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口负增长下经济实现高质量发展的理论思考和政策支持探究
2023-02-03王金营李庄园
王金营,李庄园
(1.河北大学 经济学院,河北 保定 071000;2.河北大学 哲学与社会学学院,河北 保定 071000)
改革开放40多年来,在生育政策和社会经济发展双重作用下,中国人口发展的形态发生巨大转变,育龄妇女生育率已经由高转低并长期处于低水平状态,人口自然增长实现根本性转变,人口总量将在2025年前后进入负增长状态。(1)2022年中国人口出现负增长,但作者认为这只是暂时出现的负增长,2020—2025年甚至到2030年之前,我国人口随时都有可能出现负增长或者略微的正增长,这取决于生育水平的微小变动。因而,中国经济发展所处的人口环境和条件发生并将继续呈现巨大改变:人口巨量增加、年龄结构相对年轻和劳动力无限供给且负担较轻的形态将不复存在,接踵而来的是人口规模持续减少、人口年龄结构呈现重度老龄化、劳动力供给大幅度减少而且养老负担不断加重。因此,以解决温饱、促进剩余劳动力转移和实现就业、做大GDP为主要目的而形成的劳动密集型产业、投资扩张和外向出口拉动的粗放型和低技术型经济发展方式难以为继,未来经济发展的目标、任务、要求以及动力、途径等都将随之发生改变。党的二十大报告提出,今后30年“必须完整、准确、全面贯彻新发展理念”,“以中国式现代化全面推进中华民族伟大复兴”。中国式现代化必然是以创新、协调、绿色、开放、共享新发展理念为引领的现代化。这为我国经济发展方式转变和高质量发展指明了方向,提供了理论指导。创新,是经济社会发展的不竭动力。协调,是经济社会发展的内在要求,是破解中国长期存在的发展不协调问题,形成各方面平衡的题中之义。绿色,是经济社会发展的共同梦想,既要促进经济中高速发展,又要节约资源和保护环境,是实现可持续发展的保障。开放,是经济社会发展的必然,中国经济通过深度融入世界经济,拓展经济高质量发展的空间。共享,是经济社会发展中人民的期盼,让人民享受发展带来的福祉。
中国式现代化伟大征程和经济高质量发展都将面临巨大人口规模和快速转变的人口发展所带来的复杂影响。在人口规模巨量、经济发展受到资源和环境约束的前提下,唯有转变经济发展方式才能保持中国经济持续的高质量增长和发展。然而,任何经济发展方式的转变都不能够自动完成,动力不能够完全由经济体系自主选择,途径也不能够自然形成,创新、协调、绿色、开放、共享的新理念需要主观能动地持续推进。因此,需要在积极发挥市场作用的前提下,发挥政府积极作用和人民的主观能动性,确立完善的政策激励、保障和支撑体系,才能够顺利完成和实现经济发展方式的转变。诚然,在以往讨论经济增长方式和发展方式转变的过程中,也提出了一些政策支持,但是已有的政策体系不是基于人口负增长的新人口条件和形态,或者说,不是首先考虑政策支持体系是否与人口发展的趋势相适应、与未来人口和经济的发展相适应而提出的。因而,需要我们进一步研究和探索,人口负增长下经济实现高质量发展的政策支持和保障体系。
一、文献综述:本研究讨论的基点
(一)关于人口与经济增长或经济发展关系理论的形成
从消极的人口增长“危害论”到客观的人口增长“利弊论”,从古典经济增长理论到新经济增长理论,关于人口对经济增长和发展的作用到底是积极的还是消极的问题一直存在争论。斯密(1776)对人口和经济增长持乐观态度,认为人口增加有利于劳动分工,劳动分工对经济具有积极作用;Young在1928年提出了报酬递增观点支持了斯密的论断[1]。马尔萨斯(1798)明确地将人口视为经济增长的决定因素,认为自然资源尤其是土地资源的供给是有限的,人口增长引起的资源稀释效应导致人均收入下降,人口增长制约经济增长[2]。哈罗德-多玛将人口处理为外生变量,经济增长外生取决于人口增长,但其理论结果在现实中没有存在的可能。新古典增长理论的代表Solow等,将经济增长作为内生结果加以解释,认为人口增长在短期会摊薄人均资本,不利于经济增长;在长期,经济增长只取决于外生的技术进步,人口增长作用于经济增长的效应为零[3]。也有学者站在较长的历史时期来看待人口与经济发展之间的相互关系,认为人口增长能够显著促进技术进步,进而促进经济增长[4-5]。随着研究的逐步深化,学者们更多地从人口规模、人口结构、人力资本水平、人口红利等方面剖析人口因素对经济发展的作用[6-9]。
