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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原文学重点作品创作工程”长篇历史小说人物形象浅析

2023-01-06王金双孟晓梅

呼伦贝尔学院学报 2022年2期
关键词:草原英雄文学

王金双 孟晓梅 薛 佳

(内蒙古民族大学 内蒙古 通辽 028000)

人物形象是作家小说创作必不可少的元素,起着推动故事情节发生、发展的作用。同时,独特的人物形象能够反映出其所处社会时代的精神,传达出作家所要表达的思想与主题。在经典小说(系列)中,人物形象的塑造不是千篇一律、一成不变的,而应各具特色,各有千秋,形成了形态各异的小说人物世界。“草原文学重点作品创作工程”①长篇历史小说作家在其作品中同样塑造出了众多具有鲜明个性的人物形象。这些形象既有自身独特的性格特点,更体现着共同的民族品格和精神,是典型的共性与个性的统一。

一、坚强独立的女性形象

一般来说,性别(sex)包括男女之间的生理差异和社会差异。社会差异(gender)是指男女两性在社会文化等多种因素影响下形成的性别特征和差异。即社会文化形成的对男女两性差异的理解,同时也包含属于男性与女性的群体特征和行为方式。简而言之,社会性别就是在社会历史文化进程中形成的对男女两性角色的不同理解和期待。[1]在我国传统文化中,女性往往被认为是阴柔的代表,是软弱的体现。尽管有“从军十二年,不知木兰是女郎”的“木兰从军”英雄形象,但诸如怨妇、弃妇等形象的塑造仍占多数。但在“草原文学重点作品创作工程”长篇历史小说中,却为读者呈现了一系列勇敢坚强的女性形象。在此类小说中,女性往往与挫折、苦难联系在一起。苦难是人类发展历程中在所难免的遭遇,是我们社会发展的沉重记忆,也是文学书写中永恒的创作母题之一。能够直面苦难并为了战胜苦难而不屈不挠,这正是草原文学重点作品创作工程”长篇历史小说所塑造的女性形象的核心所在。

小说《多布库尔河》塑造了一位经受苦难折磨却依然心存希望、积极向上的坚韧的女性形象。母亲卡思拉是一位刚强坚毅的女人。英年早逝的丈夫留下卡思拉与三个孩子相依为命,大兴安岭的恶劣的生活环境使卡思拉饱受痛苦。她拖着即将临盆的身体冒雪外出打猎,在冰天雪地中生下了“我”——古迪娅。叔叔奥洛奇的疯狂追求没有点燃卡思拉的爱情之火,她亲手将它毁灭。她不想让任何人可怜她,她要通过自己的努力将三个孩子抚养成人。面对心爱的儿子各罗布的意外身亡,卡思拉伤心欲绝,但她最后战胜了自己,坚定地说:“儿子,我不流泪了,我把一生的泪都流尽了。”[2]面对孩子她是温柔贤惠的母亲,但作为家中的顶梁柱,她又像个男人一样出入深山密林、抓捕凶猛的猎物。在接连失去女婿库列与女儿苏妮娅后,卡思拉也曾一蹶不振,但是坚强的她意识到家庭需要她、孩子们需要她,于是她又渐渐地回归到正常的生活。卡思拉面对生活中的大灾大难,总是把痛苦与柔软藏在心底,凭借着刚强的意志、坚定的信念,承担起家庭的重任。作家用格帕欠老人的语言侧面烘托出卡思拉的勇敢与刚强,“不是每一个女人都能像妈妈那样,勇敢地接受命运一次次的打击。”[3]在这部作品中,母亲卡思拉被赋予了勇敢担当、富有责任感的精神品质,并通过这一形象映射出鄂伦春民族在国家生死存亡之际、面对恶劣的生存环境所表现出来的勇敢、刚强、赤诚的爱国精神与坚强不屈、无所畏惧、积极乐观的中华民族精神。

此外,小说《红狼毒》中十三奶奶也是此类女性形象的代表。来自京城的十三奶奶见多识广、博学多才。在痨病鬼丈夫苏德无法掌管王府、处理公文时,十三奶奶挺身而出,将公文处理的四平八稳。“久而久之,十三奶奶倒成了实际上的札萨克,把苏二世完全架空了。”[4]十三奶奶不是像传统的保守女性那样墨守陈规、循规蹈矩,她追求的是平等、自强、自立,追求自我价值的实现,将命运掌握在自己的手中。对于不完美的婚姻,她冲破牢笼,蔑视封建礼教,敢于追求自己的幸福。在中国传统文化中,长久以来的“三纲五常”“三从四德”等封建伦理规范使女性一直作为依附于男性的从属形象而存在,女性被束缚在封闭的环境中,依靠男性生活,成为男权社会中的附属物。而小说《多布库尔河》中塑造的卡思拉与《红狼毒》中塑造的十三奶奶两位女性形象则是敢于冲破封建藩篱、不再完全依靠男性生存的坚强独立且勇敢的异数。她们的自我觉醒是伴随着周围环境的变化而产生的,并且她们逐渐实现了人生境界的升华。面对复杂、恶劣的社会环境,她们能够保持积极乐观精神,凭借过人的智慧和惊人的坚强与苦难和困境周旋,百折不挠,这又折射出存在于我们中华儿女骨子里的那种直面挑战、无所畏惧的精神与力量。

