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湖湾科创带城乡融合发展研究*

刘贵锋

（无锡职业技术学院，江苏 无锡 214121）

2019年年底，国家设立11个城乡融合发展试验区，江苏省的宁锡常接合片区是其中之一，这是贯彻落实党的十九大关于城乡融合发展决策部署的重要试验田。经国家发展改革委批准、江苏省人民政府同意，江苏省政府办公厅印发了《国家城乡融合发展试验区（江苏宁锡常接合片区）实施方案》。作为五个试验区之一的宜兴，恰逢《宜兴太湖湾科技创新带发展规划（2021—2025年）》正式发布，规划对“一轴四谷三区多点”的空间格局作出准确定位，倡导拥湖环氿发展、科产城人融合以及现代产业和科创资源汇聚，使试验区在生态、人文、区域、绿色发展方面起到先导示范作用。城乡关系互动持续加深背景下，城乡要素流动也不断提速，但往往反映为城市一极的单向流动，而非城乡要素流通的双向互补[1]。太湖湾科创带和宁锡常城乡融合发展碰撞到一起，如何整合科技创新和乡村振兴，无疑是城乡和科创发展的又一大“风口”。

1 太湖湾科创带城乡融合现状

当前，无锡“太湖湾科创带”的发展呈现出持续良好态势。有关统计数据表明，“太湖湾科创带”引进的省部级科研院所、科技公共服务平台分别占全市总数的90%、60%以上，高层次人才总量占比70%以上，江南大学、东南大学无锡分校等一流院校在此设校。现代产业体系发展是“太湖湾科创带”建设的重点，高新技术企业、科技型中小企业分别为1 434家和1 813家，战新产业产值占全市总比的57%，已然打造成为无锡战略新兴产业发展高地，也是城市创新驱动发展的新地标。

城乡融合的对象包含城乡之间在社会、经济、生态等领域的彼此融合，最终实现城乡社会关系达成和谐、协调、共存等发展目标。城市农业区的位置一般处于城市及其延伸地带，地理位置特殊，有城乡兼具的特性，尤其反映在城乡深度融合。但囿于当前城市发展模式的外延式扩张主导方向等因素影响，城市农业区受城市化推进的影响愈发明显、变化最为迅速，敏感性也最高。城市农业区实体的经济社会发展特征有呈现出如下特征：土地利用密集，经济发展均衡度差，人口构成复杂，城乡过渡界限模糊等等。囿于城乡居民群体间存在社会、文化、行为乃至于价值观的严重隔阂，相当数量的社会矛盾和问题在此区域爆发得愈发明显。城乡融合优势不断彰显的同时，其挑战性也更加突出，对产业模式的包容性以及发展体制的灵活性提出愈发迫切的要求。城市间经济社会联系愈发紧密，城市地域空间形态、规模呈现出重组态势，核心城市为中心的城市群综合实力竞争取代既往的单个城市间的竞争。就此而论，太湖湾科创带城乡融合发展是湾区发展的一项战略尝试，着眼于区域综合实力的整体提升，其考量依据有四，即高质量的经济、高品质的生活、经济社会可持续发展、公平的发展机遇。城乡融合的过程是要将城乡区域空间、主体行为、资源要素以及地域功能完全纳入统一配置的发展实体中，使城乡空间关联与作用秩序趋向于高效、规范。太湖湾科创带融合发展亟待妥善应对诸多崭新挑战[2]。

2 城市农业带来的机遇

太湖湾科创带的城乡融合发展目标是打造宜居宜业宜游的一流湾区，为实现这一目标，重中之重在于整合提升城乡地域功能。促进城乡生活、生产与生态功能趋向于更高程度的融合，尤为重要的一条路径即地域单元功能的置换、更新、共享，这也是城乡生活模式多样化的有力措施。城乡功能的整合，长期以来都是无锡发展改革的重点，尤其以绿道、碧道建设的投资最高，这对于人们美好生活需要的实现发挥有重要作用。但人们的关注点往往更加倾向于农产品保障等生产功能，至于生态保护、旅游休憩乃至于文化传承功能都被淡化。市民的农园果园兼有城市绿地作用，目前采取企业化运营模式，相较于一般公园，运维费用大大下降，市政园林部门专项经费开支更加节约，社会效益同步提升[3]。美国农业部资助的美国城市农园项目，由高校研究机构提供运营支持，在全美23个城市铺开，效益测算数据表明，市民农园建设每1美元投入，对应产生的效益达到6美元。

