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郊森林公园康养景观质量评价体系的构建1)——以黑龙江加格达奇国家森林公园为例

王韶晗 宋爽 石梦溪 胡珊珊 邢姝寒 许大为

(东北林业大学，哈尔滨，150040)

森林是陆地上结构复杂、功能健全的生态系统，具有多重效益、多种功能[1]。森林公园因其良好的生态功能，是人们游憩和疗养的最佳场所。而城郊森林公园位于城市(城镇)周边，以其良好的生态环境、便捷的地理位置，成为人们体验自然的重要区域。“康养”是维持、保持和修复、恢复身心健康的活动和过程的总称[2]。而森林康养以森林生态系统为依托，充分利用优越的森林生态环境资源，科学地发挥森林环境因子的康体保健功能[3]。森林康养自19世纪40年代由德国兴起，随后在日、英、美等众多国家中快速发展。我国森林康养虽起步较晚，但发展迅速[4]。已有研究较多运用定性方法探索森林康养的发展路径、证实森林康养的医学效应、分析游人支付意愿[5]；也有以量化方法对森林康养资源及森林公园开展森林康养服务的潜力进行研究[6-7]，并对康养基地及康养空间建设水平进行相应评价[8]。但是，对康养基地或相应载体的景观评价体系，目前在业内没有形成共识。为此，本研究以黑龙江省加格达奇国家森林公园为例，按照定性与定量相结合的评价原则，参照国家相关规范和标准，构建了由34个评价指标组成的黑龙江加格达奇国家森林公园康养景观质量评价指标体系；选用层次分析法(AHP)-主成分分析法(PCA)相结合的方法确定各评价指标的权重，以语义差异分析法(SD)为量化研究的基础，耦合了AHP-PCA-SD多种方法，构建了加格达奇国家森林公园康养景观质量评价模型；采用问卷调查方法获取相关数据，应用构建的评价模型对黑龙江加格达奇国家森林公园康养景观质量进行综合评价。旨在为城郊森林公园康养景观的规划建设和改造提供参考。

1 研究区概况

黑龙江加格达奇国家森林公园，于2008年经原国家林业局批准设立。该国家级森林公园位于黑龙江省大兴安岭地区加格达奇区。地处大兴安岭腹地，总面积14 632.1 hm2，划分为北部片区、南部片区2个区域[9]。其中北部景区位于加格达奇区北侧的北山公园，东西长2 km，面积302.1 hm2；南部景区位于市区以南，由映山红滑雪旅游区、大兴安岭寒温带森林植物园、森林经营技术推广站试验基地、农林科学院研究基地构成，南部景区面积为14 330 hm2，多为资源保育区。规划区内动植物资源丰富，结合实地调研情况，本研究以游人使用度较高的北部景区为主要研究对象；北部景区现有乔木树种主要为云杉(Piceaasperata)、白桦(Betulaplatyphylla)、黑桦(Betuladahurica)、杨树(PopulusL.)、樟子松(PinussylvestrisLinn. var.mongolicaLitv.)、落叶松(Larixgmelini)、水曲柳(Fraxinusmandshurica)等，灌木树种主要为映山红杜鹃花(RhododendronsimsiiPlanch.)、胡枝子(LespedezabicolorTurcz.)、丁香(SyringaoblataLindl.)等，野生草本花卉主要为萱草(Hemerocallisfulva(L.) L.)、芍药(PaeonialactifloraPall.)、百合(Liliumbrowniivar.viridulumBaker)等，园内有珍禽鸟类30余种。

2 研究方法

2.1 评价方法的遴选

目前风景园林领域应用语义差异分析法(SD)已开展多类研究[10]，涉及城市公园、植物景观规划等方面[11]，其指标权重确立多采用层次分析法(AHP)得出[12]，但该方法具有一定的主观性。目前对于城郊森林公园康养景观评价，尚未形成业内共识的评价指标体系。本研究依据森林康养、康养景观设计及评价相关理论，选用层次分析法-主成分分析法相结合的方法进行权重确定，以语义差异分析法为量化研究的基础，构建了加格达奇国家森林公园康养景观质量评价模型，以减少人为因素对评价结果的影响。

2.2 评价指标体系的构建

在森林环境中，植物、动物、微生物、水、土壤等因子共同作用，营造了良好的森林康养环境。其中氧气、植物杀菌素、空气负离子等自然疗养因子以及森林环境，是发展森林康养的重要依据。本研究依据《全国城郊森林公园发展规划(2016—2025)》、LY/T 2005——2012《国家级森林公园总体规划规范》、GB/T 51046—2014《国家森林公园设计规范》、LY/T 2935—2018《森林康养基地总体规划导则》、LB/T 051—2016《国家康养旅游示范基地》等国家规范标准中对于森林景观的建设要求，借鉴马斯洛层次需求理论，以游人基本需求及心理社会需要为核心，综合各项景观要素，构建了2方面10项一级指标、34项二级指标的评价指标体系(见表1)。

