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络受欺凌个体的情绪注意偏向及注意偏向训练的干预研究 *
2023-01-29肖丹鹤杨海波
肖丹鹤 李 君 葛 操 杨海波
(1 汉口学院心理健康教育中心,武汉 430212) (2 天津师范大学心理学部,天津 300387)(3 郑州大学教育学院,郑州 450001)
1 引言
“欺凌”通常被定义为由个人或团体在一段时间内反复对无法保护自身利益的受害者进行的一种具有侵略性的、故意的行为(Whitney &Smith, 1993)。欺凌行为包括传统欺凌(躯体欺凌、言语欺凌、关系欺凌)和网络欺凌(汪耿夫 等,2015)。Mason(2008)将网络欺凌(cyberbullying)描述为个人或团体故意使用信息或通信技术骚扰他人,或通过发送或发布恶搞图像、文本或视频等来威胁其他个人或群体。由于社交网络的普遍性和匿名性,网络欺凌成为一种覆盖所有年龄段的欺凌形式(Peter & Petermann, 2018)。
近几年,随着网络技术的飞速发展,网络欺凌行为的发生率普遍较高。有研究发现,网络欺凌的发生率是66.2%,网络受欺凌的发生率是84.0% (Camerini et al., 2020)。有研究对某地青少年的网络欺凌行为进行调查,结果显示网络欺凌报告率为8.9%,被试在过去2个月内每月至少参与一次欺凌行为的报告率高达74.4%(汪耿夫 等,2015)。在网络欺凌事件中,包含网络欺凌者、网络受欺凌者和网络旁观者,很多时候人们会在不知不觉的情况下成为不同的角色。Del Rey等人(2015)将网络受欺凌者定义为个体或某一群体遭受到移动电话或互联网等电子设备各种形式的攻击。在校园生活中,手机几乎是所有人交流的主要通讯设备。因此,大学生在社交网络中可能会增加遭受网络欺凌的风险(Tran et al., 2022)。研究发现,遭受网络欺凌的大学生具有高度的焦虑、抑郁、压力、低自尊和低自我效能感,以及产生更强烈的无助、易怒、孤独,同时伴有睡眠障碍等(Peter & Petermann, 2018)。网络欺凌行为给受害者带来的不仅是心理上的痛苦,甚至会使其产生不良的外化行为,例如自杀、反社会行为等等(Kim et al., 2019)。
当个体的视觉中呈现情绪刺激时,对于某些刺激会产生具有优先选择性的注意,那么个体就对其存在情绪注意偏向(Bradley et al., 1997)。根据注意偏向的成分理论,当个体更快地被某些信息所吸引时,就会表现出注意增强或者注意警觉(Cisler & Koster, 2010)。由于网络欺凌事件的发生具有重复性,遭受过网络欺凌的个体可能会受到第二次、第三次甚至更多次的欺凌。根据激活扩散理论(Bower & Forgas, 2000),个体会更快激活大脑中更多与当前所看到或接触到的相关刺激进行加工。因此,网络受欺凌者会因为负面情绪的困扰,激活大脑记忆中与之相关的负性事件,对于有创伤性经历的个体会更快地回避生活中的负性事件(王海涛 等, 2012)。因此,有必要对遭受过网络欺凌的个体进行注意偏向的研究。
以往研究发现,当对个体的注意偏向进行有选择性的训练时,可以在一定程度上改变个体的注意偏向(李欣 等, 2021)。注意偏向训练(attentional bias training, ABT)是对注意偏向进行训练并加以改变或矫正的系统化操作程序(王曼 等, 2011)。有研究者采用空间线索提示范式探究焦虑个体通过注意偏向训练矫正对威胁性信息注意偏向,结果显示,注意训练组降低了对负性情绪面孔的注意偏向(于欢 等, 2014)。注意偏向训练任务包括正性、负性刺激注意偏向训练和控制训练,本研究采用正性刺激注意偏向训练。
