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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乡重构:乡村景观下的科幻想象

2023-01-05王传赫宁佳伟

电影文学 2022年20期
关键词:科幻片外星人科幻

王传赫 宁佳伟

(1.英国南安普顿大学艺术与人文学院,英国 南安普顿 SO17 1BF;2.四川美术学院实验艺术学院,重庆 401331)

科幻电影是依托于社会进步和技术革新而诞生的类型电影,尤其在战后,科幻电影试图通过视听重构、影像—记忆、时间等多重美学因素来进行场景想象,而“乡村科幻片”同样沿用了这一基本策略。

但是,“乡村科幻片”在进行科幻想象的同时遇到了一个“现实主义”的问题,导致其处于类型片的一个边缘位置。因此,如何对“乡土科幻片”的艺术、想象力等进行构建,直接影响了乡土景观中的民族文化内涵和精神价值。

一、乡土科幻景观的艺术建构

乡村题材电影是展现中国乡土景观和农民状态的一个重要载体与媒介,具有极其深厚的社会价值和文化内涵。通过展现乡土生活、乡土人民、乡土情感等多种叙事因素来建构电影作品。但是“乡土”的陌生化导致了“乡村电影”被个人意识所操纵,在面临“乡村美化”与“现实主义”问题中产生了矛盾,导致“乡村电影”缺失了艺术话语的建构,在艺术创作与现实之中不断错位。

当艺术性与社会性不能进行平衡的时候,我们就需要打破“现实主义”的传统,通过重新构建视觉空间叙事模式来创造一种乡村景观。由此,“乡村科幻片”应运而生,以一种后现代的科幻视角来呈现集体想象中的乡村状态。

戴维·鲍德怀尔曾指出“电影的画面、声音、结构等多个构成因素将电影空间划分为声音空间、结构空间、镜头空间等”[1]。但今天,空间叙事已经不仅指向制作层面的空间,而是交融开放的文化层面。就“乡村科幻片”而言,在叙事空间的体现中与西方的科幻片逐渐拉开距离,开始削弱视觉奇观的呈现,逐步探索自然、社会、文化层面的空间叙事价值。

《我和我的家乡》中陈思诚导演的《天上掉下个UFO》立足于西南地区的自然空间之中,展现出了贵州平塘特大桥、天眼以及自然风光,运用大量的远景、航拍等手段,立体式地展现了贵州乡村的乡土风貌,以陌生化的视觉营造,来展现出祖国的广阔天地。而“空间并不能脱离于社会生产和社会实践过程而拥有一个自主的地位。事实中,它是社会的产物,它是一种充斥着各种意识形态的产物”[2]。《天上掉下个UFO》中以乡村景观和乡村发明家黄大宝的人物设置来制造一种平民化的叙事空间表达,从而满足观众的内在需求。运用贵州方言的台词使用,借用UFO之名助推乡村的餐饮和旅游行业的繁荣发展,在保留乡村自然原貌的同时,借用网络直播、基础建设等展现乡村的快速发展。通过人物的共性折射出时代的变化,将个人利益与集体利益的冲突完美平衡,并借用软科幻叙事空间,将个人融入集体,小家融入大家,展现出华夏民族高贵无私的精神品质。

自然空间的叙事必然影响到文化空间景观,《天上掉下个UFO》中地理环境对人的内在性格及乡村文化的影响是巨大的,在特定的自然空间之中,借用高科技手段和饱满的人物设置,体现了新时代农民的内在文化需求,也表达出了创作者自身的空间意识和创作自觉。农民发明家黄大宝就是特定空间内的典型代表,以网络直播的形式附加各种稀奇古怪的发明,例如“滚蛋”“插秧机器人”等荒诞发明。这一切都和贵州的独特地理空间密不可分,而这种区域性的发明通过软科幻的方式来改造自然、改造文化,展现文化空间与自然空间叙事之间尊重与被尊重的关系,这也是“乡村科幻片”实现家国情怀与对未来集体想象的一种有效路径。

2022年由张猛导演的贺岁短片《卷土重来》将故事置于山西乡村的自然空间之中,讲述了电影梦破碎的儿子回到家乡后与父亲以及村民通过拍摄火星科幻电影将乡村打造成网红景点的故事。村民试图借用自然空间景观的独特面貌进行文化空间层面的宣传,不仅增强了影片的戏剧效果,也赋予了人们一定的情感张力,科幻类型电影与乡村空间的复合建构,是通过潜在的现实主义元素与空间符号的重构来实现的。沙尘暴结束后,毛驴幻化成了独角兽,这正是借用空间符号对根植于华夏民族内心的原乡情怀进行的一次文本指代,也是“乡村科幻片”借用空间符号实现对乡村现实空间的自我反思与审视,并以求达到“乡村科幻片”所追求的人文主义现实关怀。