有关人口与经济发展关系争论的原因是:一方面,历史的局限性导致了人口与经济的理论发展过程中,将人口以及人口增长仅仅无差别地看作与其他自然属性的变量一样,因而对历史发展中的现象无法给予持久的解释[10];另一方面,所有关于人口与经济发展的理论逻辑起点和出发点均是对特定存在的人口与经济增长进行匹配研究,对已有的经济社会现象进行阐释,而后续研究又是对以往的研究进行继承或修正,并未着眼于可能出现的变化。在这一方面具体表现为:一是没有对人口发展趋势与经济增长的状态进行预估和解释;二是没有将发展中国家推进经济快速发展(如中国的情况)的实际国情考虑到人口与经济发展理论的体系框架中,也没有将有关人口规模、结构、质量等变动统一起来进行考虑。因此,人口与经济增长和发展理论的演进,无论是夸大了人的创造力和人口积极作用,还是低估了人口在技术进步和经济增长中的影响,都不能改变的一个事实是:人及人口是经济的主体,人及人口之于经济客观存在的作用,人的全面发展及其形成的人口变动是经济发展的内在动力也是经济发展的目的和结果。不同的人口发展态势对于经济发展到底产生怎样的影响和作用仍然是人们必须深入研究的话题。
(二)关于人口在经济发展方式转变中的作用的研究
有关经济发展方式及其转变的研究林林总总,但是有关人口因素在其中作用的研究却寥寥无几。经济发展方式主要包括经济发展目的、动力和增长途径三个方面,中国式现代化中经济高质量发展必然要求在经济发展目的、动力、途径等方面进行转变。新中国成立后乃至改革开放后直到2010年前后,我国采取的经济增长方式和发展方式,是由那个时期、那个发展阶段的人口、资源、技术以及国家发展战略所决定的[10]。至此之后,依赖廉价劳动力、人口和劳动增长需求的投资拉动模式和以外需为主导的经济发展模式将一去不复返[11-12],迫使经济发展动力进行切换,向提高劳动者素质、提升人力资本和扩大内需的经济发展模式转变。然而,对于拥有14亿以上人口的大国经济,关于在人口进入负增长的情况下引入人口因素讨论如何实现经济持续高质量发展的研究文献并不多见。即使将人口因素纳入经济发展分析框架的研究,也还略显偏颇,似乎人口的因素更多的是负面作用,只有去应对,而不是去寻求发挥其中的积极因素,对现实的解释力不够,对未来的预见性收效甚微,自然更没有形成适应新的人口发展态势的有效可行的对策建议和政策措施。
新的人口发展态势会对社会经济发展产生深刻和深远的影响,同时也决定了中国经济发展的途径、模式和速度。因此,本文首先揭示人口与经济发展之相互作用逻辑,进而阐明建立与人口转变和经济发展方式转变相适应的促进经济高质量发展的政策支持体系构架。
二、经济发展方式转变与经济高质量发展的理论逻辑
(一)经济发展方式转变的必然逻辑
1.人口发展新形态要求经济发展方式转变
传统的经济理论和发达国家的现实经验显示,人口停滞增长意味着经济增长也会出现停滞。对于中国这样一个人口大国而言,在特定条件下对于人口规模予以控制使其增速降低并稳定下来是历史的必然选择,这个选择促使生育率在内生性下降之前通过外生力量(计划生育政策实施)降低到更替水平之下(低生育率),在长期的低生育率作用下,又必然会迎来人口负增长。而伴随着人口规模的增加减速和负增长,年龄结构也必将向高度老龄化转变,这将引起劳动力供给呈现快速递减趋势,劳动负担随之加重。经济发展面临人口负增长带来的不利影响。
然而,从全球比较看,中国经济发展水平还较低,与发达国家相差甚远。从人均GDP来看,中国仍处于中等水平,这表明为满足人民不断增长的物质和文化需要,满足人民日益增长的美好生活需要,达到发达国家水平,我国经济增长的需求仍然非常巨大。加快推进中国式现代化,加快推进产业升级,大力提高城市化质量等,这些都将产生较大的劳动力需求,劳动力供需之间的矛盾和供给可能存在不足的问题将逐步加重。第二、第三产业长期享有的低廉劳动成本将不复存在且劳动成本将逐渐提高,经济增长的人口条件发生改变,原有的长期依赖劳动密集型产业以及粗放的经济增长模式将不再适合。
那么,就必须根据人口发展变动对经济发展作用的途径和机制,改变当前的经济发展方式、寻求经济增长的新源泉和新动力,才能够保障未来经济仍然沿着增长的轨道发展。任何一种经济增长都是按着一定的方式进行的,经济增长方式将随着经济发展水平变化、人口与市场需求变动、资源环境约束而转变。未来经济发展方式转变需要各市场利益主体诸如居民、企业、政府之间关系格局的重新调整,市场利益主体之间的关系调整需要进行相应制度的变革,也需要制定相应政策目标并加以推进和限制,因而经济发展方式的转变是与国家战略、国家发展理念和制度安排相对应的,是与人口发展所提供的环境和条件相适应的。正因如此,我们必须要站在人口发展的趋势和视角上,在新时代的发展要求和新发展理念的指引下,建立建设与人口发展相适应的经济发展方式转变的政策支持体系,促进人口长期均衡发展,进而有利于实现我国经济持续高质量的发展。
