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曦暮霭映『双辉』

何振华/文

在魔都，与一江之隔的外滩对视凝眸的陆家嘴，尽人皆知。1990年开发开放浦东之后，一片占地约30 平方公里的热土，成为中国唯一以“金融贸易”命名的国家级开发区。它存在的意义，不仅仅是有举世瞩目的“金茂大厦”“环球金融中心”“上海中心大厦”这样的摩天地标。三十载春夏秋冬，来自世界各地的游客，惊叹它日新月异的巨变，多少个竟日奔波，在此晓耕夜耘的人们，感抚它晨曦暮霭的平安。党的二十大召开前夕，我正是以这样一种心境，走进“双辉”的。

整个金融贸易区规划开发的近7 平方公里内，高楼大厦可谓星罗棋布，诸如汇丰、花旗、渣打、星展、东亚等不少外资银行设立于此。从一开始，金融贸易区的开发建设就其达到的世界先进水平而言，皆体现了国内外专家权威合作设计总体规划、交通规划及城市规划的大师智慧。布局的合理性，当然除了突出金融贸易的功能开发重点，又须充分考虑现代化国际大都市的建设和发展需要。超高层建筑的外在魅力，无疑是漂亮夺目而独一无二的结构体貌。它内在的消防工作必须极其安全稳固，何啻“硬件”“软件”两个词汇所能道其万一。这次我采访的浦江双辉大厦，乃是坐落于陆家嘴金融贸易区内首座“双子楼”，是建设、农业两大国内银行在沪总部大厦。“双辉”由两栋49 层办公主楼以及地下4 层组成，建筑主体高度218 米，总建筑面积30 万平方米，属于超高层建筑。采访作为2021年度上海市消防安全工作先进集体的“双辉”物业管理单位中信泰富物业，我就带着三个问题：一是物业与业主的彼此需要；二是自觉与被动的紧密相扣；三是个人与集体的互相提升。

制度是硬件，比制度更硬的是执行力

“双辉”是消防重点单位，管理方应贯彻“预防为主、防消结合”的方针和“安全自查、隐患自除、责任自负”的原则，实行消防安全责任制，建立完善的消防安全管理体系，定期开展消防安全评估，采用先进的消防技术、产品和方法，保证大厦具备消防安全条件，并通过有效的消防安全管理，提高预防和控制火灾的能力，切实保障大厦人员和财产安全。

“双辉”消防工作的总体方针是业主单位主管、物业单位主抓、入驻单位主责。我在采访中了解到，针对消防工作，“双辉”专门配备了客服主任，具体落实租户入住前的消防宣传、消防责任承诺书的签订、告知二次装修施工的各项消防规定及注意事项、与业主沟通消防培训、组织实施消防演练活动；由行政人事主管负责建立消防培训档案、组织员工培训并做好培训记录、建立特种设备操作人员操作证书档案并实时更新；公司有专业工程师负责大厦设施设备巡检、设施设备故障维修（自行修复或承包商维修）；平时在消防控制室持证上岗的值班人员做到24 小时值守，做好火警、故障、值班记录。

“双辉”的日常消防工作，做到了每日巡查消防设备、用火、用电、疏散通道、烟感、温感、手报等消防设施；每月举行消防工作例会、消防安全培训、重点部位防火检查、商铺及管理用房隐患排查、消防设施维护保养；每两个月进行一次联动测试及末端喷淋放水测试；每月对大厦所有消火栓箱进行巡检，确保物品完好，并有物业管理软件及纸质巡检记录，同时具体落实好大厦的智慧安监系统、微型消防站防火巡查、消防户籍化管理系统的消防台账更新。此外，公司定期对配备的微型消防站16 名义务消防员进行消防训练，训练项目包括但不限于设施设备的操作、应急预案的演练、体能训练等等。为确保义务消防员熟悉灭火救援预案，并掌握处置程序，随时都实施不定期、无预案的消防拉练。为确保消防设施正常运行而不是形同虚设，对整个大厦内每个点位的消防设施进行联动测试，“双辉”做到了全年全覆盖。

采访时，给我印象最为深刻的，就是这些事无巨细、以点带面、环环相扣的制度设置，并不是停留在墙壁上、规章中、台账里的“表面文章”，而是一种积极的“形格势禁”；制度是硬件，比制度更硬的是执行力。

物业经理“善意的促狭”