“乡村科幻片”叙事空间的建构和变革,打破了自第五代导演以来的“乡村题材”电影的单一模式和刻板印象,将落后的乡村、贫瘠的土地通过科技手段以及集体想象扩大了“乡村电影”的话语权和主体性,以跨文化视角展现了新时代农村的新面貌。这不仅是对新时代乡村现状的表达,也是对未来乡村的憧憬与希冀,打破“乡村题材”电影的陌生化和壁垒,借助独特的空间叙事模式,与城市文化互相齐平与审视,并直观地感受到创作者对于乡村空间的二次想象,展现了未来乡村丰富多样的生活状态以及空间想象,也使得“乡村题材”电影成为中国现代化发展浪潮中具有时代价值的一个符号。

二、乡土科幻景观的想象力建构

与美国好莱坞科幻电影相比较,中国式“乡村科幻片”在叙事模式,视觉空间、形式风格中摸索出了一条鲜明的本土化道路,形成了特有的民族化影像风格,以科幻性为辅,中国传统叙事和元素为主,来书写未来乡村生活。而这一切均来自本土创作者的独特想象力。

关于“乡村想象”的问题,主要集中于乡村文学、社会学的范畴之内。例如,黄鸣奋教授认为乡村文学中充满了底层人对于乡村的未来想象,以“现实主义”的视角展现乡村生活的原生态场景以及苦难的现实来让人们去进行集体想象或者未来重构。而“乡村科幻片”作为艺术本体来说,需要将憧憬性、虚构性和创作性当成自己的基本属性[3]。

“乡村科幻片”中“科幻”和“乡村”是其重要元素,“科幻”强调其科学的特征,“乡村”要立足于“现实主义”基础,这便要使得其区别于广义范围内的“乡村题材”电影。因此,想象力建构便是“科幻乡村片”的灵魂所在、生命力所指。

科幻电影的整体建构需要拥有一个想象力空间媒介和一个意识形态特征,这也被称为科幻电影的世界观。[4]但是,科幻电影的世界观却是可以无限延伸的,它由现实的远近决定了创作者、观众自由想象的成分。而“乡村科幻片”的想象依托于自然空间叙事之上就必然需要尊崇现实主义的原则。所以,笔者把“乡村科幻片”的想象称为“现实主义近距离想象”,这种想象是基于现实环境而想象的一种世界观,需要对现实世界进行客观性的想象变革,而且想象变革中需要产生一些艺术层面与社会层面的平衡。例如,改编自刘慈欣的《乡村教师》的《疯狂的外星人》便属于这一类“现实主义近距离想象”。虽然其发生背景在城市之中,但是其丰富的底层空间叙事和人物设置均带有一种世俗化、平民化以及本土化的标签。并且其核心还是一套中国乡土生存模式,因为本片改编自《乡村教师》,只不过因为“乡村”题材的陌生化原因,将叙事背景及空间放置在了大家熟悉的城市空间之内。所以,笔者将《疯狂的外星人》纳入“乡村科幻片”的范畴之内,并以此为例进行解读。

“乡村科幻片”的想象力建构,需要以影片人物以及事件的综合体现来支撑起“乡村科幻片”的世界观,并输出对中国未来乡土或是底层社会生存命运的思考和发展,并将一些超自然生命体和意识形态的“他者”想象与拯救人类的底层英雄、发明家等为代表的“自我”想象抗衡,在抗衡过程中,加入中国本土的民俗元素。这一切都是“乡村科幻片”的世界观设定以及风格形式和想象力相结合的产物。

《疯狂的外星人》在立足于底层的现实主义空间之中,将刘慈欣的《乡村教师》中的诸多元素进行了“粉碎式”想象,将“时空变化”“星球战争”“大爆炸的冲击波”等科幻色彩较重的文学元素想象成了“耍猴”“杂技”“酒文化”等中国传统的文化元素。而《乡村教师》中的“师生”关系也被《疯狂的外星人》进行了想象式重构,耍猴传承人耿浩与外星人、猴子建立了一种“师徒”关系的重构,例如,耿浩在影片中为外星人表演骑自行车、金枪锁喉等非遗技艺。其与师弟沈腾飞也实现了一种精神与物质关系的重置。而与外星人关系的二次重构,可以说是通过台词“都在酒里”,凭借创作者的想象力将中国传统酒文化、火锅文化实现与外星人的建交。所以,《疯狂的外星人》以“乡村科幻片”的想象力需求将刘慈欣的硬科幻作品《乡村教师》构建成了一部民俗神话。

