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儒释道三个要论异同之东坡灼见

2023-01-06余彦文

黄冈职业技术学院学报 2022年1期
关键词:仁政仁爱孟子

余彦文

(黄冈市地方志办公室,湖北 黄冈 438000)

苏公自幼秉承家教,精研诸子百家,兼攻释道,进而糅合诸学,化为己有,修真养性,扩胸壮怀,开拓眼界,洞明天、地、人、物之大道。毕生以儒学为宗,释道为用,虔心为国为民谋善举,作善事,无私寡欲,培德开慧,才学奔放,创造前匹贤达、后少来者的文学艺术珍品。他留下的宝贵文化遗产丰厚,长供后世学习、探研的思想、道德和超拔的创新精神展现在方方面面。

苏公诗文著述涉及儒释道学的认知与表述非常精辟、独到,对后学的启迪作用极大。北宋之前,儒释道本身流派不少,研究者所持异见颇多。他用三言两语将这种人文现象说得明明白白。如在《祭龙井辨才文》中说:“孔老异门,儒释公官(家)。又于其间,禅律交攻。我见大海,有南北东,江河虽殊,其至则同。”又在《仇池笔记(上)》跋其弟子由《老子解》言:“使战国时有此书(指《老子解》),则无商鞅、韩非;使汉初有此书,则孔、老为一;使晋宋间有此书,则佛、老不二。”

前文意谓孔子、老子各立学术门庭,儒学、道学分为两家。又在佛家中的禅宗与律宗以慧能为代表持“顿悟”观,以神秀为代表持“渐悟”观互相攻讦。但是,我们看看大海吧,虽分南海、北海、东海,但这三海之水是相融的。各个海域的大小江河,统统流入大海之中。后文意谓假使战国、汉初、晋宋时有《老子解》这部书,便没有政治家、法家、儒家、释家、道家的纷争。苏公如此善用看得见、感觉到的事例阐明儒释道三教殊途同归,统为行善、安国、安邦、安民的道理。学识超越不少前贤。

苏公对三教三个要论异同之辨析,可具体从以下三方面理解。

一、仁爱论

对于“仁”的含义,辞书、经书与儒释道三家表述不一,儒家将“仁”推演最广。

辞书解释:“爱人无私者谓之仁……怜惜爱护人者谓之仁。”《礼记中庸》解释:“仁者人也,亲亲为大。”意谓仁者对人的最大亲善关爱。

樊迟问何以为人,“子曰爱人”(《论语·颜渊》)。又问何如爱人,孔子答:“爱人以德。”并说:“惟人者,能好(爱)人,能恶(憎恨)人。”(《论语·里仁》)意谓敬爱有德性的人,憎恨缺德的人。颜渊问何以为仁,“子曰克己复礼为仁”(《论语·颜渊》)。意谓克制自己的妄念和非礼行为,遵守公共礼仪规则。从而做到“非礼勿视,非礼勿听,非礼勿言,非礼勿动”。子张问行仁有哪些要点,孔子回答:“能行五者于天下,为仁矣……恭、宽、信、敏、慧。”(《论语·阳货》)意谓(君王)能将恭敬谦让、宽容忠恕、信用守诚、敏事慎言、慧心懿普行天下,方可实现真正的仁。

孔子后辈儒家在五字之外添加智、勇、忠、义、恕、孝、悌七字概念,使以“仁”为中心的道德范畴包涵甚广。孔、孟二圣把仁爱、仁政作为实现王道,治国平天下的崇高理想。怎样实施仁爱呢?孔子说:“己欲立而立人,己欲达而达人。”(《论语·雍也》)意谓自己欲立足于世,要让他人立足于世;自己显达,要让他人显达。子贡问仁的实行方法:“有一言而可以终身行之者乎?”孔子答:“其恕乎!己所不欲,勿施于人。”(《论语·卫灵公》)意谓自己不愿做的事,也不要强行让他人做。

