园林空间POE的研究进展

2023-02-10李文文

现代园艺 2023年1期

李文文

（济南市林场，山东济南 250002）

工业化和现代化建设使城市环境严重恶化，对居民的身心和行为产生各种消极影响，很多园林空间无视使用者的行为需求，遭到大众批评。因此，使用后评价（POE）引起多学科研究者的深切关注，POE 应用在园林空间使用评价中是大势所趋。世界各国日益重视通过园林空间来维护和改善人们的行为心理，在欧洲和美国等发达国家，提高了大众对园林空间影响人的行为心理健康认知。设计师进行园林设计的本意是为使用者提供舒适的空间，但往往事与愿违，究其原因是对建成后空间环境使用情况的忽视。在设计项目完成后调查研究使用情况的信息，同时将这些信息反馈给设计者，为后来设计提供参考依据，通过园林空间POE 反馈到设计工作中以促进群体和个人的行为心理健康成为当前全球性的新课题。

1 园林空间和POE 的科学内涵

POE 的英文全称是Post Occupancy Evaluation,为一个度的评价标准。是建成后环境怎样支持及满足使用者明确表达或潜在的使用需求[1]。Preiser 等[2]将POE定义为建成环境在使用一段时间后，对其进行一系列系统的评价过程，POE 强调使用者的心理需求以及建成后环境的使用性能。这些调查研究将为后来建设提供依据和奠定基础。

POE 又被称为使用后评价或者使用状况评价。POE 在不同的领域定义也不同，如建筑领域的建筑使用后评价、规划领域的建成环境使用后评价等，目前POE 研究领域已涉及到建筑、规划、园林、景观等的设计中。现将POE 在园林空间的应用称之为园林空间POE。

由各种植物、各类建筑、水体以及地形等构成的游赏空间统称为园林空间。在园林景观中表现为园路空间、广场空间和林中空地等，园林空间变化多端、分割随意、互相流通[3]。

综上所述，园林空间POE 就是指在园林空间设计项目完成后一段时间后，以规范系统的程式收集使用者评价信息，了解他们对园林空间的评判，再由多学科专家学者全面分析鉴定建成后环境是否满足群体或个体的使用需求，发现设计过程中存在的问题，寻求解决办法，为后来园林空间设计提供参考依据[4]。

2 国内外研究进展

目前国内外将POE 与园林空间结合作为一门学科研究的较少。通过查阅文献了解到该领域在园林景观中的现状，发现国外的研究相对比较深入，不仅研究了它的应用，还对其理论进行了研究；我国专业人员和研究者主要研究集中在建筑和建成环境设计应用中。

2.1 国外研究进展

POE 产生于20 世纪60 年代，人口增长导致的生态、资源、环境恶化以及人们生活品质和环境保护意识的提高都促使POE 的产生。设计师应考虑所有使用者的使用要求。环境心理学、设计行为学等的发展为POE 的产生奠定了坚实基础。在环境评价领域，工作对POE 的研究强调群体或个体的行为方式和环境取向[5]；环境质量学的发展也影响到建筑、景观，并促使环境质量评价和建设项目环境影响评价的引入[6]。

20 世纪60 年代，国外建筑领域的现状预测评价和POE 成为建设程序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专家学者对建筑领域（住宅、公寓宿舍等）的评价理论和方法进行了研究。

20 世纪70 年代，园林空间POE 的发展进入快速阶段。穆斯对环境评价标准程序进行了深入研究。在景观评价方法方面克雷克取得一定成就。普莱赛的《使用状况评价》使园林空间POE 在理论上的发展达到前所未有的高峰[7]。1974 年学者建议环境和规划设计中引入环境评价课题；1975 年，办公建筑的POE 标准由美国制定[8]。

20 世纪80 年代相关理论日趋成熟。使用状况评价成为建设过程中必须遵循的标准程序；POE 的硕士点也随后成立。园林空间POE 发展到对城市空间环境的评价，包括单体建筑以及各种尺度的景观空间和建成环境等[9]。POE 受到科学技术发展和多元思想影响向更为精确的研究方向发展。POE 中引入了环境心理和环境行为的理论方法，并很快与实践相结合。结构-过程评价理论提出者把科学技术思想和POE 结合在一起[10]。POE 注重设计过程中各个因素，强调对各组成元素的测定包括对使用群体的研究调查，这些都成为设计的必要步骤。

