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豆》,我爱故我在
2022-12-29赵丰
我和《红豆》的缘分,源于我的一篇散文《白云》。此文发表在二〇〇六年第二期的《红豆》上。这篇散文对于我的文学创作来说具有标志性的意义,是我从小说和短篇散文创作转向长篇散文、随笔创作的首篇转型作品,此文后来入选了《21世纪散文诗排行榜》《陕西文学六十年作品选散文卷》等权威性选本。
也正是这篇作品的发表,让我毅然辞去了县文化局局长职务,潜心于文学创作,开辟属于自己的人生之路。从此,我与《红豆》杂志的联系和来往渐多,每当写出一篇满意的散文,我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发给《红豆》。《红豆》的主编和编辑们也给予了我支持和厚爱,十余年来发表了我的数十篇作品。有一段时间,我受聘任《红豆》的特约编辑,为刊物推送了国内实力派散文家的十余篇作品。
二〇〇七年六月下旬的一天中午,我正在午休,接到了《红豆》编辑部的电话,说是由《红豆》杂志社主办的首届全国精短散文创作大赛揭晓了,我的《惊心动魄的初吻》获得一等奖,问我有没有时间去南宁领奖。这样我就有了一次赴绿城的机会。
我乘坐的飞机晚点数小时才降落在南宁机场,一位李姓的出租车司机焦急地守候在接客人的地方。四十分钟后,我下了出租车,步入下榻的精通商务酒店。
六月二十六日上午,首届全国精短散文创作大赛颁奖仪式暨研讨会在精通商务酒店七楼会议室举行。鲁迅文学院教授何镇邦,新华社高级编辑、《瞭望周刊》原副总编辑陈四益,《散文选刊》原主编王剑冰,百花园杂志社原总编兼《小小说选刊》原主编杨晓敏等大赛评委以及全国各地十七位获奖者出席了颁奖会。
何镇邦先生在点评我的获奖作品时说:“《惊心动魄的初吻》写一个具有朦胧性意识的十二岁少年偷吻他所喜爱的表姐那一瞬间惊心动魄的感觉和事后的羞愧、悔恨的感情,感情清纯,开掘也较深。”
第二天上午九时,《红豆》杂志社的编辑带我们去游览大明山。景区的大门雄伟壮丽,撼动了我的心灵,它是我见过的诸多风景区最宏伟的大门。我们时而乘车,时而步行在山中穿行。鱼跃龙门、云龙佛光、橄榄大峡谷、龙亭等景点令一行人留连不已。在云雨缭绕的仙人台,我捕捉到了仙境。云层水汽在阳光的衍射下出现了一种罕见的投影现象,被称为仙人照镜。曾任《瞭望》副总编的作家陈四益端详着云雾的变化,神秘地对身边的散文家王剑冰和小说家杨晓敏说:“瞧,佛光出现了……”他眼角周围的皱褶,绵长深邃,藏匿着抑制不住的虔诚。那一刻,在大明山上,他的皱褶是最为生动的细节。
我们刚回到宾馆,外面便暴雨滂沱。檐雨落在楼对面木棍做的小屋顶上,溅起细密的水帘。展望山涧,云雾漂流,像是赴一场恋人的约会般匆忙喜悦。眨眼之间,窗外又是阳光明媚。我手中拿着一本《红豆》杂志,凝视着封面上的几句诗:“原来的此物最相思,不过是风中的那一千年,雨中的那一瞬间。”
万千的感慨,凝聚于那短短几分钟的暴雨。那几句诗,蕴含着我和《红豆》的缘分。与《红豆》十几年的情感交集,在我生命的旅程中,就像是一场暴雨,荡漾着我创作的激情。
在短短的三天里,我不过是《红豆》的一个掠影。宛若风,来去匆匆。这是我喜欢的生命方式。
二〇一五年,我的散文《泥土颂》获得首届《红豆》文学奖优秀作品奖。这篇文章虽然曾获得过孙犁散文奖,但一直未能公开发表,而在《红豆》二〇一五年的第二期刊发。于是,我于当年十一月二十六日又身赴南宁,参加颁奖典礼。
十一月二十七日的颁奖典礼致辞中,我深深地表达了对《红豆》的感恩之情:“《泥土颂》获得首届《红豆》文学奖优秀作品奖,我深感荣幸。与《红豆》的缘分由来已久。我的第一篇散文《白云》就是从《红豆》起步的。我深深地感谢《红豆》,它让我在生活和创作之中永远保持着对灵魂的无限悲悯和生命的不尽感恩。我生于泥土,它赋予了我情感的慰藉和生命的沉淀。由此,我乐于用文字去表述它,并完成我灵魂的洗礼。”
当日下午,我参加了由《红豆》编辑部主办的主题为“适者才能生存——如何提升传统文学期刊竞争力”的评刊会,并在会上就刊物的生存提出了一些建议。
对于我来说,两次南宁之行是我生命进程中难忘的驿站。“我思故我在”是法国哲学家笛卡尔说过的话,对于《红豆》杂志那份永恒的情感,我要说“我爱故我在”。
责任编辑 练彩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