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州市乡村产业发展制约因素分析＊

徐 宁

（兰州市委党校，甘肃 兰州 730000）

2020年底召开的中央农村工作会议明确指出，当前我国“三农”工作重心发生了历史性转移，要坚决守住脱贫攻坚成果，做好巩固拓展脱贫攻坚成果同乡村振兴有效衔接。对于城市带动力弱、县域经济发展薄弱、劳动力素质偏低、市场作用不足的兰州市而言，虽然全面脱贫目标已经实现，但一些脱贫地区产业发展依然薄弱，返贫风险较大。无论是巩固脱贫成果，还是实现乡村振兴的阶段性目标，产业发展都居于根本性地位。从产业发展方面如何做好脱贫攻坚与乡村振兴有效衔接，促进兰州市乡村产业可持续发展，成为摆在我们面前的一个现实问题。

产业振兴是乡村振兴的内在要求和脱贫攻坚的重要标志，推进脱贫攻坚与乡村振兴有效衔接，要在推进乡村产业高质量发展上重点发力[1]。兰州三县产业发展取得了一定的成绩，但产业发展不是一个容易的过程，会受到多种因素影响。兰州市在诸如产业基础、产业结构、发展环境、保障机制等方面先天存在薄弱之处，这使得兰州市相比其他地区，乡村产业发展会面临更多的困难。兰州市乡村产业发展制约因素主要表现在如下方面。

1 县域经济发展薄弱，投资来源不足

发展产业的第一个要素是投资，投资是产业项目能够从规划变成现实的一个关键因素。没有投资做启动，所有的项目规划、发展战略都只是纸上谈兵、空中楼阁。由于经济发展基础薄弱，兰州市乡村产业发展碰到的第一个拦路虎，就是钱从哪里来的问题。

兰州三县经济总体发展水平不高，三县以占兰州80%的土地面积，贡献了约1/10的GDP，见表1。

表1 兰州三县与兰州2015—2019年地区生产总值（亿元）

三县人均GDP与全国、兰州的差距较大。近年来，甘肃的人均生产总值一直排在全国各省区的较后位置，2019年，甘肃省全年实现生产总值8 718.3亿元，人均生产总值32 995元，只有全国人均生产总值70 892元的46.54%。作为不发达省份的省会城市兰州，人均生产总值也在省会城市中排在末位。兰州三县中皋兰县情况稍好，相当于全国、兰州市人均水平的百分之八九十，榆中县和永登县则一直在一半左右徘徊。2019年榆中县人均GDP相当于兰州市46.35%，相当于全国人均GDP的49.17%，见表2。

表2 兰州三县2012—2019年部分年份人均GDP与兰州、全国的比较

由于县域经济发展相对薄弱，自主投资能力有限，同时受区域限制，外来投资总量偏少，制约了兰州市乡村产业发展。

2 劳动力素质偏低，发展后劲不足

发展产业的第二个要素是人，劳动者是生产力要素中最具活力的因素，也是产业增值的主要来源。由于本来人口数量不多，人口外流严重、能够参与产业生产的劳动者素质不高等，兰州市乡村产业发展碰到的第二个拦路虎，就是高素质劳动力从哪里来的问题。

劳动力总量不足。西部地区人口密度本来就小，由于外流严重，导致可提供产业发展的劳动力数量不足。兰州三县2019年末户籍人口120.17万人，农业人口82.08万人，这个人口数量大约相当于东部地区一个县的人口数。近年随着城镇化水平的加快，劳动力外流现象普遍存在。兰州三县2019年末常住人口90.71万人，大约有30万人口外流。这些外流到城市的大都是农村地区的青壮年劳动力。这就导致农村电商、光伏发电、消费扶贫等长效产业，由于农村现存劳动力数量不足，项目推进遇到阻碍，有些最后不得不放弃。

劳动力素质偏低。兰州三县现存劳动力整体素质偏低，具备大中专文化程度的人员极少，职业农民更是极为欠缺。留守在农村的年龄在四五十岁的劳动者，不少人小学都没有毕业，这些人一来学习能力相对较弱，一些对技能要求高的产业活动他们担心掌握不了不愿意下功夫去学习，有些也确实学不会。二来思想相对封闭保守，习惯了墨守陈规，对新生事物往往开始抱怀疑态度，主动参与产业发展的意识不强，积极性不高，内生动力不足。文化方面的短板和眼界的局限制约了产业发展。村民普遍受教育程度低，受传统的靠勤奋和凭经验的小生产方式制约，农户没有向规模化、结构化、信息化、市场化过度的意识，没有经营知识，既不会经营，也不知道怎样经营[2]。

