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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小学数字教材:概念特征、应用现状与发展建议

2023-01-11肖晓羽

中国传媒科技 2022年7期
关键词:数字教材教育

姜 钰 肖晓羽

(北京师范大学出版集团,北京100875)

中小学数字教材是数字化教学的核心内容,是传统教材出版单位转型升级和融合发展的重要引擎。信息时代,教育出版要巩固为基础教育提供内容资源的主体地位,发挥优质教育内容供给和课堂教学服务主渠道优势,需构建以数字教材为核心的、集“内容资源服务+数字化教学服务+智慧教育服务”于一体的完整服务体系。本文基于北师数字教材的应用实践,探讨中小学数字教材的基本特征、存在的问题并提出相关建议。

1.数字教材的概念与特征

1.1 数字教材的概念

数字教材,又称数字教科书、电子教材、电子教科书等,是教材的一种特殊形态。从教育的视角看,数字教材是新媒介时代信息技术与教学内容深度融合的“教学文本”[1],是信息化环境下为学习者提供内容丰富、交互性强、突破时空限制的核心课程资源。从出版的视角看,狭义的数字教材即数字形态的教科书,是依据课程标准(或教学大纲)系统编制、开发的适用于信息技术环境下教与学活动的电子图书。[2]广义的数字教材提供数字化的教学与学习环境,是“内容+平台+终端”的集合, “是利用数字技术开发的,服务于特定教学或学习目的,有一定体系的知识内容、教/学工具或其与设备、服务的组合系统”。[3]数字教材与纸质教材的区别不仅仅是数媒与纸媒的载体区别,更重要的是,数字教材的开放性、智能化、发展性的样态表征,扩大了教材的边界,颠覆了传统纸质教材文本层面的意义,其具体表现为内容呈现的富媒体性与定制性、内容之间的关联性与开放性、教学应用的互动性与自主性等。

数字教材在不同的发展阶段呈现出不同的发展形态。胡畔等人从媒体特征的差异性分析,认为数字教材经历了静态媒体数字教材、多媒体数字教材和富媒体数字教材三种不同的发展形态。[4]孙众、骆力明基于特色功能分析,认为数字教材经历了资源数字化、工具通用化、教材平台化三个发展阶段。[5]孙真福基于载体形态,认为数字教材经历了光盘版数字教材、多终端版数字教材和网络版数字教材三个阶段。[6]罗生全、陈子丽从技术演变的角度分析,认为数字教材经历了文本数字化、资源网络化、数据平台化的演进历程。[7]总体来看,数字教材经历了从“电子”到“数字”、从“静态”到“动态”、从“单一”到“系统”的发展过程,表现为从纸质版、电子版、网络版向多媒体、富媒体、智能化方向的发展态势。

1.2 数字教材的特征

教育特征、出版特征与技术特征是中小学数字教材的基本特征,其中教育特征是其本质特征,出版特征与技术特征是其固有特征。

数字教材是数字化教学活动的核心载体,也是数字课程实施的主要载体。数字教材的教育特征主要体现在以下几个方面:一是其内容全面体现党的教育方针和课程标准,二是其使用场景是正式的课堂教学场景,三是其使用主体是教师和学生,四是其核心目标是综合育人和学科核心素养培养。数字教材突破了纸质教材学习内容的固化藩篱和师生交往的时空束缚,具有教学资源的丰富性、教学方式的灵活性、学习方式的个性化和评价方式的多元化等特征,有利于创设多学科交叉融合的问题情境,有利于建构以学习者为中心的学习模式。

数字教材的出版特征表现为其是数字出版的一种产品形态。《中小学数字教材加工规范》(CY/T125-2015)中将数字教材定义为“以经国家教育行政部门审定通过的国家课程教科书为内容基础,并包含相关辅助资源、工具,用于教学活动的电子图书”。数字出版是国家合法出版主体基于数字技术进行的内容规制化编辑、复制、发行、传播、服务的新型出版。数字教材的编制和使用过程中包含调研策划、需求分析、原型设计、用户界面设计、软件设计、内容制作等生产环节,论证、编校、审核、测试等质量控制环节,封装、上线、发布等传播环节以及内容与功能更新、培训服务、技术支持等服务环节。从中可以看出,数字教材的编制和使用包含了出版的核心环节,即编辑、复制、发行等出版的本质要素以及利用数字媒介对内容进行记录、储存、再现、检索、传递、交易、阅读的传播行为。

数字教材的技术特征主要体现为其多媒体性、超链接性、互动性和互操作性等。多媒体性指数字教材具有文本、图片、音频、视频、动画、VR/AR等丰富的媒体呈现形式,教材资源“虚实交融”;超链接性指数字教材可突破教学内容线性排列的文本局限,教材组织可交叉链接、多维呈现;互动性指数字教材能够与用户进行信息交互与反馈;互操作性指数字教材能够与其他各类平台和数字资源系统进行数据与信息的互联互通。