二、英勇无畏的英雄群像

对英雄人物形象的塑造是长篇历史小说创作极为重要的内容,古今中外概莫能外。历史与现实生活中,英雄人物既是历史任务的呼吁者和倡导者,更是重要历史事件的组织者和领导者,他们的出现推动着社会向前发展,促进历史进步。对此,哲学家悉尼·胡克从历史发展的角度定义英雄人物,他认为英雄人物在历史前进道路上发挥着独一无二的决定性作用。“所谓历史上的英雄就是那样一个人:在决定某个问题或事件上,起着压倒一切的影响。而我们有充分的理由把这样的影响归因于他,因为如果没有他的行动,或者,他的行动不像实际那样的话,则这一问题或事件的种种结果将会完全两样。”[5]此外,悉尼·胡克还把英雄人物区分为事变性人物与事变创造性人物两种。“所谓事变性人物指某一个人的行动影响了以后事变的发展,而如果没有他的这一行动,事变的发展进程将会因之而完全不同。所谓事变创造性人物就是这样一个事变性的人物,他的行动乃至智慧、意志和性格的种种卓越行为所发生的后果,而不是偶然的地位或情况所造成的。”[6]时代需要英雄人物,社会发展需要英雄人物。他们在历史的发展进程中是必不可少的存在,在促进历史发展的过程中发挥着举足轻重的作用。“草原文学重点作品创作工程”长篇历史小说作家即是选取了内蒙古历史发展进程中表现出英勇无畏、无私奉献、视死如归的英雄人物进行刻画,以此歌颂我们中华民族在历史潮流中艰难前行、英勇无畏的英雄。

“草原文学重点作品创作工程”长篇历史小说作家塑造了一系列在国家、民族危亡时刻挺身而出的英雄形象:追求实干兴邦、维护国家财产、与日本侵略者进行殊死较量的蒙古族英雄满都拉、苏和(《蒙古铁蹄马》);以大局为重放下家族仇恨、为保卫草原安宁与国家安定加入东北巡防营的蒙古族共产党员扎鲁(《静静的西拉沐沦》);将个人生命安危置之度外、冒死为东北民主联军传递情报, 加入解放军后,在淮海战役中英勇战斗的达斡尔族英雄讷克宝(《以父之名》);又如坚决抵抗外来侵略势力,始终追随中国共产党,正义果敢、明辨是非的蒙古族英雄苏克(《远去的战马》)。此外小说《远去的战马》中还有阿蒂亚、青克尔、桑杰大叔、戈瓦活佛等一群在国家山河破碎时浴血奋战的爱国英雄。这些英雄群像在“草原文学重点作品创作工程”长篇历史小说中闪耀着璀璨的光芒,他们与其它红色文学作品中所歌颂的英雄形象一样,为祖国统一与安定、为中华民族的存续与振兴抛头颅、洒热血,共同谱就了“天下兴亡、匹夫有责”的爱国乐章。

此外,小说《大洋瘫》中的大洋瘫,原本是地主的儿子,因沉迷于吸大烟败光了富有的祖产,仅剩下一头牛与他为伴。然而,为了解救被日本人围困在山林中的抗日游击队员,他毅然杀了自己的牛,后来受到“王司令”革命思想的影响,大洋瘫也主动投身革命,让他成为许家夭百姓心中的英雄。

又如小说《寻仇记》中塑造的英雄形象云银元。在共产党员杨政委等人的劝说下,云银元成为了一名光荣的抗日革命地下工作者,他时刻处于清醒警惕的状态,一丝一毫不敢懈怠。归绥地下工作的出色完成使云银元成为了真正意义上的英雄。大洋瘫和云银元是有别于那些有着过人本领、怀揣雄心壮志的民族英雄,而是地地道道的草根英雄。他们的事迹,或许与改写历史的壮举相距甚远,但是他们为了正义和使命将生死置之度外,以生命的名义奉献一腔孤勇。他们的草根身份,恰恰让我们看见了在民族危亡之际中国普通百姓最朴素的爱国和最真实的选择。这样的英雄,同样顶天立地!

文学作品中塑造的英雄形象“总是会以凝聚着某种精神原则特征的人物形象作为表征来进行传达。”[7]“草原文学重点作品创作工程”长篇历史小说作家遵循“再现典型环境中的典型人物”的现实主义创作方法,通过真实生动的细节描写,塑造了一系列个性鲜明、栩栩如生的英雄人物群像,[8]该群像彰显了中华民族不畏艰难、敢于挑战的坚毅品格,也为读者呈现出草原文学作品在审美理念、价值取向与精神传承等方面的共同追求和目标。

结语

坚强独立的女性形象与英勇无畏的英雄群像是“草原文学重点作品创作工程”长篇历史小说人物形象塑造方面的最为典型的两类。他们是在一定历史条件下的社会理想与审美理想的化身,具有感召、激励和鼓舞人们开拓进取、奋勇前进的精神力量。[9]他们身上展现出的自强与坚韧、勇敢与无畏、忠贞与爱国等是中华各族人民共同具有的优秀品质。正因如此,“草原文学重点作品创作工程”长篇历史小说中女性形象与英雄群像的塑造,对于增进中华民族的自觉认同,夯实我国民族关系发展的思想基础,推动中华民族成为认同度更高、凝聚力更强的命运共同体[10]具有着重要的艺术价值与现实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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