孟子将孔子之“仁”拓展为“仁义”,合为人心之路:“仁,人心也;义,人路也。”(《孟子·告子》)孔子毕生为“仁爱”而施教游说,孟子毕生为“仁义”而奔走呼号。孔孟作为儒家开创奠基者的政治主张是以“仁爱”“仁义”为主旨广施“仁政”。孟子还提出施“仁政”的标准说:“王如施仁政于民,省刑罚,薄税敛,深耕易 (指重视农桑),壮者以假(长)日修其孝悌忠信,入以事其父兄,出以事长上(指国事)……。”(《孟子·梁惠王上》)由此可知,孔、孟及其门人如何看重“仁爱”“仁义”“仁政”。

释家不直讲“仁爱”“仁义”“仁政”,而用不动情感的佛语劝善教人:“阿弥陀佛,善哉,善哉!”“我佛本于慈悲为怀,普度众生”。释家弟子坚持忍受打击,忍受苦痛,忍耐世俗物欲,不生仇怨、忧虑,与世无争,悠然自乐。自身戒“色”“名”“利”,同时劝告他人力戒由“六根”(眼、耳、鼻、舌、身、意)引起的非礼、非法、非分贪恋、索取、谋求、占有、享受等行为。这样便可让大众相亲、相敬、相爱,达到人世的安乐。

道家从“心”上讲“仁爱”“仁义”“仁政”。老子说:“圣人无常心(即无我之心),以百姓之心为心”(《老子》)。意谓圣人没有以我为转移之心,而又以百姓为至上之心。他时时处处思百姓之所思,以百姓之宿愿为宿愿,以百姓之苦乐为苦乐,真心实意关怀大众。他认为大德之士摆正“我”心,超然物外,明了物理,一不为物欲所累,二不计毁誉,超越苦乐。亦希望治国执政者将百姓放在心上,关怀百姓疾苦,保百姓平安寿福。

从以上引文可见,儒释道对“仁爱”的表述虽有别,但主旨相同。那么,苏公又是怎么以儒家为宗阐述儒释道的“仁爱”论呢?他用释家的“慈悲忍忧”,道家的“清净、虚明、慈俭”诠释印证儒家的“仁义勇智”。

他说:“慈近乎仁,悲(怜悯同情)近乎义,忍近乎勇,忧(深层思考)近乎智。四者似之(意思相近),而卒(终于)非也。有大圆觉(大彻大悟大智慧者),平等无二。无冤故仁,无亲故义,无人故勇,无我故智……此四者本无(虚幻),有取(求)有匮(止),故仁义勇智取之无竭。”(《观世音菩萨颂并引》)其大意是“慈悲忍忧”虽与“仁义勇智”相近,但不相同。只有菩萨心肠的人,方能平等地对待大众。他无私欲、亲疏、障碍、执见,故而称之仁、义、勇、智。这四者虽然与儒家崇尚的道德相似,但须据情而作而止。如果这四者虚幻,但要求取它时却不匮竭。

他又说:“道家者流,本出于黄帝、老子。其道以清净无为为宗,以虚(空)明应物为用,以慈俭不争为行。合乎《周易》‘何思何虑’,《论语》‘仁者静寿(长久)’之说……。”(《上清储祥碑》)其大意讲,道家之学由黄帝、老子开创。它以清静无为而无所不为为宗旨,以空明通透的心眼看待世间万物,以慈爱俭约不与人争名夺利比高下的心态为行为准则。这符合《周易》的没有什么想不通、看不透而招致忧虑,亦符合《论语》的仁者得人心而清静长久。

