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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刘以鬯《蟑螂》对鲁迅《铸剑》的继承与开拓

2022-12-25潘明瑶贾颖妮广东金融学院财经与新媒体学院广州510630

名作欣赏 2022年35期
关键词:铸剑眉间悖论

⊙潘明瑶 贾颖妮 [广东金融学院财经与新媒体学院,广州 510630]

《铸剑》是鲁迅在《故事新编》中的压卷之作,鲁迅曾认为:“《故事新编》真是‘塞责’的东西,除《铸剑》外,都不免油滑。” “《故事新编》中的《铸剑》,确是写得较为认真。”①小说改编自干宝的志怪小说《搜神记》中的《三王墓》,讲述了少年眉间尺报父仇的故事,颇具奇幻色彩。在十六岁生日的晚上,眉间尺因老鼠的响动起身,从母亲口中得知父亲死亡的真相,立誓要用雄剑为父亲报仇。小说开头部分标新立异,不写眉间尺的父仇,反以眉间尺夜间捕杀老鼠起笔,借眉间尺对老鼠“憎恶——同情——憎恶”的态度变化,折射出眉间尺优柔寡断的性格,为后续复仇情节的展开做了良好的铺垫。

在南来作家刘以鬯的短篇小说《蟑螂》中,不难发现对于《铸剑》开头部分的借鉴。丁普同样经历了对蟑螂“憎恶——同情”的两个循环,其对蟑螂感情的左右摇摆,与《铸剑》中的眉间尺十分相似。(如下表)此外,两部小说的人物形象和象征也不乏近似之处。

尽管刘以鬯没有公开表明过对《铸剑》的借鉴,《蟑螂》亦有较大可能受到《铸剑》自觉或非自觉的影响。这可以从两个方面做出推断。一方面,鲁迅是20 世纪的文学泰斗,作品享誉文学界,刘以鬯亦深耕文学多年,被誉为“香港文学跟五四现代文学之间重要的桥梁”②,对鲁迅的作品应有一定了解;另一方面,刘以鬯在小说《酒徒》中多次谈及鲁迅,在《记叶灵凤》中更对《鲁迅全集》的注释亦能如数家珍。③但正如刘以鬯对于作品创新的要求:“如果我要娱乐自己的话,只可以在能力范围内磨削敏感与警觉,用实验性技巧写一点不落俗套的小说。”④《蟑螂》在借鉴《铸剑》的同时,也展现了对《铸剑》主题的突破以及刘以鬯的独特思考与个人美学追求。

一、象征的主客体形态

瑞恰慈认为:“不同于本体和喻体的相仿,象征物与被象征物之间总是缺乏相同之处……而两者之间的联系靠的是社会的文化渊源。”⑤韦莱克和奥斯丁·沃伦则认为:“比喻性语象靠复现就变成象征性语象。”⑥综合这两种观点,象征不同于比喻,体现在象征物与被象征物之间有着文化的关联,且会在文中多次复现。在《蟑螂》与《铸剑》两部小说中,有一对相似的象征物出现,即蟑螂和老鼠。蟑螂和老鼠都是会寄居在人类家中,给人类带来肮脏、恶心感受的生物。但细究作品的实际呈现,两者的象征却有着主客体的区别。

