浙江农业绿色发展现状与对策

叶波

(浙江省农业农村现代化研究院，浙江 杭州 310012)

农业绿色发展是以人与自然和谐共生为统领，以资源环境承载力为基准，构建新型布局体系、生产体系、生态体系和生活体系，转变发展模式，积极推动形成资源节约保育、生态环境安全、绿色产品供给和生活富裕美好的农业农村高质量持续发展新格局[1]。当前资源环境已成为农业高质量发展的制约因素，党和国家高度重视，党的十八大以来，生态文明建设纳入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建设内容，2017年农业部启动实施农业绿色发展五大行动，2022年中央一号文件指出“推进农业农村绿色发展”，农业农村部一号文件也提出要“加强农业资源环境保护，推进农业绿色转型”，我国农业绿色发展进入快车道。

浙江早在“十二五”时期正式确立了“建设高效生态农业强省、特色精品农业大省”的现代农业发展目标，2017年被农业部确定为第一批国家农业可持续发展试验示范区暨农业绿色发展试点先行区，2021年提出了“发展绿色生态农业促动共同富裕”。经过十多年的努力，浙江农业绿色发展水平有明显提升，但与国外相比，浙江农业绿色发展仍处于起步阶段。国内外新冠肺炎疫情持续恶化，在共同富裕示范区建设和实现碳达峰、碳中和工作背景下，浙江农业绿色发展机遇和挑战并存，应找出发展的瓶颈问题，提出切实有效的对策建议，聚力推进浙江共同富裕示范区建设。

1 发展现状

浙江始终坚持“绿水青山就是金山银山”理念，落实农业农村优先发展总方针，大力实施乡村振兴战略，高质量推动绿色农业发展，使浙江农业农村彰显生态和谐之美。

1.1 农产品供给能力稳步提高

在国家和省级的相关政策支持下，浙江粮食等重要农产品保障能力显著提升。2021年浙江省累计创建省级现代农业园区达79个、建成验收特色农业强镇有109个，严格保护好54万hm2粮食生产功能区，全年粮食播种面积100.7万hm2，总产量621万t，油菜播种面积12.0万hm2，蔬菜66.4万hm2，瓜果类8.8万hm2，猪牛羊禽肉总产量103万t，水产品总产量626万t[2]。粮食生产均创近六年新高，春粮生产首次获农业农村部通报表扬，超额完成国家下达任务。

1.2 农业绿色发展水平稳步提升

浙江创新实施“肥药两制”改革，着力完善政策、考评、监督三大体系[3]，切实促进改革落地见效，农业绿色发展试点先行区基本建成，农药化肥使用量连续8年减量。浙江各县(市、区)也相继出台了化肥定额制实施方案和配套政策，构建起农资监管“进-销-用-回”信息闭环，不断提升农业全程监管的能力。截至2021年，浙江省畜禽粪污资源化利用和无害化处理率为89%，秸秆综合利用率为95%；新增农产品地理标志16个，累计154个；新认定绿色食品674个，有效期内绿色食品2 444个；新建国家农产品地理标志保护工程10个，累计30个；新建省级精品绿色农产品基地10个，累计35个[2]。浙江总共建成湖州、丽水、衢州等3个省级农业绿色发展先行市，54个省级农业绿色发展先行县(市、区)，并设立218个省级示范；“嘉兴市桐乡市：实行农业投入品全周期管理守好绿色责任田”和“台州市黄岩区：政策、技术、应用齐发力托起茭白产业共富梦”入选2021年全国农业绿色发展典型案例名单。

1.3 乡村生态治理成效显著

浙江省以生态文明示范创建为抓手，持续推进“811”美丽浙江建设行动，建成全国首个生态省，“千万工程”获得联合国“地球卫士奖”，成为全国唯一省部共建乡村振兴示范省，“美丽浙江”影响力显著提升。浙江省生态环境公众满意度连续9年上升，建成国家级生态文明建设示范市县和“绿水青山就是金山银山”实践创新基地个数居全国第一。2021年基本实现农村无害化卫生厕所全覆盖，生活垃圾分类处理行政村覆盖率96%，浙江省已完成农村生活污水处理设施标准化运维1.9万个；浙江省已创建美丽乡村示范县11个、美丽乡村示范乡镇达110个、特色精品村315个；浙江省新时代美丽乡村达标村有5 512个，达标创建覆盖率高达100%，现代乡村产业产值达到2万亿元以上[2]。

