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构·视角·符号:电视理论节目的多维叙事研究
——以《中国共产党为什么能》为例
2022-12-26焦俊波于振懿
焦俊波,于振懿
(浙江传媒学院新闻与传播学院,浙江杭州310018)
中国共产党第十九届五中全会首次明确提出“扎实推动共同富裕”这一现实任务和理论命题,浙江省作为我国共同富裕示范区和“重要窗口”,各类电视节目持续深挖共富故事、探寻共富经验,大力打造实践样本,鲜活阐释习近平思想。在中国共产党近百年的理论传播中一直不乏媒体力量的运用与推进。浙江卫视《中国共产党为什么能》作为一档集知识宣教、意义解释及政治引导于一体的电视理论类节目,充分践行叙事学相关理论,以生动鲜活的叙事形态和贴近受众的传播方式,多维度立体展现了共同富裕在浙江大地的生动实践,并以全新的理论视角系统解读其深刻内涵和实践价值,在提升节目整体观赏性之余,起到政治理论宣传和思想教育功能。
一、文献回顾
叙事,最初源于法语中的“叙述”。法国文学批评家热拉尔·热奈特(Gérard Genette)在其著作《叙事话语/新叙事话语》中对叙事这一概念进行了详尽分析,并将叙事理论分为“叙事”“故事”“叙述”三层含义。[1]2004年,胡亚敏教授在著作《叙事学》中提出:“叙事是在时间和因果关系上有着某种共通意义联系的一系列事件所组成的符号的再现。”[2]相对于西方而言,我国的叙事研究起步较晚,它最初产生于文学领域,主要关注叙事文本如何使事件、背景、人物和视角相连通,具有典型性、科学性和系统性等的特征。
随着广播、电视等大众传播媒介的不断发展与兴盛,在对叙事文本(包括文本结构和理论技术)进行分析研究的同时,由于电视媒介独特的整合性、叙事内容的涵盖性以及叙事手法的创新性,叙事理论开始逐渐应用于电影和电视节目当中,并成为当前叙事学领域的重要课题。我国学者周颖认为:“电视叙事研究有狭义与广义之分。狭义研究局限于虚构的电视叙事作品之中,比如电视连续剧、电视系列剧、情景喜剧及供电视播出的电影等。而广义的电视叙事则包括电视‘文本流’中一切带有叙述性质的节目类型,如部分新闻节目及故事性强的纪录片,还包括对非叙事性节目中若干叙述性因素的考察等。”[3]学者于德山曾提出,电视已成为“人类目前所掌握的最佳叙事媒介”[4]。石长顺等人通过梳理电视叙事理论的研究意义,从电视叙事方式、电视叙事结构、电视收视模式三个方面构建出电视叙事理论的基本体系和研究策略。[5]美国文化研究学者约翰·费斯克(John Fiske)在《电视文化》中提出:“如果叙事是一个非常重要的文化过程,那么电视的主要表现方式就是叙事。”[6]因此,电视媒介以声像图文为基础,吸收美学手法,采用叙事技巧,将叙事元素完整而美观地呈现给观众,达到传播信息、社会教育等的效果。将电视节目与叙事理论结合在一起,并汲取符号学、语言学、戏剧学等相关领域内容,便于研究者全面系统、科学准确地分析电视节目,进而为电视节目更好更快发展提供理论支撑。
二、交织与缀合:由点及面的叙事结构搭建
一个完整的叙事故事往往由一个或多个不同的叙事元素根据某种逻辑顺序或规律串联整合起来,这种逻辑顺序即叙事结构。叙事结构的选择直接影响着叙事意义的表达,不同的叙事结构会引导故事朝向不同的方向发展,并直接影响整体叙事的效果。《中国共产党为什么能》第十五季《六中全会精神面对面 共同富裕大家谈》节目打破常规线性叙事结构,通过多种元素交织串联,环环相扣,赋予不同叙事元素以不同的舞台功能,围绕“共同富裕”这一主题,最终整合成为完整故事线,在层层推进中完善叙事结构,深化理论内涵。
