选择关键经验 培养劳动观念

何 楼

浙江省诸暨市海亮小学系统化开展劳动教育三年来，通过劳动课程学习和劳动实践体验，学生的劳动习惯和品质得到全面提升。现在，学生在校内能自觉“光盘”、自主整理教室卫生，在公共场所能主动劝阻他人的浪费行为、制止他人破坏卫生环境等，正确的劳动认知带来了主动的劳动行为，深入的劳动实践促进了劳动观念的形成。学校通过引导学生正确认识劳动、经常参与劳动实践和体验，最终实现了学生劳动观念的知行合一。

一、对劳动观念的正确认知

劳动观念与劳动品质、劳动精神的形成息息相关，后者是前者的累积、强化，直至人格化；劳动观念不能等同于劳动技能，也不能等同于劳动价值知识，它是劳动价值观的内化，带有情感成分，一经形成，对个体行为的影响更大。劳动观念的培养不能简单地诉诸说教或训练，而是应该通过走心的劳动实践，这些走心的劳动实践就是培养劳动观念的关键经验。

劳动观念并不是一个新的概念，但长期以来被有意无意地窄化为有关劳动价值意义的知识，结果是教师没少教，学生也没少学，甚至在有关的检测和作业中，学生的作答还很漂亮。可是，由于劳动认知与劳动行为的脱节，现实中我们发现极少有学生会将“做自食其力的劳动者”作为自己的人生目标，甚至一些学生会认为出生在一个普通劳动者家庭是一件丢人的事情。究其原因，主要是教师缺乏对劳动教育的正确理解，传统的“讲述＋练习”的劳动教育方式，让学生对劳动可以意识与表达，却不能付诸实践。我们认为，劳动观念的培养一定要实现“可以意识与表达，也能够付诸实践”。

《义务教育劳动课程标准（2022 年版）》明确指出：劳动观念是在劳动实践中逐渐形成的。劳动实践对劳动观念的形成非常重要，但并不意味只要让学生参与各种劳动实践就可以自然而然地形成劳动观念。倡导的公共观念转化为个体的观念，有一个复杂的感性与理性交织融合、相互渗透的过程，任何单一片面的教育——或讲授，或实践，都是难以奏效的。

二、基于关键经验的劳动实践

在教育领域中与实践接近的术语有经验、活动等。杜威认为：“经验是有意识的实验，是主客体相互作用的结果——发现事物之间的关系。”换言之，经验的本质是对所尝试的事情和所承受的结果之联系的知觉，联系的经验才有生命力——可预测、可迁移。皮亚杰更直接地说，儿童是通过动作获得经验的，动作是连接主客体的桥梁。从他们的理论中可以发现：事物之间联系的理性认知不是“自然”形成，而是“使然”形成，要让儿童在思考中行动，在行动中思考。

经验于儿童的发展如此重要，但这并不表明，一切经验都具有真正的或同样的教育价值。杜威认为，有些经验对儿童的不断成长发展具有重大价值，有些经验的教育价值有限，有些经验甚至会阻碍儿童的发展。学校要对经验进行筛选，选择那些特别有利于劳动观念形成的学习经验，螺旋上升地加以安排。“关键经验”是学前教育领域比较强调的一个概念，是指幼儿发展过程中必不可少的经验，是课程设计者希望幼儿在活动中获得的对达成课程目标至关重要的学习经验。我们认为，“关键经验”这一概念同样适用于劳动实践活动的选择，而判断劳动实践是否具有较大教育价值的关键经验的标准是：如果其他东西都相同，但某项活动与目标紧密相连，那么这项活动就比其他活动更有价值；如果其他东西都相同，但某项活动能为学生提供活化、迁移课内所学的机会，那么这项活动就比其他活动更有价值；如果其他东西都相同，但某项活动能使学生产生高峰体验或满足感，那么这项活动就比其他活动更有价值；如果其他东西都相同，但某项活动能为学生提供选择、反思的机会，那么这项活动就比其他活动更有价值。