其次,《疯狂的外星人》在“乡村科幻片”的范畴内极具“作者性”,若将其以一部类型电影看待,稍有不妥。因为,“作者性”突出的是风格形式的创新,而这也是“乡村科幻片”想象力的来源,巴赞曾说过:“作者论”是关于辨别艺术家的建树的价值体现,即在影片主题和技术成本之外,风格先于个人。[5]《疯狂的外星人》中以一种“作者性想象”制造一种荒诞性,将原著中的阶级改编成了“外星文明—西方文明—东方文明—动物文明”的阶级想象,不可颠覆的阶级在影片中一次又一次地被不断重置,例如外星文明被耿浩当成动物文明进行对待,外国文明被耿浩所代表的东方文明和猴子所代表的动物文明不断戏弄等,都通过重置阶级的“喜剧性”想象力加深了影片的荒诞属性。

“乡村科幻片”的想象力建构需要依托于中国乡土所形成的物质资料与精神活动而建构的符号观念来追求一种文化认同。法国电影理论家克里斯蒂安·麦茨在其著作《电影:语言系统还是语言》中认为“电影作为一种独立存在的客体,其奥妙就在于通过影像表现出丰富多彩的世界,而后又回到影像本体,因为电影的画面与声音在其本身意义之中还具有隐藏的深层含义”[6]。“乡村科幻片”选取乡村空间的视觉符号来重构中国未来乡土,并赋予其深刻意义来追求科幻类型的想象力需求。《卷土重来》中贫瘠的土地便是其视觉符号的一个典型代表,将土地想象成火星地貌来打造科幻旅游村,通过土地与火星的视觉符号建构来展现对当下中国乡土的隐喻——乡土既是在城市打拼的游子的故乡,也是留守乡村的村民的内心眷恋,实现了对中国乡土现实的浪漫主义描摹。

想象力建构作为“乡村科幻片”的一个重要元素,在满足大众的集体想象的同时,也增强了中国文化在世界的传播效益,也给予了科幻电影的另一种路径,即科幻电影也脱离重工业电影制作,转向现实主义人文、情感为主要内核的科幻电影,这也利于整个中国电影工业体系的发展,成为展现中国传统民俗的一个标志。

三、乡土科幻景观的文化记忆建构

在传统的“乡村题材”电影视角下,城市化高速发展不断地压缩“乡村文化记忆”的生存空间。文化记忆的消失和民俗、文化遗产的没落都是“乡村题材”电影所面临的困境。这一切都是因为殖民主义的渗透加剧了乡村刻板记忆。虽然“乡村题材”电影不像纪录片一般是为了实实在在地记录、保存乡土文化记忆,但并不能被动地走向一种自我殖民道路。而“乡村科幻片”就摒弃了传统的中国乡土,将科幻置入其中,选取乡村文化、民俗作为一个放大镜,放大了群体心中的“乡村文化记忆”,成为传递情感共鸣、潜意识记忆的重要媒介。

法国电影资料馆馆长加夫拉斯认为“中国电影是世界了解中国文化的重要途径”[7]。21世纪之后,中国现代化进程不断加快,现代化中心的人们为了逃离充满物欲和消费主义的都市,将视角开始放到“乡村”之上,通过乡村这一符号寻找中国人心中的文化,寻找一个理想化的精神家园。“在中国百年的影像叙事历史中,乡土一再被作为一个独特的文化、社会与地理空间呈现在影视作品中,成为人们追寻自己社会文化身份、建构现代化参照物,营造诗性生存、展现传统风俗、反思人性本真状态等的想象空间。”那么“乡土科幻片”在营造一种对乡土空间的主流意识表达的同时,将乡村文化进行提炼书写,通过想象力建构加以叙事。例如《天上掉下个UFO》《外星人事件》《疯狂的外星人》《卷土重来》等电影中,都存在一种乌托邦式的倾向,出现了大量的方言;二人转、猴戏等非物质文化遗产以及酒文化和火锅等中国餐桌文化的出现。创作者开始尝试将文化与乡村进行勾连,打造出一个浪漫诗意的乡村空间,使得其被更多的观众认可。