2 存在的问题

尽管浙江在农业绿色发展上取得较好成效，但离发达国家水平仍然有一定差距，在体系建设、科技水平发展、“肥药两制”改革等方面还需继续加强完善。

2.1 农业绿色发展体系尚未健全

推进农业绿色发展是农业发展观的一场深刻革命，需要更坚实的理论支撑[4]。但目前浙江农业绿色发展体系尚未健全，在资源、市场、机制等方面仍存在管理粗放、供给不均衡、制度不健全等问题，不利于科学认识和推进农业绿色发展，不利于农业农村围绕绿色发展创新科技发展、优化资源布局和科技成果转化应用。

2.2 农业绿色发展科技创新还需加强

浙江农业绿色发展科技创新还需加强，设施装备仍显不足。2020年浙江省农业科技进步贡献率为65.15%，水稻耕种收综合机械化率为82.5%，畜牧、水产养殖、设施农业机械化率分别为43.45%、47.95%、31.56%[5]，科技进步贡献率仍有待提高。新技术、新设施和新装备的应用转化存在较大发展空间，尤其是人工智能、大数据和云计算等先进技术及装备的应用远低于其他产业。

2.3 “肥药两制”改革有待提升

近年来浙江省农业生产在化肥、农药减量增效取得了明显成效，但与发达国家相比，仍然存在一定差距。2020年浙江农业化肥施用量为346 kg·hm-2，远高于美国的110 kg·hm-2，是世界公认警戒上限225 kg·hm-2的1.5倍[6]。浙江化肥农药利用率不足40%，美国粮食作物氮肥利用率在50%左右，欧洲主要国家为65%，浙江与之相比差距很大。

2.4 绿色农业实用型人才短缺

落实农业绿色发展的政策、技术，关键靠人才[7]。但2020年浙江农村实用人才占比21%，农业劳动生产率4.1万元·人-1，乡镇农技服务站1 275个，县(市)农技推广中心106个，乡镇农技站农业技术人员9 535人[2]。表明农村实用人才较少，农业科技推广站点与技术服务人员严重不足，推广绿色农业科技遇到瓶颈。提升农民素质、增强绿色农业发展能力任重道远，迫切需要提升专技人才能力、服务农业绿色发展，以人才振兴促浙江农业农村绿色发展。

2.5 农产品结构性矛盾问题突出

随着整个社会消费水平的提高，消费者对农产品的需求呈健康化、多样化趋势，浙江农产品供求矛盾主要表现为品种和品质不匹配而形成的结构性矛盾，高质量、高品质、高档次、高规格的农产品成为消费趋势。但市场上农产品品种确实很丰富，但多而不优，高品质、绿色有机的肉蛋奶及果菜等农产品供不应求，供给的数量和质量不平衡的问题仍普遍存在。

3 对策与建议

对标社会主义现代化先行省、共同富裕示范区建设目标，聚焦浙江农业绿色发展面临的困境，从制度、模式、科技、人才、资金着手，撬动浙江农业绿色高质量发展，探索建设共同富裕美好社会。

3.1 制度保障农业绿色可持续发展

浙江省出台的《浙江省农业绿色发展试点先行区三年行动计划(2018—2020年)的“构建浙江农业绿色发展六大体系”等[8]浙江特色的农业绿色发展整体解决方案已取得一定成效[2]，因此，浙江要加快一批典型模式的推广，做到全省农业生产既有数量又有质量保障，可为全国农业绿色发展和农业高质量发展提供借鉴。尽快弥补浙江农业绿色发展法规修订滞后的现状，组织专家及相关三农工作者加以完善，出台农业负面清单等约束措施，约束措施包括限制浪费水资源、限制过量使用农业投入品等行为。农产品质量安全监管也是农业绿色发展与高质量发展的关键因素之一，因此，要健全质量监测平台，推进农产品质量安全全程可追溯工作的落实。立足实际，制定具有浙江特色的农业知识产权保护法规或制度，完善农业知识产权保护及技术支撑体系，同时加大宣传农业知识产权打假维权力度，以激活创新力，让更多的科研工作者为创新绿色农业科技建功立业。