在学界对《铸剑》的研究中,老鼠的象征意义众说纷纭。有学者认为老鼠象征着眉间尺的敌人,即革命者在革命过程中面对的敌人;另有学者认为老鼠就象征着眉间尺自己,老鼠干扰眉间尺的睡眠,正如眉间尺也作为一只老鼠干扰着“王”的睡眠。眉间尺可以轻而易举地踏死老鼠,正如“王”也可以轻而易举地杀死眉间尺。老鼠究竟象征什么,或可从文本中寻找答案。笔者认为,老鼠象征着腐朽的大王与官吏,有如下三个理由。第一,在象征物的形貌方面。描述老鼠的形貌时,作者将老鼠描述为“湿淋淋的黑毛,大的肚子,蚯蚓随的尾巴”⑦,描绘出老鼠的丑陋,肥胖和身体不均匀的特点。而小说中对官吏的描写恰是“不是老头子,便是矮胖子,个个满脸油汗”,对大王的描述是“正中坐着一个画衣的胖子,花白胡子,小脑袋”,这与老鼠的“丑陋”“肥胖”“湿淋淋”何其相似,可见,他们的形貌特点与老鼠极为吻合。从反面来说,作为复仇者的宴之敖体貌特征是“黑须黑眼睛,瘦得如铁”,“两点磷火般的眼睛”,黑瘦精干,与肥胖油腻的老鼠全然不同,也与大王、官吏的形象形成鲜明对比。这更说明了老鼠的象征意义。第二,从小说的结构方面来看,眉间尺的“憎恶——怜悯——憎恶”的情感转变,也照应着眉间尺的刺杀“准备复仇——复仇失败——再次复仇并成功”的行动。因为害怕伤人的怜悯之心,眉间尺错过了复仇的最佳时机,只好向宴之敖求助;眉间尺最终踏死了老鼠,也照应着大王的头最终死在鼎中。两者在小说结构上的照应,是小说构思精巧、结构缜密的体现。第三,从文化传统来看,在我国最早的一部诗歌总集《诗经》中的《魏风·硕鼠》一篇中,就将腐败的官僚们比作肥大的老鼠,而“纵观鲁迅的文学创作,他与《诗经》之间的文学灵犀是非常密切的”⑧。综合以上三条依据,笔者推断老鼠象征着腐朽的大王和官吏,现实中即为残暴、专横的反动统治者。在《铸剑》当中,眉间尺与老鼠存在鲜明的主客之别,老鼠象征着眉间尺的复仇对象,承受着眉间尺主观情感的憎恶与怜悯。从单纯的象征物层面,老鼠“夜夜咬家具,闹得他不能安稳睡觉”,老鼠干扰眉间尺的生活,与眉间尺处在对立面;从被象征物层面,眉间尺的父亲死于大王之手,大王是眉间尺的复仇对象,两者鲜明对立。因此,无论是对老鼠的杀或救,眉间尺的行为始终是主体对于客体的行为,老鼠及其代表的象征物与眉间尺有清晰的区隔。

而在《蟑螂》中,对立转化为统一的形态,即主人公要毁灭的客体对象亦是主人公的投射。在小说前半段,蟑螂与丁普是对立关系,蟑螂侵占丁普的生存空间,它们咬烂了丁普的信封,还在丁普的西装上咬了几个小洞,引起了丁普要消灭蟑螂的恼怒。这与《铸剑》中老鼠咬坏家具、影响安眠的情节相似。此时,丁普还认为自己与蟑螂之间存在悬殊的权力关系,丁普对自己的权力洋洋自得:“他的尊严已受到伤害,非在那只蟑螂身上表现他的权威不可。他具有杀死蟑螂的能力,必须将那只蟑螂杀死。”⑨然而,随着丁普做了被蟑螂围捕追杀的噩梦,丁普设身处地体验了蟑螂的生活,由此“已彻底了解弱者的痛苦,处在这种环境里,得不到任何帮助”。主人公逐渐意识到权力关系有可能倒转,“一切都调换了位置,他的权力已消失”,他不得不自觉地站在蟑螂的立场思考:“如果这个世界根本没有人类的话,生活在这个世界里,该是多么的美好。”丁普的思考愈深,见闻愈多,当他再次见到断腿的蟑螂,他便想起了“中过马票而跳楼自杀的周金财”等人和事,意识到生命在现实世界的渺小,更意识到人之于世界、命运就如同蟑螂之于人,是渺小脆弱的。断腿的祖母怀着强烈的求生欲望,艰难地存活着,这与断腿后艰难求生的蟑螂何其相似?由于对人类生命的怜悯,丁普对憎恶的蟑螂也产生了不忍的情绪。至此,蟑螂的象征意义得到揭示,蟑螂与丁普的主客关系也消失了。丁普同情蟑螂,而蟑螂也象征着人类(丁普),在主客的统一中,《蟑螂》揭示了关于人类生命的本真思考。

