输入理论视域下中介语石化在英语阅读教学中的对策研究

2023-01-24方丽丽

铜陵学院学报 2022年5期

方丽丽张涌

（1.扬州大学，江苏扬州 225000；2.铜陵学院，安徽铜陵 244061）

一、引言

中介语（interlanguage）概念最早由美国语言学家塞林格（Selinker）提出。他认为中介语这一特定语言系统是由学习者在二语学习过程中将母语语言规则带入到二语语言规则的学习中，通过使用母语的语言规则，如母语的语音、语法等来理解和简化第二语言的语言规则而创造出来的[1]。中介语是一种存在于学习者母语和二语之间，伴随学习者向目的语的真正形态逐步前进的过程中形成的一种过渡性语言系统。塞林格认为中介语是第二语言认知中的必经之路[2]。而当学习者将母语的词目、规范和词语体系偏向性的保存在和目的语言相关的中介语中，就可能导致学习者的二语学习进入到一种无法提高甚至倒退的状态，这就是石化现象（fossilization）[3]。中介语石化自提出就一直是二语习得领域的研究热点。国内外很多学者对石化现象在英语教学的各个领域都有所研究，如Selinker(1972)，戴炜栋、牛强（1999）[4]，张爱文、张爱琳（2008）[5]等，但国内研究多见于石化现象对英语口语或写作的影响，鲜少涉及英语阅读教学，尤其是对初级学习者的阅读教学。

二、中介语石化的分类、表现和成因

（一）中介语石化的分类

语言认知规律使得学习者在语言学习的过程中通常是先学习名词后学习动词，掌握单个的词后再理解短语，掌握短句后理解长句。学习者的理解与所学内容的进展之间，也是维持着过程序列的相对平衡。在二语习得过程中，不同的学习者由于其语言环境的变迁、目的语掌握水平的差异或心理语言因素的影响，他们通常会用不同的变体来表达同一语言概念[6]。Selinker从两个角度对中介语石化现象进行分类。从形成的时间长度来分，他将石化现象分成临时性石化（temporary stabilization）和永久性石化（permanent fossilization）；从其形成角度来划分，分成个体性石化（individual fossilization）和群体性石化（group fossilization）[7]，个体石化主要是指个人的发音、语法或句法错误在被多次修正后仍会高频发生[8]，群体石化带来的结果则是一种方言的产生。

（二）中介语石化的表现

中介语石化现象在英语阅读过程中以四种表现最为明显。一是语音方面。常见的错误如“s”的发音，如名词复数“cakes、horses、boxes”以及动词的第三人称单数形式“plays、studies”等，很多学习者会将最后的“s”处理为同一发音/s/。元音中的/i:/和/i/，部分学习者会发成类似于母语中“一”的发音。还有些语音的错误是由地方方言导致，如笔者所在地区的方言中/l/和/n/不分，这使得很多学生无法区分“knife”和“life”，“low”和“know”的发音。二是语法方面。受母语影响，很多初学者无意识地把汉语的语法运用到英语表达中。常见的如人称代词的主格宾格混淆。还有名词的单复数和动词的时态理解错误，如“I like walking.”和“I liked walking”在英语初学阶段的很多学生会理解为同样的意思。除此之外，比较级和单复数、被动与主动的表达都会使得学生在阅读中出现理解失误。三是句法方面。学习者容易采用母语句法结构一一对应的方法，忽略汉语与英语两种语言的不同表达逻辑顺序，其中最明显的表现为句序的调整增加理解的偏误，如“He is my good friend.”变成“He is a good friend of mine.”后，学生只会机械地将单词意思逐个堆砌，导致句意的理解上就会出现巨大偏差。四是文化方面。母语与二语的文化差异导致阅读理解偏差。如“Give me five.”在汉语中并没有“击掌庆祝”这种表达方式，所以中国学生在英语阅读中看到这样的句子就无从理解。再比如“龙（dragon）”，虽然中国文化和西方文化中都有“龙”的概念，但汉语中“龙”，代表着权利和祥瑞，而在英语中“dragon”却是恶魔的化身，因此当学生阅读时遇到“He is an old dragon”时，相关跨文化常识的缺失会导致不能理解该句的真正含义是在表达“他是个很邪恶的人”。