2.中小学数字教材的应用现状

2010年,教育部委托北京师范大学进行基础教育电子教材发展战略调研,之后在北京、上海、江苏、广东等地以电子书包、智慧课堂等形式开展教学试点。2013年,“数字教材”第一次在教育部《教育信息化工作要点》中出现。2018年,教育部发布《教育课程教材改革与质量标准工作专项资金管理办法》,提出“开展数字教材等新形态教材的研发、试点和推广”。2019年,教育部印发《中小学教材管理办法》,包括总则、管理职责、编写修订、教材审核、出版发行、选用使用、保障机制、检查监督等方面,其中“附则”第三十九条指出“教参以及数字教材参照本办法管理”。2020年11月,教育部在对政协十三届全国委员会第三次会议第0208号提案答复的函中表示“教育部正在开展数字教材的研究,创新课程形式,制定相应的标准和管理办法”。同年12月,教育部教材局介绍“十三五”期间教材建设总体情况时,提出“研制数字教材管理办法等系列配套管理制度,进一步织密制度网格,全面提升管理的精细化水平”。教材局相关人员表示,“教育部教材局一直高度关注数字教材,数字教材涉及政策、理论、实践等方面的问题,已经委托专业机构对数字教材的开发、编写、评审、安全等标准和问题,进行系统深入的研究”。

中小学数字教材的开发和应用是教育信息化的必然要求,也是教材出版单位转型升级的重要引擎。教材研发方面,人民教育出版社2002年推出手持电子阅读器“人教电书”即第一代人教版数字教材,2013年发布第二代人教数字教材,2018年发布第三代人教数字教材,建立数字教材专属服务平台,对接各省各类教育教学平台,服务全国师生。江苏凤凰集团2009年推出第一代光盘版数字教材,2014年推出第二代多终端版数字教材,2019年发布凤凰易教数字化教学系统。北京师范大学出版集团2017年推出多终端版北师数字教材1.0,2019年推出北师数字教材2.0,上架高中学段数字教材,上线班级系统、学情系统等功能,2020年推出北师数字教材3.0,推出“京师慧学”教学服务系统。中教云2020年上线数字课程教材云平台,接入人教、北师等主流版本数字教材,提供制作工具BookStudio,支持在教材中有效组织资源、嵌套资源,并对外输出对接接口、阅读插件。区域应用方面,上海市2013年启动“上海市中小学数字教材建设实验”项目,由上海市教委教研室主持,研发数字教材及配套技术资源、应用支持体系,历经10年,超过5000名教师、5万名学生参与。河南省2017年启动实施“数字教材应用普及工程”,印发《河南省中小学数字教材建设规范(试行)》,委托河南电子音像出版社开发运营河南省中小学数字教材平台,“数字教材应用云”入选2020年度全国新闻出版深度融合发展创新案例。2019年,广东省启动数字教材全覆盖大规模应用项目,3年预算5.3亿元,采购义务教育阶段国家课程全学段、全学科数字教材及应用服务。广西壮族自治区2020年启动“广西义务教育阶段国家课程数字教材及应用服务项目”,每年拨付3000万元采购义务教育阶段国家课程数字教材及应用服务,为广西义务教育阶段41万中小学教师提供数字教材及专家培训等配套服务。

基于调研情况和北师数字教材的试点应用,目前中小学数字教材试点应用过程中存在如下问题:第一,管理政策有待完善,支持与引导不足,审查与监管滞后,难点与盲区较多,内容审定、质量检测、市场定价、出版发行、版权保护等缺乏可操作的标准和指南,严重制约了中小学数字教材的普及推广速度、试点应用效果以及运营服务保障体系的建设。第二,各地教育信息化发展水平不平衡,特别是城乡之间发展水平存在一定差距,区域信息化建设缺少统一的组织管理与协调规划,技术标准不一致,导致“数据孤岛”普遍存在,数据信息不能有效共享,静态数据多、动态数据少,管理数据多、教学数据少,伴随式数据采集什么、如何采集亟待实践探索,信息安全保障措施有待完善。第三,数字教材与纸质教材一样,具有区域、学科、学段、版本等差异,调研发现,当前各版本数字教材的开发、封装、发布等方面采用的技术方案和开发标准不尽相同,这不仅造成不同数字教材的彼此不兼容,也难以与各地已经建设的资源和教学应用平台实现有效对接[8],严重影响数字教材的普及推广和常态化应用。第四,数字教材后期应用服务周期长、成本高,各地普遍重视前期经费投入,后期支持服务保障体系不够健全,软硬件维护、资源建设、数据更新、数据挖掘与深度加工等经费投入不足,持续服务能力弱。第五,大规模在线教育实践也暴露出数字技术的“使用鸿沟”,不同区域、学段、学科教师的“素养鸿沟”仍普遍存在,尤其是乡村教师信息技术应用能力薄弱,信息化教学意识不够、能力不足,严重影响中小学数字教材的实际使用效果。第六,内容供给、平台建设、服务保障主体多元,产业生态尚未成熟,商业模式不清晰,整体经济规模不大,投入与产出不成正比,严重影响教材出版单位的资源投入水平和服务能力建设,也无法适应大规模应用需求。

