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篇回指及其在高考英语阅读理解题解答中的作用——以2022 年1 月浙江卷为例

浙江 吴国军（特级教师）

《普通高中英语课程标准（2017 年版2020 年修订）》（以下简称《课程标准》）在词汇知识内容要求中指出，在语境中学生需要根据不同的主题，运用词汇命名相关事物，进行指称，并描述行为、过程和特征，说明概念等。指称在语言使用中起着非常重要的作用，因为它是实现语篇衔接与连贯、促进交际中的有效理解的必备条件。而回指作为指称的一种，其作用也不容忽视。为此，本文将在分析语篇回指在高考英语试题中的作用的基础上，简要探讨如何在高考英语阅读复习中，引导学生认识并充分利用语篇回指。

一、语篇回指的内涵与特征

我们先来看一句话：

[1] I saw a car roll towards a big tree,and it hit it.

这个句子中有两个“it”，此时我们需要判断到底哪个指代“car”，哪个指代“tree”。分析句子内部各部分内容之间的关系，以及动态的“car”与静态的“tree”之间的关系，我们不难发现，第一个“it”回指前文中的“car”，第二个“it”回指的是“tree”。但是，为什么不用“the car hit the tree”来表示呢？原因就在于使用了代词“it”之后，语言表述更加简洁而且冗余成分较少。这种处理方式在语篇中也大量存在。

在日常的语言使用过程中，当某个成分（人物、事物、事件、概念、现象等）引入语篇后，如再次被提及，说者/作者有可能重复使用这个成分,也可能不再重复使用这个成分，而使用另一个成分来指称前一个成分，这一前一后的成分之间的关系我们称为回指关系。由此可见，回指就是用另一种表述形式来指称说者/作者在前文中提及的人、事、物、现象或概念等。

语篇回指能够起到连句成篇的作用，可以使语篇的语言简洁、生动、得体，而且还能起到在交际中显示人际关系的作用。例如：

[2] I,Jack Brown,failed the test again.But I will keep moving and you will find a brand new Jack Brown soon.

这个句子包含两个“Jack Brown”，均回指前文中的“I”。但是，第二句子为什么不使用“me”代替“Jack Brown”呢？原因就在于，此时用名词回指前文中的“I”，既能让听者/读者更清楚对方的决心，又能让听者/读者体会到交际双方的交际地位与关系，因而也就能产生更好的交际效果。

二、语篇回指的种类及在阅读语篇中的呈现方式

根据构成回指结构的词性和形式，英语中常见的回指有代词回指、名词回指和零形回指等。下面笔者将结合2022 年1 月浙江卷的英语阅读理解试题，简要分析这些回指的呈现方式及作用。

（一）代词回指：确保语篇行文的简洁与流畅

代词回指指以代词的形式来回指上文提到的所指对象。英语中可以用于回指的代词包括表示指示类的代词和表示人称类的代词。英语中的this，that，these，those，here，there，then 等都可用作表示指示类的代词；人称代词、物主代词和反身代词均可作为表示人称类的代词。此外，定语从句的引导词which，as，who，whom，whose，when，where 也可以看作回指用语。例如，阅读理解A 篇的第一段中有这样几个句子：

[3] One day,while driving near her home,she saw a dog wandering on the road,clearly lost.She took it home,and her sister in Denver agreed to take it.This was a loving home for sure,but 1 600 miles away.It didn’t take long for Merebeth to decide to drive the dog there herself.It was her first road trip to her new job.

上述句子中的第二句中的“it”回指第一句中的“dog”；第四句中的“herself ”与第五句中的“her”，回指第四句中的“Merebeth”。用人称代词、物主代词、反身代词回指前文中的名词，能够让行文更加清晰流畅，并能让学生准确定位信息。此外，第三句中的“This”回指第二句中的“agreed to take it”后省略的“home”；第四句中的“there”回指第二句中的“Denver”，这些回指能让句子的衔接更加紧密，意义也更加连贯。

（二）名词回指：明晰信息传递的结构与层次

名词回指即回指词为名词的回指。英语的名词回指词与被回指对象的关系分为同义或近似同义、上下义、抽象与具体、局部与整体、行为与结果等类型。其中，上下义指的是层级关系，如“rice”“wheat”为“crop”的下义词；抽象与具体指的是表示概括的名词与具体内容之间的关系，如“the finding”“the decision”与它们所指的具体内容之间的关系；局部与整体指的是类似于“hand”“arm”与“body”，以及“mother”“sister”与“family”之间的关系。例如：阅读理解C 篇中有这样几个句子：

[4] The benefits of regular exercise are well documented but there’s a new bonus to add to the ever-growing list.

[5] These findings are exciting because it’s possible that improving people’s cardiovascular（心血管的）fitness in middle age could delay or even prevent them from developing dementia.

[4]句含有两处名词回指。其中的“bonus”回指前文提到的“benefits”中的一种且二者意义相近，而“the ever-growing list”回指前文提到的“好处”（benefits），且与“benefits”“bonus”一起构成局部与整体的关系。[5]句位于原文第二段，其中的“findings”回指第一段第二句所陈述的整个研究发现，与前文的回指对象构成具体与抽象的关系。再如，阅读理解B 篇第二段中的句子：

[6] Klein,a noted historian of technology,spins a narrative（叙述）so lively that at times it reads like a novel.

