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王菊,你们说的都对,又都不对
2022-12-28洞照
洞照
王菊因参加选秀节目《创造101》而进入大众视野。在白幼瘦风靡的主流审美下,肤色黝黑,体格健壮,独立自信的王菊突出重围,犹如一株独特的野草长在娱乐圈这片礁石上,收获了一大批粉丝。走红后,她仍然保持欧美身材和深肤色,依然是初次上台时那个率性洒脱的女孩。王菊从来不给美下什么定义,她希望让观众和自己都觉得舒适,不会为了讨好别人而委屈自己,也不会只顾自己舒服,损害别人的观感。
一天天积累总会有个答案
“美黑”是王菊身上的一个标签。很多女孩为了美白能有多拼,王菊为了美黑就有多努力。美黑之于王菊,不是本身肤色不白的权宜之策,更不是因为觉得白不好看,而是看到朋友美黑后觉得漂亮,所以她也试了试,结果发现挺适合自己的。
“《创造101》出身”是王菊身上的第二个标签。参加这个节目的初衷当然就是热爱,演艺事业是她的快乐和热情所在,她会为了自己的热爱尽全力争取。王菊觉得,没人能预知未来,走红后,她总是这样回答关于未来规划的提问:“我考虑不到这么远,我能考虑到的就是做好今天和明天的工作,一天一天累积,我觉得迟早会有一个答案。”
“未来”在王菊的规划里只辐射到了“明天”,她相信一天天积累总会有个答案。当选秀的繁华落尽,竞争激烈的市场环境笼罩着并不符合主流审美的王菊,但她没有恐慌。因为“只有爆红突如其来,浪潮是一点点消退的”,这是一个她可以接受的适应过程。
王菊也明白,时刻处于风口浪尖无法实现“可持续生存”,她必须在蛰伏中给“王菊”这个名字添一些新作品和新面貌。如今,她参加真人秀、出演热门网剧,事业蒸蒸日上。
不刻意营造什么人设
王菊是一个对自己有要求的人。确定出演竞技体验真人秀《拳力以赴的我们》后,她整个夏天都在辛勤训练,每天打两小时拳击,严格控制饮食,连生日那天都不敢松懈半分。然而,心累比身累更令她难捱。“他们老想拍我体力不支、情绪崩溃,可我又不喜欢在真人秀里表现这种东西。”尽管知道观众期待在真人秀里看到艺人“不一样”的面貌,可她就是想展现一样的,“其他面演戏就可以了”。
王菊塑造角色时没有一點包袱,丑的、素颜的、可爱的,只要角色需要,展现哪一面都没问题。“可是我不想作为王菊被讨论,我觉得你们说的都对,又都不对。”
真正的王菊是什么样?这个话题似乎没必要拿来一直讨论,她不过是个普通人,从不刻意营造什么人设,也会开心、难过、生气或愤怒。但真人秀偏像一台气势汹汹的挖掘机,不停挥舞的铲斗让她想把自己包裹起来。
和众多其他行业奋斗的追梦人一样,王菊也是个普通人。不刻意营造人设——这是站在演员职业角度的一个考量。如果私人的东西暴露过多,观众看到她的表演可能会出戏。“我觉得算保持一点神秘感吧。看我演戏的时候,你可以看到很多很多面,在生活中我就只想展现我想展现的部分。”
围绕表演的话题,王菊一直不用“信念”一词,从她的语调和眼神里,却能清晰地感受到她作为演员的自信与坚定。小时候,在少年宫的表演特长班,她接受了“解放天性”的表演启蒙;在备战艺考的考前班,她心中埋下了“积累人物”的种子;入行之后,她渐渐懂得“人物动机”往往藏在表演跟心理的交集地带。
虽非“ 科班出身”,但生活中观察到的人、经历过的事、有过的思考,都在无形中为她打下演技的底子。在不久前播出的热门网剧《爱很美味》中,导演陈正道及同组演员的临场表现也给了她很多启发。“当我做到之后,回看那个监视器画面,会觉得‘啊!原来是这样;还有的时候看了成片,会觉得‘哦,原来那个时候要求这么做,是这个原因。”
《爱很美味》剧照
绝对地“做自己”不容易
18岁那年,王菊艺考失利,“自己跟真正热爱、想做的事情可能失之交臂了,以后未必会有更好、更合适的机会了”这样的想法,令她难过。面对这不小的挫折,她的第一反应不是为梦想死磕,而是先立足当下,再找机会“曲线救国”。
她考入了上海师范大学艺术教育专业,在迷茫的大学时期,王菊这个不是很爱学习课本知识的学生,掌握了比书本知识更为实用的“学习方法”。“耳濡目染地、真切地、实操地看到别人怎么做,然后自己再去上手做,对我而言比一些理论知识更加有效。”王菊的职业选择,同时映照了她的性格与信念。辞掉稳定但“不适合”的教师工作,是她“做自己”的一大步。迈出这一步,最难的不是怎么抬脚或在哪里落脚,而是如何辞掉这个“对女生来说非常完美的工作”。她回忆道:“说服父母是最难的,这关过了之后,其实我再换不同的工作,就没有都跟他们说。”
做模特外勤经纪时,王菊没有把收入变低之类的烦恼告诉父母,她每天揣着斗志和好奇心出门,再带着自由而新鲜的体验回家。其间,大学艺术专业为她打下的审美观及个人风格基础趋向成熟,她逐渐在好看的外表与有趣的灵魂之间取得了平衡。
渐渐地,王菊发现,模特经纪跟艺人经纪完全不同,这并不是一份有助于她“曲线救国”的职业。后来,她终于通过一条“捷径”迈过了梦想的门槛——参加《创造101》并因此走红。不过,走红后关于身材和外形的争议,也让她越发清醒地认识到,绝对地“做自己”其实是一件不容易的事情。现阶段,她还在努力的过程当中。
栋梁//摘自《新周刊》2022年第4期,本刊有删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