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历史剧《亨利六世》第二部中的早期现代英语变体

彭建华

（福建师范大学文学院，福州 350007）

虔诚的亨利六世（Henry VI，1422—1461和1470—1471在位）是兰开斯特王朝的最末一位国王。C.F.T.布鲁克认为，《亨利六世》第一、二、三部可能是莎士比亚与克里斯托弗·马娄（Christopher Marlowe）、托马斯·纳什（Thomas Nashe）合作创作了这个三联剧（trilogy）[1]。J.D.威尔逊认为，《亨利六世》第二部（The second Part of Henry the Sixt，with the death of the Good Duke Humfrey）可能创作于1591—1592年间[2]。1594年3月12日该剧首次出现在伦敦书业公会的登记簿上，注册人为书商托马斯·米灵顿（Thomas Myllington），原题为“显赫的兰开斯特家族与约克二家族之争第一部”（the firste parte of the Contention of the twoo famous houses of York and Lancaster with the deathe of the good Duke Humfrey and the banishement and Deathe of the Duke of Suffolk and the tragicall ende of the prowd Cardinall of Winchester，with the notable rebellion of Jack Cade and the Duke of Yorkes ffirste clayme vnto the Crowne）。M.哈塔威认为，《亨利六世》第二部还可能从罗伯特的《新编年史》（Robert Fabyan，New Chronicles of England and France，1516），格拉夫顿的《大编年史》（Richard Grafton，A Chronicle at Large，1569），弗克斯的《（清教殉难者的）行为与时刻》取材[3]。

英格兰文艺复兴时期，四折本（Quarto）是一种通行的廉价印刷书，对开本（Folio）则是一种较少的精装印刷书。莎士比亚戏剧文本至今尚未发现任何一份作者原初的手稿。A.W.坡拉德指出，1594年，托马斯·米灵顿、出版商托马斯·克利德（Thomas Creede）刊印了第一个四折本（Q1），该四折本原题为“显赫的兰开斯特家族与约克二家族之争第一部”，与注册题名近似[4]。1600年托马斯·米灵顿、出版商瓦伦廷·西美斯刊印了第二个四折本（Q2）。1619年书商托马斯·帕威尔刊印了第三个四折本（Q3），即收入威廉·伽噶德（William Jaggard）刊印的伪对开本中。而后收入1623年第一对开本（F1）中。

一、从手工抄写到印刷书籍的变革

A.C.鲍格与T.A.凯贝尔所著《英语史》写道：1100—1400年，中古英语书写系统与音位的发音出现了较大的差距[5]。1476年以来，印刷术深刻地影响了现代英语的发展，印刷书籍普遍遵循的拼写规则主要是基于现代英语语音，即口语语音。从12世纪、13世纪以来手工抄写到机械印刷技术（printing）的转变，是一切学习形式的革命。F.培根的《新工具》（Novum Organum，Sive Indicia Vera De Interpretatione Naturœ，1620）认为，印刷术（the art of printing）的发明不同于源于开放的、显然的自然属性的发现。从权力、效果和重要性来看，印刷术、火药与指南针的发明是非同寻常的，它们改变了世界的状况，并赋予其崭新的面貌[6]。M.麦克卢汉的《谷登堡星群》显然强调了欧洲早期印刷术的卓越贡献[7]。由于印刷术和印刷机的出现，伊丽莎白时期正处于听—说、读—写知识模式（福柯的知识型）的巨大变革之中，人们在两种似乎对立的社会与经验模式之间摇摆，一边是即将终止的中世纪共同体（corporate）经验，另一边是文艺复兴时期已经确立的个人主义或者个人独立的世界。然而，P.克鲁特维尔的《莎士比亚的那个时代》却把1590年代看作英国文艺复兴运动敏感而深刻的变化时期，它明显区别于伊丽莎白前期的文学风尚[8]。

在16世纪的欧洲，旧讯息与新媒介，传统文化与技术革新，手工方式与新机械，布道者、学者与行业工匠、印刷商等诸多变量以新的方式长期互动，相互作用。从中世纪手抄书文化向现代印刷术文化的过渡，可以称为一次传播的革命，印刷术在欧洲产生了特别的影响。E.L.爱森斯坦的《作为变革动因的印刷机》（The Printing Press as an Agent of Change）写道：“作为一种变革动因，印刷术改变了资料搜集、储存和检索的方法，并改变了欧洲学界的交流网络。”[9]6“在书籍手工抄写的时代，甚至受教育的群体（literate groups）对口头传播的依赖也超过了后来人们对此的依赖。口语文化的许多特征，比如记忆术（memory arts）的培养和听众的角色，在使用手抄书的学者中，也依然具有重大的意义。”[9]4

随着英语成为英格兰的官方语言，到15世纪中叶，早期现代英语在语音、拼写、词汇和语法方面已经明显区别于传统的中古英语。R.莫里斯的《英语简史》指出，1460—1520年，英格兰普遍缺乏文学经典书籍，1476年英格兰商人威廉·凯克斯顿最早从尼德兰引入了印刷机，而后开始机器印刷书籍，印刷术极大地促进了古典语言（古希腊语、拉丁语、希伯来语）的学习与传播[10]。古代经典的扩散与印刷术极大地改变了英语，对现代英语语音、拼写、词汇、语法等产生了十分重大的影响。