20 世纪90 年代，POE 向着适用性更强的方向发展，形成综合评价体系。1997 年，许多学者从文化的角度来研究环境评价。POE 在实践中涉及到了整个城市的环境，技术上也开始利用高科技手段，例如借助GPS的辅助评价等。在社会上相继出现专门从事园林空间POE 咨询的公司[11]。加利福尼亚制定了关于POE 的服务战略计划和POE 网站。加利福尼亚综合服务部研究中心将POE 分为三级，其中包括了POE 数据库。1997年专家运用POE 对图书馆进行评价，该评价提供大量数据，并将评价成果应用到后来的图书馆设计中去。

综上所述，POE 已呈现多元化的发展局面。从20世纪60 年代的单体建筑到70 年代的住宅区，80 年代范围扩大到城市空间，90 年代理论实践趋于成熟。但POE 研究源于建筑领域也大多集中于建筑空间，对于其他城市开放空间涉及较少。

2.2 我国的相关研究

POE 在我国始于20 世纪80 年代初，90 年代在理论和实践上都得到发展，各领域从不同角度初步探索了POE。1982 年常怀生[12]开始传播环境评价的相关理论，注重使用者与环境的相互关系；杨公侠[13]介绍了目标场所的相关理论，以指导环境评价实践，主要基于视觉环境；俞孔坚[14]引入景观美学对园林景观空间进行了系统的评价，从评价测量、要素、模型等方面对评价体系进行了研究，指出不同群体因文化背景不同而使评价具有差异性。吴硕贤[15]进行了建筑环境评价方法的研究，研究核心是使用者的主观评价，研究利用了量化分析、多元统计、模糊数学等研究方法。徐磊青[16]建立了上海居住环境模型，他还从环境心理学角度介绍了国外POE 使用状况。庄惟敏[17]对日本住宅空间进行了系统介绍，他发展了建成环境评价方法，强调了利用社会学调查研究进行环境评价的重要性。俞国良等[18]学者在社会心理学基础上提出了居住区环境质量评价模型，在研究方法上运用了层次分析法。林玉莲等[19]探讨了环境评价中的公共意向要素。

综上所述，我国园林空间POE 研究伴随环境心理学而展开，在借鉴国外理论基础上进行中国的个案研究。与国外类似，我国的POE 研究也大多集中于建筑领域，对城市空间的POE 研究较少。POE 研究以市场调研为主，偏重投资效益评价。学者的研究应用到实际中的较少，与实践脱节现象明显。

3 园林空间使用后评价（POE）应用的现实意义

现阶段园林空间POE 及环境心理学、建筑学、景观生态学、行为学、社会学等多学科，综合研究多学科交汇点，做到融会贯通，是做好园林空间设计的前提和基础。现实的园林空间设计中往往受经济状况、业主的主观思想等的干扰和制约，设计出偏离初衷的作品。“以人为本”设计更是如此，园林景观空间是为大众服务的，符合大众行为心理是最根本的目的。在研究空间位置时注重它与人的关系，通过一系列关系的调查，研究物体景观最吸引人的特征，掌握人对物体的感知，在长期园林景观设计中研究景观与人的关系。

3.1 园林空间的规划设计更加科学合理

环境行为心理学涉及多学科，园林空间与其结合也必将融会贯通多学科相关知识。有多学科的基础理论支撑和研究方法的指导，研究者和设计师的成果或作品才具备科学性和合理性。

3.2 园林空间设计趋于人性化

现代社会提倡人性化设计，必然要考虑使用者的行为心理需求和感官满足感。通过调查研究大众的行为心理作用于园林空间设计，使设计日趋完善和人性化。从使用者的角度，对园林景观空间环境进行分析研究，使空间环境便于大众使用。POE 与园林的结合也是使用者与设计者的结合。设计师更好地了解使用者的行为心理，使用者也理解设计师的意图，二者关系紧密，缺一不可[8]。

3.3 提高城市的宜居性建设

宜居城市概念在北京城市总体规划中被首次提出。根据园林景观与环境行为心理结合设计的环境更有益于使用者。提供舒适的游憩开敞空间，使环境景观具有地方文化特色，增强使用者的识别感和归属感。宜居城市要求有良好的空间环境、生态环境、自然环境、人文社会环境。园林景观环境是以上各环境的综合体，它不仅要满足人们使用需求，还要满足精神生活需求。文化设施齐备、活动频繁、氛围浓厚的环境，才能提高居民整体素质；居住舒适、配套设施齐备、环境整洁、人均绿地多、生态平衡，才能使生活舒适便捷[9]；景观的优美宜人是宜居城市的基本要求，园林景观包含了人文景观和自然景观，二者交融与协调，人们享受自然景观的同时，陶冶心性。

4 园林空间POE 在应用中存在的问题

国内关于园林空间设计中的POE 研究处于起步发展阶段。国外研究日趋合理完善，理论研究仍需加强；国内研究起步晚，只在具体设计应用上取得一定进展。综上所述，园林空间设计中的POE 研究存在诸多问题。