2.高质量发展要求转变经济发展方式
改革开放至今,中国在经济建设领域实现了突破性发展,但由于人口增长和技术、资本、积累等的限制,没有能够避免以牺牲环境与过度消耗资源为代价而实现经济的高速发展,是高投入、高消耗、高污染的发展模式。中国的物质资源禀赋并不是非常的丰富,但人民对于未来美好生活的向往继续保持增长的态势,还存在着发展方式粗放、资源持续耗竭的现象。在这种情况下,既要保持中国经济持续中高速发展,又要着力于解决社会的主要矛盾,提升发展质量,转变发展理念,更好地满足人民在政治、经济、文化、生态、公共服务等领域的需求,是未来中国经济发展方式转变的最终目标。
中国作为全球最大的发展中国家和碳排放国,经济增长和碳排放仍未完全脱钩,经济增长动力仍高度依赖能源密集型行业,增长模式仍未完成从粗放型向集约型的转变[13]。目前中国处于中高速发展阶段,2021年人均GDP为12359美元,低于多数国家碳达峰时的经济水平。中国正处在工业化、城市化发展的重要阶段,2021年,服务业占比为58.3%,城市化率也仅为64.72%,依然需要进行大量基础设施建设,经济发展领域高耗能、高碳排产业仍占有较大比重。和碳达峰国家相比,中国碳排放峰值更高,并且同时面对2030年前实现碳达峰和2060年前实现碳中和的双重目标承诺,需要在30年的时间实现经济与碳排放的深度脱钩,减排压力和任务异常艰巨,这将对中国经济发展带来结构性变革的深远影响。
那么,原有的粗放型发展方式不再适应未来中国经济发展,双碳目标倒逼经济发展方式转变在短期内有可能会对经济增长产生一定的负面影响和冲击,但从长远看,转变经济发展方式可以有效推进双碳目标的达成。包括重塑能源结构,提高新能源、清洁能源的应用强度,降低化石能源的使用频率;调整产业结构,增强农业的经济与生态效益,在第二产业中注入创新技术,提高服务业发展质量;丰富市场结构,推进市场标准法制化的良性传导;实现创新驱动,科技是增强双碳目标执行能力、最终实现该目标最强有力的基础和支撑。包括大数据、人工智能、5G等尖端科技,以光伏、电力、氢能为代表的新能源科技,以碳捕集、利用、封存(CCUS)为核心的技术与碳达峰、碳中和各技术配套的碳足迹规划管理技术都将实现跨越式发展[14]。
因此,我们必须兼顾经济发展和环境双重目标,通过转变经济发展方式,大力发展低碳经济与循环经济,推动能源结构和产业结构的绿色低碳转型,探索双碳战略下中国经济高质量发展路径。
(二)人口负增长下经济高质量发展的动力
现代产业体系吸收了内生增长理论的精华。经济增长发展历程中,要素投入存在明显差异。在Jones和Romer总结的新卡尔多特征事实中,技术、人力资本水平等在经济增长中扮演着重要角色[15]。到目前为止,中国建成了门类齐全、独立完整的产业体系,并且制造业产值规模高居世界第一,这是中国经济实力和综合国力的一个具体表现。然而,在技术进步飞速、要素成本全面上涨和世界百年未有之大变局等国内外复杂形势下,依赖外生比较优势的传统产业体系不仅越来越难以适应国际化竞争的要求,同时也难以满足人民群众日益多样化、个性化、高端化的需求。党的十九大报告提出了中国经济已由高速增长阶段转向高质量发展阶段的重大时代命题,这就从战略高度明确了高质量发展已成为新时代中国经济社会建设的根本目标。推动经济高质量发展的核心内容是建设现代产业体系。在未来中国人口负增长背景下,经济高质量发展离不开现代产业体系的支撑,现代产业体系的建设和发展是促成经济发展方式转变、助力经济实现高质量发展的关键力量。因此,应坚持发展生产力,不断提高富裕程度,推动现代产业体系发展,进而实现经济高质量发展。一是在供给侧,引导生产要素向知识型、高新技术等产业行业流动,通过创新的溢出效应提高产业体系的创新水平和劳动生产率;二是在需求侧,通过增强市场潜力和消费能力推动现代产业发展。
1.供给侧:人力资本、技术进步