荣获市级消防工作先进个人荣誉及“五一”劳动奖章的朱洪，年届半百，从“双辉”大厦启用始，他就一直在物业经理的岗位上，可谓绞尽脑汁至今。

我开门见山地问他：“‘双辉’有过没有安全或消防隐患乃至发生火灾事故？”他不加迟疑直截了当答曰：“有过。”那是早在“双子楼”正式启用之前的2011年，发生过一次装修过程中工人将未掐灭的烟蒂扔进塑料垃圾桶引燃的事故。毫无疑问，当时肯定是采取了停工整改的措施。

聊到荣誉，朱洪毫不掩饰自豪表情：“‘双辉’不光是获得2021年度的市消防先进，事实上从2014年业主入驻大厦至今，‘双辉’一直被评为优秀示范，2016年至今也一直保持着浦东优秀集体，2019年代表陆家嘴参加市里两个比赛，分获第一第二名，2021年在世博工会的消防比赛中拿了第二名……”2016年，建行在“双辉”举行全球董事会，提前一个月，朱洪负责组织准备实施各项安全及消防工作，经受了这一次“双辉”历史上最大规模的安全工作考验。我问他最大最深的感受是什么，他同样是不加迟疑直截了当地回答：“越来越难管！”

大厦建筑自身老化难以改变，对安全及消防工作的高标准、严要求，更不可能有丝毫改变。直面与时俱进的现代化管理水准，只有始终保持自己与时俱进的主观能动性，不断知难而上，善于顺势而为，在日常工作中紧绷安全之弦，绝不能有丝毫懈怠。朱洪形容自己的岗位其实就是一个时时刻刻难以不得罪人的岗位。实时查看录像，有发现值班人员打盹睡觉的，立即解聘。就在我采访前一天，朱洪在巡查时发现了一处没按指定地点放置易燃易爆物品的情况，及时发现，及时处置。在平时工作中，他时常会采取一种“促狭”的手段，以考察相关保安人员或义务消防员是否具有及时发现并整改问题的敏锐性和主动性：他故意将违禁或危险物品挪动一下位置、在防火门或消防通道上“做做小文章”。用朱洪自己的话来形容，他这样“善意的促狭”做法，似乎“很不上台面”，但一个人如果长期处于某种松懈、貌似安然的工作惯性之中，极容易形成思想麻痹、举止疲软的精神状态，这无疑是不容小觑的最大的安全隐患。对于他自嘲如此“蛮要事体”的管理方式，我对他说，这并非隐晦的不上台面，很多时候恰恰是直指种种“以身试法”的侥幸心理或“板上钉钉”的事故端倪。

采访中，朱洪提到了一名叫杨杰的员工，是个上进心很强的年轻保安。平时不仅特别虚心好学，并且肯动脑筋，善于在日常工作中主动发现问题，及时提出原则性、可行性、可操作性都很强的合理化建议。比如，结合每日巡查的点位多、分布广的现实情况及一旦出现安全隐患或消防问题时如何能更迅速、更有效率地作出反应，杨杰对防火卷帘门的编号、通道位置，以及地下车库中手报的具体位置，花心思重新设计了一套比原先更加简洁、一目了然、准确到位的标贴。原先的消防手报编号是一串由系统自动编码的13 位序号，难记得很，等人员反应过来再赶去对应点位，往往火灾初期最宝贵的救援时间就过去了。在杨杰的建议下，如今的手报编码改为由楼层与序号组成5 位数，大大节省了人员反应、到场的时间。

“双辉”属反恐防暴重点单位，大厦配备了防爆器械室及搜爆犬。在2019年之前，“双辉”就更换了大厦内所有的塑料消防管。扁平化的管理机制，不仅体现于对相关人员的日常口头警示、绩效考核、纸质与电子备案同步，涉及消防安全问题，朱洪斩钉截铁三个字：“零容忍”。

消防工作也是一门引人入胜的“艺术”