在以往研究中,研究网络欺凌对个体的情绪影响大多数以问卷的形式(陈佳怡 等, 2022),需要在实证研究中进一步探究网络受欺凌和情绪之间的关系。本研究通过收集网络受欺凌被试的数据进行分析,探究网络受欺凌个体的情绪注意偏向及情绪注意偏向训练所起的干预作用。充实了对网络受欺凌与个体身心健康的相关研究,也为以后的团体心理干预提供理论基础。
2 实验1:网络受欺凌个体的情绪注意偏向
2.1 研究方法
2.1.1 被试
共招募94名大学生。根据大学生遭受网络欺凌行为问卷得分,把被试划分为网络受欺凌组和对照组。分组依据是:被试在量表中任意一个题目得分大于等于3,则界定为网络受欺凌被试;对照组被试的所有题目得分均为1(黎亚军 等, 2015)。根据问卷得分,筛选出网络受欺凌被试共42名(男生23名,女生19名);随机选取对照组被试42名(男生20名,女生22名)。被试平均年龄为22.34岁。所有被试自愿参加本实验,均为右利手,视力或矫正视力正常。
2.1.2 实验设计
实验1利用点探测实验范式,采用2(被试分组:网络受欺凌组、对照组)×2(情绪面孔:正性-中性、负性-中性)×2(一致性条件:一致、不一致)的三因素混合实验设计。一致性条件是指点探测实验过程中探测圆点出现的位置是否和正性、负性情绪面孔出现的位置相一致。
2.1.3 实验材料
采用大学生遭受网络欺凌行为量表(黎亚军等, 2015),共有12个项目,包括网络伪造欺诈、网络言语欺凌、隐匿身份欺凌3个维度。要求被试报告近一年内遭受网络欺凌的情况。采用5点评分法,从“从没发生”到“总是发生”分别计1~5分,分数越高表示遭受网络欺凌的情况越严重。本研究中该量表的Cronbach’s α系数为0.92,各维度Cronbach’s α系数为0.67~0.87。
情绪面孔材料均来自中国化情绪面孔图片库(白露 等, 2005)。实验1选取正性、负性面孔图片各20张和40张中性面孔图片,男女各半。随机选取31名心理学专业研究生对面孔图片的愉悦度和唤醒度进行1~9级的评分。情绪面孔的评定结果见表1。
表 1 实验1不同情绪面孔图片的材料评定
对正性、中性和负性情绪面孔图片分别进行唤醒度和愉悦度的单因素方差分析,结果显示,不同情绪面孔图片的唤醒度差异显著,F(2,60)=232.13,p<0.001;不同情绪面孔图片的愉悦度差异显著,F(2, 60)=644.90,p<0.001。结果表明实验材料的选取符合实验要求。然后对面孔图片进行正性-中性、负性-中性配对,保证性别一致。
2.1.4 实验流程
实验程序采用E-Prime 3.0编写。实验过程中被试眼睛距离电脑显示屏约60 cm。被试首先阅读指导语,理解实验任务后进行练习,当正确率达到100%时进入正式实验,练习与正式实验所用的面孔图片不同。
正式实验分为2个组块,每个组块80个试次,并保证正性、负性和中性面孔出现在屏幕左右侧的概率均为50%。在每个试次中,首先在屏幕中间呈现一个注视点“+”,呈现时间为500 ms;注视点消失之后呈现一对情绪面孔图片(如正性-中性),呈现时间为500 ms,之后是15 ms的空屏,接着在屏幕左侧或右侧呈现一个白色的圆点,呈现时间为2000 ms,被试需要对圆点的位置进行判断并按键进入下一个试次。若被试超过2000 ms没有按键,则自动进下一个试次。被试完成第一个组块后休息2分钟,继续完成第二个组块。实验结束后听一段舒缓音乐进行放松。
2.2 结果
对收集到的数据进行整理,删除无效数据。用SPSS22.0对收集到的数据进行统计分析。根据实验目的,分析被试对探测点位置判断的反应时。结果见表2。
表 2 被试对不同情绪面孔在一致和不一致条件下探测点的反应时(ms)