二、善恶的悖论与摇摆

新批评学派认为:“悖论是表面上荒谬实际上真实的陈述,在文字上表现为一种矛盾的形式,矛盾的两个方面是同时出现,而在一个真理上统一起来。”⑩《铸剑》中,善恶的悖论体现得尤为明显。眉间尺身上曾有着十分善良的成分,但这种善良,非但没有成为有益于复仇的美德,反而被母亲指责为“你似的性情,能行大事的么”,成了眉间尺复仇的不利因素。的确,眉间尺的善良和摇摆,使他既没有报复老鼠以获得心灵的愉快,又没有真正地拯救生命。他对老鼠处置方式的反复踌躇,相较于直接杀死老鼠,在客观上反而虐待了老鼠,给老鼠增添更多痛苦。善与恶的悖论首先体现在眉间尺的复仇过程中。孤身复仇时,眉间尺的善良使他畏首畏尾,一开始“怕那看不见的雄剑伤了人,不敢挤进去”,将要行刺时又怕剑尖伤了干瘪脸的少年,只好将复仇计划修改为“在南门外等候他回来,给父亲报仇罢”。眉间尺的善良,使他错过了刺杀大王的机会,正义的复仇根本无从开展。善良反而阻碍正义的复仇,这是《铸剑》的悖论之一。善与恶之间的悖论,更体现在宴之敖协助的条件。为杀死大王,宴之敖提出要眉间尺的头颅。令无辜者眉间尺死去,这是恶的,而复仇又代表着正义,要以恶的手段迂回地达到善,这是《铸剑》的善恶悖论之二。换言之,复仇,或称革命的善恶悖论,即代表善的复仇本身有着恶的成分,善反而有可能对复仇有害。因这样的悖论,《铸剑》为那些追求道德绝对正当的革命者提供了参考和警示。

在《蟑螂》中,刘以鬯由杀死老鼠的善恶悖论,上升到生物之间的权力悖论。起初,丁普认为自己天然地拥有消灭蟑螂的权力,他怀着一种扭曲的报复心理,认为蟑螂是应该被消灭的:“他蓄意要杀死那只蟑螂,除了表现权力外,还想以此作为一种发泄。”杀死蟑螂,不过是他生活中微不足道的一点宣泄。而随着丁普体验、思考的加深,他认识到这种权力就像J.丹佛斯所描绘的情形,发生在人类身上,是十分恐怖的。因此,他选择救下断腿的蟑螂,将蟑螂放在纸盒里由自己喂养,还扔掉了所有的杀虫水。此处存在两种矛盾,首先,蟑螂断腿由丁普造成,而放在纸盒里喂养也出自丁普的手笔。丁普使蟑螂断腿的原因是憎恶,将蟑螂放在盒子里的原因是“以为这垂死的蟑螂抵受不了寒冷的侵袭”,是一种怜悯。而实际上,这两件事都是丁普对于蟑螂生命的主观干涉,只不过以一正一反两种行为表现出来。无论是杀死蟑螂,还是救下蟑螂,都是丁普凭个人意愿对蟑螂做出的处置。那么,他因自认为“滥施权力”产生的恻隐之心,实际上只是以另一种权力的方式表现出来。将蟑螂掷入水仙盆时,丁普享受“我是神”般权力的快感;而在圣诞节救下蟑螂,未尝不是将自己看作能够拯救蟑螂的上帝。丁普的拯救不过是对蟑螂生命的又一次摆弄,谈何对生命价值的敬重。其次,丁普与蟑螂的对立关系本身就来自于两人生存空间的争夺,蟑螂咬坏了丁普的信封和西装。文中写道:“丁普竟将蟑螂们基于本能的求食行为视作侵袭。这种侵袭,他是不能容忍的。”蟑螂对丁普的侵袭,只是源于求生的本能,却给丁普带来不少麻烦。在丁普动了恻隐之心后,他救下了断腿的蟑螂,还把所有的杀虫水扔掉了。但是,生物之间生存资源的争夺是如此残酷,丁普放弃对蟑螂的捕杀,可以预见的是,蟑螂便会不断繁衍,侵占丁普的生存空间。在正常生存环境被侵袭时,丁普能够始终不使用杀死蟑螂的权力吗?丁普重视蟑螂的生命价值、克制个人的权力,这种善良与生物生存的法则先天地相违背。以丁普朴素的生死哲学,难以处理这种悖论的情形。可以预料的是,丁普也许终有一天像眉间尺踏死老鼠一样,为了生存再次使用杀虫水。在这样的悖论中,小说产生文本的空缺,为读者留出思考的空间。