《英语：历史与结构》写道：“机器印刷迅速拓展开来，书籍成百上千的被复制出来。这对语言的影响是极大的。当人们以手抄的方式覆写原稿（manuscripts）而传播书籍时，几乎不可能达成统一的规范（uniformity）。每个抄写者对他们所抄录的作品往往有较大的自由。每个手抄本总包含一些特殊的情形，或源于抄写者的奇思异想，或源于抄写所在地区的方言。词语的拼写变换不定，语法的形态也不拘改变。时而新词替换了不常用的词汇。但是，机器印刷终止了这些随意的变换，因为用同一模板刊印的书必然是同一化复制的。不仅仅确立了统一的规范，进而要求树立语音的标准（standard of speech），这是所有人被强制要求达到的。”[11]42《英语：历史与结构》也论及莎士比亚的语言：“在莎士比亚的作品里，有些词语和用法现在已经陈旧弃用。他用his代替its，这正如英语《圣经》里的用法。他用clept代替called，这一用法可以追溯到斯宾塞的cleoped和乔叟的y-clept，以及古英语ge-clypode。他用an代替if，benison代替blessing，bodements代替forebodings，hardiment代替courage，thinks’t thee代替 does it seem to thee，these…as代替 such…as，ye代替 you（objective），thrid代替thread，suspire代替breathe，allegiant代替loyal，还有别的词语和短语现在也不再使用了。除开这些例外，莎士比亚的英语，毕竟还是成熟期的英语。”[11]46-47

由于机器印刷的原因，现代英语从古典希腊语、拉丁语和法语中借用了较多的语汇，这些借词（borrowed words）往往标识为斜体。同时，英语本土词汇的屈折词尾、前缀与后缀则不采用斜体。O.F.艾默生在《英语简史》中指出，印刷术促进了现代英语的发展，“当旧式英语（Old English）文本被印刷出版时，大多数字母则采用了现代英语字母。然而，这些字母有时会有不同的价值和意义。主要是f，s表现出差异，二者分别被用作f-v，和被用作s-z；g被用作y；c被用作k。此外，被用作th的字母ð和þ，和被用作w的特殊字母 ，不再用于印刷书籍中。在中古英语时期即将终结的时刻，现代英语字母基本已经开始使用了。”[12]

从手抄书到印刷书时代，经历了一个较长的转变过程。莎士比亚戏剧的创作与传播显然获益于印刷术。印刷书也往往保留了一些手抄书的习惯。印刷术为伊丽莎白时期戏剧提供了极其便利而丰富的题材，尤其是大量古代罗马的文学经典和欧洲大陆的现代文学作品被翻译成英语。莎士比亚在伦敦的早期生活可能与印刷术密切相关，例如，与黑衣修士修道院的出版商沃特鲁勒（Thomas Vautrollier）和费尔德（Richard Field）保持着友好的紧密关系。W.布莱德在《莎士比亚与印刷术》中写道：“我们发现，莎士比亚的思想表明（他）对印刷术是熟悉的，在那个时代，印刷术并没有与人们的日常生活需求与愉悦像现在这样紧密联系，我们发现莎士比亚运用这些术语，并总是指向那些习惯……据此我们要求读者全心注意一些引用语及相关内容，即使我们不能断定莎士比亚曾是一个印刷商，无疑可以相信莎士比亚在其职业生涯的某个时期与出版社（Printing Office）有确实的关联。”[13]《亨利六世》第二部写到了玛格丽特王后对萨福克公爵的对白：“但愿这一吻能印在你的手上，你以后看到它，你就会想到我的。”（Oh let this kisse be printed in thy hand，/That when thou seest it，thou maist thinke on me.）

E.A.艾伯特在《莎士比亚语法》中写道：“应该记得，伊丽莎白时期对于英语史来说是一个过渡时期。一方面，出现了大量的新发现与新思想。相应地，需创造一些新的词汇，特别是一些表达抽象观念的词语。另一方面，古典研究的复兴，以及来自希腊语和拉丁语的译作之广受欢迎，都表明拉丁语和希腊语词汇（尤其是拉丁语）是极便利的、极有可塑性的语料。像是一大批便于制造的硬币，只需要加上一点民族的印记，就可以广泛流通，它们对现有英语作出了有益的拓展。而且，漫长且发展成熟的古典时期，古典语言受到了伊丽莎白时期的作家高度推崇。人们试图将英语纳入拉丁语的表达方式的机制中，因此使得英语的建设性力量几乎难以承受。”[14]7E.A.艾伯特引述了本·琼生的一个说法：“直到亨利八世统治时期，人们在过去习惯于在词尾加-en，如：Loven，sayen，complainen，但是现在（不管出于什么原因）这一用法已经过时。相反，另一种用法被普遍地接受，我不想试着重新再用这一（陈旧）用法。”[14]8E.A.艾伯特接着又指出：“他显然清楚英格兰中部地区的复数形式-en（332页），这一用法极少表现在斯宾塞和《泰尔亲王佩尔克勒斯》，而不是北部地区的复数形式-es（333页），后一用法常见于莎士比亚的作品中。后者还表现出明显反常的名词复数与动词单数的搭配方式。而且莎士比亚似乎并不知道英语中的虚拟语气。”

二、英语拼写的不一致与字母替换

在早期现代英语这一过渡时期，1594年、1600年、1619年《亨利六世》第二部前3个四折本的语言表现出丰富的拼写、词汇、语法等变异现象。换言之，莎士比亚的英语远未达到17世纪中后期基于现代正字法的标准化。由于现在没有基于《亨利六世》第二部早期版本文本而建立的语料库以及相关计算机技术的统计软件，本研究采用的是传统的语言统计法进行人工统计，即在文本细读基础上，一一对比对照《亨利六世》第二部前3个四折本的拼写、词汇和语法（狭义的）。

首先谈谈《亨利六世》第二部前3个四折本的英语拼写特征。1619年第3四折本（Q3）是一个盗印的对开本（在形体上更接近四折本），其中出现了少量印刷错误。例如：angrie误印为hungry，aperne误印为 apron，Aunt误印为Auut，case误印为 ease，has误印为 ha’s，Humphrey误印为 Humprey，ladies误印为 ladaies，leaue误印为 leane，Let误印为 Ler，Lord误印为 Sord，Lordly误印为 Lorldly，Lords误印为Lotds，Messenger误印为Mssenger，one误印为 once，out of his误印为 out on’s，reuengde误印为 reuendge，the误印为thee，valianly误印为valiantly，where误印为wher’e.

