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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民主主义话语建构下“二七”纪念研究(1939—1941)
——以《新中华报》为例

2023-02-07俞祖华

卢 鹏,俞祖华

(鲁东大学历史文化学院,山东烟台 264025)

1923年2月,京汉铁路工人为争取政治权利及成立京汉铁路总工会,实现“争民主,争人权”的目标,举行了震惊中外的“二七”大罢工,使中共领导的“中国工人运动第一次高潮达到了顶点”[1],在中国工人运动史上谱写了光辉的篇章。《新中华报》作为中共中央机关报,发挥宣传“喉舌”作用,注重对“二七”的纪念,纪念活动不单是“一种仪式”,而且作为“一种象征”,拥有独一无二的“社会功能”[2]。纪念活动不能脱离时代背景,是为“各个时期”的“历史任务”提供服务的,“融入”进每个时期的“历史进程”中去,“折射”出特定时期的“历史特点”[3]。1939—1941年,毛泽东先后发表了《〈共产党人〉发刊词》《中国革命和中国共产党》《新民主主义论》等文章,系统阐述了新民主主义思想。因此,在新民主主义理论科学体系形成的背景下,把“二七”纪念纳入新民主主义话语体系,既增强了纪念话语的时代性,又可推动党的创新理论的传播。

一、评价“二七”罢工:以新民主主义革命路线进行分析

1939年,毛泽东在《〈共产党人〉发刊词》指出,“中国共产党的武装斗争,就是在无产阶级领导之下的农民战争”[4]680。同年毛泽东又发表了《中国革命和中国共产党》,指出无产阶级在革命斗争,“比任何别的阶级来得坚决和彻底”[5]832,“所谓新民主主义的革命,就是在无产阶级领导之下的人民大众的反帝反封建的革命”[5]832,“民主共和国”的建立也必须在“无产阶级领导之下才有可能”[5]836。因此,只有工人才能带领人民完成新民主主义革命。毛泽东指出,“现在所要建立的中华民主共和国”,只能是“在无产阶级领导下的一切反帝反封建的人们联合专政的民主共和国”[6]39。因此,《新中华报》利用“二七”纪念,以新民主主义革命路线对“二七”进行评价,呼吁工人担负起领导人民完成新民主主义革命的重任,建立由工人阶级领导的新民主主义共和国。“二七”大罢工被定为:

(一)反对帝国主义的爱国运动

“二七”大罢工首先是一次大规模的反对帝国主义的爱国运动。吴玉章指出,工人最初进行的斗争就是“反帝国主义”的,吴佩孚等军阀是帝国主义在中国的代言人,“二七”工人不但遭受了封建军阀的屠杀,也“遭受到帝国主义的压迫屠杀”,中国工人受着“国外帝国主义的重重压迫”[7]。邓发在“二七”纪念大会上指出,“二七惨案的背后是帝国主义指示的,帝国主义在屠杀中国工人的二七惨案中,起着积极的作用”,工人走上政治舞台“遇到强大的敌人帝国主义”,“二七”斗争“是反对帝国主义的斗争”[8]。因此,“二七”证明了中国工人为“反帝”的“先锋”[8]。

毛泽东指出,抗战时期“谁能领导人民驱逐日本帝国主义”,“谁就是人民的救星”,历史已经证明,资产阶级是“不能尽此责任的”,“这个责任就不得不落在无产阶级的肩上”[6]22。“二七”纪念大会上,延安工人喊出:“打倒法西斯蒂保卫民主自由”[9]。在保家卫国的斗争中,工人始终将民族利益放在首位,在中国高举起了“反帝”的“旗帜”,进行着“全国的伟大斗争”[8]。《新中华报》指出了“二七”是反对帝国主义的爱国运动,动员工人来“反对侵略中国的法西斯强盗日本帝国主义”[10],领导中国人民实现民族解放,完成新民主主义革命。