法国社会学家罗兰·巴特(Roland Barthes)认为,理解一个叙事不仅仅要了解故事的展开,而且也应当辨识故事的结构层次,阅读(或聆听)一个叙事,不仅是从一个词转移到另一个词,而且也是从一个层次转移到另一个层次的过程。[6]巴特高度重视同一叙事结构中不同元素所发挥“功能”之间的关系,也由此决定了故事的发展方向。在电视叙事中,几种形式相互独立的元素组合到一起,为实现意义出发,根据不同方向发散性整合,最终回归到叙事重点上,完成叙事结构的搭建。
(一)悬念建置:戏剧反讽中的表演叙事
电视理论类节目往往由于其内容晦涩枯燥、呈现形式单一而导致整体节目气质单调呆板,传播效果及观众收视期待不佳。作为电视叙事的艺术手法之一,在叙事中营造“悬而未决”的戏剧性因素,易使接受者因好奇、焦虑或同情而对叙事的以后部分产生期待心理。《中国共产党为什么能》第十五季的三期节目通过将知识理论转化为情景剧目表演的方式来引导问题及悬念建置。比如,在第一集中,全村响应国家号召为村民发放鱼苗并召开技术培训,主人公麻长顺拎酒瓶喝酒,烧着村里发放的鱼苗饱腹而不参与培训,即便领导一再要求最后还是推辞离去。作为节目开篇的首个现场元素,情景剧主人公的一言一行铺垫了本期节目的主题及整体基调。无论是国家发展还是人民富裕,本质上都是对幸福感的提升,而共同富裕到底是不是让人变懒惰,此刻观众内心对于这一“悬而未决”的戏剧性元素抱有好奇和疑虑,并对接下来的戏剧安排产生期待和憧憬。英国学者马丁·艾思林(Martin Esslin)曾提出:“在上演一出戏给观众看时,首先要抓住观众的注意力,并且要保持注意力越久越好。”[7]因此,这一环节的设置也成为刻画现场主题性空间和节目气氛的神来之笔。
戏剧反讽作为电视作品的叙事形态之一,通过释放信息让观众预先了解故事情境中某个人或所有人都不了解的情况,以洞察先机的上帝视角对人物未来的选择产生极大期待,进而达到表演叙事的最终目的。在《中国共产党为什么能》第十五季的另外两集节目里,村民以为村书记上门分红而热情迎接,但在得知要将今年分红用作村里修建游步道后,前后情绪反差很大并极度不满。村支书询问共同富裕如何实施,有人创业,有人圈地造房,有人建文体活动中心,最后被通知基于村里完成“消薄”乡里决定奖励50万元。在戏剧悬念与反讽情节的建置维度上,村民前后的情绪反差以及村民如何利用建设资金各执己见这两大戏剧冲突的营造,生动传神地描摹出对共同富裕精神内涵的理解尚不深刻的村民群体形象。
悬念设置不仅是电视叙事中情节活力的主要来源,也是叙事主体把全部或部分故事或问题向观众预先提示的关键所在,是叙事结构的基础。情景剧目结束后,留下“实现共同富裕做大蛋糕和分好蛋糕哪个更重要”和“物质富裕和精神富裕哪个更重要”两个问题便戛然而止,让观众以知情者视角目睹叙事情节的矛盾冲突,在大量思考空间之下,对“共同富裕”建设中的关键性问题有了更为直观的了解,以欣赏且相对客观的态度等待事件的后续发展并找到答案。
(二)触达本质:共同思考下的复调叙事