但是，在1619年盗印版（Q3）[15]中也纠正了前两个四折本（Q1，Q2）中的一些拼写错误。例如：capitie误印更改为 capite，doate误印更改为 do’t，drempt误印更改为 dreamt，dreampt误印更改为dreamt，fllie误印更改为 fly，Gardner误印更改为 Gardiner，graffle误印更改为 grapple，hansome误印更改为 handsome，ignomious误印更改为 ignominious，Koger误印更改为Roger，Ladaies误印更改为 Ladies，onr误印更改为our，ouer误印为ore，oth误印更改为ore the，Pollices误印更改为Pollicies，sprited误印更改为spirited，Standbags误印更改为Sandbags，shoulst误印更改为shouldst，scrike误印更改为scritch.

在 1594年、1600年第一、二四折本（Q1，Q2）中，between写作betwixt，from写作 frō，Englands写作Englāds，France拼写作Frāce，when拼写作whē，这是中世纪英语手抄形态的残余。这些英语词汇主要是基于传统的、日常的读音而拼写的。1619年第3四折本（Q3）则部分作出正字法的修订。

与传统的中古英语一样，第1、第2四折本（Q1，Q2）在字体上，半辅音字母w常写作vv，例如，dovvn/dovvne，vvhile/while；字母 j常写作 i，词语拼写中未见字母 j，例如，或者 ioy，ioyne，reioyce，maiestie，periur’d，subiects等。

除开词尾和大写首字母，字母s主要是简化的哥特字体，与字母f形近，字母u常写作v；反是，辅音字母ct有时是手抄传统的连写字体。Salsbury也拼写作Salisbury，Elnor也拼写作Elnor或者Elanor，Alarums也拼写作Alarmes，sirrha拼写作sirra，Maugre拼写作Mauger，vvaight拼写作waite.

D.明科瓦在《英语语音史》中写道：1400—1700年，早期现代英语在语音、词汇、语法上发生了极大的变化，“元音大移位”（the Great Vowel Shift，GVS）是早期现代英语发音的一个重大变化，即长元音发声向更高音的位置移动，中元音升高和高元音双元音化[16]。基于语音近似的传统法则，现代英语的拼写往往可见读音近似的元音（群）或者辅音（群）的替换现象。

（一）元音字母在词语拼写上混乱而复杂的诸多现象

1.词尾默音e（mots finissant par e）是常见的拼写现象

D.明科瓦在《英语词末元音的演变史》中写道：像古法语到中古法语一样，从古英语到中古英语，词语性数格的词末标识逐渐退化为-e，到早期现代英语词末的-e已经变为非词格标识的默音e[17]。在第1、第2四折本（Q1，Q2）中，词语拼写保留词尾默音e与省略词尾默音并存互见。例如：1594年、1600年blinde，borne，breathe，Crowne，Captaine等词语有词尾默音e，但是别的大多数词语，1619年更常见保留词尾默音e。此剧包含词尾默音e变化117个词语，大部分词语的拼写形式还未统一，同一词词尾带有默音e与不带有默音e的情况并存，在1594年、1600年到1619年三个四折本（Q1，Q2，Q3）中有 30个词语，占比 25.6%。例如：foote/foot，blinde/blind，breath/breathe，Captaine/Captain，crowne/Crown，downe/down，farwell/farewell，far/farre，go/goe，he/hee，Lamb/Lambe，Madam/Madame，me/mee，mean/meane，Nick/Nicke，post/poste，Queen/Queene，said/saide，speed/speede，speak/speake，spirit/spirite，streets/streetes，Suffolk/Suffolke，sweete/sweet，thank/thanke，villain/villaine，Warwick/Warwicke，we/wee，words/wordes，York/Yorke.

在1594年、1600年到1619年3个四折本（Q1，Q2，Q3）中有41个词语词尾去掉了默音e，占比35.0%。例如：aloude写作aloud，ansvvere或 answere写作 answer，booke写作book，boundes写作 bounds，brooke写作 brook，churle写作 churl，cloudes写作 clouds，containde写作 containd，Curtelaxe写作 Curtelax，Diademe写作 diadem，dost写作 doest，ende写作 end，extendes写作 extends，findes写作 finds，Foxe写作Fox，Frenche写作French，gone写作gon，gowne写作gown，grounde写作ground，foure写作 four，hote写作hot，kneeles写作kneels，loade写作load，Lorde写作Lord，meate写作meat，panges写作 pangs，petticoate写作 petticoat，plaine写作 plain，pleade写作 plead，reades写作 reads，rightes写作 rights，seate写作 seat，solemnely 写作 solemnly，steale写作 steal，stirrope写作 stirrop，talkes写作 talks，thinke写作think，troopes写作troops，weare写作wear，where写作wher，vvorldes写作worlds.