4.1 园林空间POE 研究缺乏理论支撑

现阶段，国外研究主要体现在具体园林设计应用中，如广场、公园、商业步行街、居住区等设计中。国外学者集中于商业步行街、游憩环境景观的设计研究中，缺乏理论研究和科学系统化的园林空间POE 实践[10]。

4.2 国内缺乏专门的园林空间POE 的研究

建筑设计、环境设计中的POE 被提到的居多，园林空间POE 被提到的较少。风景园林成为和建筑平行的一级学科后，园林空间POE 研究也应在建筑心理学研究总结中日趋发展和完善。

4.3 中国古代造园工艺渗透行为心理学但未形成科学系统理论

苏州园林、皇家园林等园林设计中融合儒、道等思想，中国风水学也得到体现。凝聚了华夏5000 年智慧但未形成完整理论。因此，在引进国外先进理论技术的同时，注重对中国古典园林空间的探究，形成具有中国特色的园林空间POE 理论[11]。

4.4 国外POE 先进理论与国内园林空间实践脱节

研究者引入先进的指导理论并未真正应用到园林空间POE 中。由此看出，引进国外先进理念也要学习技术成果，使其服务于园林景观空间的建设，杜绝纯粹的拿来主义。我国环境和政策与欧洲、北美国家存在很大差异，因此，即使先进理论也要在符合实际基础上应用。

5 园林空间POE 在实践应用中的途径和对策

5.1 园林空间POE 应注重本土使用者的文化背景

园林空间POE 设计了解使用者的行为心理特征，调查使用者年龄、结构、喜恶后，注重挖掘当地的文化特色。把握使用者熟悉和引以为傲的文化，保持并发展园林景观空间的环境特色。园林空间环境与传统文化结合形成特色，园林空间是文化的象征，文化的积累和精华通过园林空间表达传递出来。景观设施的设置，例如有代表性的小尺度景观符号或具有点睛效果的园林景观雕塑，使园林空间具有识别特性和景观特色，增强使用者的归属感。不同文化背景的使用者对园林空间的评价相差极大，要区别对待。

5.2 园林空间POE 应注重对特殊群体的调查

人是环境的主体因素，使用者的行为心理与环境空间的结合才能形成人性化的场所。园林空间POE 要在促进使用者与自然环境接触的同时增进人际沟通。园林空间POE 旨在为使用者提供舒适的空间，并注意公共空间与私密空间的营造。园林空间的塑造要满足不同群体、不同层次的行为心理需要。特殊群体（老人、儿童、残疾人）的行为心理需求更应引起社会和设计者的重视，空间布局和服务设施都要体现对其人文关怀[13]。园林空间在保持形式多样的同时，也要注意环境的整体性。园林空间POE 包括的因素很多，研究者应对各个因素进行研究分析。以景观设施为例：各服务设施是园林景观环境的重要组成部分，它的功能、与当地文化的结合、与场所的交融、尺度空间等都是应该考虑和评价的。

5.3 园林空间POE 应注重使用者的参与性

大众是园林空间的使用者，园林空间环境会影响到使用者的行为心理和生活习惯。设计者通过调查了解使用者的行为习惯和心理需求并将其应用到园林景观的设计中，园林空间将满足使用者休息、健身、游憩的需求同时满足其精神需求。在研究、调查、设计过程中，都要体现使用者的意志。闭门造车的园林空间环境只是无视大众的需求和对资源的浪费。要让更多人参与到园林空间POE 中来，就要在加大宣传的同时，提高大众对园林空间POE 的认知。

6 展望

6.1 园林空间POE 的动态发展

园林空间POE 的研究和建设不是一个静态完美的蓝图，它是动态的、发展的、与时俱进的。随着物质文化和价值理念的改变，使用者的行为也随之而变化。因此，园林空间POE 研究者和设计者没有现成的不变的理论和方法指导工作。要在调查实践中亲身体会园林空间使用者的需求变化，从而研究探讨出符合大众心理，满足群体或个体需求的环境空间，使园林空间成为人们认识、了解、亲近自然，感悟人文景观的桥梁，同时实现人与人更好地沟通交流，以促进社会和谐发展[14]。

6.2 园林空间POE 对促进人际交往的关注

园林空间环境中的使用者或三三两两散步游玩、或三五成群聚集活动、或休息、约会、洽谈、聊天等，这些都属于人际交往和沟通的范畴。园林空间环境提供给人们空间环境，没有人愿意在空旷场地游憩、休息，因此促进人与人的交往与沟通也是园林空间POE 需要研究的课题。研究探讨大众交往时的行为心理，为使用者提供便于交往的园林空间环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