苏联著名文艺学家巴赫金(Михаил МихаЙлович Бахтин)曾经借用音乐学术语“复调”提出了“复调小说”的概念,他在叙事理论中表明“意义在对话的过程中产生,对话是复调的核心”,“对话关系总是在克服距离感并寻求彼此的趋同,进而产生意义的叠加和多种声音联合等的效果”。[8]“复调式”叙事即在同一叙事故事中并行着多种声音。[9]顺承以上情景剧目的呈现和系列问题的提出,《六中全会精神面对面 共同富裕大家谈》变“独白叙事”为“复调叙事”,在牢牢抓住传受双方平等的身份地位和通俗易懂的语言表达基础上,将当下人们普遍对共同富裕这一理论政策在理解上存在的误区与争议巧化为辩论比赛的辩题。三集节目的辩论队均来自高校学生,意在理论节目中融入更多年轻态元素,引导更多的年轻人关注宏大问题。
在“复调式”文本叙事方式下,辩论双方不断制造情节冲突,为观众搭建深度思考与交流平台,提升电视传播情节叙事能力,使传播的主客体之间保持平等对话关系,并沉浸于电视叙事建构的共享意义之中。节目中,浙江农林大学的正反双方就“共同富裕是不是让人变懒”这一问题进行了激烈的对抗,“懒不是惰,更不是躺平,而是享受高质量发展带来的红利和自我实现的快乐”,强调了我国共同富裕政策与西方高福利政策的差别,指出“授人以鱼更要授人以渔,只有人人参与才能人人享有”。美国叙事学家西摩·查特曼(Symour Chatman)的叙事理论认为“叙事者具有叙述、证实、说服、干预等的功能”。正反双方作为“对话”关系的两大主体,在同一时空中针对同一辩题,通过自身观点的陈述和意义表达,摒弃了传统电视理论节目的说教方式,敞开心扉地进行激烈互动和交流,在营造节目氛围的同时也引发在场嘉宾及大屏观众的共同性思考。
不同于“独白型叙事”的表达,“复调型叙事”强调多个互相独立而不融合的声音彼此交错讨论,构成众声喧哗的场面,引发受众对于故事内容的深度思考。浙江传媒学院代表队双方通过对“物质富裕和精神富裕哪个更重要”的争辩,列举了美国作家亨利·戴维·梭罗(Henry David Thoreau)的长篇散文《瓦尔登湖》、陈望道为翻译《共产党宣言》用粽子蘸墨水而不知、陶渊明深居陋室而惟吾德馨以及德国著名哲学家叔本华 (Arthur Schopenhauer)等一系列名人故事,将话题讨论拉上理论高度和历史视角,在强化内在说服力的同时使共同富裕这一理论政策的深刻主张植入人心。
(三)印证透析:本土文化符号唤醒下的情感叙事
在电视节目努力“打造综艺感”的当下,理论宣讲类节目利用情感线索和文化符号的铺设引起观众共鸣,以普通百姓的视角来透析“共同富裕”背景下的个人发展及社会变化,不失为一种比平铺直叙更高明的传播手段。浙江省作为共同富裕示范区,必然存在着丰富而生动的实践例证。《中国共产党为什么能》第十五季节目中脱口秀环节的素材均来自于浙江省内的真实案例,作为特殊的情感叙事主体,节目组邀请到了父亲早年下岗、曾为特困户的导游“杭州小黑”,如今的他在乌镇旅游资源成功开发后,已乘自媒体发展之风而成为名副其实的网红导游。另一位则是来自衢州的农创客独自到杭州开办民宿,如今也小有成就。他们以调侃的口吻叙述了创业生活的艰难,展现出共同富裕大环境下经历多年奋斗后的笃定和坚毅。