(二)反对封建主义的民主运动

“二七”工人“选择了北洋军阀的神经命派——京汉铁路作为斗争对象,威胁吴佩孚南北势力联系的军事交通”[10],向吴佩孚等封建军阀进行了“坚决的斗争”[7]。邓发指出,工人始终站在“反封建的前面”,从“二七”直至今日,始终站在“反封建斗争的领导地位”,“二七”工人是“为自由而战,为人权而战”[8]。“二七”斗争时,工人“提出了政治的要求”[8],是力求实现民主自由的英勇斗士。全面抗战时期,工人仍未实现自由,因此,《新中华报》呼吁工人为争取自由、人权而奋斗,为实现民族解放而奋斗。

1940年,汪伪政权成立,提出了“防共反共”的口号,进行着投降日寇的罪恶活动。对此,谢觉哉指出,抗战时期中国的民主不可能是“资产阶级的民主”,也不可能是“社会主义的民主”,应当是若干“革命阶级”“联合起来”同仇敌忾、共同抵制“汉奸专政”的新民主[11]。毛泽东提议要创建“统一战线政权”,他不支持其他党派实行“一党专政”,也不支持“共产党的一党专政”,要让“各党各派各军各界”来实行“联合专政”[12],也就是真正地做到“实行新民主主义”[13]。

建立民主政治是中国人民的心愿,“为自由而战,为人权而战”,“这个口号也是当时全国人民的要求”[8]。毛泽东指出,除了共产党领导的根据地外,“大部分地区关于国家民主化的工作基本上还未着手”[6]24。为敦促国民党施行民主政治,《新中华报》号召工人要为实行宪政、民主自由而斗争,督促国民党修正危害工人权益的选举法及组织法,给予工人及民众集会结社出版自由。“二七”纪念日是工人争取民主权利而斗争的节日,《新中华报》通过对“二七”纪念,体现了中共想要国民党政府尽快结束一党专政、结束独裁统治、尽快实行民主政治的期盼。

(三)彻底的反帝反封建斗争

总工会成立大会被捣毁后,带领工人斗争的共产党人及工人代表没有退缩,即便遭到军警镇压,京汉路工人“向吴佩平及京汉路局提出五项要求”后,“便宣布罢工”,以此进行反抗[8]。因而军阀制造了“轰动全国的二七大惨案”,“工人阶级表示英勇战斗而至死不渝之精神,用自己的鲜血写成那种惊天地泣鬼神的光辉历史”,“工人阶级所进行的斗争,仍英勇坚决的”[8]。

吴玉章指出,“二七”证明了工人在革命中是“一个崭新的阶级”,是“最有力的阶级”,他们“除去两只手外,没有别的东西”,所以能“坚决彻底”地进行新民主主义革命[7]。《新中华报》还指出了目前工人在日寇进攻下所受的灾难,“比任何阶级与阶层为严重”,工人“对抗战建国的热忱”,“勇往直前、不怕牺牲的英雄气概”,“艰苦奋斗,克服一切困难的精神”,“彻底抗战,最后驱逐日本帝国主义出中国的信心”,亦比任何阶级更为坚决[14]。从“二七”运动、“五卅”运动、“香港罢工”、“上海三次暴动”、“广州起义”、“九一八”沈阳兵工厂斗争、“一二八”上海的大罢工、“七七”以来的民族解放战争、一九三八年的唐山起义等各时期运动中,工人始终与封建军阀、帝国主义进行顽强斗争。

毛泽东提出“新民主主义的共和国”的国体应是“各革命阶级联合专制”、政体应是“民主集中制”[6]25。在敌占区,“工人阶级的组织活动日益困难,政治上完全陷于被奴役的地位,生活则又更是悲惨”;在国统区,“工人阶级及一切人民是完全没有集会、结社、言论出版民主自由的”[15]。但是,工人依然“是民族解放运动中一支最彻底最坚决的主力军”[16],是“反帝反封建的领导者”[8],“在中国革命中占着领导的地位”[8]。