根据上述实验结果,对三因素进行重复测量方差分析。情绪面孔主效应显著,F(1, 82)=93.18,p<0.05,一致性条件主效应显著,F(1, 82)=36.82,p<0.05,被试分组主效应显著,F(1, 82)=5.54,p<0.05,情绪面孔和被试分组交互作用显著,F(1, 82)=4.87,p<0.05,0.003。被试分组和一致性条件交互作用显著,F(1,82)=7.25,p<0.05,η2p=0.005。情绪面孔和一致性条件交互作用显著,F(1, 82)=5.07,p<0.05,0.003。情绪面孔和一致性条件、被试分组交互作用显著,F(1, 82)=7.83,p<0.05,
简单简单效应分析发现,在一致条件下,网络受欺凌被试对正性情绪面孔和负性情绪面孔的探测点的反应时差异显著(p<0.05),对于负性情绪面孔的反应时(408 ms)快于正性情绪面孔(437 ms);网络受欺凌被试和对照组被试对于负性情绪面孔的反应时差异显著(p<0.05),网络受欺凌被试对于负性情绪面孔的反应时(408 ms)快于对照组被试(416 ms)。在不一致条件下,对照组被试对于负性情绪面孔的反应时(422 ms)快于网络受欺凌被试(425 ms)。
3 实验2:注意偏向训练对网络受欺凌个体的干预
3.1 研究方法
3.1.1 被试
采用实验1中筛选的42名网络受欺凌被试,随机分为实验组和控制组,实验组21名(男生12名,女生9名),控制组21名(男生11名,女生10名);被试平均年龄21.14岁。两组各有1名被试数据无效,最终有40名被试数据参与分析。
3.1.2 实验设计
实验共分为三阶段:实验前测阶段、训练阶段和实验后测阶段。
采用2(测量阶段:前测、后测)×2(实验分组:实验组、控制组)×2(情绪面孔:正性、负性)的混合实验设计。因变量是眼动指标的首视点潜伏期、首视点注视时间及总注视时间。
首视点潜伏期表示被试从开始注视到注视点进入兴趣区内的时间。潜伏时间越短就表示个体越快地注意到对应的兴趣区,因此对比正、负性情绪面孔的首视点潜伏期可推断注意投入加速成分的存在。首视点注视时间表示在兴趣区内第一个注视点的持续时间,时间越长表示被试在相应兴趣区注视停留越久。总注视时间表示每个兴趣区中所有注视点的持续时间之和。
3.1.3 实验材料
为避免实验误差,实验2选取的情绪面孔与实验1不同,实验前后测的情绪面孔也不同。共选取正负性各60张面孔图片,120张中性面孔图片,男女数量各一半。前后测分别选取正性、负性、中性面孔图片各30张,男女各半;注意偏向训练使用的面孔图片与前测相同,选取正性和中性面孔各30张。随机选取28名心理学专业研究生对面孔图片的愉悦度和唤醒度进行1~9级的评分。评定结果见表3。
表 3 实验2不同情绪面孔图片的材料评定
对正性、中性和负性情绪面孔图片分别进行唤醒度和愉悦度的单因素方差分析,结果显示,不同情绪面孔图片的唤醒度差异显著,F(2, 54)=806.05,p<0.001;不同情绪面孔图片的愉悦度差异显著,F(2, 54)=211.02,p<0.001。结果表明实验材料的选取符合实验要求。然后对情绪面孔图片进行正性-中性、负性-中性配对,保证性别一致。
3.1.4 实验仪器
使用采样率为1000 Hz,空间分辨率为0.1度的EyeLink 1000Plus眼动仪来收集眼动数据,主试机和被试机屏幕分辨率均为1024×768像素,均采集被试右眼眼动数据。
3.1.5 实验流程
(1)实验前测
被试调整好位置,进行眼部校准。被试理解实验任务后进行练习,当正确率达到100%后开始正式实验,练习与正式实验所使用的面孔图片不同。正式实验分为2个组块,每个组块有120个试次。在每个试次中,面孔呈现时间为2000 ms,实验过程同实验1。每个组块的正性-中性、负性-中性情绪面孔各60对。被试完成第一部分实验后休息2分钟,继续完成第二部分。前测结束后听一段舒缓音乐进行放松。
(2)训练阶段
被试完成前测实验后,进行注意偏向训练任务,每周2次,共8次,每次训练时间为6分钟,训练时长共计48分钟。
