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德的思想政治教育理念和实践

王雪超

作为以毛泽东同志为核心的党的第一代领导集体的重要成员，朱德在长期革命生涯中，对以军队政治工作为代表的思想政治教育工作，提出了一系列重要论述。

一、思想政治教育的地位：从“生命线”到“灵魂”

军队政治工作是中国共产党思想政治教育实践的重要组成部分。朱德虽没有担任过军队政治工作领导职务，但作为人民军队的重要创建者和主要领导者，他对政治工作在军队建设中的定位问题进行了长期的理论思考和实践探索。

(一)明确阐述“政治工作是红军的生命线”的观点

自中国共产党领导的人民军队创建始，朱德就重视政治工作在军队建设中的重要作用。1929年5月，他在写给中共中央的信中提出要“加强红军同志对于政治的认识”(1)朱德：《朱德军事文选》，解放军出版社1997年版，第6页。。人民军队创建后，朱德开始思考要建立一支什么样的军队、如何建立区别于旧式军队的新型人民军队的问题。他从党的阶级性出发，认为党的性质决定军队性质。1931年7月，朱德在苏区中央局机关报《战斗》上发表《怎样创造铁的红军》一文，对人民军队和其他军队的政治工作的内容与本质作出明确区分，并将政治工作比喻为“不可抵抗的无形的武器”(2)朱德：《朱德选集》，人民出版社1983年版，第3—4页。，为乡村条件下如何将劳苦农民锻造成坚定的无产阶级战士指明了方向。经过几年军队政治工作的实践，党领导的红军得到极大发展，朱德关于政治工作的定位也逐渐清晰。1934年2月，在中国工农红军第一次全国政治工作会议上，朱德明确阐述“政治工作是红军的生命线”观点，并将红军从游击队到大规模正规红军的发展壮大归结为“政治工作的伟大成果”，“红军因有政治工作才保证能为本阶级利益而牺牲，才是英勇无敌的百战百胜的红军”(3)朱德：《朱德军事文选》，解放军出版社1997年版，第153页。。

(二)提出政治工作是“军队的灵魂”论断

认识随实践发展而不断深化，是马克思主义认识论的基本观点。卢沟桥事件爆发后，根据国共两党的实力和分工，中国共产党制定了游击战的基本战略方针。针对党内存在的单纯从军事角度看待战争的观点，朱德提出了战争的“五要素”论，即“一切战争，离不了政治、经济、人员、武器、交通(包括地形)五个要素”(4)朱德：《朱德选集》，人民出版社1983年版，第39页。，强调政治要素是游击战争的最主要的作战要素，提出“政治战争”的概念，并详细阐述了政治战争的三个要点：一是要通过政治工作整顿内部，克服私心私利，在同一政治目标下实现钢铁一般的团结；二是要将抗日民族统一战线作为团结群众的政治中心，以优良的政治纪律把群众团结在自己周围；三是从政治工作着眼揭破敌人宣传以瓦解敌军。“政治战争”是朱德的原创性话语，标志着他对政治工作地位的认识提升到了新的理论高度。

抗日战争后期，朱德关于政治工作的认识日益深化。他用“练心”这一生动形象的中国式表达来形容“政治工作”，提出“练兵必先练心”“练心就是做政治工作”(5)朱德：《朱德军事文选》，解放军出版社1997年版，第465页。的观点。练心的目的，就是要启发士兵的阶级觉悟、塑造士兵的阶级意识，使他们清楚自己的阶级所属和目标所在，如此实现政治觉悟的提升，“有了政治觉悟的自觉的勇敢，乃是大勇”(6)朱德：《朱德选集》，人民出版社1983年版，第164页。。后来解放区范围内各种形式的诉苦会、诉苦运动，正是“练心”基础上关于政治工作的实践创新和生动概括。到抗战结束前夕，朱德关于政治工作的定位逐渐成熟。在中共七大上，他鲜明提出政治工作是人民军队灵魂的论断，深刻揭示了政治工作在塑造新型人民军队中的重要地位。

二、思想政治教育的根本保障：“无条件地在共产党领导之下”