从心理学角度出发,人类对于视觉信息拥有“视觉选择性”,会优先选择自己希望看到的信息。“乡村科幻片”则更有利于通过文化记忆的展现来重新获得“乡村”在大家视野中的曝光度,改变乡村的刻板印象,树立起中国特有的符号和价值。《天上掉下个UFO》便是其典型代表,在影片中展现了贵州地区的独特服饰、建筑以及盖赖苗族风俗节日“吃新节”,并且将科幻元素外星人与贵州服装、美食酸汤鱼结合起来,例如外星人酸汤鱼店中服务员身穿传统服饰扮演外星人,将科技元素“天眼”作为酸汤鱼锅等。这些饱含温情的乡村文化记忆通过银幕将观众内心的文化需求和精神需求逐渐盘活,以电影发展的全产业链推动乡村建设、乡村旅游。使得拥有“跺月亮之乡”别称的影片拍摄地盖赖摇身一变成为“中国外星人之乡”。游客络绎不绝,当地村民也都穿上了传统服饰;演奏传统乐器;举行传统民俗节日“新吃节”等与游客进行互动。真正意义上实现了让受众端在现实中体会“乡村科幻片”所带来的真实的艺术美感,并重新塑造关于乡村的文化记忆。

《外星人事件2》中则是通过另一种路径来实现文化记忆的共鸣,即银幕内部空间通过科幻与文化相结合的模式塑造外星旅游村,通过“互联网+”模式沉浸式感受乡村文化魅力。《外星人事件2》虽然是一部网络电影,但在上线之初就收获热播榜第一名,其简单的故事构建加上低成本的科幻效果是如何霸占热搜榜的呢?笔者认为,其热播的主要原因是东北喜剧内核、东北民俗文化与硬核科幻的结合。例如,村民在欢迎外星人到来的时候,采用了中国最传统的方式敲锣打鼓,将乡土文化与外星人文明相碰撞。二人转会影响到外星人的能量场,甚至在最后凭借二人转击败外星人等。《卷土重来》通过现代数字技术与西北乡村文化结合来展现乡村面貌打造科幻旅游村。运用手机拍摄、乡村传统物件替代道具等方式来塑造一种文化记忆。拖拉机改装的火星车,麻布粗衣制作的太空服,农药壶制作的氧气瓶等,通过这些熟悉而又陌生的道具与场景实现了科幻与现实场景的无缝转换,改装后的道具运用“陌生化”效果来激发观者内心的文化认同。在科幻话语的建构下,乡村开始成为现代化新场域的空间存在,通过“乡土科幻片”重构了一个相对完整的乡村空间形态。

展现真实的乡村文化记忆,通过科幻等因素活化乡村形态,是“乡村科幻片”在传播途径中的重中之重。让人们通过“乡村科幻片”寻找内心深处的文化记忆,增强国民的文化自信,打破后殖民主义的文化壁垒,让中国传统文化在“乡村科幻片”中永葆青春。

四、乡土科幻景观的场域情怀建构

“乡村科幻片”在形式上注重现代性的表达,并在心理层面构建起都市人民对于家园的失望—追求—重构。所以,“乡村科幻片”不乏对原乡场域情怀的建构以及描绘。从集体想象的“拟态家园”窥视中国现代化进程中的乡村电影,并且立体式多角度地展现乡村的真实面貌。

原乡、乡土、故乡等词汇是对现实空间的称呼,也可以意指精神寄托和情感归宿所在。“中国本土影视作品对乡土情怀的表达主要集中在‘国民批判性’‘田园牧歌’‘精神还乡’这三个模式之中。”[8]乡村科幻电影在描绘和展现“原乡场域情怀”时,主要集中在“精神还乡”这一表达模式之中。

在社会学范畴之内,我们所称之为的“个人记忆”实际上是集体记忆的个体体现。人类通过他的经验与印象,将视觉空间带入自身的记忆之中,并与原乡相关的人物和事件产生诸多的关联。《天上掉下个UFO》中不管是黄大宝,还是村干部,他们阻挠记者关于UFO真相调查是基于乡村刻板、贫穷、落后的记忆,并希冀借UFO之名增强村子的曝光度,促进乡村的文旅建设,改变乡村的交通道路现状,从而带动乡村经济发展。这一叙事结构的呈现,是基于创作者、受众端对于乡土的眷恋,虽然由于某些原因离开乡村,但与土地、家园是打断骨头连着筋。所以,中国的科幻乡土建构在某种层面来说是对于原乡场域情怀的建构。“乡土视角下的理想家园”的重构形态也是“乡土科幻片”的内涵所在,它所涉及的“原乡情怀”不仅是某一地理空间的想象,更是一个受众端内心精神家园的栖息之地,一处饱含生命力和乡土记忆的空间。