抗战中“大资产阶级的一部分,以汪精卫为代表,又已投降敌人”,此为“大资产阶级的新的叛变”[6]22。抗战进入相持阶段后,汪伪及亲日派在各地进行着妨碍工人开展进步运动的活动,工友不但在沦陷区过着地狱般的生活,在后方工人仍得不到应有的权利,大资产阶级反共分子正压制工人的抗日运动。工人阶级不仅要打倒日本帝国主义,还要“打倒继吴佩孚之后屠杀工人阶级的亲日派”[17]。

《新中华报》借助“二七”纪念,使工人认清帝国主义、封建主义是最大的敌人。邓发指出“工人阶级要进行解放斗争必然会遭遇到帝国主义的阻力及封建势力之反抗”,“中国工人阶级的解放同民族解放一样要推翻帝国主义与封建势力的统治,否则中国工人谈不到解放,民族也谈不到独立,人民也就谈不到自由”[8]。“二七”前,“有一部分工人,相信吴佩孚保护劳工的假面具”,敌人正“与你甜言蜜语,诱惑欺骗的时候”,他们“早已准备好了锋利的钢刀快枪”[16]。毛泽东指出,武汉失陷以前,“全国各方面是欣欣向荣的,政治上有民主化的趋势,文化上有较普遍的动员”,但在武汉失陷后,“政治情况发生了许多变化”,其中“大资产阶级的一部分,投降了敌人”,还有另一部分“也想早日结束抗战”,为克服此危机,“必须同一切反抗战、反团结、反进步的思想进行坚决的斗争”[6]12,“近来的妥协空气,反共声浪,忽又甚嚣尘上,又把全国人民打入闷葫芦里了”[6]14。目前,亲日派正策动反共,“内战的危险”已“逼于眉睫”,华中新四军“正处于日寇与反共军夹击之中”,亲日派“向各根据地实行军事进攻”,“想以经济物质的封锁来窒死各根据地坚持敌后抗战的军民”,在国统区他们“正努力于肃清共产党与抗日分子的工作”,《新中华报》通过总结“二七”经验教训,使工人及民众认清敌人,来“尽一切的可能,将亲日派反共阴谋、内战危险告诉每个工人群众及一切忠实于国家民族的人士”,“向暂时被亲日派蒙蔽而参加反共的人士”揭露其投降目的,说明“反共是日寇灭华与汪精卫投降的旗帜”,从而“动员工人及全国人士一致起来制止内战,坚持抗战”[15]。

由此可见,《新中华报》号召工人发动彻底的斗争领导新民主主义革命,从而根除实现民主政治的绊脚石,加速新民主主义的实现。

(四)“二七”是由先进政党——中国共产党领导

毛泽东指出,“打倒帝国主义的口号和整个中国资产阶级民主革命的彻底的纲领,是中国共产党提出的”,并且“土地革命的实行”也由“中国共产党单独进行的”[6]21。“二七”是“在中国共产党直接领导下发展起来的”,京汉路总工会也是“在中共直接领导之下组织和发展起来的”[8]。“二七”牺牲流血的,是共产党员林祥谦,其后十七年里,共产党员顾正红、何秉彝等发动了“五卅运动”,为无产阶级的解放而流血;共产党员苏兆征、陈延年、邓中夏等同志领导香港大罢工,为民族解放而奋斗;中共带领上海工人举行了三次起义,推动了北伐的胜利,组织了上海总工会;资产阶级叛变革命后,同无产阶级流血的是领导上海起义的罗亦农、赵世炎;领导广州起义,继续了十年的苏维埃运动也是中国共产党;“一二八”上海战争中,领导上海工人坚持抗战的,是为国牺牲的工人领袖孙小宝,傅维钰等同志。“二七”后的工人运动,证明了中共始终与工人站在一起、为工人流血牺牲。吴玉章指出,“共产党是工人阶级的先锋队”,“每个党员应该把工人的工作看得比任何工作更重要”[7]。同日邓发也指出,自“二七”至今,工人在中共的带领下,高举“二七”“这面鲜明的反帝反封建的革命旗帜”,中共“在坚持中国革命斗争的道路上,曾经历了种种的曲折艰难,因而曾积聚了丰富的革命斗争的经验”,“不论在思想上、政治上、组织上”中共“都经历了无数的锻炼”,因而,工人在代表自身政党——中国共产党的指引下“团结了自己,团结了农民,团结了小资产阶级,团结了知识分子,团结了一切革命人民,目前正向着新民主主义革命的道路前进”,中共“已成为今日中国新民主主义革命的中坚力量,唯一的指导力量”[17]。