三、主题的时代性转向

《蟑螂》的开头部分与《铸剑》有着十分相似的情节结构,都以主人公对憎恶的动物(蟑螂、老鼠)的情感变化为主线,串联起主人公的行动,阐发作者的写作意图。不同的是,《铸剑》中眉间尺杀死老鼠的桥段,只是小说的开头,无法完整地揭示小说的主旨。这一部分只是对眉间尺性格的揭示以及对眉间尺后续复仇的一种互文。在叙事结构上,老鼠作为象征,起到了谶语式的效果。然而,这只是小说的片段,并不完整,传达的观念有限。例如,在这一部分的末尾,眉间尺的母亲发出疑问:“可是你在做什么?杀它呢,还是在救它?”这句话有着哈姆莱特“生存还是死亡”般的哲学意味。但受小说本身创作意图的限制,这句对白只引出了眉间尺的母亲对眉间尺性格的叹息,并未得到深入的阐发。

在《蟑螂》中,刘以鬯对这一生死命题进行了深入的挖掘。当丁太太看到丁普将蟑螂放在纸盒里喂养,她的疑问与眉间尺的母亲十分相似:“这算什么意思?”只不过,相较于《铸剑》的开头部分,刘以鬯对这一命题有了新的突破,点破了“杀与救”行为潜藏的生死对立,进而讨论对权力对生命的克制与放纵。小说中,借由丁普的所见所闻所思,罗列了有关于生死的诸多人和事。这些人和事大体可分为几类:(1)有着强烈求生欲望的人:如丁普断腿的祖母,(2)意外失去生命的人,表演时丧命的德国女艺员、驾MG 在郊外失事的青年、寒流袭港冻死的人;(3)想要放弃生命的人:如跳楼自杀的周金财、服毒自杀的少女、赌场外跳海自杀的妇人。(4)与权力毁灭生命有关的实例,如“二战”盟军的电影,J·丹佛笔下走向毁灭战争的人类……刘以鬯对生死观的阐发并非通过说教的方式,而是逐一列出诸多事例,引起读者自觉的思考和选择。实际上,(1)与(2)是对(3)与(4)事例的反思与诘问。祖母的生命与苦楚为伴,祖母却顽强生存,与死亡搏斗;意外事故频频发生,生与死仅仅一线之隔。既然人的生命是如此脆弱,抵抗死的求生本能如此强烈,为何有人选择自己结束自己的生命,又为何人的生命会遭到同类大规模的毁灭?在生命如此宝贵、脆弱的基础上,主人公产生了商业社会挤压人、毁灭人的思索:“他(周金财)是跳楼自杀的。但是从另一个角度来看,他是被杀的。”如果不是受到社会的压迫,周金财不会选择结束自己的生命。反讽之处在于,丁普对朋友周金财的称呼也是“中过马票的周金财”,刘以鬯借此隐晦地展现当时的社会中的人际感情关系已经被社会经济关系完全遮蔽,经济关系成了人的立身之本。金钱的丧失,使人如跳海的妇人,失去生存的意志。