党对军队绝对领导的原则和制度，是人民军队完全区别于一切旧军队的政治特质和根本优势，朱德见证和参与了这一原则和制度的形成过程，并始终维护其权威性和神圣性。

(一)明确思想政治教育离不开党的领导

中央苏区时期，朱德就明确指出：“加强红军中党的领导和政治工作，是红军一切生活的保障。”(7)朱德：《朱德军事文选》，解放军出版社1997年版，第147页。抗日战争时期，朱德在总结八路军、新四军的工作经验时，旗帜鲜明地指出了党和军队的关系问题：“八路军和新四军，是在共产党的领导之下产生、成长和壮大起来的。没有我们党，就没有这支军队；有了这支军队，就必须要巩固我们党的领导。”(8)朱德：《朱德军事文选》，解放军出版社1997年版，第409页。新中国成立后，针对个别人散布“党是军队创造的”“枪杆子上出党”(9)人民出版社编：《中国共产党党性教育手册》第6卷，人民出版社2016年版，第43页。的谬论，朱德多次在军队干部中讲话，反复强调党是军队领导者的地位，驳斥各种先军后党、军上党下的错误观点，并明确全军“要忠实地服从党的领导”(10)朱德：《朱德选集》，人民出版社1983年版，第328页。。

(二)在党的领导下推动思想政治教育的制度化

党对军队的绝对领导，体现在思想政治教育领域，主要是政治委员制度、政治机关制度的确立。

在军队基层加强思想政治教育的组织制度建设。1927年秋，朱德率领部队转战粤闽赣边境地区。由于个别战役的失利，加上部队处境艰难，队伍中出现组织上、思想上的混乱，不少官兵相继离队，“有的甚至带着一个排、一个连公开离队，有的还在继续散布失败情绪，要求解散部队”(11)中共中央文献研究室编：《朱德传(修订本)》，中央文献出版社2006年版，第105页。。危急时刻，朱德对部队进行了系列整顿(史称“赣南三整”)。整顿主要围绕如何从组织建设上加强思想政治教育展开。他指出，要做好思想政治教育工作，“最基本的是要依靠党的组织”(12)中共中央文献研究室编：《朱德传(修订本)》，中央文献出版社2006年版，第107页。。为此，重新登记党、团员，调整党、团组织，成立党支部。选派优秀党员去基层担任指导员，加强士兵的思想政治教育，以此来扭转思想混乱局面，统一共识。可以说，朱德和毛泽东分别领导的“赣南三整”和“三湾改编”，时间相近，做法类似，既加强了党对军队的绝对领导，又推动了思想政治教育工作的制度化进程。

建立健全政治委员和政治机关制度。中央苏区时期，朱德不仅在理念上指明“无产阶级先锋队(共产党)经过红军中的政治委员与政治机关(政治部及政治处)实行它的领导”(13)朱德：《朱德军事文选》，解放军出版社1997年版，第68页。，实践上他还协助毛泽东建立健全了相关制度，从制度层面明确了政治委员的权力和职责，赋予政治委员和指挥员同等责任。关于政治委员的选择，朱德注重从政治、精神、阶级等标准出发择优而用，“各级政治委员，要由最忠实、最勇敢、最坚决、最有阶级觉悟的共产党员来充当”(14)朱德：《朱德军事文选》，解放军出版社1997年版，第69页。。全面抗战初期，受各种因素影响，中国共产党一度取消了政治委员制度。朱德发现问题后，及时联名彭德怀等人，建议中共中央恢复原有制度。中央立即采纳建议，并采取措施，提名任命了一批政治委员、设立八路军总政治部等，使党的思想政治教育工作迅速得到加强。

(三)强化思想政治教育队伍建设和人才培养

抗日战争时期，党和军队规模迅速扩大，思想政治教育工作专业人员急缺。为解决该问题，朱德提出“把抗日游击队变成为一个民众大学校”的想法，主张扩大党的思想政治教育主体范畴，“吸收全体队员不懈怠地来进行政治工作，使每个队员都成为抗日民族统一战线的宣传者与组织者”(15)朱德：《朱德选集》，人民出版社1983年版，第57、43页。。1937年9月，朱德与任弼时、左权、邓小平等率八路军总部开赴山西抗日前线途中，他要求警卫部队指战员向群众宣传党的《抗日救国十大纲领》，“每个警卫战士，人手一册，都动口宣传”(16)中共中央文献研究室编：《朱德年谱》中，中央文献出版社2006年，第666页。。延承这一思路，全国解放战争时期朱德在谈及军队政治建设问题时强调：“今后不仅政治机关、政治干部要做政治工作，军事机关、军事干部也要做政治工作。”(17)朱德：《朱德选集》，人民出版社1983年版，第233页。