在中国,“谁能领导人民推翻帝国主义和封建势力,谁就能取得人民的信仰”,在今日,“谁能领导人民驱逐日本帝国主义,并实施民主政治,谁就是人民的救星”[6]22。目前“工人阶级正处在极痛苦极困难的时候”,自抗战以来,“他们被日本帝国主义直接残杀的很多,许多工人失业了,生活程度苦了好几倍”,“工人阶级自己的团体在沦陷区不消说是被禁止的”,甚至“在大后方就像朱学范先生等前年在武汉组织的工人团体也被停止活动了”,他们没有民主自由[18]。但是,在陕甘宁边区工人得到了民主自由,《中国工人》出版之后,无产阶级能用自己的笔写自己的言论,用自己的手排自己的文章,用自己的劳动印刷自己的刊物。以上事实给工人指明了道路,“帮助工人阶级在政治上经济上文化上提高自己的只有在共产党八路军新四军所到的地方”[18],“只有共产党在长期的,艰难困苦的过程中,始终是与我们工人阶级在一道儿祸福与共的推着社会的车轮前进”[16]。《新中华报》证明了“中国工人阶级,及其政党不独过去大革命时代是站在民族解放的先锋地位,就是现在伟大的抗战时代,同样的是站在民族解放的先锋地位”,是“反对日本强盗最觉悟的最坚决最彻底的中坚支柱”,工人及民众应坚持中国共产党的领导来实现民主自由,完成新民主主义革命的任务[14]。

二、总结“二七”经验:纳入中国革命“三大法宝”话语

毛泽东在《〈共产党人〉发刊词》中把“统一战线”“武装斗争”与“党的建设”总结为“中国共产党在中国革命中战胜敌人的三个法宝”[4]677。列宁曾指出,对于革命纪念日的庆祝,最佳方法是“把注意力集中在还没有完成的革命任务上”[19]。毛泽东指出,在“一切殖民地半殖民地国家的革命”,在“一定的历史时期中所采取的国家形式”,只能是“新民主主义共和国”的形式,“一切革命的阶级对于反革命汉奸们的专政,这就是我们现在所要的国家”[6]23。民主革命时期的任务是获得新民主主义革命的胜利,《新中华报》通过纪念“二七”,不断总结“二七”经验教训,将其纳入中国革命“三大法宝”话语中,夺取新民主主义革命的最后胜利。

(一)争取最广泛的同盟者

“统一战线”是中国革命的“三大法宝”之一。《新中华报》通过纪念“二七”,使工人深刻认识“谁是我们的朋友,谁是我们的自己人”[16],与“统一战线”相结合。

《新中华报》借助“二七”纪念,使工人认清自己的“朋友”,争取最广泛的同盟者。毛泽东指出,无产阶级应该懂得,要获得中国革命的胜利必须“在各种不同的情形下团结一切可能的革命的阶级和阶层,组织革命的统一战线”[5]833。