三、基于关键经验选择的劳动实践案例

基于对劳动观念形成的认识和关键经验对学生劳动素养形成的重要性，学校开展了基于关键经验选择的劳动实践，以下为学校劳动教育的两个典型案例。

案例1：参与后勤工作的一天。

凌晨4 点，天还未亮，厨师组的学生已经整装待发。他们分成帮厨与清卫两个小组，帮厨小组既要在开饭之前洗菜切菜、摆放好碗碟，又要在开饭期间为师生打饭盛菜，还要在就餐结束后洗净所有碗筷；清卫组主要负责食堂的卫生工作，从食堂外到食堂内的角角落落，都由他们打扫，工作较为复杂、琐碎。

7 点多，当花木工师傅到岗后，园丁组的学生也开始了一天的劳动。上午阳光灿烂，下午骄阳似火，灼烧大地。晶莹的汗珠从学生的头皮冒出来，滑过双颊，浸湿衣服。“咔嚓，咔嚓”清脆利落的声音回荡在校园的每个角落，学生们一刻不停歇地劳作着。

“参与后勤工作的一天”劳动实践活动是我们从学生的职业认知角度出发设计的，让学生在劳动实践和体验中“了解不同职业劳动者的辛苦”，从而形成“尊重劳动，尊重劳动者”的劳动观念。

案例2：三天两夜的农场劳动。

我们把基地的农活分类，按“出力流汗”的强度标上不同的工分值，让五年级学生自主选择，收工后按质论价，换取工分。因为带有比赛性质，每个人要为自己的小组多挣工分，男孩们抢着干分值高的重活累活，手被划了、脸弄脏了、衣服沾泥了，学生们全然不顾，干劲十足。什么叫劳动创造价值、什么叫劳动创造财富，此时学生对课堂上学习的知识的理解更加深刻。

我们还设计了传统的集市贸易活动。在集市里，学生可采取以物换物的方式，也可采取代币（工分）购买的方式进行交换，他们自己定价、砍价、叫卖……有一个小组还使出了“垄断”的招数——他们把批发市场（基地食堂提供的）的虾买断后霸气地说：“现在虾的价格由我说了算！”为了打破垄断，其他小组开始“头脑风暴”。什么是成本、什么是利润、什么是公平、什么是促销，活动体验后学生有了更深刻的认知。

集市活动结束后，我们组织学生自己准备午餐。他们要用在集市上换来的食材，用在“厨房中的STEM”课上学的知识和技能为自己做一顿午饭，班主任只能口头指导，不能“拔刀相助”。学生一边体验着自己动手、丰衣足食的乐趣，一边感受劳动的不易。当老师问一个学生自己做的菜好不好吃时，学生挠挠头说：“怎么说呢……”显然，他陷入了食物不好吃与珍惜自己劳动果实之间的两难境地。

农场劳动体验后，我们要求学生将劳动的过程及劳动反思记载在学习单上，学习单是感性与理性建立联系的桥梁。一个学生在学习单上用绘画的方式表达了对大棚种植中滴灌技术的理解，他用文字备注道：“在葡萄种植大棚，我了解了一种新的科技种植的方式——滴灌，这个技术能精准浇水、精准施肥，还能自动控制。我们在田头和大棚之间穿梭，感受传统种植和科技种植的区别，我发现科学技术实在是太神奇了。”学生在比较探究中体会到了科技对农业劳动发展起到的推动作用，体会科技跟我们生活以及社会发展的息息相关，从而生发对劳动科技的憧憬与创想。

总之，学生劳动观念的形成离不开劳动实践，所以学校组织的劳动实践活动一定要基于学生的关键经验的。劳动实践活动的教育目标明确，能引导学生对劳动知识进行迁移，能让学生产生高峰体验或满足感，能为学生提供选择、反思的机会，促进学生劳动素养的全面提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