三、思想政治教育的基本内容：学宗旨、学原理、学思想

思想政治教育的内容包括基本内容和具体内容两方面。具体内容具有灵活性特点，随时代条件、工作任务和教育对象的变化而变化。基本内容则具有一定的稳定性，属于原则性要求。通过爬梳相关文献可见，无论干革命还是搞建设，无论面对干部官兵还是青年学生，朱德均认为学宗旨、学原理、学思想是思想政治教育的基本内容。

(一)学习党的根本宗旨

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的根本宗旨，是党的思想政治教育工作的基本内容。1927年在组建军官教育团时，朱德就强调军队“要有为广大人民利益而奋斗的意志”，“不许像旧军队那样糟蹋老百姓”(18)《回忆朱德》，中央文献出版社1992年版，第147、149页。。抗日战争期间，朱德强调党的宗旨“知道的人越多越好”(19)《回忆朱德》，中央文献出版社1992年版，第262页。。

关于为什么要进行党的根本宗旨教育，朱德在1947年4月晋察冀中央局干部欢迎会上的讲话做了清晰阐释：“我们为人民服务，农民也不觉得打仗只是共产党、八路军的事情，就有了打胜仗的基础。”(20)中共中央文献研究室编：《朱德传(修订本)》，中央文献出版社2006年版，第683—684页。此外，朱德不仅强调人民军队要“保护人民的利益，把人民看作是自己的父母兄弟姊妹一样，关切他们”(21)朱德：《朱德军事文选》，解放军出版社1997年版，第362—363页。，而且提醒解放战争末期南下部队执行争取知识分子政策时，要“教育、争取知识分子参加革命，为人民服务，这是很重要的”(22)朱德：《朱德军事文选》，解放军出版社1997年版，第697页。。新中国成立初期，人民空军中有部分原国民党技术人员，朱德认为对他们的思想政治教育是“政治工作中一个很重大的任务”，要求政治工作人员耐心地加以教育帮助，“使他们逐渐地改造旧思想和旧作风，树立起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的新思想和新作风”(23)朱德：《朱德军事文选》，解放军出版社1997年版，第719页。。

(二)学习马克思主义基本原理

共产主义信仰是朱德的革命底色，1922年朱德第一次入党申请被拒绝后，他没有放弃理想，而是更加坚定了“学习马克思主义是自己唯一的出路”的信念(24)中共中央文献研究室编：《朱德年谱》上，中央文献出版社2006年，第58页。。在国外研究共产主义过程中，经中共旅欧支部负责人张申府、周恩来介绍，朱德于1922年11月加入中国共产党。留学德国期间，他积极参加中共留德组哥廷根小组每周星期三的学习会或座谈会，研读《共产党宣言》《唯物史观》《共产主义ABC》等马克思主义文本。

苏区时期，针对红军指战员理论素养不够的问题，朱德特别强调要在马克思主义指导下展开军事理论研究，“红军军人要以唯物的辩证法来研究和运用战术”(25)朱德：《朱德选集》，人民出版社1983年版，第14页。。抗战期间，在谈到艺术工作者的政治修养问题时，朱德认为他们“必须学马列主义，决不能看轻了这一点”(26)朱德：《朱德军事文选》，解放军出版社1997年版，第407页。。针对有人认为工农干部听不懂马列主义的观点，他指出：“干部一定要学习马列主义，听不懂也要学，努力学习就会懂了。”(27)中央文献研究室第二编研部编：《话说朱德》，中央文献出版社2000年版，第273页。