《新中华报》指出,工人“要在政治文化各方面提高自己在革命中起模范作用”,就必须“争取知识分子来帮助自己”[8]。同时,还指出了“工人阶级的血”和“革命知识分子的血”“在‘二七’事变时,就已经交流在一起”,现在工人和革命知识分子“已在精神上,心理上,行动上结成了巩固的同盟”,“殖民地半殖民地的知识分子,大部分是富于革命性的”,知识分子是工人的同盟者之一[16]。毛泽东指出,“农民的力量,是中国革命的主要力量”[6]49。农民“是工人阶级永远的同盟者”[16],“工人阶级要使自己成为革命先锋,就要善于领导农民为自己的同盟者”,“如果革命无产阶级脱离了农民,脱离了广大群众”[8],是不可能成功的。《新中华报》还对国际同盟进行了分析,阐明了“国际无产阶级革命运动与殖民地半殖民地被压迫民族的解放运动的联合战线”之间“是分不开的两个连环”,“共产国际与赤色职工国际曾为‘二七’事变发出宣言”,并且“海参崴工团总会和日本朝鲜无产阶级者同盟亦拍电声援”,中国抗战“能够获得各国劳苦大众及爱好和平人士之伟大同情与赞助”,《新中华报》总结经验教训,团结工人的同盟者,形成“以工农劳苦大众为基础”的统一战线,“巩固和扩大民族统一战线”,“赞助与拥护以国际无产阶级统一战线为基础的反战反法西斯蒂的和平战线”[16]。中国无产阶级“之所以有力量”,就是因为“它善于组织自已的同盟者”[8]。

(二)党的领导是开展好工人运动的政治保障

“党的建设”是中国革命的“三大法宝”之一。《新中华报》利用“二七”纪念,教育党员要大力开展职工运动,工人只有在党的领导下才能得到政治保障。

毛泽东指出无产阶级在五四以后,“已经迅速地变成了一个觉悟了的独立的政治力量”[6]11。“二七”不仅“在中国革命中国职工运动中占着重要历史地位”,同时“对中国共产党的发展上也有着严重的意义”,“职工运动是同中共血肉相关的”[8]。领导“二七”的李大钊、邓中夏、施洋等同志,不但“致力于中国工人运动及无产阶级事业”,并且“为中国工人阶级的解放事业而牺牲了”,是“中国革命知识分子的模范”,“二七”所指示的斗争道路,是共产党员“要依靠工人阶级并善于用先进理论引导工人阶级前进”[8]。目前“我党领导者之一的项英同志也是当时‘二七’运动的直接领导者之一”,并且“我们全党所爱戴的毛泽东同志,王明同志,洛甫同志等,他们之所以成为党的领袖,就是他们能始终同工人阶级一致同工人阶级打成一片,并领导无产阶级前进”,“任何进步的革命知识分子想成为一个好的共产党员,成为一个布尔塞维克干部,首先就要学会怎样同工人阶级接近”[8]。“中国共产党之历史与中国职工运动的历史是分不开的,而且中国共产党是在中国职工运动发展的基础上日益壮大的。”[8]

吴玉章指出,“我党在工人运动中的工作还是最弱的一环,要提高全党认识工人运动工作的重要”[7]。因而“纪念‘二七’,我们要引起全党注意职工运动”,“每一个党员都要作职工运动,应当过问和关心职工运动,过去我们的同志对职工运动不但作得少,甚至对职工运动观念都很薄弱”[8]。《新中华报》还指出了职工运动薄弱的原因,一是“大革命失败后,我党工作中心移到苏区,离开了大城市经济工业中心,很少见广大工人群众”;二是“十年来遭受着严重的白色恐怖,过去有工运基础的地区均遭受到摧毁”;三是“时常处于战争环境,全党注意并集中力量去领导战争”;四是“职工运动干部的缺乏”等[8]。同时也阐明了努力的方向,一是“我党对职工运动的任务,必须为中国工人运动组织上的统一而斗争”;二是“应注意大批吸收工人党员”;三是“各级党部都应有计划的教育与提拔工人干部”[8]。如此,我们党“才能发展职工运动,才能培养工人干部,才能团结工人阶级,才能发扬‘二七’职工运动的精神与光荣历史传统”[8]。朱宝庭指出,“我们每个同志都要作职工运动”,不但“要领导边区”的工人,而且“要领导全国职工运动”,“领导全国工人团结起来争取自己的解放,我们要领导敌人统治区的工人运动进行罢工,断绝他的交通运输,停止他的矿山开采”[20]。