苏东坡这两段论述把三家的“仁爱”思想特质讲透了。坡公融合三家的“仁爱”思想,表现在为官力行仁政,为民亲亲仁政,常用文学艺术讴歌仁政,书写仁政,评诘讽喻不仁的执政者。他的“仁爱”锁定在民众的苦乐上,曾以“悯农心尚在”的诗句表现他时时与民休戚相亲。为官时,他曰:“吏民莫作长官看,我是识字耕田夫”(《赠王庆源诗》句);为民时,他曰:“我虽穷苦不如人,要亦自是民之一”(《次韵孔毅父久旱……》);他期望:“风调雨顺百谷登,民不饥寒为上瑞”(《荔枝叹》);他痛击不顾民艰的帝王、高官:“宫中美人一破颜,惊尘溅血流千载……至今欲食林甫肉,无人举觞酹伯游”(《荔枝叹》);他为农人鸣不平:“千人耕种万人食,一年辛苦一春闲”(《和子由蚕市》);他嘲讽装模作样、施行苛政的官吏:“岂是闻韶(韶乐)解忘味,尔来三月食无盐……但令黄犊无人佩,布谷何劳也劝耕”(《山村五绝》)“如今风物不堪画,县吏催钱夜打门”(《陈季常所蓄朱陈村嫁娶图》)。

苏公倾注于农,在谪居黄州之前就按儒家仁政爱民的清官标准和传统“农本”思想竭力施惠于农。诸如赈天灾,修水利,重农时,保农耕,减轻农民赋税。他反对王安石变法中损农的条款,但赞成水利法、方田征税法。其直接歌农、悯农的诗词有《鸦种麦行》《三村五绝》《吴锡道中戏水车》《吴中田妇叹》《浣溪沙徐门(徐州地)石潭谢雨 》词五首。其词表现爱农乡、爱农人、爱农事的情感十分强烈。他躬耕黄州东坡、黄泥,穿农衣、拜农师、从农教、做农夫、顺农时、充牛医,虔心与农人同生息、共甘苦。时作《东坡八首》之五:“农夫告我言,勿使苗叶昌。君欲富饼饵,要须纵牛羊。再拜谢苦言,得饱不相忘。”《鱼蛮子》写道:“破釜不着盐(无盐可着),雪鳞芼青蔬。”《黄泥坂词》又写道:“感父老之呼觉兮,恐牛羊之予践。”

“乌台诗案”搜罗的多半是苏公心系农民,关怀农瘼,官府济不力之作。其如:“民病(苦难)何时休,吏职不可越”(《和赵郎中捕蝗见寄次韵》),“三年东方旱,逃户连欹栋。老农释耒叹,泪入饥肠痛”(《除夜大雪……作》)“保甲连村团未遍,方田讼牒纷如雨……况复连年苦饥馑,剥啮草木啖泥土”(《寄刘孝叔》),“磨刀入谷追穷寇,洒涕循城拾弃孩”(《次韵刘贡父李公择见寄》)。如此等等,足见苏公的真切仁爱。

二、性命论

人之“性命”学说儒释道各持其见,尤以儒家说法最多,论辩最显,亦最易懂。释道论说幽深,然少偏颇。苏公敢于挑战前贤,发表灼见。

儒家首创人孔子以“仁”为核心论说性命为:“性相近也,习相远也。” (《论语阳货篇》)意谓人在襁褓婴孩时本性并无多大差异,后天的教育与环境陶冶使之改变甚大。人命是怎来的?孔子以自身的经历说:“吾十有五而志于学,三十而立,四十而 不惑,五十而知天命,六十而耳顺,七十从心所欲,不逾矩(无偏差)。” (《论语为政》)还说:“死生有命,富贵在天。”孔子认为,人命是天定的。不过他的行动与其“天命”论并不完全一致。他好学、诲人、树德、崇礼、爱民、恶邪恶、推善政,主张自强不息,游说劝善,乐为人谋,成已成人,积极进取而并非消极地“听天由命”。所教的“七十二贤人”皆为后世的榜样。故后世尊称孔子为“大成至圣先师”。