“双辉”大厦项目经理江孙剑峰，消防兵出身，最早在指挥中心工作。采访时，我提起，“双辉”在今年魔都封控期间的正常运行中，他带领员工投身抗疫一线，以身作则，全天24 小时坚守，他笑着不让我往下说。当时，不仅要协调各部门做好后援支撑，以确保封控期间驻场员工的生活和防疫物资及时足量，值守期间的安全消防工作，同样需要他带头做好现场各项部署，加强巡视频次，严格落实防疫及安全措施。随着疫情的蔓延，管理处员工居住地相继出现小区封闭管控的情况，他立即启动员工封控情况每日报告机制，实时通过电话、短信、微信等方式了解员工的具体情况，保证人员排查精准无遗漏，确保防疫信息实时流转。正当他奋战在抗疫一线的关键时刻，突然接到医院电话，告知其父亲因突发心梗正在紧急抢救，必须马上实施心脏支架手术。此时，病危中的老父亲需要他照看，项目和员工需要他掌舵。心急如焚的他，凌晨带着一身疲倦回到办公室，才顾及电询父亲的病况。万幸的是，经五个小时的抢救，老父亲转危为安。在这场疫情防控的战役中，亲人病重最需要他的时候，无暇顾及的他，坚定地逆行而上，始终坚守在防疫第一线，用自己的实际行动践行了一个共产党员的初心和使命。这次江孙剑峰被评为市第二届最美物业人标兵。

谈起“双辉”大厦消防安全管理标准化体系建设，江孙剑峰介绍说，“双辉”始终着力于强化应急预案培训、演练，以应对突发事件的妥善处置。全年开展消防安全培训以及应急预案演练20 多次，演练内容包含了“防台防汛、反恐防暴、电梯困人、燃气泄漏”等项目，模拟应对突发事件时如何具体实施，通过演练发现预案的不足之处随时予以梳理，通过全方位提升应急小组处置突发事件的能力，确保整个大厦的安全平稳运行。每年6月份，“双辉”大厦管理处结合物业工作的实际情况，紧紧围绕安全生产的主题，开展“安全生产月”活动，以“科学发展、安全发展”的理念，使安全生产工作得以进一步提高和改进。通过这样的主题活动，全面提升员工对风险的辨识能力、认知程度以及安全意识。

浦江双辉大厦定期开展突发事件应急演练，不断完善工作预案，提升事故处置能力施

采访过程中，无论是江孙剑峰，还是朱洪，抑或是微站的义务消防员，我都要反复问同样两个问题，一是公司员工自觉的安全意识和消防工作的主动意识；再是业主单位及其人员的配合度和主动性。得到的回答，都是一致肯定的。江孙剑峰对我说，每个月举行的员工实操互动，虽然是常识运用，但员工参与度很高、要求也很严格，就拿徒手空跑来说，从1 楼到23 楼，要达到5 分钟的要求，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不光是建行、农行这两大业主单位，“双辉”还与周边几座大型高层综合体达成联防机制，安全及消防工作的对接，实现了全覆盖。江孙剑峰说，“双辉”的不少主题活动，之所以能够吸引大家主动参与，因为本身就在内容的人文及科技“含金量”上做足了功课。从一定程度及意义上来说，消防工作也堪称一门引人入胜的“艺术”。“双辉”每年实施一次4000 多人的全员疏散演习。第一次举办全员疏散演练，接到通知的银行工作人员“配合”过了头，演练开始前就乘坐电梯下楼前往集中点。物业命令全员返回，必须等警报发出后再有序从楼梯疏散。经过此事，业主知晓了物业对待安全的硬脾气。业主单位主动要求培训、对定期或不定期演练的主动参与度，依托的志愿及群防群治力量的稳固，这都是历年来“双辉”安全及消防工作始终名列前茅的有力保证。

采访那天，我最后参观了“双辉”大厦的微型消防站。从物业办公楼层步行到“微站”，我在见识了先进的消防器材的同时，忽然就体悟了“救早”“灭小”“三分钟到场”这些扑救初起火灾的“微站”功能及目标的背后，应该是一种什么样的精神和底力，足以支撑不仅仅是“双辉”人乃至我们年复一年、日以继夜的秉持和坚守？

重大火灾安全事故为零；

消防设施设备完好率100%；

消防设施设备维修率及时率≥98%；

消防设施设备维修闭环率100%。

这不只是一组见证了专业素质优良的枯燥数据。所谓见微而知著，当我结束采访，走到黄浦江畔，漫步滨江大道，对岸外滩长堤尽收眼底，回眸高耸入云的“双辉”，我想，晨曦暮霭之中，正是一群有责任有担当的人默默而平凡地付出，才成就了让无数人流连忘返的美好景观。

（本文图片由受访者提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