毛泽东提到,要把“一个政治上受压迫”的中国,变为“一个政治上自由”的中国[6]12。邓发在《新中华报》发文指出,“中国工人阶级在经济上获得利益无政治上的保证是难于保全的”,“大革命时工人阶级在经济上获得了一些权力,但在大革命失败后,一切都完了”[17]。“‘二七’教育了工人阶级,要获得经济生活改善,必须获得政治上的保证,经济生活上的改善,如果政治上无保证,则是时刻有被取消的危险”[8]。目前,不只敌占区工人在政治上没有保障,大后方的大资本家反共分子利用抗战的口号加紧剥削工人,用《防制异党办法》《对共党问题处置方案》等手段压制工人抗战,甚至在工人队伍里组织特务机关,监视工人行动,将最革命的工人加以束缚,使工人得不到参加抗日活动的权利,和团结自己的自由。

毛泽东在《〈共产党人〉发刊词》论及“党的建设”时指出,抗战时党有着“两个革命阶段中的经验”、“组织力量和武装力量”、“在全国人民中间的很高的政治信仰”以及对“马克思列宁主义的理论和中国革命的实践”深入统一的理解[4]683。在共产党领导的边区里有抗日民主的政权,有了政治保障,工人劳动条件都有法律保护,有民主自由的权利。只有在共产党的领导下,工人及群众才有政治保障。

(三)发动武装起义与武装抗战

“武装斗争”是中国革命的“三大法宝”之一。毛泽东在《〈共产党人〉发刊词》中指出,共产党“政治路线的重要一部分就是武装斗争”,“离开了武装斗争,就没有无产阶级的地位,就没有人民的地位,就没有共产党的地位,就没有革命的胜利”[4]681。《新中华报》通过总结“二七”经验教训,呼吁工人发起武装起义与武装抗战来夺取新民主主义革命的胜利。

武装斗争“就是在无产阶级领导之下的农民土地革命斗争”[4]680。邓发在“二七”纪念大会上讲到“二七”历史的时候,提到“吴佩孚以武力镇压罢工工人”,导致了“二七京汉路工人斗争的失败”,因此,工人需要有自己的武装来保护自己及领导革命[8]。陈云指出,“靠近沦陷区的‘战区工人’则直接参战,帮助抗战军队”[18]。抗战时期的工人不光懂得罢工,他们已经懂得拿起武器发动武装斗争来进行战斗。

“在落后的国家”和“半殖民的大国”中,“武装斗争的总概念”就是“游击战争”,“党的政治路线和党的建设,是密切地联系于这一斗争形式的”,“人民武装为了战胜武装的敌人、创造自己的阵地”所必须依靠的也是“游击战争”[4]681。在抗战中平汉路同津浦路正太路等工人,为反抗日本帝国主义,继续了过去精神加入游击队,破坏交通”,工人在抗战时进一步了解“武装斗争”,懂得“游击战争”斗争形式,“始终是站在前卫战士的岗位上”[8]。共产党的“发展、巩固和布尔什维克化”,都是在“革命战争”中进行的,“没有武装斗争,就不会有今天的共产党”[4]681。

三、对比“五四”纪念:凸显新民主主义革命须由工人阶级领导

“五四”是“中国青年争取民族解放和社会解放的节日”,是“促进中国青运统一,表示中国青年大团结”的日子[21]。五四青年“有组织的走向了中国革命的政治舞台”,在中国反帝反封建的革命运动史上,“开辟了一个新的时代”,是“革命运动”和“青年运动”的结合[22]。“五四”运动是以青年学生为主的爱国革命运动。