孔子的孙徒孟子继承他的性命说,明确提出性善论:“人性之善也,犹水之就下也。人无有不善,水无有不下。”(《孟子·告子》)又说:“(人)皆有怵惕(惊恐)恻隐(悲痛不忍)之心……恻隐之心,仁之端(本性之源)也;羞恶之心,义之端也;辞让之心,礼之端也;是非之心,智之端也。”(同上)意谓人的本性是善良的,故而仁、义、礼、智是固有的,不是外铄的。

与孟子同时代的政治思想家荀子(字卿)同孔、孟的性善论相反,他认定人性生来就“恶”,“其善者伪也”。要造出“师法之化,礼义之道”的礼法教育环境,方可变“恶”为“善”。同时反对“天命”论,认为天道是自然法则,人可“制(掌握自然法则)天命而用之”,乃可改变命运。

汉代哲学家王充、扬雄又认定人性“善恶混”(有善有恶)。但“人之性善可以为恶,恶可以变为善”(王充《论衡·率性》)。变性之法在于环境教化。唐代韩愈将人性分为上、中、下三品,信奉“上智下愚”之论。

苏公之人性论说则与上论相左。他言孔、孟二圣和荀、王、扬、韩四位名家之论都有偏见。所偏之一,将“性”与“情”混为一团;之二,把本性与才气煮为一锅;之三,只标其新异,未求其精密;之四,偷换了概念,错认了范畴;之五,误认人之本能为本性。下录苏公几段论辩,无一不教人折服。

“荀(若)性而有善恶,则夫所谓情者,乃吾所谓性也(是我所说的性)。人生莫不有饥寒之患,牝牡(男女)之欲,今告乎人曰:饥而食,渴而饮,男女之欲,不出于性,可乎(行吗)?是天下(人)知其不可也”(《扬雄论》)。

“圣人以其喜怒哀惧爱恶欲七者御(控制),而知乎(言其为)善,小人以是(此)七者御之,而知乎恶者(又怎么讲得通)。性之所能(本能)之,而非性之所能有(不是人之本性)也。且夫(再说)言性者,安(岂能)以其善恶为(论定)哉”(同上)。

“昔者以善为性,以为至(说到家了)矣,读《易》而后知其非也……夫善,性之效(效应)也。孟子不及见性(本质)而见乎效(应)……性之于善,犹火之熟物(食品)也,吾未尝见火,而指天下的熟物为火,可乎?夫熟物则火之效也”(《东坡易传·系辞传上》)。

“荀卿独曰:人性恶。桀、纣,(恶)性也。尧、舜,(善性)伪也。’由此观之,意(想)其为人必也刚愎不逊(谦让),自许(自以为是)太过”(《荀卿论》)。

“昔之为性论者多矣,而不能为一。始孟子以为善,而荀子以为恶,扬子(扬雄)以为善恶混。而韩愈者又取乎三子(指孟、荀、扬)之说,而折之(折中)孔子之论,离(离开)性以为三品,曰:‘中人可以上下,而上智与下愚不移(改变)’……嗟乎,(韩)未知乎所谓性者,而以夫才者言之”(《扬雄论》)。这一段意谓韩公认定的“智”与“愚”属才情范畴,未讲性的本质,混淆了“才”与“性”的概念,他不及苏公说得明白准确。

三、和合论

和合论是仁爱、性合论的核心,无和不能施行仁爱、仁政,失和必伤性命。武汉大学著名哲学教授萧萐(shà霎)父说:“和”……反映的是宇宙万物在运化过程中矛盾着的诸侧面处于统一、均衡、协调、有序的状态,矛盾着的对立面之间呈现出相依、交感、协作互补的关系。事物发展到一定阶段,结构和功能都处于最佳的稳态,事物乃得以更新、运化、生生不已……自然界的各种灾变、社会生活中的危机和苦难,人体的疾病殇夭,都是……失去“和”的调控,而导致“失和”的反常现象。”这段话概括了“和”的重要性。