46个词语词尾加上了默音e，占比39.3%。例如：act写作acte，again写作againe，bands写作bandes，be写作 bee，bind写作 binde，born写作 borne，breed写作 breede，brick写作 bricke，combat写作combate，crook写作 crooke，deceit写作 deceite，do写作 doe，don写作 done，field写作 fielde，fights写作fightes，follows写作followes，foreseen写作foreseene，Greeks写作 Greekes，grief写作griefe，half写作halfe，hinds写作 hindes，hys写作 hisse，immediately写作 immediately，indeed写作 indeede，intreat写作 intreate，keep写作keepe，laid 写作laide，lands写作landes，Lo写作Loe，locks写作lockes，mayd写作maide，old写作 olde，own写作 owne，paid写作paide，puttocks写作 puttockes，ransomlesse写作 ransomelesse，scarsly写作 scarsely，she写作 shee，smooth 写作 smoothe，staid写作 staide，stinks写作 stinkes，told写作 tolde，vncontrold写作vncontrolde，whipt写作whipte，wind写作winde，yeeld写作yeelde.

2.元音字母i，e，ie在拼写中的替换

i字母的使用只是在中古英语中才逐渐增多。在第1、第2、第3四折本（Q1，Q2，Q3）中，词语拼写中i，e的替换并存互见。此剧中出现拼写中i，e替换的共计22个词语，一些词语的拼写形式还未统一，同一词语拼写中i，e的替换并存，例如：在1619年第3四折本（Q3）中bene写作beene/bin，Territores/Territories写作Territories，而且i，e的替换明显增多。

在1594年、1600年到1619年3个四折本（Q1，Q2，Q3）中有4个词语拼写中i，e的替换并存，占比18.2%。例如：Bullingbrooke/Bullenbrooke，entend/intend，hither/hether，Neuels/Neuils。在 1594年、1600年到1619年3个四折本（Q1，Q2，Q3）中有4个词语的拼写出现元音i替换e，占比18.2%。例如：erreuocable写作 irreuocable，Exet写作 Exet或者 Exit，Mortemer写作 Mortemer或者 Mortimer，Ser写作 Sir。13个词语的拼写中表现为元音e替换i，占比59%。例如：Alligations写作allegations，dispight写作dispight或者despight，griefe写作griefe或者greefe，inough写作enough，intangle写作 entangle，intreat写作intreate或者 entreate，Inuiron’d写作 Enuiron’d，Manit写作 Manet，omnis写作 omnes，Owin写作 Owen，piece写作peece，togither写作togither或者together.

3.元音字母i，y在拼写中的替换

常见为“辅音字母+y”，“元音字母+y”（例如，ay，ey，oy），away，lie，ride，say，way在1594年、1600年和1619年3个四折本（Q1，Q2，Q3）中已经是一致的拼写。较多的词语的拼写形式还未统一，一些词语的拼写同时包含i，y的替换形式。

该剧共有73个词语出现了元音字母i/ie，y替换，或者同一词语的拼写兼有i/ie，y字母替换。元音字母i/ie，y在拼写中的替换在1619年第3四折本（Q3）明显减少，大多数词语的拼写是以y替换i/ie，少数词语的拼写是以i/ie替换y。

在1594年、1600年到1619年3个四折本（Q1，Q2，Q3）中只有2个词语，即aire/ayre和daies/dayes出现元音字母i/ie，y在拼写中的替换形式，占比2.7%。14个词语的拼写出现元音i，ie替换y，占比19.2%。例如：Ankyses写作 Ankises，awayt写作 awaites，ayde写作 aide，Beuys写作 Beuis，Henry写作Henrie，hys写作 hisse，Lyonels写 作 Lionels，mayd写 作 maide，pryze写 作 prize，ryding写作 riding，Smythfield写作Smithfield，spoyld写作spoild，Stykes写作Stix，tryumph写作triumph.

在1594年、1600年到1619年3个四折本（Q1，Q2，Q3）中，57个词语的拼写中表现为元音y替换i，ie，占比78.1%。例如：alreadie写作already，alwaies写作alwayes，ashie写作ashy，bastardie写作bastardy，betraie写作betray，bloodie写作 bloody，bodie写作body，Citie写作City，Charitie写作 Charity，chiualrie写作 chiualry，daintie写作 dainty，dies写作 dyes（died写作 dyed），dignitie写作 dignity，either写作 eyther，emptie写作 empty，failes写作 fayles，firie写作 fiery，flie写作 flye，giddie写作 giddy，guiltie写作 guilty，happie写作happy，haughtie 写作haughty，hie写作hye，ladie写作lady，laie写作lay（laies写作layes），laier写作 layer，lies写作 lyes，libertie写作 liberty，liuerie写作 liuery，Maiestie写作 Maiesty，maister写作Mayster，mightie写作 mighty，Normandie写作 Normandy，occupie写作 occupy，paie写作 pay，penie写作peny，Pitie写作 Pitty，plaide写作 played，poison写作 poyson，prie写作 pry，priuie写作 priuy，readie写作ready，safetie写作safety，saist写作 sayst（saies写作sayes，saide写作 sayde），sandie 写作sandy，simplicitie写作 simplicity，spie写作 spy，staie写作 stay（staies写作 stayes），studie写作 study，testifie写作 testifye，Tragidie写作 Tragedy，trie写作 try，twentie写作 twenty，valiancie写作 valiancy，vnbloodie写作 vnbloody，voice写作voyce，worthie写作worthy.