经典经济增长理论以及各国发展经验均揭示,人力资本、技术进步是实现经济增长的最终源泉。古典经济增长理论提出国民财富的增加来源于劳动(人口)数量的增加、劳动效率的提高[16]、技术进步和资本积累。而“内生增长理论”(The Theory of Endogenous Growth)强调把储蓄、劳动力增长、技术进步等因素作为内生变量来考虑[17],如“劳动力”赋予人力资本,生产活动与知识、教育水平与专业化相关,人力资本的积累与溢出效应促进了其他要素的收益递增并促进总的规模收益递增。Galor提出的统一经济增长理论,部分地解决了当人口不增长甚至负增长的情况下如何实现经济增长的问题,阐明可通过知识生产和积累、人力资本投资和提升以及技术创新和进步实现有限度的经济增长。然而,知识积累、人力资本提升和技术创新进步通常处于边际递减,存在极限,无法解释或者不能清晰给出在一定技术水平和人力资本提升条件下,经济相对落后的国家或地区在人口负增长的情况下经济能够实现高质量持续增长的动力、方式和途径。
2.需求侧:需求动力和国内大循环
古典经济增长理论(Classical Growth Theory)的核心是强调发挥市场“看不见的手”的作用。凯恩斯主义经济增长理论(Keynesian Theory)提出“有效需求不足”来解释经济危机,并针对性地提出了“需求管理”的干预主义经济政策,通过增加需求促进经济增长[18],从而把经济增长从微观拓展到宏观,扩大了分析经济增长的范围,从供给转向需求,表明增长不仅是要素的投入、生产力的进步,也是需求总量的扩张。在此基础上,罗伊·福布斯·哈罗德(Roy Forbes Harrod)与埃夫塞·多玛(Evsey David Domar)于1940年代先后提出了探讨一国在长时期内国民收入和就业稳定均衡增长的“哈罗德-多玛经济增长模型”(Harrod-Domar Growth Model),在不考虑技术进步的假设下,由劳动、储蓄与资本存量的自然变化导出了经济增长的稳定条件。没有考虑技术进步因素,推崇“资本决定论”的研究方法与现实差距较大[19]。
马克思主义政治经济学中,将社会再生产划分为四个环节,即生产、分配、交换(流通)、消费,他们构成了国民经济循环闭环,同时,不同的经济发展方式决定着四个环节不同的作用方式,也就决定了经济发展的不同动能。当前,中国经济步入新的发展阶段,发展目标由高速增长转向高质量发展,进入经济转型升级、经济增长动能转换的关键时期。在新发展阶段,核心技术受限、内需不畅等弊端日益明显,综合考虑经济全球化的挑战和发展趋势,必须加快构建在更高开放水平上实现国内经济大循环为主体、国内国际双循环相互促进的新发展格局[20]。中国经济增长主要来源于最终需求的拉动,尤其是内需的作用逐渐凸显,成为经济增长的主要拉动力,需求规模决定生产规模。消费需求又受到人口规模和消费水平的影响,在人口负增长的态势下,要充分利用人口规模达到峰值后规模巨大的平台期,着眼于需求侧,促进消费水平提升和质量层次升级,释放更多有效需求,畅通国内统一大市场,实现经济高质量发展。
(三)人口回旋优势促进经济高质量发展的作用
巨大的人口规模回旋空间(2)本文提出的“人口规模回旋”指的是,在一定人口结构变动和人力资本水平下,人口规模促进经济发展可选择集的边界外移。充沛的劳动力数量将会为社会经济发展带来一定的缓冲,成为持续支撑社会经济发展的动力。和人口区域回旋空间(3)本文提出的“人口空间回旋”的基本定义:空间回旋是指充分利用地域空间广袤的地理条件,利用区域间资源禀赋分布不平衡等地域性特征差异,实现区域间经济发展由非均衡发展逐渐均衡发展的动态发展过程。具体表现为在资本要素集聚的情况下,实现人口转移和与人口规模相匹配的产业梯度转移。能力是促进国内企业生产规模扩大、竞争力增强、国家经济增长的重要驱动力。
既然一个国家或地区人口规模决定了其分工细化程度和产业多样化及体系的完整程度,那么人口规模较大的国家则具有相对大的回旋空间。
首先,从供给侧来看,人口规模越大,劳动力规模越大,可以不断通过分工协作使产业分化、细化、多样化、体系完整化,形成各具规模的、创新的产业和新的业态;从需求侧来看,人口规模越大、市场容量越大,可以满足各个产业发展的需求,有效促进各个产业的发展。
其次,尽管在人口负增长的状态下,青壮年人口规模会有所减少,但人口规模基数大也能保证有足够的劳动力规模。随着科技的进步和经济的发展,很多知识可以通过不同的途径涉猎和掌握,可以通过学制调节,释放更多的青年劳动力,增大劳动供给量,同时也可以使更多的青年人接受高层的教育和科学研究的专项训练,培养更多创新型、专业技能型人才,为经济社会发展提供足够的人才储备和发展动力。
再次,人口规模越大,老年人口规模也越大。随着健康水平提升、受教育程度提高以及经验人力资本的积累,老年人口可以成为为社会经济发展提供重要支撑的群体。逐步推行的延迟退休政策可以缓解退休带来的财政压力,更重要的是调节人口老龄化影响,为劳动力市场提供人力资本高、经验丰富的老年劳动力,减缓人口老龄化对劳动力市场供给水平和工资水平的影响,促进经济持续稳定发展。