(三)学习党的指导思想

中国共产党的指导思想既包括马克思主义，也包括不同时代共产党人将马克思主义基本原理同实践相结合所创立的理论成果。因此，学习中国化马克思主义的理论成果，也是党的思想政治教育的重要内容。一方面，朱德在不同时期、不同场合，面对不同人群，多次强调学习中国化马克思主义成果——毛泽东思想的重要性。新中国成立前夕，他勉励中国新民主主义青年团“要领导大家好好地学习，学习马克思列宁主义和毛泽东思想”，“要使新的一代青年都真正成为能文能武，样样精通的新中国建设人才”(28)中共中央文献研究室编：《朱德传(修订本)》，中央文献出版社2006年版，第730页。，提醒党员干部“不学习理论是很危险的。今后大家必须学习马列主义、毛泽东思想，提高理论水平和政治觉悟”(29)朱德：《朱德选集》，人民出版社1983年版，第260页。。另一方面，朱德强调理论要和实践相结合，“学习马列主义一定要和实际联系起来，要能在实践中运用，要能改造实际，这才是真正的革命的马克思主义”(30)中共中央文献研究室编：《朱德年谱》中，中央文献出版社2006年版，第971页。。

四、思想政治教育的方法：多形式、全方位

实践性是党的思想政治教育的基本特征。理念的发展、思想的完善，是在和实践的交互作用中逐步推进的。在长期实践中，朱德探索出一系列带有原创性、普遍性意义的关于思想政治教育的方法。

(一)教育群众和群众教育齐头并进

关于思想政治教育人员如何有效地教育群众，朱德提出了“以身作则”原则，重视发挥党员干部的先锋模范作用。生活上，“领导者自己更应以身作则，作模范”，“实行官兵一律平等的生活，真正地与士卒同甘苦”(31)朱德：《朱德选集》，人民出版社1983年版，第47页。；政治上，用党员干部的政治热忱、阶级觉悟、美德品质带动提升士兵的思想境界；行动上，他要求担任纪律检查工作的同志“自己要正派，要奉公守法，以身作则，使自己成为遵守纪律、服从组织、团结群众的模范”(32)朱德：《朱德选集》，人民出版社1983年版，第290页。。

除教育者以自身示范引导和影响群众外，朱德认为思想政治教育也要走“群众路线”，在群众中发掘典型、塑造榜样，“以群众所最熟悉的和最钦佩的群众英雄及其业绩来教育群众，以群众英雄的活榜样号召大家前进”(33)朱德：《朱德选集》，人民出版社1983年版，第121页。。他号召党、政、军、民、学各个方面，在战斗、生产、群众工作各个领域，开展革命英雄主义运动。在他的积极倡导下，部队上下开展形式多样的英雄主义竞赛，涌现出一系列基层英雄典型。1944年6月，总政治部将其中事迹突出的代表人物整理为《八路军的英雄们》一书，供战士们传阅学习，为党的思想政治教育工作积累了宝贵经验，提供了丰富而鲜活的教育素材。

(二)课堂教育和生活教育相互衔接

朱德的思想政治教育理念具有“全时空”特点，即在重视上课这种传统教育形式外，也关注到生活教育的重要性。朱德经历了较为系统的学校教育，深知课堂教育不可或缺。

中央苏区时期，朱德从前方返回瑞金时，亲自去中央党校给学员讲授军事课。延安时期，中共中央先后创办了30多所干部学校，并形成了干部上讲台的传统，朱德曾在抗大多次作报告、授课。1937年3月，他在抗大讲授《中国革命近代史》。1939年4月至6月，每星期六朱德亲自到抗大一分校授课，并将抗大形容为“宣传机，训练机，播种机”，“中华民族的优秀儿女，经过抗大的熏陶冶炼，就会成为坚强的抗日干部”(34)中共中央文献研究室编：《朱德年谱》中，中央文献出版社2006年版，第884页。。据抗大学员叶尚志回忆，朱德讲课时“没有激烈的语言，实实在在，讲得很细，治学态度很严谨”(35)中央文献研究室第二编研部编：《话说朱德》，中央文献出版社2000年版，第314页。。

同时，朱德又认为仅仅靠课堂教育还不够，思想政治教育工作者应当利用一切可能的机会，“在日常生活中、闲谈中，在一起走路、吃饭的时候，用自己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去影响他们”(36)朱德：《朱德选集》，人民出版社1983年版，第102页。。这种课堂教育和生活教育相互衔接的形式，既是朱德长期革命实践的经验总结，又成为党的思想政治教育行之有效的特色形式。

(三)思想教育和生产教育紧密结合

革命时期，由于中国特殊的社会结构和国情民情，党、政、军成员普遍文化不高。同时，人员来源的多元化带来的思想混乱问题在党内始终存在。因此，朱德时刻关注官兵的思想问题，提醒党员“最需要的是一般的常识和思想意识的锻炼”，强调在支部生活中采取批评和自我批评、说服教育的办法，同一切落后思想和危险倾向作斗争，“以保证党内思想上、行动上的一致”(37)朱德：《朱德军事文选》，解放军出版社1997年版，第412、413页。。