当前城市生态环境建设多数选择引种观赏性植物，生态效应往往弱于观赏价值。绿化建设投资多数用于土地征收、树种和草皮等成本费用，但城市建设与农业相结合有助于保证农田安全不受破坏，除继续耕种以外，农民还可以节约征地、绿地维护等费用支出，经济价值也随之相应提升，将生态、节地、经济、景观等内容融合于绿化新概念的范畴以内。自然资源是城市农业的劳动对象，也是一种产品，作为生产性自然要素，自然资源与景观绿地存在有诸多共通之处，但生产性特征更为突出，可以增进劳动就业，其恢复人地关系的作用也是其他生产要素所难以取代的。城市农业的最关键优势即在于融合菜篮子食物的生产与消费，由此大大压减食物里程，食物供应的资源损耗得以大大下降。某种意义上而言，城市农业的成本损耗可以降至无成本状态，但其附带社会效益将为城市建设带来一系列的根本性变化，集中反映在建设低碳城市以及城市可持续发展等领域。经济融合是城乡融合发展的基础与前提，而后才能够实现社会与文化的融合。囿于内在文化差异的客观存在，城乡融合发展进程中遭遇有诸多矛盾和不良影响，起到负面消极的作用[4]。城市农业的应用优势集中反映为高效、包容、无差别就业、产销一体化等等，对于城乡融合发展可以起到中介桥梁的作用，一是传承农业文化，二是丰富城市文化特征。欧盟在社区治理实践中发现，社会融合在本质上反映为面临被挤出的群体借由社会资源重组、再生产再分配等途径在社会生活中重新获得平等地位以及享受正常社会福利的过程。

在太湖湾科创带的建设期间，绝大部分农民怎样依靠土地资源，完成重组、再生产并据此获得平均水准线及以上的社会福利，城市农业在其中发挥有不可或缺的重要作用。社会融合过程兼具有动态、包容性等特征，城乡融合发展有赖于政策引导与制度推动，各方主体必须在角色定位上切实发生转变。

3 城乡融合的主要问题

1）劳动力趋向城市发展，农业农村所需专业人才匮乏，新兴技术在农村表现出“水土不服”。城市发展占据大部分改革开放红利，成为农村劳动力移居聚集的方向，村庄空心化现象日益加深，同时，大学生、技术人员返乡创业优惠政策包括人才补贴、社会保障等落实不到位，人才双向流动呈现“中梗阻”。拥有更高技能的人，往往选择走出去。一方面，教育体制完善和乡村教学质量提高，为农家学子进入高等院校深造带来更多机会，但他们的就业方向更多地倾向于在大城市工作。十几年的寒窗苦读，只为跳出那种面朝黄土背朝天的生活模式。另一方面，优秀的技术型人才获得更多发展机会，多数选择在城市创业就业，基层原生人才大量流失。由此可见在源头上，人才不但避开了大规模流向农村的可能，同时内生人才也大量流失。由此导致农村专业人才匮乏、农民掌握运用新技术慢，技术下乡未能取得立竿见影的成效，劳作方式常常延续传统模式，农业资源优势挖掘有限、生产效率低下[5]。

2）农村土地产权不明，不能平等交换。城镇土地使用权的交易方式包括招拍挂等等，但农村土地产权不明导致其交易程序烦琐，必须首先转化为城镇国有土地才能够交易，且后者的供方、需方同为地方政府，致使产权交易双方处于不对等地位，农民的土地权益难以获得可靠保障。2014年江苏省国土资源厅将宜兴列入农村集体经营性建设用地流转试点地区，为在全省范围内开展集体经营性建设用地流转工作提供经验。宜兴目前农村集体经营性建设用地可以租赁用于工业、商服等用途，不得用于商品住宅开发，宜兴市政府组织实施农村集体经营性建设用地公开挂牌租赁，企业通过竞租金的方式取得土地。

3）城乡收入差距仍较明显，资本下乡欠缺能动性。首先，农村劳动力进城务工、定居，钱随人走；其次，农业发展的弱质性使其存在低收益、长周期等特征，资本逐利性使得其更多地流向高利润产业，农业缺乏足够资金注入、无力扩大再生产，丧失竞争优势。城乡收入差距依然明显，尽管中央及各级财政持续追加“三农”补助，政策落地，但城乡居民可支配收入差距依旧较大。归根结底，城市对生产要素资源起到虹吸效应，势必导致农村资源配置呈现出空心化趋向，农业的产出效益比显著落后于二、三产业，农民增收渠道狭窄，以上现实问题均造成城乡收入差距不断拉大的问题无法获得根本性解决[6]。

