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放战争时期党的人才政策

撰文/谢敏振

解放战争时期，中国共产党着眼于夺取全国政权、解放全中国的艰巨任务，提出了做好各类人才工作的『争取、团结、改造』三大政策，后来又在中央转给中原局的指示中将『培养』政策与其并列提出，形成了极具时代特色的党的人才政策，既为推翻国民党反动统治、赢得解放战争的胜利提供了强大的人才支撑，也为新中国的成立和社会主义建设的开展集聚了坚实的人才储备。

争取人才

基于各类人才在中国革命和根据地建设上的独特作用，解放战争时期，党对争取各类人才并夺取全国胜利的重要性，有着深刻的认识。抗战胜利后仅一年间，当时的知识分子便目睹了全国各地的“劫收”、宪政运动的失败，亲历了通货膨胀的痛苦、社会秩序的混乱，逐渐认清了国民党反动势力的狰狞面目，他们反对独裁专制的政治态度与中共日趋一致。基于此，中国共产党非但没有将他们排斥于革命阵营之外，而且及时调整政策，引导他们加入革命阵营，增强革命力量，从而最大程度地孤立蒋介石和国民党。1945年4月，毛泽东在《建立巩固的东北根据地》的指示中指出：“东北的工人和知识分子对于我党建立根据地和争取将来的胜利关系极大，因此，必须特别注意争取这一部分力量。”1948年1月，毛泽东又强调：“如果在局部或具体问题上，不采取谨慎态度，不讲究斗争艺术，不集中全力作战，不注意争取一切应当争取的同盟者，我们就要犯‘左’倾机会主义错误。”［1］1949年1月，中共中央专门印发《关于对待民主人士的指示》，明确指出：“我党对待民主人士的方针应该是以彻底坦白与诚恳的态度，向他们解释政治的及有关党的政策的一切问题，积极地教育与争取他们。”［2］这个指示既提出了对待民主人士要“作报告，举行座谈，彼此交换意见”等具体工作方法，也指出了“供给他们党的公开文件及材料、报纸、解放区建设的材料”的政治权利，更强调了“关心他们的生活及疾病”的生活保障。

团结人才

在党的人才政策问题上，党中央向来主张团结一切可以团结的力量，不断扩大革命统一战线。解放战争时期，党团结各类人才的鲜明表征主要体现在对知识分子阶级属性的划分上。解放战争初期，党的部分新解放区在人才政策上出现了“左”的倾向。个别机关、部门、学校机械照搬贫雇农路线，简单根据出身成份为各类知识分子定性，以出身成份清洗学生、辞退教员、没收“浮财”，将大批知识分子“挤出学校”，甚至“殴辱驱逐”，造成了解放区人才和教育工作的严重混乱。［3］对此，1947年11月，党中央重新印发了《怎样分析农村阶级》和《关于土地斗争中一些问题的决定》这两个中央苏区政府为纠正土地革命中的“左”倾错误而颁发的文件。随后，毛泽东在《关于目前党的政策中的几个重要问题》中强调：“现在敌人已经彻底孤立了，但这并不就等于我们的胜利。如果我们的政策不对，比如侵犯了中农、中等资产阶级、小资产阶级、民主人士、开明绅士、知识分子，对俘虏处理不对，对地主、富农处置不对等等，在统一战线问题上犯了错误，还是不能胜利。”［4］1948年2月，中共中央出台社会阶级划分规定，明确把“人们对于生产资料的占有关系”作为观察和划分社会阶级的唯一标准，从而将绝大多数知识分子从剥削阶级范畴中剥离，纳入到“劳动人民”中来。之后，党在七届二中全会上把知识分子和工农阶级一起看作国家政权的组成基础，明确了知识分子在新中国的主人翁地位，为团结各类人才投身国家建设奠定了坚实的基础。

改造人才

1948年，随着解放战争的胜利推进和新解放区的不断扩大，中共中央越发感到人才和干部储备供应不足的严重问题。如何改造“中国原有知识分子专家来替人民办事”成为当务之急。毛泽东指出，国民党区大城市中有许多工人和知识分子的文化水准较之老解放区一般要高些。“除去反动分子外，我们应当大批地利用。”［5］另一方面，当时的知识分子多半出身地主富农或资产阶级，长期受腐朽教育熏染，往往存在轻视工农、脱离群众、贪图享乐思想，“要使他们能够‘为人民服务’，‘与工农结合’，从事各种艰巨的建设工作，就非进行必要的宣传解释工作与思想改造工作不可”。由此，在接收新区的过程中，党采取“包下来”的知识分子总方针，探索有效途径改造知识分子。从1948年6月起，中共中央就中原新解放区知识分子方针问题发出指示，首次提出对当地学校教育“加以必要与可能的改良”的政策。之后，党利用形势报告、演讲座谈、文娱活动等各种机会，报刊广播、布告标语、传单漫画等各种形式向知识分子做政治宣传工作，通过开办各种长短期训练班，就政治革命理论、中国革命问题、中共基本政策以及业务工作等内容，对各类知识分子进行较为深入全面的培训、改造。“争取大多数知识分子都受一次这样的训练，训练后，因才施用，派往各种工作岗位，再在实际工作中去锻炼。”［6］这次人才改造既有效解决了新区扩大和人才紧缺的矛盾，也有效实现了人才事业的平稳过渡，较快恢复了新解放区社会秩序。

培养人才

为了适应革命形势的快速发展，培养革命新生力量，储备管党治国的各类人才，党中央在对各类旧知识分子改造的同时，积极培养和教育新知识分子。对此，毛泽东指出：“夺取全国政权的任务，要求我党迅速地有计划地训练大批的能够管理军事、政治、经济、党务、文化教育等项工作的干部。”［7］培养和教育新知识分子，这一时期最为突出的方式是筹办大学。在新解放区，党明确宣布：保护一切公私学校，文化教育机关和其他一切工艺事业。为此，中共中央专门指示各新区“对于原有学校，要维持其存在”。在此基础上，各大解放区都成立了冠以不同名称但性质相同的人民革命大学，其中以中原大学和华北人民革命大学最为有名。中原大学诞生于河南宝丰，是党在中原解放区创立的一所新式政治大学。虽然它的历史只有5年且历经搬迁，“却在中国革命史上占有光辉的一页”。从中原到南迁武汉这一历史阶段中，既培养造就了上万名的军政干部，完成了党与人民所给予的争取、团结、教育、改造青年知识分子的任务，也创造了许多经验供兄弟院校学习。创办于北京西郊万寿山湖畔西苑的华北人民革命大学，是当时革命大学中成立时间较早、人数规模较大、影响较为深远的新型正规大学，是华北地区知识分子、青年学生学习马列主义、改造旧我思想的一座“革命熔炉”。总之，这些学校吸收、接纳、培养了大批知识分子，为中国人民的解放事业作出了重要贡献。

解放战争期间，党的人才政策的正确制定，为夺取全国政权的胜利和新中国的筹建发挥了重要作用。全面回顾和总结这一时期党的人才政策和人才工作，对于汲取历史经验、把握人才工作规律，全面建设社会主义现代化强国具有重要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