其中的“historian”回指主语“Klein”，而“novel”则回指前文中的“narrative”，这两处回指语与所回指的词的含义相同，因而读者既可以清楚Klein 的身份，又能通过比喻用法“like a novel”感受到作品的独特之处。由此可见，这些名词回指能帮助学生把握语篇信息传递的重心，以及信息中各部分内容之间的轻重和相互关系等，从而帮助学生更加清晰地认识与理解语篇作者所要强调的主要信息或目的等。

（三）零形回指：提升语言理解的品质与效果

在一个语篇中，如果从某个句子的整体含义来推断，该句子中有一个与上文中出现的某个事物指称相同的所指对象，但从语法结构上来看该所指对象没有实在的词语表现形式，那么这个句子的此处就使用了零形回指。零形回指包括名词（代词）性、动词性和从句性零形回指。由于英语强调句子的完整性和严密性，绝大多数英语句子需要有明确的主语和谓语，因而这类回指在英语中常出现在省略句、含有并列连词的句子或平行结构中。例如，阅读理解B 篇第三段中的句子：

[7] America did not invent the steam engine,but once they grasped its possibilities they put it to more uses than anyone else.

[7]句中的“anyone else”后使用了动词性零形回指。根据英语的语言“经济原则”，在平行结构或前后动词相同的结构中从一个动词（短语）第二次出现的位置开始，后面出现的动词（短语）可以省略，从而就出现了动词性零形回指。因此，根据句子的含义及连接词“than”可知，此处省略了与“put it to more uses”这一相同的短语结构。再如，阅读理解第二节中有这样一句话：

[8] I chose the life of an adviser because I like to work with companies,but don’t want the life of a big company CEO.

[8]句中的“but”后即为零形回指，省略了句子的主语“I”，且与前一个分句的“I”指同一个人。之所以如此，是因为整个句子除了人物“I”之外，没有再引入其他的“人”，因而也就可以使用零形回指。由此可见，零形回指在确保语篇信息完整的同时，能让句子的结构更加精练、表述更有力度、表达更加优美，能将语言的结构美与使用者的语言使用美有机地结合起来，让学生在感受语言美的同时，更加省力地理解信息。

三、语篇回指对英语阅读复习与教学的启示

（一）利用语篇回指，定位关键信息

从上文的分析我们可以看出，语篇回指在高考英语试题中大量存在，而且语篇回指能够帮助作者更加有效地组织语篇。因此，在高考英语阅读理解复习备考的过程中，教师要引导学生正确认识语篇回指的特征以及表现形式，准确把握这些回指用语的内涵以及其在语篇中的作用等，从而更好地定位关键信息，解答阅读理解试题。例如，2022 年1 月浙江卷阅读理解A 篇第二段中的句子：

[9] Merebeth’s pet delivery service satisfies her wanderlust.It has taken her to every state in the US except Montana,Washington and Oregon,she says proudly.

其中，第22 小题“The word‘wanderlust’in paragraph 2 means a desire to _____”考查学生猜测词义的能力。根据语篇回指的逻辑，学生不难发现，[9]中的“It”回指第一句中的画线词“wanderlust”且二者意义相同，因此根据“It”后的“has taken her to every state”可以推测出，该词指的是一种旅游的渴望。

（二）熟悉回指方式，把握行文逻辑

笔者在前文中着重分析了代词回指、名词回指与零形回指这三种英语语篇中常见的回指形式。学生理解英语语篇中的这三种回指，不但有助于他们准确定位信息，而且还能够帮助他们更加清晰地认识与把握语篇结构，从而更好地完成对语篇的意义建构。例如，2022 年1 月浙江卷阅读理解B 篇第六段中的句子：

[10] To frame his story,Klein creates the character of Ned,a fictional witness to the progress brought about by the steam and electric revolutions in America during one man’s lifetime.

学生若想解答第25 小题（What can be inferred about Ned?）以及第26 小题（What is the text?），均需要充分理解这个句子。分析这个句子中的语篇回指现象，学生可以发现阅读理解B 篇的逻辑结构：“his story”回指第二段中的“his book”，二者为同义关系；“steam revolution”回指第三段第一句中的“in the last years of the 18th century”，“electric revolution”回指第四段第一句中的“over the course of the 19th century”，均为整体与局部的关系（因为谈到“工业革命”与“电气革命”这两个概念，就必然要谈到时间区间）。学生由此可以发现，语篇的第二段至第六段都在谈论一本书的内容，且书中所涉及的时间区间为18 世纪的最后几年至整个19 世纪。学生因而也就能更准确地得出第25、26 小题的答案。

（三）分析回指用语，理解情感意图

语篇回指用语的形式与用语选择，均与说者/作者的意图有关，有时还渗透着一定的情感体验。因此，在复习高考英语阅读理解的过程中，学生需要学会分析作者在构建语篇的过程中使用某种语篇回指的目的等。例如，根据前文中第[4]句中的“benefits”“bonus”“the ever growing list”构成的回指，结合其中的“bonus”所承载的积极的心理体验，学生就能够推测出第27 小题的答案为A 项（Positive effects of doing exercises.）。此外，2022 年1 月浙江卷阅读理解A 篇第四段有这样几个句子：

[11] As autumn comes,she gets restless—the same old wanderlust returning.It’s a call she must handle alone,though.

[11] 中的第二句中的“It”回指第一句中的“wanderlust”，因此学生可以根据这一回指以及第二句中的“call”这一隐喻所承载的情感以及“handle alone”，迅速把握作者的用意，因而也就能够快速地得出第23 小题的答案为C 项（She relies on herself the whole time.）。由此可见，分析语篇回指现象能够帮助学生更好地把握作者的行文意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