最后,一个国家或地区的国土面积、资源禀赋差异的大小,也决定了其人口分布与集聚的程度,决定了国内产业的区域分工和协调。所以,中国的人口不但有人口规模回旋的余地还有人口空间回旋的余地。中国国土面积大,地形复杂多样;空间广阔,地质条件多样,资源禀赋丰富。可以充分利用区域资源禀赋差异的空间分布、创新要素聚集、产业的区域分工协作,产生非均衡性发展,促进人口流动聚集,实现资源禀赋与人力资源的耦合优化配置,进而促进经济发展。
(四)未来中国经济发展方式转变的方向
改革开放以来,中国经济保持着高速发展趋势,但是中国仍然是发展中国家,按照人均国内生产总值排位,在国际上处于中等偏上收入国家行列。城镇化进程加快必然促进经济增长,消费升级、老龄化减缓、就业水平和结构日趋合理、人口素质提升、技术创新等因素对经济发展方式转变的促进效果较为明显。其中,人口素质和技术创新对经济发展方式转变的促进效果最大,技术创新很大程度上包含着人力资本水平的作用,而人口素质的提升又促进着技术创新。因此,人口素质与技术创新与经济发展方式转变紧密联系,促进人口素质提升和技术创新程度提高可有力促进经济发展方式的转变。老龄化程度减缓和就业结构调整对经济发展方式转变的促进效果仅次于人口素质与技术创新因素,因而在经济发展方式转变的过程中,要在推动人口素质提升和技术创新的同时,减少老龄化对经济发展的负面影响,调整就业结构,保持这些因素对经济发展方式转变的效果不被抵消。相比之下,消费水平对经济发展方式转变的效果相较于以上几个因素较弱。更准确地说,应该是消费升级、消费结构性调整对经济发展方式转变的促进效果明显,但消费结构性调整和升级相较于经济增长有一定的滞后性,且受限于人口素质、消费观念等诸多因素的影响。因此,长期来看,消费升级对经济发展方式转变一定是有积极的促进效果的,只是短期看来,促进效果不明显。就业结构、投资结构甚至能源结构的调整,在短时期内不会促进经济增长,也不是促进经济发展方式转变的根本所在。归根结底还是要考虑人口因素的作用。在中国未来人口负增长下,我们能够也必须通过调整与人口相关的因素来转变经济发展方式,从而保持经济高质量的持续健康增长。
三、人口负增长下实现经济高质量发展的政策支持体系
未来中国经济社会的发展不再简单追求经济增长速度,而是要追求更加完善的社会保障制度、更为健康的生存环境、更趋合理的收入分配方式、更高质量的人力资本水平以及更加全面优化的公共服务供给。经济发展目的的转变促进了经济发展方式的转变,进而改变的是经济增长方式,通过经济持续协调增长、优化经济结构、改善社会福利和实现环境保护,最终实现健康的经济发展。在这个框架下,人口之于经济发展和经济发展方式存在着长期性的影响,人口是环境、条件,又是经济发展的动力构成。因此,人口政策是经济高质量发展政策支持体系的先导。促进消费升级、调整收入分配是推动人口均衡发展和经济发展方式转变的长效机制。实现循环生产,发展循环经济,推动经济发展方式转变,这是保障经济可持续发展的有效途径,是促进经济发展绿色转型的必经之路。具体阐述为以下几个方面:
(一)人口长期均衡并能够充分发挥人口回旋优势的支撑体系
人口是社会经济持续发展的基本要素。在人口规模巨大、生育水平低、人口即将进入负增长的情况下,生育水平、生育意愿、健康需求、城镇化水平都进入一个新的状态,由此决定的人口发展态势也发生了深刻变化。这就需要我们在人口政策方面进行调整,使经济发展方式转变能够平稳地适应人口的发展态势,人口环境条件与转变方式相向而行,使劳动密集型生产向技术型和人力资本密集型生产转变,经济发展方式向依靠技术和人力资本方向转变的途径能够顺畅。应通过政策调整和制度创新有效提升生育水平,保障劳动供给,促进人口流动、聚集,充分利用中国国土广袤、区域差异显著和人口规模庞大的空间回旋余地,提升城市群建设、培育增长极和加强新型城镇化等,建立适应经济高质量发展的政策支撑体系。
1.释放生育潜力,提升生育水平
中国人口生育政策在考虑社会承载力和劳动需求量后进行了多次调整。从计划生育政策到“三孩”政策,每一历史时期生育政策的制定和调整都与这一时期现实的经济社会生活相关联。
生育政策对其他公共政策既有影响,也有配套衔接需求压力,需要适时对其进行调整和完善,把握好公共政策的整体性和预见性,使生育政策可以发挥积极的引导和激励作用,促进和实现人口的长期均衡发展[21]。应试图从根本上探索释放生育潜力空间的可能性,继续推进“三孩”政策,加大实施力度,降低“三育”(生育、养育、教育)成本,重点解决年轻人“不敢生、不愿生、生不好、养不好”的问题。提升生育水平,保持人口出生规模的相对稳定,降低总人口规模和劳动力规模的减少速度,提高养老与抚养的供给能力。