2.3 调查问卷设计

由于指标确定的复杂性，本研究在实地调研基础上，结合不同指标功能特异性，设计34对形容词对评价等级(见表2)。拟从各项设计要素至游人活动基础需求，再至游人康养体验感受，形成更为全面、且具有针对性的评价结果。

表2 黑龙江加格达奇国家森林公园康养景观质量评价语义差异分析法评分等级形容词对

依据构建的形容词对进行问卷调查，回收50份问卷，以黑龙江加格达奇国家森林公园游人的性别、年龄、职业、经济收入、受教育程度、身体状况、客源地、游览频次等基础信息进行统计(见表3)。经计算，该国家森林公园游人性别男女比为1.00∶1.17；游人年龄(Ag)Ag<30岁、30岁≤Ag<45岁、45岁≤Ag<55岁、55岁≤Ag<65岁、Ag≥65岁，各分组比例为6∶9∶11∶17∶7，游人主要集中在45岁及以上分组；游人年收入(Ia)Ia<5万元、5万元≤Ia<8万元、8万元≤Ia<10万元、10万元≤Ia<20万元、Ia≥20万元，各分组比例为13∶19∶11∶6∶1，主要集中在10万元及以下分组；游人职业以企事业编及退休人员为主；游人学历主要为高职、本科毕业为主；大部分游人健康状态为亚健康及慢性病，少部分游人患有较重病情；且客源地以加格达奇区、大兴安岭地区内部、黑龙江省内占比较多，具体以本地游人游览频次较高。

表3 黑龙江加格达奇国家森林公园康养景观质量评价调查对象基础信息

为增加评价过程的科学性，本研究依据各层次对应指标形成调查问卷，对各评价指标相对重要性进行判断，从而确定指标权重。问卷调查对象为科研院校师生及加格达奇国家森林公园管理者、游览者；对调查内容的各层次相关指标，采用5级分级法，分为重要(5分)、较重要(4分)、一般(3分)、较不重要(2分)、不重要(1分)5级选项。自2022年6—8月份共发放220份调查问卷，其中206份有效，回收率为93.6%，满足了因子分析变量数与实际样本数比例不得低于1∶5的分析要求[13-14]。

在此基础上，依据加格达奇国家森林公园游览者意见进行满意度评价，通过各指标相应形容词对进行各项指标评价。本研究采用5个评分等级，以区分指标不同状态，分数等级为：差(-2分)、较差(-1分)、一般(0分)、较好(1分)、非常好(2分)，参照已有研究[12]，考虑数据加权及分布规律，共计发放问卷50份，依据问卷结果进行相应的统计分析，从而得出加格达奇国家森林公园康养景观质量总体评分。

3 结果与分析

3.1 调查问卷的信度与效度检验

对调查问卷的信度与效度检验，是核验调查问卷设计有效性。信度，可通过克朗巴哈系数(Cronbach’sα)，对调查问卷数据综合整理进行信度分析；效度分析应满足KMO测度值不小于0.5、巴特利特(Bartlett)球度检验结果小于0.5或0.01的要求。由调查问卷信度、效度检验结果(见表4)可见，此次调查问卷设计较好，可进行后续相关分析。

表4 调查问卷信度、效度检验结果

3.2 各评价指标权重的确定

各项评价指标权重的确定，是依据重要性评价结果，利用SPSS软件进行相应分析。参考已有研究结果[15]，本研究指标权重的确立，采用层次分析法与主成分分析结果相结合的方法进行确定，并对各层指标进行归一化处理，最终形成各评价指标相应权重。具体过程，将数据标准化，输出各项结果，得到各主成分特征值、贡献率(见表5)以及旋转成分矩阵(见表6～表8)。本研究选取特征根大于1的主成分，并取累计贡献率超过75%的特征值[16]。统计结果表明，所提取主成分数量与所构建评价体系的各层次指标数量一致，进一步验证所构建评价体系结构合理性。

表5 各评价指标主成分特征值与累计贡献率

表6 一级指标旋转后的主成分矩阵

表7 二级指标A～D旋转后的主成分矩阵

表8 二级指标E～J旋转后的主成分矩阵

目标层指标权重由层次分析法计算得，X、Y权重均为0.500。

一、二级指标权重详细计算过程：

各指标在主成分得分模型中的系数计算公式为Fi=a1iX1+a2iX2+…+amiXm，i≤m；ami=αmi/(λi)1/2。式中：Fi为第i个主成分指标得分；ami为第m个指标在第i个主成分得分模型中的系数；αmi为第m个指标在第i个主成分中的载荷；λi为第i个主成分的特征根。