在“乡村科幻片”的“原乡场域情怀”想象中,创作者给予了乡土强烈的个人主观色彩,电影中的空间展示和民俗展示形成了极具“区域特色”的叙事空间。《我儿子去了外星球》中的乐泊乡村民陈立根,为了换回被外星人带走的儿子一直守护着那不知真假的外星人尸体,并在儿子回家时,直接用一段跳脱的土味风格的话语与受众端直接对话,以皮影动画展示儿子回家的情景。以一种原始粗糙的方式,展现出“乡村科幻片”的原始冲动和生命律动。以“回乡”作为叙事元素,并且是电影人物主动的选择。在新乡村的叙事空间中,将乡村的落后与愚昧的印象打破,将其变成追寻人生价值和血脉联系的崭新空间。

《天上掉下个UFO》在叙事模式中,借用传统与现代、都市与乡村的对比来制造一种“乡村场域景观的原乡情怀”,通过建构科技兴村、网红经济等现代都市经济模式来发展贵州山村,营造出现代乡村的蓬勃发展。影片中黄大宝通过网络营销自己的发明以及记者的探访等现代化元素,将便利、快捷的消费模式引入贵州乡村,并借此改变乡村的经济模式、生活状态和消费观念。毫无保留地展示了电影作为一个现代传播媒介与文化层面的“原乡叙事”结合所产生的影响,电影这时不单单是一个表现媒介,而参与到了“乡村科幻片”的叙事空间之中,并由此成为叙事空间的主要推动力。

《卷土重来》中则是运用视听表达造成一种现实与科幻的错位来展现中国乡土中的“原乡情怀”,运用iphone手机进行拍摄,大量的极端镜头跳脱于现实与科幻之间,展现现实乡村空间时的全景镜头将人物与环境高度概括,贫瘠的土地,落寞的游子等,展现出了现代城乡之间心理情感距离以及华夏民族根植于内心的“乡土情怀”。父亲最后的台词:“拍电影是为了让那些走出去的人记得回来看看,别人眼里的破土,可是咱心头的火星啊!”不仅是城市游子心中理想与现实的冲突,更是留守村民对于团聚的渴望。而视听本体在这里也变成了对中国未来乡土美好期盼的具体外化。

“乡村科幻片”作为诞生于互联网时代的一个新社会场域下的类型影片,在“原乡情结”等元素的索取中有意识地借鉴了现实网络新媒体平台的案例。《天上掉个UFO》中的黄大宝便是借鉴新媒体平台的手工耿,都是在发明一些无用之物以博网络流量的关注。在新媒体时代,受众的观看模式发生改变之后,所有的影像模式都变成“物化”的视觉表演,“物体”与其相关联的生活模式是视觉内容衍生的核心。当“乡村科幻片”对于乡村元素进行选择性展示的时候,乡村的集体想象便构建起来。也就是说,“以现代电子科技为基础的类像完全不同于语言、绘画和音响等自然符号系统,它不仅以极度逼真的视听方式彻底置换现实事物,而且以自由想象、大量复制和远距离传播的方式创造出现实生活中根本不存在的真实”。这便是“乡村科幻片”中“乡村场域景观的原乡情怀”,以一个特定区域空间的叙事主题展现科幻外表的叙事元素,并呈现出不同的空间想象与文本价值,也在锻造着人类对于“原乡”的想象与重构。

结 语

“乡村科幻片”作为一种新型类型电影题材出现,其立足于现实主义叙事但又剥离了“客观视角下的乡村空间”的刻板图景,展现了现代化转型的乡土变化。通过乡村叙事空间的变革打破了乡村景观的“陌生化”效果,并借由“现实主义近距离想象力”、人物叙事设置以及极具“作者性”的对中国本土文化的二次想象使得科幻电影改变了重工业制作的传统路径,从人文主义角度出发,立足于中国传统文化记忆和“原乡情怀”的立场,帮助人们通过影像寻找内心深处的文化痕迹和精神家园,增强国民的文化自信,抵御外来文化的侵蚀,使其成为科幻类型电影中不可缺少的一部分,并构建起我国科幻电影的新特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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