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守儿童语言交往的社会工作服务

吴立忠

海德格尔说：“语言是存在的家。”语言既是思维的外壳，也是思想的材料。人通过语言对自身以及相应的社会关系进行感受、理解与表达，在语言交往的过程中不断塑造着自我精神世界的成长。

语言素养的培育在儿童的身心发展过程中具有重要意义。需要给儿童提供丰富的语言环境，使他们能够充分感受与表达，并从中建构积极自我表露的健康心态；需要帮助儿童掌握正确的语言交往方式，使他们能够有效地进行沟通，并从中习得理解他人、认识自我的生存智慧。但是就留守儿童来说，其语言环境相对贫乏、单一，往往导致他们对语言活动产生疏离与陌生感，容易造成表达障碍，引发孤僻、冷漠等心理问题。客观上，父母与留守儿童之间交流欠缺；作为主要照顾者的祖辈也因为代沟、文化程度低等原因，与他们的交流存在一定障碍与冲突；而家庭之外的其他人，往往也难以给予他们充分沟通交流的机会。主观上，人们往往不容易认识到语言交往在儿童成长中的重要性而疏忽了这方面的关照支持。在语言交往方式上，一些成年人由于儿童教育观念落后、交流沟通能力不足等原因，在与留守儿童交往过程中，往往较多地表现出命令、灌输、压服、劝慰等单向度行为，而较缺少基于平等立场的沟通、探讨、协商。这制约了留守儿童思想与情意的表达，容易使他们陷入消极、被动、逆反、冷漠等负向化生存状态之中。

精神关爱是留守儿童保护的重要内容，语言交往是精神关爱的重要方式。有交流的陪伴才是高质量的关心，有互动的支持才是高水平的爱护。针对留守儿童语言交往薄弱的状况，社会工作服务应注重把语言关怀作为留守儿童权益保护的重要内容，丰富他们的语言交往环境，改善他们的语言交往方式。同时，鼓励他们主动进行语言表达活动，追求正向的自我认同，积极构建学习与生活的阳光心态。以下是一些行之有效的服务举措。

第一，创设留守儿童语言交往环境。留守儿童社会工作服务应把家庭、学校、社会等方面的力量组织、调动起来，构建留守儿童语言交往的支持体系与丰富场域，使之成为留守儿童关爱活动的有机组成部分。社工要积极深入家庭、学校、社区，通过入户探访、讲座、宣传栏、发放“明白纸”等方式进行宣传教育，帮助人们树立正确的留守儿童语言发展观，增强对语言交往重要性的认识，学习语言交往方面的技巧，如积极倾听、民主协商等；社工要开展提升留守儿童家长语言交往能力的专门培训，使家长有意识地增加与留守儿童语言交往的机会与时间，增强谈话内容与方式对留守儿童的支持度、温暖感，避免对他们使用污名化、歧视性、压服式的“暴力语言”；社工要协助学校在落实语言文字工作过程中抓好留守儿童语言交往能力的教育，如加强图书室、谈心室等资源建设，开展读书节、演讲比赛等活动，以有效增加留守儿童在师生交往、朋辈互动、课堂教学、班级活动、校园生活中的话语机会，切实保障留守儿童参与语言交往活动的权利；社工要做好社区文化资源链接与建设，营造居民间的密切关系，从而为留守儿童语言交往创设良好场域。

第二，加强与留守儿童面对面谈话。留守儿童社会工作服务应着力支持留守儿童与他人进行思想交流、情感沟通，积极发出心底真实的声音。其中，社工与留守儿童之间的会谈能开启留守儿童心扉，帮助他们更好地发现、表达与认可自我；起到积极示范作用，帮助他们形成良好的语言交往态度与习惯。社工应积极采用集体谈话与个别谈话相结合、固定谈话与临时谈话相结合、主题谈话与自由谈话相结合等多样化谈话方式，增加留守儿童自我表达的机会，培养他们自我表达的勇气。在谈话过程中，社工应恪守谈话伦理，做到尊重留守儿童人格、保护留守儿童隐私，言谈举止过程中不给他们贴上“冷漠”“孤僻”“差生”“问题青少年”等负面标签；坚持价值中立，保障他们的谈话权利，不把个人观点强加于他们之上；积极运用专业谈话技巧，如适当的自我表露、同理心表达等，以实现与留守儿童之间的共情，获得他们的信任；及时进行谈话内容、思路、观点、立场的梳理、澄清，从而帮助留守儿童更好地掌握谈话技巧、有效表达想法与感受；用好表情、眼神、动作等肢体语言，以更加充分地传递对留守儿童的理解与支持。

第三，开展书面语言交往活动。无论是阅读还是写作，都能通过书面语言的操作较好地唤起头脑的深度思考、引发情绪的细腻感受，强化人们对生存状态的厚重感悟与深刻表达。社会工作服务应力求用文字去充实留守儿童的现实生活，使书籍成为他们的精神伴侣，帮助他们以阅读与书写的方式，在精神世界中修复与建设亲情照顾缺失情况下的现实生活。社工应积极链接与提供图书、报刊等资源，指导留守儿童开展日常阅读活动，促进留守儿童积极与文本交流对话，从而使他们的精神世界不断得到滋养，日益充盈，认识、理解与把握生活的能力不断提升；充分利用留守儿童信箱、征文比赛、读书笔记和日记写作等方式加强留守儿童与社工、父母、祖辈、自我等的书面交流言说，帮助他们于字里行间充分吐露心声、倾诉衷肠，积极表达对留守生活的切身感悟，从中寻求精神慰藉，获取情感支持，确立对待留守生活的正向态度与信心，实现对自身情绪情感的有效调节与把控。

总之，社会工作服务有助于促进留守儿童的语言交往由缺场变在场，从失位到在位，赋予留守生活以勃勃生机；促成留守儿童生活场域与自我形象的积极构建，帮助他们焕发绚烂的生命光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