一是解决经济负担。3岁以下婴幼儿照护个人所得税专项附加扣除已实施近一年,未来可考虑覆盖从怀孕保健开始的差异化的个税抵扣政策。同时,给予相应经济补贴。
二是加大医疗和托育服务供给。合理配置产科和儿科、托幼、基础教育等资源,可以将幼儿托育纳入公共服务体系,通过立法保障经费投入和推行质量评价系统,推进婴幼儿托育服务发展。设置医疗基金,补贴需要接受生育辅助的家庭;提供心理疏导服务,及时疏导产妇产后抑郁、焦虑等心理压力。满足各项新增需求,给予婴幼儿和生育家庭更多关怀、尊重和保障支持。
三是完善女性就业保障。在立法方面对基于性别和生育歧视的行为作出具体限定,规范用人单位的行为,保障女性从怀孕到产假结束后正常的就业权益。同时,对企业实行生育支持政策进行税收、财政补贴等优惠,在保护企业利益的基础上,使企业能够承担支持职工生育所带来的各种成本。
四是解决房价过高等问题。特别是针对婚育年龄的人群,减轻生育家庭住房负担,购买或租赁住房享受优先选择或租金优惠,为家庭各项能力提升提供支持,减少生育主体的后顾之忧,营造生育优化的社会氛围和文化环境。
总之,从以上四个方面加以改变,努力提升育龄人群生育意愿、释放生育潜力,提高整体生育水平。
2.保持人口均衡,推动合理聚集流动
中国国土面积大、人口规模庞大、区域差异显著,这些因素使得我们可以利用城市群建设和新型城镇化形成回旋空间,以实现经济持续增长。人口流动、聚集与中国经济发展紧密相关,加快了中国经济发展方式转变的进程。人口流动本质是经济社会深化进程中人们追求效用(或利益)最大化的选择,人口流动促进了社会经济发展。人口流动、聚集可以改变地区的人口结构。人口流动可以为农村剩余劳动力提供新的出路,也可以为发展迅速的地区或行业充实劳动力资源,从而重新进行人力资源的配置,使劳动力资源配置更加优化合理。
第一,深化体制机制改革,引导人口有序流动。建立并完善人口迁移和流动的保障政策和制度,包括就业培训、住房、教育、医疗保障政策和制度等,增强流动人口在城市就业的能力和稳定性,降低流动人口定居城市的风险,同时保障农村外出务工人口的农村财产权益,土地承包经营权、宅基地、集体资产权可以保留、让渡,促进流动人口社会融入,提升流动人口在城市的长期居留意愿,进而促进农民工市民化。减少“流而不迁”,提高人口聚集投资和消费需求积累,推进城乡、区域一体化户籍制度改革,中小城市实施更加灵活的流动、迁移、落户、就业、子女教育、老年人赡养的制度和政策。
第二,促进人口合理聚集,扩大城镇辐射力。推动城镇化进程,可以加快人口聚集,培育重点城镇和区域中心城市,推动城镇集群共同发展。以人口发展功能区为基础,依据各地自然禀赋、宜居条件、人文积累及人口空间分布状况,构建以区域中心城市为中心、次中心城市为支撑、小城镇为基础的城镇发展体系。增强大、中城市辐射能力,带动周边城镇和小区域中心发展。跟进基础设施建设和公共服务供给,对资源禀赋丰富、具有发展前景的城镇给予政策倾斜,推动城市合理开发和产业集聚发展,提高其吸引人口集聚的能力。
3.消除年龄歧视,挖掘老龄人力资源
在老年负担持续增加的情况下,原有的退休年龄和就业制度设定均缺乏弹性,在一定程度上降低了老龄人口的就业意愿。未来中国经济高质量发展,应该将积极老龄观和健康老龄化理念融入经济社会发展全过程,释放更多的老年人力资本,补充因人口负增长带来的劳动力市场供给不足,鼓励老龄人口成为社会经济发展的参与者和贡献者,扭转“就业挤压论”等消极论调,赋予老年群体新的社会使命。同时,促进老年人口健康水平提升。健康水平提升可以促进终身学习,有利于健康老龄化,也有利于职业转化。要创造健康支持环境、倡导健康生活方式、提高人民健康素养、以健康促进教育体系发展。(4)详见国家卫生计生委等10个部门联合下发的《关于加强健康促进与教育的指导意见》,中华人民共和国国家卫生和计划生育委员会公报,2016年11月18日。一方面,转变传统观念,树立积极老龄观,为老龄人口提供就业平台和参与社会的机会。另一方面,用工单位制定适应老龄人口实际的、具有一定倾斜性和包容性的劳动关系。此外,开发和拓展新的就业岗位,以适应老龄人口特殊就业需求。
4.有效利用和释放青年人力资本