“和”为多义字,如和气、和风、和平、和齐、和蔼、和谐、和顺、和美、和合、和解、和声、和韵等美好的词都冠以“和”。儒释道三家都有“和”之论。道家为论“和”之最。

孔子主张把“和”字用在治国的王道上,以“礼”节制,才不至流于原则的“和”。他说:“礼之用,和为贵,先王之道斯为美,大小由之。有所不行,知和而和,不以礼节之,亦不可行也。”(《论语·学而》)

孟子认为做任何事情都须倚重天时、地利、人和三个条件,犹以人和最为重要。他说:“天时不如地利,地利不如人和。”董仲舒推崇中和之道说:“夫德莫于和,而道莫大于中……中和者,天下之大美也(《春秋繁露·循天之道》)。”儒家确定以不偏不倚,无过不及的中和态度处事为最高道德标准。

释家虽未专题论和,然其“明心见性”的禅理,领悟自然界的根本,善化众生,提倡众生平等,圆融和合就是理念上的“和”。在自身修禅礼佛上创造和的修为,奏和的声乐,念和的经文。在丛林内外,僧人不高声,不置气,不恶语,不争财,不杀生,处处与众生为善,维系社会和平。一些大德高僧的修为与大自然和,与众生和,与世间和。

“和”的概念先起于音乐。西周时期的经典著作载道:“八音克谐,无相夺伦(互无),神人以和”(《尚书·舜典》);“律吕协,则阴阳和……乐者,天地之和也”(《礼记·礼乐》);“为乐之和,无所不谐”(《左传》)。

及至道学创立,使“和”字内涵升华为“天下之达道”。老子言明其由来说:“万物负阴抱阳,冲气以为和……(和)含德之厚,比于赤子……终日号而不嗄(shà霎,嘶哑),和之至(最高境界)也。知和曰常(永恒),知常曰明(通透)……。”(《老子》)庄子论析“和”字说:“夫明白天地之德者,此之谓大本大宗,与天和者也;所以均调天下,与人和者也。与人和者,谓之人乐;乐天和者,谓之天乐……推于天地,通于万物。”(《庄子·天道》)意谓道之神圣是教人明通天地人和,通化万物之理,顺其自然,走向祥和安定的美好境地。

晋代道教理论家葛洪有“非和弗(不)美”之言。苏公在黄州创作以高度协和为大美的《琴诗》曰:“若言琴上有琴声,放在匣中何不鸣?若言声在指头上,何不于君指上听?”(元丰五年闰六月作)这首类似偈语的《琴诗》不啻为禅意十足、诗趣盎然、理性相辅的“和”论。其论说,美妙的琴声须得最佳的琴身、琴弦,高超的琴师、琴艺,纯真的琴思、琴意,娴熟的琴指法、琴音律这八个琴因缘协调一致,和谐和顺,相辅相成,和合而生。其中若有一个因素不到位,或出格,便弹不出和美的声音来。此诗用设问的方法阐明了葛洪“非和弗美”与“群色会(协调)而衮 (gǔn滚,皇帝的礼服)藻丽,众音杂而韶濩(huò 获,古代宫廷美乐)美”(葛洪《抱朴子外篇·喻蔽》)论美之意——在“和”即是美,美的本质是“和”。

民间尚“和”,谚语说“和气生财”“和蔼可亲”“和颜悦色”“和衷共济”“和光同尘”“和风细雨”“家和万事兴”“国和天下太平”,又说“天不和则暴风骤雨,地不和则山崩地裂,国不和必臣分民难,家不和导致妻离子散,人身不和会疾病发生”。万物得和而生,失和而亡。总而言之,和合是儒释道学的核心精要。

注 释:

①文中引用孔子、孟子的观点和语录均出自《论语》《孟子》民国版,没有出版社和出版年。

②《左传》《战国策》为海南出版社1998年8月出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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