五四象征着中国青年已经了成为反帝反封建斗争的急先锋,中华民族反帝反封建的斗争达到了一个新起点。“五四”青年“举起反抗的义旗”,以“百丈焰火”对准日本帝国主义、封建军阀,高呼“废除二十一条”、“收回山东权利”、“拒绝巴黎和会签字”[23]。五四发生后,各地纷纷响应,全国青年学生“都卷入反帝的怒潮中”,“如燎原之火蔓延全国”,至六月初,五四“转入了一个新阶段”,由“学生的罢课”转到“商人的罢市、工人的罢工”,“无产阶级也进入到战斗中来”[24]。《新中华报》纪念“五四”时指出,五四的意义与教训之一,是“推动和教育了中国民族崭新的人物——工人阶级开始在各方面团结自己的力量推动他们准备以崭新的英姿,走上中国政治上的大舞台”[24]。但是,在五四中工人并不是以独立的姿态发起斗争,五四运动还是以青年学生为主要力量。

“二七”是“工人阶级英勇奋斗惨遭屠杀的一个纪念日”[7],是“中国工人阶级与帝国主义封建军阀进行直接战斗的日子”,是“中国工人阶级以雄伟革命的姿态登上中国政治舞台的日子”[17],是“中国工人阶级第一次自觉的,广泛的参加到中国民族革命斗争的战线上来”[16],是”发动中国新民主主义革命的序幕”[17]。因此,“二七”是中国工人第一次以独立的姿态发动的大规模革命运动。

张浩指出,“二七”是变承五四以来“反日的民族运动的大事变”,工人处于“军阀制度及帝国主义的两重压迫”之下,他们的斗争“一开始便是革命的”,“一开始便是政治的”,不但是工人的“阶级斗争”,而且是“中华民族的民族斗争的先锋”[16]。“二七”工人第一次以独立的姿态登上政治舞台,一开始就以“彻底性”“坚决性”与帝国主义、封建势力搏战,是最忠实于民族利益的力量,是为中华民族彻底解放而奋斗的坚强柱石。吴玉章指出,工人“是生产的”,“懂得科学”,懂得“实际去应用科学”,“是最进步的”[7]。《新中华报》阐述了工人是现代工业的产物,是“世界上的生产阶级”,与目前最先进的经济形式——社会化大生产密切相关,代表着最新生产力,是社会上最先进的阶级[7]。艾思奇指出,“五四”以前就已经诞生了“共产主义的创造人”,即无产阶级,无产阶级是“最优秀的最前进最勇敢的成分”,五四运动中才能够产生“中国的马克思主义”和“发展了的三民主义”这两株最大的“文化树”,工人还有“党的组织”、有“马列主义为其理论”[25]。因此,只有在“最先进最勇敢最彻底革命的阶级——工人阶级及其政党——共产党”[26]的领导下,中国人民才能取得新民主主义革命的胜利。

通过对比《新中华报》对“二七”和五四的纪念,工人阶级从五四时和青年学生、商人共同发起斗争,到“二七”时以独立的姿态发起斗争,并形成了强大的力量,工人已完全觉悟,凸显出了工人阶级是最革命,最忠实于国家民族的阶级,工人不惜牺牲一切,坚定地站在民族解放战争的前哨,忠实地执行自己的神圣任务,新民主主义革命必须由工人阶级领导才能完成。

四、结 语

1939—1941 年,在毛泽东提出“新民主主义”话语下,《新中华报》通过“二七”纪念大会的报道、发表党内重要领导人的讲话以及刊登纪念文章等形式对“二七”进行纪念,进而以新民主主义革命路线对“二七”进行了评价,突出了“二七”是反对封建主义的民主运动、反对帝国主义的爱国运动,其反帝反封建斗争的彻底性以及由共产党所领导;总结了“二七”的经验教训,将其纳入中国革命“三大法宝”话语中,指出工人必须要争取最广泛的同盟者、在党的领导下开展工人运动和获得政治保障以及对敌人发起武装斗争,为之后新民主主义革命提供借鉴;对比“五四”纪念,凸显出新民主主义革命须由工人阶级领导才能取得最后胜利。《新中华报》对“二七”的纪念也为今后研究全面抗战时期中共的政策提供了全新的视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