归一化指标权重计算式为：Pm=ωm/∑ωm，m=1、2、…、n。

依据公式进行相应计算，得出各级指标权重(见表9)。

表9 一、二级评价指标权重

3.3 应用语义差异分析法对黑龙江加格达奇国家森林公园康养景观质量的评价

本研究以34项二级指标对应得分为评分依据，应用语义差异分析法对加格达奇国家森林公园康养景观质量进行评价(见表10)。由表10可见：加格达奇国家森林公园康养景观质量的各项指标得分均位于“正向”评分范围，为0～2分，各项指标得分平均值为0.412分。34项指标共18项指标高于均值，主要集中在加格达奇国家森林公园景观安全性、空间营造、浏览舒适度等方面；16项指标评分低于均值，主要集中在服务及康养设施应用、康养等活动开展等方面。设施安全性(E1)、空气质量(H4)评分最高，均达0.800分，表明加格达奇国家森林公园满足游人进行康养游览活动的基本要求；味觉(I5)、触觉(I4)、康养植物应用(C4)、康养空间营造(G1)指标评分较低，分别为0.059、0.080、0.080、0.080分，主要集中在康养植物应用、五感体验、康养空间营造等方面，表明在康养景观建设方面，该森林公园需进一步加强。

3.4 黑龙江加格达奇国家森林公园康养景观质量的综合评价

应用语义差异分析法对加格达奇国家森林公园康养景观质量进行评价时，其分数赋值以0分为中心，区间为[-2，2]；可将分数进行百分制处理，计算出各项评价指标得分，以使评价结果更符合一般的评价习惯。百分制计算公式：Fj=25(Pj+2)，j=1、2、3、…、34。当因子平均得分值Pj在区间[-2，2]内变化时，其百分制得分Fj在0～100之间。

根据百分制计算公式计算得出二级指标百分制评分(见表10)，在此基础上结合主成分分析法所得各层指标权重，形成34个二级指标评分，分别对应构筑物(A)、道路系统规划(B)、植物景观规划(C)、康体设施(D)、安全性(E)、便捷性(F)、空间感(G)、舒适度(H)、感官体验(I)、社会活动开展(J)等进行叠加，计算出一级指标对应分值，并依据一级指标权重形成加格达奇国家森林公园康养景观建设质量总体分值(Et)。计算公式：Et=20Wj∑(WiFi)。式中：W为各层级指标权重值；i为二级指标；j为所对应一级指标；F为语义差异分析法相应指标得分值。

经计算，加格达奇国家森林公园康养景观建设质量总体评分为57.360分。依据康养理念对其景观进行针对性评价，结果表明：该城郊森林公园应在满足游人各项需求的基础上加大康养景观建设力度，特别是康养植物的运用、康体活动的开展以及康体空间的建设；为满足人们日益提升的康养意识及康体需求，以康体活动开展最为便捷的城郊森林公园为依托，建设符合时代目标的康养景观，为游人构建更为良好的生活、生态空间。

4 讨论与建议

该国家森林公园北部景区建设至今已20 a，以现今康养景观构建目标为基本要求，该国家森林公园仍需进一步提升建设水准，以满足人民群众不断提升的游览需求。北部景区以东、西主入口为主要景观节点，建设了一系列标志性景观，但在现有成果基础上应加强构筑物建设的时代性，其形式材质应在符合绿色低碳的基础上进行一定的创新，以融合整体环境，并且在东部主入口处增设人行廊桥，以充分满足人车分流保障游人安全；以康体活动开展为发展目标，该森林公园应增设特定活动空间，如可在林下增设一定区域，以满足瑜伽、太极等活动开展；在各空间节点的植物应用上，可选择对人体有益的芳香植物及观花观果植物，并开辟种植体验活动空间，在科普教育的同时可全面提升游人的视听嗅味触五感体验。

表10 黑龙江加格达奇国家森林公园康养景观质量的评价结果

人们对于绿色空间的向往愈加热烈，在追求健康发展的时代目标下，以提升场所的功能性及景观性为根本，进而创造良好的生活、生态空间，从而满足游人的不同需求。因此，从康养建设角度，本研究采用定性与定量相结合的研究方法，依据AHP-PCA-SD多模型耦合的方法构建了加格达奇国家森林公园康养景观质量评价体系，在一定程度上减少了人为因素的影响，提高了相关研究的可操作性及应用性，研究结果可为该城郊森林公园康养景观建设工作提供参考。但是，此研究仍然存在一定不足，如指标构建过程中的主观性相对较强，在后续的研究过程中，可进一步扩大样本数量，针对不同类型的城郊森林公园景观建设问题进一步深入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