4.e，a，ea，ee，ai，ei，ia在拼写中的替换

在第1、第2、第3四折本（Q1，Q2，Q3）中，词语拼写中e，a，ea，ee的替换并存互见。此剧中出现拼写中e，a，ea，ee替换的共计25个词语，一些词语的拼写形式还未统一，同一词语拼写中e，a，ea，ee的替换并存。例如：Anioy/enioy，hart/heart，here/here/heare出现在前3个四折本中，占比12%。2个词语包含e，a在拼写中的替换，占比8%，Astridge写作Estridge，talants写作talents。12个词语包含e，ea/ee在拼写中的替换，占比48%。bene写作bene/beene，betwene/betweene写作betweene，Caedar写作Cedar，hed/head 写作 head，Hele写作 Heele，Ieat写作 Iet，leauie写作 leuie，ment/meant写作 meant，neast写作nest，repelde写作repeald，shead写作shed，where 写作 where/wheere。5个词语包含ea，ee，ia，ie在拼写中的替换，占比20%，cleare写作cleare/cleere，deare写作deare/deere，griefe写作griefe/greefe，liniall写作lineall，where写作where/wheere。2个词语包含ai，ei在拼写中的替换，占比 8%，raigne写作reigne，sodeinly/sodainly/sodenly写作sodainly.

5.元音字母o，u，oa，oo，ou，ow在拼写中的替换

在第1、第2、第3四折本（Q1，Q2，Q3）中，词语拼写中o，u，oa，oo，ou，ow的替换并存互见。此剧中出现拼写中o，u，oa，oo，ou，ow替换的共计34个词语，一些词语的拼写形式还未统一，同一词语拼写中 oo/ou，or/our的替换并存。 例 如 ：honour/honor，Iordaine/Iourdaine，neighbour/neighbor，souldiers/soldiers，troupe/troope出现在前3个四折本中，占比11.8%。3个词语包含o，u在拼写中的替换，占比8%，Comberland写作 Comberland/Cumberland，Edmund写作 Edmund/Edmond，Trompets/Trumpets写作Trumpets。8个词语包含 or，oor，our在拼写中的替换，占比 8%，afford写作 affoord，Armourers写作Armourers/Armorers，florisheth 写 作 flourisheth，foorth/forth 写 作 forth，Glendor写 作 Glendour，humors/humours写作 humors，Soldiours写作 soldiors（1619），worth/vvoorth写作 worth。10个词语包含 o，u，oo，ou在拼写中的替换，占比 8%，bloudie/bloodie写作 bloody，brought写作 brought/broght，chuse写作 choose，cousin写作 cousin/cosin，do/doo写作 do，footecloth写作 footclooth，loose/lose写作 lose，moue写作 moue/mooue，Poull/Poule写作Poull/Pole，yong/yoong写作yong/young。1个词语包含o，oa在拼写中的替换，占比8%，cloakes写作cloakes/clokes。5个词语包含o，ou，ow在拼写中的替换，占比8%，controwler写作controller，floure写作flower，oules写作owles，rouse写作rowse，trow写作tro.

6.元音字母er/ar，or/er，ur/or等在拼写中的替换

在非重读音节中，5个元音+[r]音常常弱读为[ər]，或者源于英格兰地区方言的发音差异，因此多拼写替换。例如：chollour写作 choller，offendors写作 offenders，soldiers写作 soldiors或者 Soldiours，tortord写作torturd，traitorous写作traitorous或者 traiterous，venture写作venter。Diar写作Dier，earst写作erst，grammer写作 Grammar，Sargiant写作 Sargeant或者 Sergeant，standerd/standard 写作 standard，weart/wart写作wert。Cearies写作Ceres，neare/nere写作neare或者neere 或者nere，soare/sore写作sore.

7.别的发音近似的组合元音/音群替换

在第1、第2、第3四折本（Q1，Q2，Q3）中，词语拼写中发音近似的组合元音/音群替换并存互见。此剧中出现发音近似的组合元音/音群替换的词语共计29个，一些词语的拼写形式还未统一，而且组合元音/音群替换明显增多。例如：weapon写作weopon，leoper写作leaper是一组受到希腊语拼写影响的组合元音替换。demaund写作demand，France写作Fraunce，raunsome写作ransome，slaunder写作slander，是一组受到法语拼写影响的元音a/au替换；o/oa的替换，approach写作approch，groanes写作grones，oth写作oath；ew/ow的替换，Beshrovv写作Beshrew，sinowes写作sinewes.

在1594年、1600年到1619年3个四折本（Q1，Q2，Q3）中有2个词语拼写中组合元音/音群的替换并存互见，占比6.9%。例如：maist/mightst，show/shew分别并存于3个四折本（Q1，Q2，Q3）。拼写中组合元音/音群替换趋向一致的词语有4个，即接受正字法的词语拼写，占比13.8%。例如：ghoast/ghost写作ghost，raunsome/ransome写作ransome，Throane/Throne写作Throne，weapon/weopons写作weapon。15个直接替换组合元音/音群为新拼写的词语，占比52.7%。例如：affeard写作affraid，approach写作approch，forfeit写 作 forfet，frute写 作 fruite，Pinnais写 作 Pinnis，Ruffin写 作 Ruffian，surfeiting写 作surfetting等。7个词语新增了发音近似的组合元音/音群替换，占比24.1%。例如：battaile写作battaile或者 battell，country写作 country或者 countrey，France写作 France或者 Fraunce，nought写作 nought或者naught，Parlament写作Parlament或者Parliament，through写作 through或者throgh，villaine写作villen或者villaine.