实验组注意偏向训练过程:训练任务在行为实验室电脑的E-Prime 3.0程序上完成,实验过程同实验1。每次实验共120个试次,以前测中的30张正性-中性面孔对,并保证正性、中性情绪面孔出现在屏幕左右侧的概率均为50%,在每个试次中,探测圆点有98%的几率出现在正性情绪面孔位置,有2%的几率出现在中性面孔位置。
控制组注意偏向训练过程:训练任务和实验组相同,但是探测圆点有50%的几率出现在正性情绪面孔位置,有 50%的几率出现在中性面孔位置。实验任务是对探测点的左右位置进行判断。
(3)实验后测
实验组和控制组被试完成注意偏向训练任务三天后进行后测眼动实验。实验操作过程同实验前测。被试在完成整个实验后获得相应报酬。
3.2 结果
本实验目的是研究注意偏向训练的效果是否在情绪面孔的注意成分上起作用,因此在分析眼动数据时需要划出兴趣区。眼动数据如表4所示。
表 4 实验组和控制组对不同情绪面孔在前后测实验的眼动数据
3.2.1 首视点潜伏期
对实验前后测的被试对不同情绪面孔的首视点潜伏期进行方差分析,结果显示测量阶段主效应显著,F(1, 38)=17.49,p<0.05,实验分组主效应不显著,F(1, 38)=0.54,p>0.05。情绪面孔主效应不显著,F(1, 38)=0.171,p>0.05。测量阶段和实验分组交互作用显著,F(1, 38)=10.52,测量阶段和情绪面孔交互作用不显著,F(1, 38)=0.001,p>0.05。实验分组和情绪面孔交互作用不显著,F(1, 38)=2.59,p>0.05。三个自变量之间交互作用显著,F(1, 38)=13.71,
简单简单效应分析发现,对于正性情绪面孔,实验组在前后测实验中的首视点潜伏期差异显著(p<0.05),在前测实验中被试对正性情绪面孔的首视点潜伏期(1410 ms)长于后测(1393 ms);控制组结果差异不显著。对于负性情绪面孔,实验组在前后测两阶段的首视点潜伏期差异显著(p<0.05),在前测实验中实验组被试对负性情绪面孔的首视点潜伏期(1403 ms)短于后测(1416 ms);控制组结果差异不显著。
3.2.2 首视点注视时间
对实验前后测的被试对不同情绪面孔的首视点注视时间进行方差分析,结果显示,实验分组主效应显著,F(1, 38)=24.48,p<0.05,其他主效应和交互作用都不显著。
3.2.3 总注视时间
对实验前后测的被试对不同情绪面孔的总注视时间进行方差分析,结果显示测量阶段主效应显著,F(1, 38)=29.89,p<0.05,实验分组主效应显著,F(1, 38)=45.05,p<0.05,情绪面孔主效应显著,F(1, 38)=60.11,p<0.05,测量阶段和情绪面孔交互作用边缘显著,F(1, 38)=19.31,p=0.05,其余交互均不显著。
简单效应分析发现,被试对正性情绪面孔的总注视时间在前后测阶段差异显著(p<0.05),在后测实验中被试对正性情绪面孔的总注视时间(1551 ms)长于前测(1531 ms)。
4 讨论
4.1 网络受欺凌对情绪注意偏向的影响
实验1研究结果发现,网络受欺凌个体对负性情绪面孔存在注意偏向。网络受欺凌被试对负性情绪面孔的反应时更短,表明网络受欺凌被试对于负性情绪面孔敏感程度更高。从进化心理学角度分析,个体对身边的威胁性刺激具有很强的敏感度。例如,人类天生就具有恐惧的情绪,对自然界的蟒蛇、老鼠、鳄鱼等都会表现出注意回避。经历负性创伤事件会给个体带来很大的痛苦(Mihaljević et al., 2011),因此,人们对生活中的负性事件一般会表现出更多的回避行为。有研究者调查11~16岁学生面对网络欺凌时采用的最佳方法,结果显示,采用告诉他人的策略占 63%,采用回避策略占 75%,41%学生选择忽略欺凌行为(Smith et al., 2008)。本研究中负性情绪面孔激活了被试的负性心理认知,因此对于负性情绪面孔的敏感度相对较高并表现出回避行为。同时,以往研究结果表明,大学生对于注意偏向效应最明显的是厌恶表情(戴美霞 等, 2016)。在实验1的结果中被试分组主效应显著,网络受欺凌被试比未受欺凌被试对负性情绪面孔的反应时更短,原因可能是网络欺凌本身就是一种人与人之间的不良关系,被试因遭受过网络欺凌,对负性情绪面孔无意识地表现出很强的敏感性。