（三）中介语石化现象产生的原因

中介语石化现象成因复杂，不同学者对其都有不同阐释。本文根据上述英语阅读教学中的石化问题和二语初学者的学习状况，认为阅读中的石化现象与以下三方面相关。一是母语的负迁移。学习者的母语对二语学习的影响是任何一个二语习得者都无法忽视的。当母语的发音、语法或句法规则对二语学习者产生了一定程度上的积极影响，那么母语对目的语的学习就产生了正迁移。反之则为负迁移。Ellis曾指出影响中国人外语学习的不成功的因素59%来自母语的负迁移[9]。影响母语的迁移不仅仅体现在发音、语法和句法上，还可以体现在文化上，然而当两种语言差异较大，且母语的负迁移影响又无法及时清除，这些错误就可能进一步固化，中介语重复频率不断上升，就必然会造成语言的石化。二是动机等情感因素。当学习者被某种特定的因素激发，随之自觉作出为此采取行动的选择，最终通过努力实现某个特定目标的行为被称为学习动机[10]。影响二语学习结果的动机有很多，克拉申（Krashen）把动机、焦虑、抑制等因素统称为情感因素。情感过滤越低，二语学习者所获得的可理解性输入量就越大，反之就越小[11]。如果二语初学阶段的学习者们进行英语阅读时更多的是为了达到通过考试获取高分的目的，则不利于积极的学习态度和动机的形成。三是语言输入的数量和质量。Krashen指出识别输入是否理想可依据以下四个方面：一是可理解性(comprehensive)：不理解的语言材料就是一种噪音，一堆乱码；二是语言材料有趣又相关(interesting and relevant)：输入的材料话题越使学习者感兴趣，就越有助于他们的二语的学习；三是要有足够的输入量(sufficient input)：没有大量的、广泛的内容进行连续不断的输入，学习者就无法获得更多的新的词汇和语言结构；四是无需按照语法大纲的非语法程序排列(not grammatically sequenced）[12]。二语初学者的输入主要来自课本教材和教师的教堂教学过程，其中课本教材的特点导致其语言输入量小、难度系数低、内容更新慢，个别文章内容和语言表达与社会实际应用不符，无法达到理想的输入量标准和培养学习者的阅读兴趣的目的；教师在课堂上一些不正确或不地道的语言表达导致学生的中介语产生语言偏误，并长期模仿这些表达使得偏误固化，最终形成中介语石化。

三、英语阅读中中介语石化现象的应对策略

中介语石化现象作为二语学习中的共性障碍，无法做到完全避免。以下从阅读教学中的优化输入出发，提出如何延缓和减少中介语石化的几点做法。

首先，教师应根据学生年龄、认知等特点选择一些学生感兴趣的可理解性输入材料。兴趣是第一老师，尤其是对于二语初学者至关重要。当学生阅读自己感兴趣的材料时，阅读中的情感因素如焦虑、动机的负面影响就会更少，学生的情感过滤低，阅读的完成度就会随之提高。同时为了保持学生的兴趣，教师选择的阅读输入材料难度系数不宜过大，以略高于学习者现有的语言水平为佳，即Krashen的“i+1”公式。“i+1”的输入材料使得学习者更加聚焦于材料本身的意义和信息的理解，形成一种主动输入，这种输入一旦形成，就会降低学生的理解偏误，为成功将“input”转换为“intake”创造有利条件，最终实现真正习得该语言材料，减少石化现象产生。

其次，教师应在阅读中加强二语文化背景的输入。文化是语言土壤，语言是文化的载体，二语材料的理解除了语言本身，还依赖于语言背后的历史文化背景知识。所以在日常的阅读教学中，教师应该加强文化的输入，一些来自于英文为母语的国家、被以母语为英语的人们使用的阅读材料不失为一种理想选择。如英文报刊杂志或小说片段里一些涉及文化差异的内容，这样的输入既可以使得二语学习者在一种真实、自然的语言背景下学习地道的语言表达，将自己放进材料所提供的特定场景中，更有效的理解材料所表达的意思，还可以加强学生与说英语国家之间的文化交流，缩短母语和二语在学习者心里的距离，有效提升学习者对二语的文化理解，帮助积累相关的文化背景知识，培养学生的跨文化交际意识，避免因母语的负迁移而导致的阅读理解障碍、进而产生理解失误的石化倾向。

再者，教师还应增加可理解性材料的输入量。如果学习者二语知识的积累充足，那么母语对二语的干扰就大大下降，石化现象随之减少[13]。我国著名语言学家吕叔湘先生也说过，“学习语言，三分得益于课内，七分得益于课外”[14]。所以仅仅依靠课本和课堂上教师的输入是远远不够的，教师对学生课外的相关输入也要进行计划、督促和检查。如以小组为单位，每周看一部英文原声电影或学一首英文歌曲，将电影中自己喜欢的片段通过模仿的方式展示出来或教小组其他成员学唱自己会的英文歌。这些活动可以让学生接触到英语母语者的发音，帮助学生靠近母语者的表达方式和思维模式，有力避免受到母语思维的干扰，减少母语负迁移，从而避免石化现象。

最后，教师应提升自身语言职业素养。英语阅读课堂的输入不仅来自阅读材料，还来自于教师的课堂语言表达，学生会在课堂上模仿教师的语言，因此教师的不规范不地道甚至错误的语言表达就会加深学生的中介语偏误石化。作为第二语言的最直接教授者，教师应时刻加强自身的语言学习，提升自身的语言应用能力，除在课堂上使用规范的、正确的和地道的语言表达之外，同时教授学生正确的语音、语调、长难句的断句方法以及一些有效的阅读策略，如此才能最大程度上避免训练的负迁移带来的石化影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