无论是网红导游“杭州小黑”还是开办民宿的衢州农创客,脱口秀演员们利用独特的情感叙事手法,其本身便成为本土化符号的象征之一。西方学者帕特里克·克姆·霍根(Patrick Colm Hogan)在其著作《情感叙事学:故事的情感结构》中认为:“叙事中情感与故事结构之间存在着紧密关系,叙事结构很大程度上由情感系统决定,故事情节与结构等均与受众的情感体验有着不可分割的重要联系。”[10]脱口秀演员通过“情感叙事”下的故事线索,唤醒了一代观众的文化记忆,在强化节目整体情感价值的同时,也增强了观众认同感与获得感,[11]同时使角色形象随着叙事的推进逐渐深化,平民化的口吻展现了贴合现实的美学风格,抽象的理论问题具体可感,推动党的创新理论“飞入寻常百姓家”。
三、参与和见证:多元复合的叙事视角呈现
叙事视角是叙事主体根据叙述内容选择的某一观察角度,对于不同的叙事故事而言,选择不同的叙事视角进行观察,会得到不一样的体验和感受。视角选择的重要性不言而喻,要达到最好的叙事效果,就需要选择合适的叙事视角进行叙事。法国文学批评家热拉尔·热奈特(Gérard Genette)把视角称为“聚焦”,他在著作《叙述话语》中对前人学者的叙述视角和观点进行进一步的归纳与总结,将叙事视角主要分成三大类:“零聚焦视角”“内聚焦视角”“外聚焦视角”。[12]“零聚焦视角”即全知视角、上帝视角,上帝视角具有洞悉一切的能力,通常体现在主持人身上,叙事者视野开阔,可以全方位地展示和呈现出故事和人物,且不需要对外解释自己是如何得知这部分信息。这就要求主持人既要深入人物的内心世界,又要统领全局。“内聚焦视角”是通过特定的主体来叙述和呈现事物,叙事者是故事的参与者之一。叙事者可以通过语言或动作来传达出他所能感受到的周围的一切事物,这种“内聚焦视角”包括主人公视角和见证人视角两种状态。电视节目中的专业评委、专家嘉宾等都是从内视角去叙述故事,相对于“零聚焦视角”,“内聚焦视角”更具备真实性和说服力。与“零聚焦视角”相对,“外聚焦视角”是一种独立于电视画面以外的视角,叙事者对于后面即将发生的故事和场景毫不知情,通过旁观者来观察事物,在电视节目中通常运用于场内外观众身上,是一种隐藏的叙述形式。因此,“外聚焦视角”最大的特点就是留下空白点,富有一定戏剧性和客观性,耐人回味。运用叙事聚焦理论分析本季节目的叙事特征,并结合其呈现出的审美效果,可以提升对于节目主题内核的理解与传播。
(一)零聚焦视角:沉浸引导,内容推演
零聚焦视角是叙事主体以主导性地位来把握故事的演变及发展过程,不断引导节目朝某一方向发展,推进节目输出相应价值观念。整体来看,零聚焦视角下的叙事者是熟悉整个叙事的客观旁观者,他们应在叙事过程中根据实际情况对整体氛围进行调整,以期达到节目效果。
浙江卫视主持人付琳作为该季节目的节奏把控者,开场引出节目主题,随即通过介绍该期的专家嘉宾和现场大屏在线观看节目的百位观众来展示这台节目参与者们身上特有的身份标签和话语符号。据苏联著名艺术理论家弗拉基米尔·普洛普(Vladimir Propp)所言:“角色的功能充当了故事稳定不变的因素,构成了故事的基本组成成分。”人物和角色是推动叙述的重要因素。至此,作为推动叙事重要因素的主持人将本场节目的表演者和参与者在同一时间范围内带入到了一个共同氛围的空间环境当中。[13]零聚焦视角下活跃在舞台现场的主持人是摄像机的直接拍摄对象,既要保证在主流价值观念中稳住自身立场站位,又不能枯燥呆板地朗诵口播,因此主持人付琳通过多样化的语言手段向观众和在场嘉宾传递信息和情感,与观众共同见证并推动整体叙事情节向前发展,在保证节目顺利进行和完美呈现的基础上,强化观赏期待和叙事主体的个性特征,并促进信息的传递和意义的表达生成。
(二)内聚焦视角:深入解读,扩张内涵
