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着生态文学的广阔天地
2023-01-15季亚娅
◎季亚娅
近些年, “生态文学”“自然写作”很受关注,可以说当代文学已经形成了自己的“绿色”传统。2021年,《十月》杂志联合贵州“十二背后”国际旅游区,发起首届“美丽中国”生态文学奖的评选,在业界引起反响。我们的奖项设计有三个目的,我用三句话概括:
第一就是讲好生态文明的中国故事,第二是讲好生态文明的当代故事,第三是讲好生态文明的地方故事。这三个故事讲好了,我们就能真正做到践行习近平总书记的“两山”理念,以文艺助力生态文明建设。
在奖项评选的过程中,我们注意到一个现象,也就是大家对生态文学的定义还有边界也存在不同程度的认识偏差,也就是有的人认为它就是自然写作,有的人认为它不是一个自然的命题,应该是自然生态与文化生态和社会生态的一个互动的命题。那么,结合评奖,我们就顺便做了评委和提名人,一共31人的关于“生态文学观”的调查,而且微信公众号上与读者一起讨论。那么,这个调查中,大家对于生态文学的定义以及它的内涵和外延的理解,一个最主要的差异就是,它是以自然为中心、以环境保护为主题的传统的生态文学,还应该是一个更开放、多元的生态文学的理解。
但是,我觉得不管怎样,生态命题对于文学的意义,首先应该是在于表现内容和世界观的变化,也就是过去我们常说“文学是人学”,那么到现在,我们说“文学是所有大地上的事情”。我借用诗人西川的话:“生态哲学”和西方传统哲学的最大区别是对于“我” “自我”和“人”的理解。如果过去“人”是宇宙的中心位置,那么现在“人”不再居于宇宙的中心位置。这让人想到道家的“万物齐一”。除了这个世界观的转变,我们更加重视的是“生态文学”这个词语背后的多重学科视野,和这个多学科视野提供的可能性。也就是说,我们把生态文学看成一个路口或者是一个广场,它是当代很多公共话题的一个公共空间,由此我们可以延开美学的、历史学的、文化的、伦理的、甚至政治经济学的多重视域的讨论。
那么,用作家韩少功的话来总结就是:人类文明的遗产有多深厚,生态文学的未来天地就有多广阔。
基于这个“广阔性”的设想,我们就尽量地想把这个奖项设置成有更多的人参与,也是更“破圈”的一个评奖:希望能够有更多的人关注生态文学,多学科、多领域、多角度地来参与讨论,大家可以注意我们的评委会阵容,有文学家、诗人、生态作家,也有博物学家、艺术家、建筑学家,充分考虑了生态文学写作的跨界和破圈的意愿。我们想通过这样一个开放、多元的讨论,把什么是生态文学、什么是好的生态文学的标准确立起来,开创中国式的生态文学写作的美学体系和评价体系,为我们中国未来的生态文学写作做出一个引领性的示范。
最终,通过提名、初评和终评,我们产生了一共包括194部作品的双年度的生态文学推荐书目,最终评选出4部获奖作品。结合评奖,《十月》杂志在2022年新设了“大地之事”栏目:这是杂志对这一领域持续关注的一个延续。开栏语里面是这样说的:它是中国的“生态文学”,是中国自身传统里生长出来的现代主体性与全球视野的相遇。它是切近的,是我们正在感知的现代进程里每一份迫切的生命之痛,是我们与万物他者的近距离对视与共情,以及由共情所构造新的感觉总体与世界观。它也是开放的,是小说、散文、非虚构、诗歌等不同文类形式,是自然生态与社会、文化的互动与往来,是生态及其周边美学、历史文化、自然伦理、政治经济学等多学科视野的引入,它是所有“大地上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