3.2 模式创新夯实农业绿色发展基础

浙江是一个典型的人多地少省份之一，“七山一水二分田”的自然环境使浙江发展精品农业、效益农业成为必然选择。一是发展品牌农业。围绕蔬菜、茶叶、果品、畜牧、水产养殖、竹木、花卉苗木、蚕桑、食用菌、中药材等浙江省十大农业主导产业，发挥区域优势，大力发展种养结合、生态循环的绿色农业，大力培育优质高效的农业品牌，增加绿色优质产品供给，提升绿色产品质量和效益。二是发展乡村休闲旅游农业。休闲观光、乡村民宿、康养基地等近几年来兴起的乡村休闲旅游农业，随着经济发展与人们生活水平的提高，农业生产与休闲农业结合起来发展具有更广阔的前景，充分挖掘农业的多功能性，将农业绿色发展赋予特定的经济价值、社会价值、生态价值、文化价值和休闲价值，实现农村一、二、三产业融合发展，增加农业效益，带动农民增收。三是发展低碳农业模式。大力推广农光互补、光伏+设施农业、海上风电+海洋牧场等低碳农业模式，合理利用生物质能、地热能，逐步减少设施农业对化石燃料需求，助推碳达峰、碳中和工作。四是发展农业绿色种养殖业。开展绿色种养循环农业试点，推进粪肥还田、有机肥替代化肥，减少化肥对农村环境的污染。五是发展绿色农产品销售模式。按2020年农业农村部发布的《农业农村部部署加快推进“互联网+”农产品出村进城工程试点工作的通知》要求，浙江省加快推进“互联网+”生态农业建设的步伐，推进“绿色农产品和优质农产品‘出村进城’工程”的实施，在全省范围内培育和壮大农业电子商务主体，推动创新绿色农产品销售模式的转型与推广，培育绿色农产品的优质优价体系的建设[9]。

3.3 创新科技提高农业绿色发展效率

科技是第一生产力，科技创新推动农业绿色发展。须加快推进农业品种培优、品质提升、品牌打造和标准化生产提升行动，增加绿色优质农产品供给。持续推进“肥药两制”改革，加大生物肥药、可降解薄膜、绿色防控产品等绿色投入品研发推广力度。加快把遥感、物联网、大数据等现代信息技术与农业绿色发展结合，推进农业生产过程全程精细化管理，提升农业发展信息化水平、智能化水平[10]。增加农业科研投入，加快重大病虫害绿色防控技术、水肥一体化技术、农产品质量检测技术和农产品溯源监测技术的研发与普及,推广畜禽清洁养殖工艺和适用技术，通过绿色生产技术的推广可带动浙江农业增效、农村增绿、农民增收。加快发展绿色优质高效特色农业，加强农业标准化示范区(场)、示范县建设，建设绿色化、标准化、规模化、产业化优质高效生产基地，带动农业产业绿色发展。

3.4 人才培养提升农业绿色发展能力

加强与农业大学及大专院校、各级农业科研院所、企业和社会机构的多种合作，培育一批农业复合型人才、科技特派员和新型职业农民等重点人才，使其具备农业绿色发展多种综合技能，又懂企业经营管理、绿色产品营销等知识的农业科技人才。加快对新型农业经营主体群体绿色种养技术的培训，强化其绿色发展意识和绿色生产技能、经营水平和创业能力，引导农民合作社、家庭农场、农业产业化龙头企业等主动推行绿色生产方式，各种人才赋能使浙江农业从前端种植养殖的组织化、规模化、标准化，再到后端加工、营销、旅游、文创等功能的融入，让绿色贯穿发展始终。积极扶持发展农业专业化服务组织人才培养体系建设，探索社会化服务人才培养新模式，涉农专业人才有效保障农业绿色发展生产新技术、新装备和相关的信息服务。

3.5 资金扶持实现农业绿色发展目标

金融是推动农业绿色发展的重要手段。浙江省级及各地(市)各级政府要继续加大对农业绿色生产和农村基础设施的资金投入，重视农业的直接补贴和间接补贴工作，逐渐构建省市级绿色财政、绿色补贴、绿色金融等内容的政策。坚持以政府引导、市场为主导的基本原则，建立起农业绿色发展稳定的投入机制，绿色生态为导向的补贴制度，按《“十四五”全国农业绿色发展规划》要求加大对节水节肥节药、循环利用农业废弃物等的经费支持强度，明确农业绿色发展的政策导向[11]。创新绿色金融政策，统筹相关支农涉农资金，积极引导信贷资金、民营资本等各种社会资金投资绿色农业产业，并形成强大的资金合力，实现浙江农业绿色发展和农业高质量发展。国家要引导金融机构，特别涉农金融机构要推动绿色金融市场发展，并带动农业绿色发展；鼓励和支持保险经办机构创新绿色保险产品和服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