人力资本存量的大小和水平高低,是一个国家或地区的经济实力乃至综合国力强弱的决定因素,也决定着每个人能够获得收入的多少。而经济发展方式的转变是一个战略工程,它离不开实践主体价值目标的实现。提升国民的人力资本、技能创新能力和道德水平,一方面可以促进生产力发展,另一方面可以使其共享发展的成果,因而提升人力资本水平是人口发展的目的之一。未来低生育水平下劳动力供给将会减少,特别是劳动年龄人口减少以及劳动参与率降低会加速实际劳动供给数量的减少,有效劳动负担不断加重,劳动成本不断提高。因此,必须提升有效劳动,而提升有效劳动的重要手段,就是大大提升人力资本。
第一,试点逐步缩短学制,进一步释放青年人力资本,充盈劳动力市场供给。目前知识获取的途径和手段越来越多样化、时间消耗越来越少,而教育手段、教学手段越来越智能化,年轻人的生理成熟年龄提前。缩短学制有一定的必要性,但选择缩短学制的时机并不是现在,需要循序渐进,使得政策具有可行性。而且,学制不仅仅包括年限,还应综合考虑学生身心发展的特征、教育课程内容等。深化教育改革,缩短学制,调整优化中国高等教育本、专、中技学校分级结构,释放社会青年劳动力,真正解放年轻劳动力,发挥年轻人的创造热情和创造力。
第二,避免教育过度,科学引导教育分流。中国的发展越来越强调科技和创新,需要越来越高的人力资本,高等教育在校生规模会有大幅度的提高,但并不适合所有学生。在追求“普通教育”全日制学习的同时,也应该鼓励“职业教育”和“干中学”。打通普通教育和职业教育之间的关键环节,使接受职业教育或已经进入职场的有志之士,通过努力能够再接受普通教育,特别是高等教育。一来可以减轻高中毕业后高等教育在普通教育和职业教育间的分流压力,二来使接受职业教育和普通教育的人在经过学习和工作后,若产生兴趣和学习动力,能够顺畅地接受高等教育。
5.参与国际分工,畅通国内国际双循环
要素禀赋的基本结构决定了中国目前仍处于全球产品内分工体系中的底端位置,在当前的国际生产分工中,中国在人才、制度和服务方面相对落后,在国际竞争中处于不利地位。要继续推进改革开放和国际分工的参与程度,通过政策调整、制度优化来促进产品生产或服务供给领域的技术进步,从战略高度培养和鼓励具有中国特色的高新技术产业的发展,使之成为推动中国经济发展的一种特殊红利。此外,要从战略高度出发,选择性地提高对战略性新兴产业的科研资助力度、实施有效的科研激励机制、建立全面的社会信用体系,以及进一步完善知识产权保护制度,为提升国家在全球产品分工体系中的实际地位提供有效的制度保障。
(二)促进消费升级、实现共享发展理念的政策支持体系
在过去10年中,中国居民尤其是城镇居民边际消费倾向下降的幅度超过20%。居民宏观消费率持续下降主要源于居民边际消费倾向的持续下降,收入水平低的人群占比较大,消费层次较低。与此同时,中国公共服务水平偏低,价格偏高,收入效应较小。可以把注意力逐渐适当地加以转移,除了关注提升收入对消费拉动的作用,公共服务水平的提高和体系的配套完善可以在一定程度上解决人们的后顾之忧,更好地拉动消费支出,拉动内需,促进经济发展。公共服务水平提升是经济发展的需求和最终效果,也是经济发展的动力所在。公共服务供给数量、质量与模式都会影响人口再生产、迁移分布和人力资本的提升,从而影响经济发展方式的转变。公共服务水平较高的地区往往经济增长水平高,同时也会吸引更多的人力资本聚集;另外,各层人口收入水平的阶梯型差异,对基本公共服务的需求呈现结构性分层,且随着收入水平的提高,原有的消费模式升级,人们倾向于享受更高的生活水平和更好的医疗、社会保障等公共服务。
一是优化财政支出结构保障居民公共服务的获取能力,改革目前高等教育中财政投入和学费、奖学金制度,减缓居民对于子女接受高等教育所产生的支出预期压力。
二是改善落后消费方式,转变消费模式,减少从大自然摄取物质资料,选择可持续消费模式,解决居民的消费顾虑,减少居民的社会负担,降低居民对未来各项政策、消费和储蓄的不确定性认知和感受,从而扩大消费。
此外,技术创新能力是国家竞争力的核心。在国家层面,完善知识产权保护法律体系是技术创新能力建设的必然选择。一方面是对法律本身进行修正和改进;另一方面要对法律的执行体系进行改革,促进产权保护法律的落实。同时,健全政府对高新技术产业的激励机制。通过减免税收或补贴的优惠政策对高新技术产业进行激励和扶持;或是增加对高新技术产业的财政投入,引导社会资本流向创新领域。从政策层面上引导资本向相关产业转移,增加资本对技术创新的投入力度。深入挖掘现有的社会资本存量,引导民间资本向技术创新领域增加投入。在市场层面,实现创新成果的有效转化。完善技术转让平台的建设,充分利用现代网络基础条件,建设信息化的专业交易平台,提高转让的效率,降低市场运营成本,加强技术转让市场运行的制度建设,促进市场合理有序发展。从技术创新持续开展的角度出发,立足于经济发展方式的转变,完善人才市场建设,简化相关手续,降低人才流动成本,促进人才合理流通。在区域层面,完善区域创新体系建设,发挥引领作用。此外,大力推进产业智能化发展,并向全国推广。