在叙事过程中,由一个人物嘉宾充当叙事主体,仅从某一个角度叙述自己掌握和了解的情况,使被叙述的事件通过单一人物的表述而得到展现,这个视角下一般是第一人称叙述,即内聚焦视角。随着受众与叙述者之间交互性的不断增强,叙述者以第一人称的方式展开叙事,可以较好洞察出叙事者的心理表征。尽管不同叙事者之间的立场观点不尽相同,但也正是不同观点与立场的堆砌与碰撞强化了整体节目的视觉效果。该季节目中请到的专家嘉宾、辩论比赛双方辩手以及脱口秀演员便巧妙扮演着内聚焦视角下叙述者的角色。
于理论类电视节目而言,政策知识的解读是不可或缺且置于首位的。[13]《中国共产党为什么能》第十五季邀请到浙江大学、浙江省委党校、浙江工商大学等高校教授,浙江省习近平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思想研究中心、浙江省发展规划研究院理论研究员,浙江卫视评论员等权威专家参与策划并进行理论解读。法国社会学家皮埃尔·布尔迪厄(Pierre Bourdieu)认为:“电视知识分子主要是指在电视上作为邀请专家或嘉宾解答电视观众的问题或者就某一社会热点发表自己的见解。”[14]除阐述对共同富裕的个人理解外,在后续叙事元素中,作为电视知识分子的专家嘉宾分别对该期节目主题叠加以复盘、总结和归纳,对辩论比赛环节双方辩手各自输出观点的理论架构进行梳理,以现场叙事情节作为支撑,引导观众从对共同富裕的感性认知层面上升到理性思考和时代解读当中。此外,脱口秀表演者通过第一人称的视角叙事,不断引导观众与叙述者以平等的身份、敞开心扉式的进行交流,受众在深刻理解浙江省建设共同富裕示范区的大背景下,提高对党政理论知识的兴趣,引起对共同富裕的深度思考,展现了电视理论节目的张力。
(三)外聚焦叙事:跨屏互动,纪实呈现
外聚焦叙事独立于叙事之外,作为现场叙事的观察与记录者,叙事者并不亲身参与到行为过程中,不洞悉事件的核心本质,以一种主观态度叙述其“所见所闻”,眼光停留在故事人物或事件的表面,不介入到故事中任何人物的内心活动中去,同时也不需要引导和统领节目现场的节奏,冷静客观地记录自己的部分,留下想象空间和分析余地。
《六中全会精神面对面 共同富裕大家谈》有机融合了现场大屏和移动小屏,在大小屏联动下交叉覆盖式传播,以视频连线的方式通过现场大屏实况转播并随机抽取实时采访在线收看节目的场外百位观众和专家嘉宾,他们立足自身实际情况表达自己对于本期主题的认识和理解。个人创业者和连续参与14年公益活动的民间志愿者的独白自述、网红“摇滚奶奶”付丽霞的现场弹唱、中国社会科学杂志社哲学部主任赵培杰对“扩中提低”的详尽说明、复旦大学中国研究院的吴新文教授讲述如何营造精神富裕氛围,以及诸如“如何辨别自己是否属于扩中提低对象”“现阶段农村文化产品供给创新存在不足”“公共服务均等化对共同富裕到底有什么作用 ”等大众关心且存在疑虑的问题加以阐述和解释,都是在外聚焦视角下向观众表达自身的情感状态和感想点评。
美国学者杰拉德·普林斯(Gerald Prince)在《叙事学:叙事的形式与功能》中提出,每个完整的叙事文本中都至少存在讲述者和一个受述者。[15]外聚焦叙事下的叙事者以政策科普、情感共鸣和身份认同作为向导,在感官和情感的双重维度下引起受众共鸣,给予大家饱满的信息增量和庄重的节目体验的同时,还让受众浸润于新媒体时代前所未有的立体跨屏传播效果中。
四、渲染与烘托:声画之外的立体叙事符号建构