3.加快推进中小学数字教材普及应用的建议

《中国教育现代化2035》提出了我国教育现代化的总体目标和战略任务。没有信息化就没有现代化,信息技术不仅在改变现在的教育,也在塑造未来的教育。当前,全国中小学校互联网接入率已达到99.9%,全国师生网络空间开通数量突破1亿个,慕课学习人数达到3.1亿人次,99.7%的学校拥有多媒体教室,数字技术的“接入鸿沟”已基本解决。中小学数字教材是后疫情时代“课堂革命”的重要课程资源,也是信息化环境下数字化教学的基础核心资源,已具备大规模应用的内在需求和外部条件,应进一步提高对中小学数字教材战略价值的认识,以中小学数字教材的规模化、常态化应用,促进信息技术与教育教学的深度融合,助力教育现代化和教育强国建设。具体建议如下。

第一,加强中小学数字教材的管理制度建设,研制数字教材管理办法等系列配套管理制度,分级分类确定国家、地方、学校的管理职责,明确中小学数字教材的编写、修订、审核、定价、出版发行、选用使用等各环节管理要求,解决好“谁来管、管什么、怎么管”的问题。

第二,建立与中小学数字教材相关的标准体系,完善内容资源标准、技术标准等,加快研制国家标准、行业标准,构建中小学数字教材基础数据管理系统、质量监测平台、信息服务平台以及理论研究和实践案例数据库,为中小学数字教材的普及推广和落地应用提供资源体系支撑。

第三,加强中小学数字教材建设的人才保障,分学科专业建立中小学数字教材专家库,汇聚内容、技术、平台、出版等方面专家资源,为中小学数字教材建设培育高素质的人才队伍;健全评价考核和奖惩激励措施,将中小学数字教材的研发、编审作为工作量计算、业绩考核、职务评聘、职称评定的重要依据,将中小学数字教材纳入优秀教材评审体系,作为参评国家重大人才项目的重要成果。

第四,加强中小学数字教材建设的经费保障,中央财政设立中小学数字教材建设专项经费,重点支持中小学数字教材基础研究,重点学科、重点领域数字教材建设以及少数民族地区数字教材建设;地方和学校按规定将中小学数字教材建设经费纳入本级预算,予以专门保障;建立国家、地方、学校、出版单位、企业等多方参与的中小学数字教材建设经费保障机制。

第五,制定中小学数字教材平台和信息系统开发运行的统一规范,明确技术框架、数据规范和接口标准,包括内容呈现要求、技术格式规范、智能硬件技术要求、内容质量检测标准、教学应用服务标准、跨系统的数字教材数据交换标准等,建立统一的信息系统集中运行维护、安全保障等规范。

第六,建立中小学数字化教学质量监测和评估机制,定期发布监测评估报告,实现质量监测与效果评估的常态化、实时化、数据化;建立基于中小学数字教材常态化应用教学的大数据分析模型,科学精准掌握教育教学的伴随式数据,基于大数据的用户行为分析,为教育教学评价提供数据支撑,为广大师生提供个性化的教育教学服务,促进教师的专业成长和学生的个性化成长。

第七,建立中小学数字教材的应用能力培训机制,纳入中小学教师信息技术应用能力提升工程、校长信息化领导力培训等国家培训项目,围绕中小学数字教材的普及应用制定教师专项研修计划,整合高等学校、教育科研机构、教师进修学校、教师培训机构、企业等多方资源,以示范项目为引领,将集中培训、网络研修与实践应用相结合,提升教师数字化教学能力水平。同时,支持有条件的学校设立信息化教学支持服务中心,为教师提供技术保障与专业支持。

第八,中小学数字教材产业生态链上下游企业充分发挥市场主体作用,加大内容、技术、人才、资金等方面的投入,提升产品供给质量和应用服务水平,融入区域智慧城市、智慧教育、智慧学校等建设规划,加快普及推广和应用试点,联合建立“资源共享、优势互补、互利共赢、协同共生”的产业生态联盟,共同打造教育服务新业态。

从“纸质教材”到“数字教材”的发展是一场深刻的革命性变革,但这不意味着“纸质教材”的离场或消亡,也不意味着未来的教材应当“全盘数字化”。[9]但是,人们应清醒地认识到,中小学数字教材将是未来中小学数字化教学资源的核心构件,培育以中小学数字教材为核心的教育教学一体化服务新业态,不仅会赋能智慧教育创新发展,也必将重塑教育出版产业格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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