(三)保障经济发展实现途径转变的政策支持体系
在中国城镇化增速放缓、经济转型压力较大的背景下,通过推动人力资本配置结构的优化和升级来促进未来城镇化的发展将是一个有效路径。优化和升级人力资本配置结构可以为产业结构和经济发展方式的转型铺平道路。调整产业结构促进产业结构升级,实现经济增长和经济发展方式的转变[22]。
一方面,构建现代化产业体系,与消费升级相辅相成。产业是经济建设的核心和国家发展的基础。十九大报告指出:“贯彻新发展理念,建设现代化经济体系。支持传统产业优化升级,加快发展现代服务业,瞄准国际标准提高水平。促进中国产业迈向全球价值链中高端,培育若干世界级先进制造业集群。”[23]当前不断深化的消费结构升级,从一个侧面体现了社会主要矛盾的转化,即人们从过去规模化、标准化、排浪式的物质消费,正转向个性化、高品质化、注重精神满足的服务性消费。这就需要与消费结构升级相适应的产业结构逐步合理转化,顺应国际国内产业发展新趋势,发挥自身优势,“着力加快建设实体经济、科技创新、现代金融、人力资源协同发展的产业体系”[23]。构建现代产业体系,不是对没有创新驱动的传统产业完全舍弃和淘汰,而是在尊重传统产业的基础上,进行继承、吸收和创造。这不是避实就虚地把所有理性中的成分强加于现代产业的构建过程中,而是能够将传统产业结构中的主要问题和新时代发展变化产生的冲突很好地解决的过程。
另一方面,实行与人口发展相适应的产业集聚政策。一是推动产业集聚,促进产业结构和人口结构相协调。发达地区的产业集群、城市化水平、人力资本水平等先发优势更能集聚人口,人口集聚进一步提升地区人力资本,进而推动经济快速增长。落后地区应充分利用自身禀赋资源的优势,承接产业的转移,优化产业结构,实现产业的集聚,推进城市化进程,培育中心城市和增长极,大力提升自身人力资本水平,不断聚拢高人力资本的人才。
二是调整产业结构。依据各地自然禀赋、宜居条件、人文积累及人口空间分布状况,大力发展与本地要素禀赋情况相一致的高端产业群,总体改善当地产业结构。加大人力资本投资,推动创新研发,培育发展战略性新兴产业。优化税制结构,促进现代服务业的发展;大力发展作为商品中间投入和中间需求的生产性服务业,积极发展新兴服务业。
三是产业回旋和人口回旋相协调。中国幅员辽阔,地区间资源禀赋差异较大,广袤的大地蕴含着多种资源,可以承载多种经济发展模式,也承载着区域之间经济的不均衡发展,与人口规模优势一样,在区域空间上存在回旋余地。在新时代经济发展的过程中,回旋是一种资源的优化配置,是生产要素配置的调整。一方面,发挥资源禀赋丰富的优势,提高能源利用效率。另一方面,加快推进资源型城市的转型与升级。
四、总结
从党的十九大提出“我国经济已由高速增长阶段转向高质量发展阶段,正处在转变发展方式、优化经济结构、转换增长动力的攻关期”[23],到党的二十大提出未来五年要实现“经济高质量发展取得新突破”,这就从根本上揭示了发展的本质,为我们指明了发展的终极目标,也是全面建设社会主义现代化国家的战略指向。同时,也从另一个侧面揭示了经济发展和人的发展是分不开的,经济发展方式也必将受到人口发展趋势和形态的影响。
从理论上,人口发展的新形态、经济的高质量发展都要求转变经济发展方式。我们也证明了虽然未来人口进入负增长,但是可以通过对供给侧结构性改革和需求侧的升级管理,充分利用和发挥人口规模回旋和人口区域空间回旋的优势,调控人口相关因素促进经济发展方式转变,保持经济高质量健康增长。因此,在政策支持体系上,我们提出:要努力使得生育支持政策落地落实有效提升生育水平,促使人口向着规模稳定、结构均衡、素质提升和空间优化发展,这是积极应对人口负增长和人口老龄化的根本之策;要提升青年人口人力资本,有效挖掘老年人口潜能;要促进和引导人口合理有序流动聚集,与城镇化发展相辅相成;要释放消费能力,扩大市场容量增进国内外市场循环;要构建现代化产业体系,辅助消费系统顺畅循环,进而推进经济发展方式的转变。同时,也为促进经济发展方式的转变和实现经济协调持续高质量发展营造政策环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