朱德还特别重视劳动在塑造人的思想方面的特殊功效。1945年他在总结解放区战场的经验时特别强调，“生产教育，不仅帮助了生产运动，而且灌输了劳动观念，使我们的军人不会变成‘兵痞子’、‘二流子’，即使将来战争结束，仍是社会上有用的人才”(38)朱德：《朱德军事文选》，解放军出版社1997年版，第525页。。新中国成立初期，社会上存在着轻视体力劳动的错误思想，并对知识分子和青年学生产生不良影响。对此，他站在为党和国家培养合格接班人的高度强调：“必须加强对知识青年的劳动教育，特别是体力劳动的教育，使我们的后一辈真正能与剥削阶级轻视劳动的错误思想决裂，站到劳动光荣的马克思主义观点上来。”(39)中共中央文献研究室编：《朱德年谱》下，中央文献出版社2006年版，第1611—1612页。

(四)学校教育和家庭教育相辅相成

学校是为党培育干部人才的主阵地。新中国成立后，朱德不仅身体力行，参与推动了学校尤其是部队院校的制度化和系统化发展，并多次强调学校教育要培养德才兼备的干部，不能忽视学生的思想政治教育，“政治思想不进步，那么尽管他学了再大的本领，也是没有用处的”(40)中共中央文献研究室编：《朱德年谱》下，中央文献出版社2006年版，第1473页。。除学校这个主阵地外，朱德还非常注重家庭教育在塑造子女正确思想方面的特殊作用。比如，他叮嘱子女要消除特权思想，为此给家人定下“三不准”：不准搭乘他的小汽车；不准亲友相求；不准讲究吃、穿、住、玩。教育子女接班不接“官”，鼓励他们积极深入到基层和群众中，“很好地在农村锻炼，虚心地向群众学习”(41)中央文献研究室二部编：《朱德自述》，解放军文艺出版社2003年版，第322页。。朱德提倡艰苦奋斗、勤俭持家，他认为奢侈享福“是一种最危险的现象”(42)朱德：《朱德选集》，人民出版社1983年版，第369页。，并特意给儿子朱琦、儿媳赵力平题词，勉励他们“勤俭办一切事业，做一个又红又专的接班人”(43)中共中央文献研究室编：《朱德年谱》下，中央文献出版社2006年版，第1894页。。

此外，朱德还重视艺术在思想政治教育中的特殊功用。抗战时期，中日之间除军事斗争外，舆论战的作用格外凸显。面对日军大规模的反共宣传，朱德将文艺工作纳入思想政治教育范畴，提出要注意艺术的民族形式和民间形式的问题，也就是艺术的大众化和通俗化问题。朱德高度肯定了一些创新性的抗日宣传形式，比如鲁艺木刻工作团创作的年画、采用民歌形式的音乐、反映中国人民抗战生活的戏剧等。他着重强调这些带有民间特色、乡土气息的艺术形式，“不能笑它俗气而摈弃它”，“应当使它成为我们手中的武器”(44)朱德：《朱德选集》，人民出版社1983年版，第74页。。1937年11月，朱德率八路军总部转移到晋东南和顺县石拐镇，随军采访的美国记者史沫特莱碰到了来此地宣传演出的八路军战地服务团。据史沫特莱记载，战地服务团把一个城门口当作剧场，以两盏古旧的挂灯作为舞台灯光，在弦乐、铜鼓和竹板的伴奏下，用歌声表达时事政治和歌唱抗日战争。她评价这种形式“把古老的说唱和现代戏剧的构思结合在一起”，“使观众们不断发出阵阵笑声”(45)史沫特莱著、孟胜德译：《中国人的命运》，《史沫特莱文集》4，新华出版社1985年版，第130页。。

朱德关于思想政治教育的理念，是毛泽东思想的重要组成部分，为改革开放后特别是新时代的思想政治教育的持续发展指明了政治方向、奠定了理论基础、提供了宝贵经验。我们应当铭记他的杰出贡献，学习他的教育理念、探索精神和政治品格，推动新时代思想政治教育事业的守正创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