（二）辅音字母在词语拼写上的现象

1.辅音字母的双写

基于中世纪手写时代的传统/惯例，在1594年、1600年到1619年3个四折本（Q1，Q2，Q3）中辅音字母的双写依然是十分普遍的词语拼写现象，共计47个词语，其拼写形式还未统一。Alas/Alasse，al/all，arrest/arrest，cals/calles，diuel/diuell，Drum/Drumme，far/farre，farwell/Farewell，madde/mad，rebel/rebell，run/runne，shal/shall，Somerset/Sommerset，son/sonne，tel/tell，well/wel，will/wil，wonne/won，18 个词语在前 3个四折本（Q1，Q2，Q3）中并存互见，占比38.3%。

在1594年、1600年到1619年3个四折本（Q1，Q2，Q3）中新出现的辅音字母双写的词语17个，占比36.2%。例如：bandeto写作Bandetto，big写作bigge/big，chop写作choppe/chop，Dutches写作Dutchesse/Dutches，furd 写 作 furr’d，litle写作 litle/little，nodst写作 noddst，of写作 off，penance写作 penance/pennance，plums写作 plummes，punishment写作 punnishment，shadow 写作 shadow/shaddowed，stir写作stir/stirre，til/till写作till，vp写作vp/vppe，vpon写作vpon/vppon，whet写作whette.

部分取消辅音字母双写和失去了辅音字母双写的词语共有12个，占比25.5%。例如：billes写作Bils，comming写作 coming/comming，coppies写作 copies，dugge写作 dug，falles/fals写作 fals，fertill写作fertile，generall写作generall/general，pinne写作 pin，spanne写作span，vissage/visage写作 visage，winne/win写作win，withall写作withal.

此外，双写的辅音字母，后缀nesse在1594年、1600年、1619年中已经是一致的拼写。例如：happinesse拼写作 happinesse，kindnesse拼写作kindnesse，thankfulnesse拼写作thankefulnesse，plainnesse拼写作 plainnesse，vvitnesse witnesse拼写作 witnesse，highnesse拼写作 highnesse，mightinesse拼写作mightinesse.

后缀 lesse在1594年、1600年、1619年中已经是一致的拼写。bloodlesse拼写作bloodlesse，harmelesse拼写作 harmelesse，ruthlesse拼写作 ruthlesse，Causelesse拼写作 Causlesse，endlesse拼写作endlesse，harmlesse拼写作 harmlesse，ransomelesse拼写作 ransomlesse，breathlesse拼写作 breathlesse，guiltlesse拼写作guiltlesse。headlesse拼写作headlesse.

2.辅音字母c，k，ck在发音为[k]时的拼写替换

辅音字母c，k，ck在发音为[k]时的拼写替换，发音为[k]一般拼写为ck。4个词语包含c，k在拼写中的替换，例如：Askalon写作 Ascalon，Askapart写作 Ascapart，rankorous写作 rancorous，vnkle写作vnkle/vncle。4个词语包含k，ck在拼写中的替换，例如：Scayles/Skayles写作Skayles，frantike写作franticke，inckhorne写作inkehorne，vnckle/vnkle写作vnckle/vnkle.

3.辅音字母c，s，z在发音为[s][z]时的拼写替换

15个词语包含c，s在拼写中的替换，占比78.9%。例如：aduanst写作aduanc’d，aduise写作aduise/aduice，compleases拼写作 complices，Iustises拼写作 Iustices，lases拼写作 laces，licence拼写作 license，Masadonian拼写作Macedonian，prentise写作prentice/prentise，prosessions拼写作processions，sucseed拼写作 succeed，sease/cease写作 cease，suffise/suffice写作 suffice，sypris拼写作 Cypresse，thrise/thrice写作thrice，twise拼写作twice。4个词语包含s，z在拼写中的替换，占比21.1%，例如：enterprise拼写作enterprize，sounes/sounds拼写作zounds，surprisde拼写作surprizde/surprisd，Wissard写作wizzard.

4.部分发近似音的辅音字母出现的拼写替换

辅音字母g，y，j在发音为[ʒ]时的拼写替换，girke拼写作ierke，Mayor拼写作Maior.一般的莎士比亚剧作早期版本几乎不使用字母j，几乎全部用i字母替代。

辅音字母c，t在发音为[ʃ]时的拼写替换，gratious拼写作gracious.

辅音字母ph，f在发音为[f]时的拼写替换，ph在发音为[f]时的拼写替换，Humphrey拼写作Humfrey，Pomphret拼写作Pomfret.ph原本是古希腊字母（Φ，φ）的拉丁字母转写，英语从拉丁语中继承而来。

辅音字母g在发音为[ɡ]时的拼写为gu，gard拼写作guard，toong拼写作tongue或者toong.

拼写中包含辅音t，d替换的词语共有2个，hundreth写作hundred，murthers写作murders.

拼写中包含不发音的辅音b，s的词语共有4个，clime写作climb，limmes写作limbes，Ile写作Isle，Iland写作Island。

别的辅音近似发音的替换，还有Duches/Dutches写作Dutches，wandring写作wandering.