当个体处于危险的环境中,个体对身边的刺激注意具有优先选择性,会较快注意到具有威胁性的刺激上并进行认知加工,这是人们适应生存发展的重要心理机制(段亚杰 等, 2021)。在探索情绪性图片在不同重复水平下的重复启动效应时,结果发现负性情绪启动能够引起个体对于负性情绪图片的认知加工(郑丽 等, 2015)。因此本研究结果与前人研究结果一致,面对不同的情绪刺激,网络受欺凌被试会表现出负性的注意偏向。基于此,实验2探究注意偏向训练是否能够干预网络受欺凌被试对负性情绪面孔的注意偏向。
4.2 注意偏向训练对网络受欺凌个体的干预作用
实验2结合眼动技术,通过正性情绪注意偏向训练任务研究其干预作用,结果表明,网络受欺凌个体通过正性情绪注意训练,在实验后测中对正性情绪面孔表现出明显的注意偏向,并对其表现更多的注视时间,对负性情绪面孔的注视时间更少。然而在对网络受欺凌被试进行正性注意偏向训练过程中,因为周期较长,控制组被试在后测实验中对于正性情绪面孔的首视点潜伏期发生了变化,但是差异不显著;对于负性情绪面孔,结果差异不显著。
实验2证明了注意偏向训练的有效性,正性注意偏向训练影响了网络受欺凌个体的注意加工过程,改变了被试对于负性情绪面孔的注意偏向。前人采用点探测实验范式研究广泛性焦虑障碍个体的注意偏向以及注意偏向训练的作用,结果表明实验组被试减少了对负性情绪面孔的注意偏向(高静 等, 2022; 郝爽 等, 2018)。有研究发现,在正性词训练下的复发性抑郁缓解被试对于刺激的消极部分的注视次数和注视时间明显减少;中性词训练下的被试差异不显著(刘明矾 等,2015)。也有研究结果表明,注意偏向矫正训练有效改善住院青少年焦虑障碍状态焦虑(李欣 等,2021)。上述研究都证明了个体的注意偏向具有可塑性,说明通过注意偏向训练可以改变个体对负性刺激的注意,为以后研究遭受负性刺激个体的心理干预提供理论依据。
以往研究发现,个体的注意分配可以通过反复训练趋向一种目的性的注意,与本研究的注意偏向训练任务本质一样,可在一定程度上改变个体的注意偏向。有研究者结合眼动技术,采用三种不同的动机启动状态(分别是启动情绪调节、获取刺激信息、控制对照实验),通过实验收集被试对负性情绪面孔的注视时间并对其分析,结果显示,与其他两组被试相比,启动情绪调节组的被试对负性情绪面孔的注视时间更少(Xing &Isaacowitz, 2006)。有研究者采用视觉搜索范式探究注意偏向训练对情绪调节的影响,结果显示参加积极组报告更多积极情绪,参加威胁组报告了更多的负面情绪,而参加积极组随着时间的推移基本保持稳定(van Bockstaele et al., 2019)。个体可以有目的性地采用注意分配对个体的注意力进行选择性加工,因此,可以通过远离对负性刺激的关注进而改变个体的注意偏向。网络受欺凌个体的情绪注意偏向在一定程度上会影响自身能否合理应对网络欺凌,是积极应对还是消极逃避(石绪亮 等, 2020)。若网络受欺凌者选择消极应对策略,是无法真正解决问题的,还可能会转变角色成为网络欺凌者或给自身带来二次伤害(Vermeulen et al., 2018)。若网络受欺凌者选择积极应对策略,可以提升他们的自身安全感(Machmutow et al., 2012)。
5 结论
网络受欺凌会影响个体的情绪注意偏向,即对负性情绪面孔存在注意偏向。网络受欺凌个体通过正性注意偏向训练任务,对个体的注意偏向起到干预作用,能够增强其对正性情绪面孔的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