除了商业社会的压迫,小说另讨论了权力引发的毁灭战争,人类的生命在战争中大批毁灭。如篇末的一段叙述,圣诞节前冻死了三个人,而“坐在火炉旁吃暖锅的人”,犹嫌天气不够冷。“‘有’的人有的太多,‘无’的人非冻毙街头不可。”丁普对杀死蟑螂权力的自我约束,指涉了刘以鬯对于社会平等与人道主义的呼唤。刘以鬯由蟑螂与人类在生存中产生的冲突,层层递进,阐发城市病影响下的精神症候,为当代人如何确立自己的生命观提供了参考。《蟑螂》这部作品也转为与《铸剑》截然不同的主题,由革命过程的隐喻转向时代生活中生死哲理的探求。

《铸剑》写于1927 年四月三日的,⑪广州左翼作家鲁迅在目睹了女师大学潮、五卅运动、“三一八”惨案的发生后,将自己的革命认识与战斗精神倾注于这部作品中。因此,这部小说的中心思想主旨也与时代紧密相关。在《铸剑》中,鲁迅所要探讨的是“复仇”。眉间尺这样一个刚刚成年,优柔寡断的复仇者,在宴之敖的指引下,具有了革命所必需的坚忍冷酷的品质。终了,三个头颅在鼎中搏斗,大王的头死去,眉间尺的复仇得以成功。眉间尺与宴之敖,寄托着鲁迅对革命者的要求以及对暴力革命的理解。

刘以鬯的《蟑螂》写于1966 年,这时的香港无论是时代风潮、社会环境、文坛主流都与1927 年的广州截然不同。这时的香港,商品经济盛行,社会纸醉金迷,物欲横流。普通人面对的社会环境由残酷的革命斗争,转向现代都市社会的种种弊病。在《蟑螂》一文中,不乏对社会环境的点明。“香港这几年,人口激增,空间太小,建筑物只好向高空发展……这几年,跳楼的人实在太多,大家对于诸如此类的新闻,不再感兴趣。”身处城市环境中的人,如丁普,产生“将这些窗户里的动态当作戏剧来欣赏”的窥私欲;由于生活的压力,丁普产生凌虐折磨蟑螂的一种病态心理;自杀的周金财,跳海自杀的妇女,无不是这种社会环境的缩影。在物欲膨胀的20 世纪60 年代香港,“蟑螂”有着卡夫卡《变形记》中格力高尔的意味,对生死哲学的思考也成为将要“异化”的人反抗的一种方式。结尾处丁普救下蟑螂的决定,展现了刘以鬯对都市人的人道主义关怀。

从《铸剑》到《蟑螂》,能够一窥香港文学对大陆文脉的继承与开拓,无论是故事新编文体,抑或是意识流技巧,刘以鬯始终善于借鉴,敢于创新,在写作“娱己”的作品时,不断开拓小说表达的技巧和领域,表达深邃的个人思想。作为作家,他在写作上的实验和创新,不仅为香港文学注入新鲜的血液,更为后来的写作者们带来启发。他由《蟑螂》阐发出的生死哲学,值得当代都市人不断揣摩、思索。

①鲁迅:《鲁迅全集》(第14卷),人民文学出版社2005年版,第17页。

② 澎湃新闻专访许子东,见https://www.thepaper.cn/newsDetail_forward_2715305.

③刘以鬯:《我与我的对话》,人民文学出版社2018年版,第330页。

④ 刘以鬯:《刘以鬯经典:酒徒,对倒,寺内》(第一卷),人民文学出版社2017年版,第8页。

⑤⑥⑩ 赵赵毅衡:《重访新批评》,四川文艺出版社2013年版,第118页,第113页,第152—153页。

⑦ 鲁迅:《鲁迅全集》(第2卷),人民文学出版社2005年版,第433—453页。(文中相关引文皆出自同一版本,不再另注)

⑧ 那秋生:《鲁迅与诗经的文学灵犀》,《书屋》2020年第7期。

⑨ 刘以鬯:《寺内》,人民文学出版社2018年版,第203—250页。(文中相关引文皆出自同一版本,不再另注)

⑪ 鲁迅:《鲁迅全集》(第16卷),人民文学出版社2005年版,第16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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