三、词语拼写的大写小写与合成词的分写连写

对于远未达成一致的早期现代英语拼写，词语拼写中的大写小写，与合成词的分写连写和省略是极为普遍的现象。

（一）句首词语和名词首字母的大写现象

在1594年、1600年到1619年3个四折本（Q1，Q2，Q3）中句首词语和名词首字母的大写依然是十分普遍的词语拼写现象，共计116个词语，其拼写形式还未统一。beares/Beare，But/but，King/king，Lord/lord，Miracle/miracle，5个词语在前3个四折本中并存互见，占比4.5%。

在1594年、1600年到1619年3个四折本（Q1，Q2，Q3）中新出现的句首词语和名词首字母的大写的词语共计81个，占比76.6%。例如：and写作And，axe写作Axe，bandeto写作Bandetto，barke写作Barke，bees写作 Bees，billes写作 Bils，bona写作 Bona，brethren 写作 Brethren，brother写作 Brother，buckrum写作Buckrum，complaint写作Complaint，coniurer写作Coniurer，corne写作Corne，country-men写作Country-men，crabtree写作Crab-tree，crimson写作Crimson，curtaines写作Curtaines，cut写作Cut，deare写作 Deare，doublet写作 Doublet，fathers写作 Fathers，flaxe写作 Flaxe，garret写作 Garret，generall写作Generall，gentle men写作Gentlemen，gold写作Gold，good写作Good，gowne写作Gowne，grace写作Grace，grammer写作 Grammar，hawking写作 Hawking，highnesse写作 Highnes，holbards写作 Holbards，kernes写作 Kernes，kingdome写作 Kingdome，knight写作 Knight，kyte写作 Kyte，lake写作 Lake，lamb写作 Lambe，land写作 Land，letters写作 Letters，lightens写作 Lightens，liege写作 Liege，loue写作 Loue，maiestie写作Maiesty，maister写作 Mayster，marchantlike写作 Merchant-like，milende写作 Mile-end，mistresse写作Mistresse，mountaine写作 Mountaine，my写作 My，neighbour写作 Neighbour，noble写作 Noble，now 写作Now，outtalian写作 Outalian，papers写作 Papers，paper-mill写作 paper Mill，partridge写作 Partridge，peace写作 Peace，pillovv写作 Pillow，pitch写作 Pitch，protector写作 Protector，puld写作 Puld，queene写作Queene，red写作 Red，realme写作 Realme，saint写作 Saint，seeke写作 Seeke，sir写作 Sir，soueraigne写作Soueraigne，souldiers写作 Soldiours，sypris写作 Cypresse，state写作 State，theefe写作 Theefe，to写作 To，townes写作 Townes，villaine写作 Villaine，vnckle写作 Vnkle，vs写作 Vs，wife写作 Wife，womans写作Womans.

在1594年、1600年到1619年3个四折本（Q1，Q2，Q3）中句首词语和名词首字母的大写改为小写的词语共计30个，占比36.2%。例如：Alligations写作allegations，Ambassador写作ambassador，Ambition写作 ambition，Armes写作armes，Army写作army，Assenda写作assenda，Bastardie写作bastardy，Brick写作 bricke，Butcher写作 butcher，Cage写作 cage，Church写作 church，Cirkle写作 cirkle，Crowne写作crowne，Diademe写作 diadem，Drumme写作 drum，Duke写作 duke，Giue写作 giue，Hauing写作 hauing，Monuments写 作 monuments，Night写作 night，Pillars写作 pillers，Rampant写 作 rampant，Rebell写 作rebell，Rode写作rode，Townes写作townes，Treasons写作treasons，Vnder写作vnder，Waggon写作waggon，What写作 what，Why写作 why.

（二）合成词的分写与连写

在1594年、1600年到1619年3个四折本（Q1，Q2，Q3）中合成词的分写与连写是较常见的词语拼写现象，共计30个词语，其拼写形式还未统一。blood-sucker，eye-bals，scrike-oules/scritch-owles，3个连写词语在前3个四折本中并存互见，占比10%。在1594年、1600年到1619年3个四折本（Q1，Q2，Q3）中从连写改为分写的合成词共计15个，占比50%。例如：birthright分写作birth-right，Cheapeside分写作 Cheape-side，Church-men分写作 church men，crabtree分写作 Crab-tree，crooktbacke分写作crook’d-backe，forewarned分写作 fore-warnd，headstrong分写作 head-strong，hard-by分写作 hard by，marchantlike分写作 Merchant-like，milende-greene分写作 Mile-end greene，paper-mill分写作 paper Mill，penny-inckhorne分写作pen and inkehorne，plum-tree分写作 plum tree，straightwaies分写作straight way，threedbare分写作thred-bare.

在1594年、1600年到1619年3个四折本（Q1，Q2，Q3）中从分写改为连写的合成词共计12个，占比40%。例如：be low连写为below，common-wealth连写为Commonwealth，foure score连写为four-score，French men连写为Frenchmen，gentle men连写为Gentlemen，half-penny连写为halfepeny，high minded连写为 high-minded，London bridge连写为 London-bridge，me-thinks/mee thinkes连写为 me-thinks/methinkes，out liue连写 为 out-liue，ouer ripened连 写 为 ouer-ripened，sand-bag/sand-bagge连 写 为sandbag。

（三）词语内的省略间隔符号

词语内的省略间隔符号，主要是动词的过去式或者过去分词形式，参见下文。在1594年、1600年到1619年3个四折本（Q1，Q2，Q3）中仅见commandments/Commandements一词的省略写作command’ments.