4）农村基本公共服务水平亟待提高，其短板反映为覆盖面狭窄、标准偏低等。教育方面，农村教学硬件设施配备标准低、生源长期流失、师资力量薄弱，无论数量或质量均远远逊色于城市；医疗卫生领域，城乡医疗资源配置的不均衡性更加突出，因财政投资长期以城市为重点，故其在卫生技术人员、床位配置上更具优势，比较而言，乡村医疗卫生资源匮缺；养老方面，农村尚未建立起体系完备的社会化养老服务。农村道路、供水等基建设施滞后，尤其多数地区至今无法保证城乡一体供水，农村现代化基础设施较匮乏，网络信息化建设步伐比较缓慢，如城市在污水、生活垃圾处理率均在95%以上，但农村该项指标的完成仅为前者的2/3甚至更低，这些都是乡村振兴必须解决的“拦路虎”。农村的基础设施建设，还需进一步提高。很多有意返乡创业的能人，都由于前述问题的客观存在而放弃。不可否认，对于绝大多数农村来讲，生活依然不如城市便利，越来越习惯于现代生活方式的人，很难再适应农村各种条件有限的生活模式。

4 推进太湖湾科创带城乡融合发展的建议

1）积极培育农村新产业新业态，增强农业优势推动第一、二、三产业融合。借力“双创”摸索创新农业生产经营模式，智慧农业即“互联网+”模式的新探索成果之一。要致力于农业产业链的延伸发展，产业产品发展凸显出高端、高质、高效等优势，推动乡村休闲旅游、农业、乡村文旅以及养老等经营业态的绿色发展。精准剖析农业供给侧结构性改革的重点，尤其要关注农业规模经济效益的提升，奠定农业竞争优势，推动第一产业体系现代化转型。产业发展联动，使各类产业优势得到融合发挥，依托产镇、产村和谐进行城乡生产要素资源的优化配置；深度发掘乡村特色产业资源，着力打造一批城乡融合项目样板[7]。

2）强化城镇引领，推动新型城镇化建设。城镇产业消化农村剩余劳动力具有先天优势，与大中型城市比较，城镇是最贴近农村的行政空间且公共服务设施相对完备。因此，以业兴城、增能赋权要成为下一阶段城镇发展的有力抓手，以此增进与农业的协调。农业人口转移要完善配套政策体系，科学谋划、有序落实，使城乡融合进程稳步推进[8]。

3）实施乡村振兴，建设现代化农村。乡村振兴离不开配套完善的基建体系和公共服务供给，这对于人与自然和谐共生也提出更多挑战。现代化农村的建设必须深度挖掘农村特色资源，美丽乡村建设、“一村一品”特色产业要稳步有序推进，使乡村公共资源存量不断拓展，城乡差距不断缩小，农村居民幸福感不断增强[9]。

4）建立城市人才入乡激励机制，加强各环节考评监督机制，完善治理体系。增加人才引进的财政预算支出、金融机构对创新创业的扶持力度、制定社会保障优惠政策等，使热爱农村、扎根农村的优秀人才获得更多创业机会。对城乡工作者应当在职称评定、薪资级别等方面分别制订有区分的考核制度。产业进入门槛适度放宽，资金管理做到统筹、规范，尤其强调考核内容、方式及具体指标的科学拟定，加强绩效管理，乡村振兴要纳入县区政府考评的首要指标。政府领导、社会参与不可偏废其一，要引入居民监督，清晰厘定主体职责[10]。以治理主体而论，政府、社会、居民杠杆作用要统筹把握好，做到党委领导、政府负责，社会技术、资本高度参与以及居民主人翁意识的增强。治理方式上倡导“三治”融合，即自治、法治、德治相统一。通过党纪国法严格规范涉农资金使用，专款专用，满足农业农村发展所需，充分利用税收、转移性支付等的杠杆调节功能，持续缩小城乡收入差距。

5 总结

综上所述，太湖湾科创带城乡融合暨城乡生命共同体建设是一项复合系统工程，城市与农村间呈现出彼此融合、互促互进、共生共荣的关系，在二者间彼此辐射影响的过程中，最终达成共建共治共享的发展目标。无论城市或农村，发展都是主旋律，两者的命运紧紧关联在一起，后者更担负有保障粮食安全和农产品供应、发展新产业新业态等时代重任。农村是城市发展的基础保障，乡村振兴有赖于城市引领，必须倡导建设以城带乡、城乡互哺的良性发展机制，使改革成果共享。城乡融合是所有城乡居民的共同责任，城乡建设、治理也迫切需要全体居民的共同努力和参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