农业技术创新和推广人才缺乏。兰州三县自然条件差、基础设施落后，生活条件艰苦，难以吸引来高技术人才，即使有人才来，流失率也比较高。这导致一方面产业创新不足，很难实现较高的效益，另一方面即便有新技术，向农民推广和提供技术支持的人员也不足，这些制约了乡村产业的健康发展。

3 城市带动力弱，产品需求不足

发展产业不是一个孤立的过程，需要需求来推动和支持。如果没有需求，任何产业都不可能发展壮大。这就需要城市带动，城市经济的辐射作用对乡村产业发展十分重要。一方面，乡村产业发展需要城市资本、技术、人才等流入来助力；另一方面，乡村产业的产品需要城市居民通过消费给予支持。由于二元结构明显，城市带动力弱，兰州市乡村产业发展碰到的又一个拦路虎，就是产品卖到哪里去的问题。

目前来看，兰州市城乡二元结构十分明显，农村地区与城市的差距凸显。突出表现为城乡居民收入支出水平差距大。2012-2014年兰州三县农民人均收入不到全国平均水平的60%，后来三县加快追赶，但差距依然不小。2015-2019年期间兰州三县农民人均收入相当于全国的70%左右，兰州市的80%左右，见表3、表4。农民人均可支配收入低，决定了他们消费能力和水平有限，靠本地居民的消费来拉动产业发展几乎不可能。

表3 兰州三县农村居民人均可支配收入与兰州、全国情况（元/人）

表4 兰州三县及兰州市农村居民可支配收入相当于全国的比例（%）

兰州作为省会城市，经济规模小、发展速度不快，与兄弟省会相比差距加大，对兰州市农村地区发展带动力弱。2019年，兰州市实现生产总值2 837.36亿元，甚至比不上东部地区的一个县，全国百强县第一名的昆山市2019年地区生产总值突破4 000亿。近几年，兰州市地区生产总值增速连年下滑，均低于乌鲁木齐、贵阳，在省会城市中排名倒数。2019年，兰州市人均地区生产总值75 217元，只是贵阳的92%、乌鲁木齐75%，见表5。兰州市与其他西部省份的省会城市不管是地区生产总值还是居民收入差距也十分明显。虽然兰州市人口总量十年间增加了70万，但是同样时间西安市增加了400多万，几乎相当兰州市的人口总量。由于人口规模小，发展水平低，兰州市能提供给乡村产业发展的需求有限。

表5 兰州市与乌鲁木齐、贵阳经济发展对比

4 体制机制僵化，市场作用不足

产业发展需要体制机制提供保障。兰州市农村地区在推进乡村产业发展中存在着体制机制僵化，市场机制不健全，制度建设滞后的问题。最为突出的就是市场作用发挥不足。政府和市场的关系问题是我国经济体制改革的核心，这一关系的处理同样体现在乡村振兴事业中。众所周知，市场机制才是资源配置最有效的机制，市场力量才是产业发展最可依靠的力量。企业才是市场竞争中最有效的主体，政府无法从内部培养出有竞争力的市场主体[3]。兰州三县产业发展还是主要靠政府力量在推动，市场作用发挥不足。实践证明，产业发展初期，确实需要政府力量的推动，但仅靠政府力量推动产业发展，能成功的不多。农业的弱质性就表现在风险较大、不可控因素太多，这就要求在乡村产业发展上有更合理更合适的制度。兰州三县相关的农业支持制度、投融资制度、生态补偿制度不完善不健全[4]。在提升农村公共产品供给效率、乡村公平市场环境建设、农村利益分配关系调节、农产品和要素价格形成等方面还存在很多体制机制问题，还需推进市场作用和政府作用有机统一。

针对上述制约因素，要促进兰州乡村产业发展，推进脱贫攻坚成果与乡村振兴有效衔接，关键要推动实施“产业扶贫”向“产业兴旺”转变，要在促进乡村产业高质量发展上做文章。一要做好科学布局规划，发挥政府作用；二要强化新型农业经营主体培育；三要促进产业融合，延伸产业链条；四要做好人才培养和引进，提高劳动者素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