早期版本中常见词语间的省略间隔符。it在连写时的省略共计4次，Ant/An’t写作And’t（1623），call it写作 call’t，on it写作 on’t，it like写作 t’like。the在连写时的省略共计 4 次，Th’excessiue（Q1，Q2，Q3），th’offence写作 the offence，to’th 写作 to the（1623），th’other（Q1，Q2，Q3）。在1594年、1600年到1619年三个四折本（Q1，Q2，Q3）中没有否定词not，doate写作do’t。此外，还有Ide写作 I’de，lets写作 let’s，gainst/against写作’gainst。

四、动词的拼写形式与时态

过去式、过去分词的形态变化是动词变化的主要方面。

（一）过去式、过去分词的形态变化

前3个四折本（Q1，Q2，Q3）中，一般的情况是，V+ed/d/de构成过去式、过去分词形式。7个动词的形态变化在拼写上未达到一致，占比24.1%。causde写作causd，decreede写作decreed，deposde写作deposd，stabde写作stabd，surprisde写作surprisd，vnassaild写作vnassailde，vsde写作vsed。

（二）过去式或者过去分词的词内省略间隔符

动词的过去式或者过去分词形式普遍使用词语内的省略间隔符号，在1594年第一四折本（Q1）中已经出现V+’d，例如：belou’d，Inuiron’d，hous’d等过去式形态；1619年较普遍使用V+’d形式构成过去式和过去分词。例如，burly-bond写作burly-bon’d，condemd写作condemn’d，conferd写作conferr’d，crownde写 作 crown’d，deceiued写 作 deceiu’d，defamde写 作 defam’d，discharged/dischargde写 作discharg’d，expirde写作 expir’d，furd 写作 furr’d，gouerned/gouernd写作 gouern’d，imployd写作imploy’d，ioynd写作ioyn’d等12个动词从V+d改为V+’d形式，占比41.4%。在1594年、1600年到1619年3个四折本（Q1，Q2，Q3）中仅有beloued/belou’d，Inuiron’d写作Enuiron’d二词并存互见，占比6.9%。hous’d一词改写作housd。3个动词新增了V+’d拼写形式，占比10.3%，cald写作call’d/cald，enterd/entered写作 enter’d/entred，turnde/turnd 写作 turnd/turn’d。大概后缀’d，t的近似发音为[t]，crookt，eternest，eternest，fast，learnt则是 V+t，因此有替换现象，例如：aduanst写作 aduanc’d，crookt写作 crook’d，eternest写作eterniz’d，fast写作fac’d，learnt写作learn’d，这5个动词的拼写形式不必看作过去分词的误写，占比17.2%。

（三）动词be在连写时的省略

is在连写时的省略共计 11 次。alls/als写作 all’s/al’s，Cardinals写作 Cardinal’s，colours写作colour’s，hees写作 hee’s/he’s，Heres写作 Here’s/heer’s，it is/Ist写作 it’s/Ist，thats写作 that’s，Theres/theirs写作There’s/Ther’s，Whats写作 what’s，where’s写作 where’s，Whose/Who’s写作 Who’s。

are在连写时的省略共计2次，th’are写作th’are，you are写作you’re。

will在连写时的省略共计 5次，Heele写作 Hee’l，I wil/Ile写作I’le，sheele写作 shee’ll，weele写作wee’ll/Wee’l，youle写作 you’l。

was和were在连写时的省略分别各有1次，twas写作T’was/t’was，Twere写作’Twere/T’were。

动词begone写作be gone，shalbe/shall be写作shall be/shalbe。

（四）动词第二、三人称单数的变化形式

动词（包括情态动词）第二、三人称单数的变化形式在拼写上未达到一致。在1594年、1600年到1619年 3个四折本（Q1，Q2，Q3）中，V+st/s/t构成动词第二、三人称单数的变化形式，例如，dares，keepes，knows，takes等4个动词第二、三人称单数是由V+s构成的，占比23.5%。7个动词第二、三人称单数由 V+st/’st构成，在前 3个四折本（Q1，Q2，Q3）中并存互见，占比 41.2%。cam’st写作 camst，ciuel’st写作 ciuilst，darest/darste 写作 dar’st，dishonor’st写作 dishonor’st，mightst/mightest/might’st写作mightst/mightest/might’st，Smildste写作 Smild’st，wouldst写作 woldst。7 个动词第二、三人称单数改写为或者新增了 V+st/’st拼写形式，占比 41.2%，can 写作 canst，do写作 dost/doest/doost，may写作 mayst；keepes写作 keep’st/keepes，knows写作 knows/knowst，takes写作 takest，want写作want’st/wants，3个动词第二、三人称单数由V+t构成，lurke写作lurkt，shall写作shalt，are写作are/art，占比17.6%。

五、结语

自1476年以来，活字印刷术深刻地影响了现代英语的发展，印刷书籍普遍遵循的拼写规则主要是基于现代英语语音，即口语语音。由于机械印刷在英格兰的确立，中世纪末期东中部地区（伦敦）的英语逐渐扩大了其使用范围，东中部地区英语的拼写形式越来越普遍，这便于人们的阅读。手抄书、印刷书在较长时期里并存，并发生相互影响，而不是二者的尖锐对立或者取代任一方。

早期现代英语远未确立标准化的正字法（orthography），其拼写、词汇、语法缺乏普遍遵守的一致性。在《亨利六世》第二部中，不一致的词语拼写以及字母替换，和词尾默音e是常见的拼写现象。基于英语语音近似的传统法则，早期现代英语的拼写往往可见读音近似的元音（群）或者辅音（群）的替换现象。种种词语拼写的大写小写主要表现在句首词语和名词首字母的大写上；剧本中还出现了一些合成词的分写连写与省略，动词的拼写形式与时态。这些不一致表明：莎士比亚时代的英语远未达到成熟状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