在特定的空间位置下,电视节目现场的舞台布置和特效音乐的巧妙配合有利于叙述主体和观众适时地进入活动主题,生动传达叙事故事的明确目的以及特定意义,增强节目的观赏性和整体气质,带动观众快速进入节目的流程节奏。《六中全会精神面对面 共同富裕大家谈》的三集节目均采用固定的开场和结束场景、舞台布景、音乐背景。作为节目的嘉宾、主持人和表演者,从节目的开始到最后都固定围坐在实景场地,这种活动空间的固定性为确保节目本身的持久和主题的深刻性打下基础。基于共同富裕这一宏大主题,节目的叙事场景深入基层,原本较为抽象深奥的理论问题在常见的实际现实生活中得以体现。
学者黄昌林在《电视叙事学》一书中表述:“符号可以分为声音符号和画面符号,声音符号包括场内人物语言、场外人物语言、音响及音乐等,画面符号分为屏幕文字、画面文字、造型、构造等。”[16]运用视听符号来搭建场景、传达信息是电视叙事最基本的传输手段。因此,借助舞台场景的布置更好帮助观众理解理论、掌握理论,进而有效达到理论节目的宣传及教育效果。
该季节目的情景剧背景发生在农村,在舞台呈现上借助农村化的场景布置来配合演员进行表演,呈现出声画并茂的时空节奏,衬托叙事内容。此外,在人物语言方面,无论是节目主持人还是专家嘉宾,都使用口语化、通俗化的表达方式,对于知识性问题及总结的话语进行通俗化的同义转换相当精炼,没有给观众留下压迫感,保证了不同文化水平的观众都能接受、理解与消化。与此同时,通过虚拟场景的屏幕搭建,把云端观众建构到场域中来,让空间呈现更加立体多元。总之,让受众理解与感知传播者所传递符号中代表的寓意和内涵,感受活动带给他们的信息增量,形成一种时间与空间上的碰撞和良性循环互动,这才是使得理论宣传“入眼、入耳、入脑、入心”,让广大观众看得见、看得懂且有收获的前提关键之所在。
五、结 语
浙江卫视《中国共产党为什么能》第十五季《六中全会精神面对面 共同富裕大家谈》精准把握共同富裕传播之于时代的重要意义,创新性地打造了多重元素合力的叙事风格,实现在多维度叙事视角建构和集体性参与之下弘扬理论知识。尽管有可圈可点之处,但存在的问题也应予以关注。
作为融媒体时代受众获取信息的主要阵地,节目组应巧借“碎片化”传播方式,在融媒体矩阵下聚焦发力,如积极运用融媒策略进行叠加传播,在新媒体平台剪辑制作短、平、快的系列微视频内容,促进节目快速扩散和集中发酵,便于受众在社交媒体平台进行二次传播,引发相应话题度和讨论度,助推节目亮点和热度,扩大传播共振效果。应建立受众反馈机制,在受众主体意识逐渐加深的移动互联网时代,强化受众在社交媒体平台的互动参与,营造公共话语空间,打造多元化舆论场域,借助大数据和台网融合手段分析意见反馈,为电视理论的发展之路收集新的思路与看法。该季节目通过辩论比赛的形式来引导年轻人关注宏大问题,这本身无可厚非,但对于辩题的选择和设置方面,其本身是否具有一定现实意义和普世价值,能否切实代表人们对共同富裕这一理论政策本质理解上的偏差与误区,以及如何更好促进对话双方及场外观众就题目进行有机互动,仍需斟酌。此外,在理论情景演绎中如何扩大该期主题的普适性,打造内容原生感,也是亟待思考并解决的问题之一。未来,期待更多电视理论类节目能够站在历史高度反映时代面貌,生动谱写“共同富裕”美丽乐章,唱响新时代下鲜活而真实的中国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