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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时代视野下博物馆社会教育功能的探索

2022-12-22梁艳玲

中国民族博览 2022年17期
关键词:博物馆文化教育

梁艳玲

(沈阳师范大学辽宁,辽宁 沈阳 110000)

一、博物馆与社会教育

从西方列强运用武力打开中国国门起,晚清人士开始意识到中国与世界的差距,主张涉猎西学、游历海外。晚清有识之士开始认真审视世界发达国家的先进之处,学习西方国家的社会文明与科学技术,“博物馆”这一概念随之传入中国。依据现有资料记载,最早于1842年,“博物馆”一词出现在人们视野中,但这个时期大多数人只知其名,却不知究竟为何物。在当时的世人眼中,博物馆大概是一个摆着各类实物,凝结着天下珍宝与玩物的地方。人们对博物馆的再深入认识是将博物馆视为辅助科学研究的场所,“搜求器物,博览兼收,益智集思的机构”[1]。戊戌变法时期,康有为、梁启超等维新派人士提出了“最重要四事”,即译印图书、刊布报纸、开大书藏、开博物院,并且提出了办馆设想[2]。维新人士提倡建设博物馆,以作为振兴新学的有利推动,借助博物馆的教育功能以辅助格致实学,“佐读书之不逮而广其识”,博物馆可以作为教育的辅助,打开民众的视野,开化群众的思想,以期科技研究进步,实现中国的富强与发展。在此背景下,1905年张謇创办了中国第一所博物馆——南通博物苑,中国人自行建馆的历史自此拉开序幕。早期出现的博物馆,并不是独立的社会公共机构,多用于作为辅助学校教育的机构,通过所陈列的展品对学生施以实物教育。后来人们开始认识到博物馆作为摆放万物的专门场所,凝结着社会文化与文明,对其认识及功能挖掘应更加深入,使其遍布各地,成为当地的文化符号。博物馆在创立初期就已有简单的社会教育活动,通过放置当时的工艺模型或地图等,帮助民众了解当时的世界科技与各国概况,但多停留在简单的科普教育,文化素养蕴意不够。

要想充分挖掘博物馆社会教育的潜能,应对“社会教育”这一教育形式有充分的理解。社会教育这一概念是20世纪初从日本传入,中国人对这一概念的逐步了解受到日本社会与德国社会的双重影响[3]。什么是“社会教育”,对这一概念的定义也各有说法。广义的社会教育,指在家庭教育和学校教育产生之后与之并列并,在社会上对个人全面发展产生影响的一切教育活动,都可以叫作社会教育。狭义的社会教育,是一种相对范围较小的教育形式,主要指正式学校教育以外对个人进行的提高文化知识和生活常识的教育改造运动[4]。社会教育的对象由学校之外的知识技能较低者扩展到全体社会人民,包括在校学生;受教时期往终身教育的高质量教育体系发展;教育内容追求全面教育,帮助人们更好地生活,提高生活品质;教育场所不固定,也没具体要求,随时随地都可进行;教育人员广泛,可以是学校专职老师,也可以是社会专业人才;施教时间不连续、不固定,在闲暇时进行学习。由此可见,社会教育广泛存在,博物馆作为一个社会公共机构,其本身包含文化底蕴,博物馆的创设与社会教育的创想可谓相辅相成,是进行社会教育的中坚力量。

博物馆在成立之初就被认为教育价值巨大,民国时期,博物馆就被作为重要的教育机构,“设为庠序学校以教,多识鸟兽草木之名”[5]。可见,博物馆在其创立之初既是作为一种文化现象的产物,又是定位为一种教育的依托。博物馆作为一个公共的社会教育空间,面向所有民众,其社会教育功能是其所附加的最大价值。同时也正是因为具备社会教育功能,博物馆才能在人类历史发展进程之中长期存在,不断发展变迁[6]。

二、博物馆社会教育的不足

自1905年中国第一所博物馆——南通博物苑设立以来,博物馆即十分重视教育功能的探索,中国博物馆事业有了长足进步,特别是进入21世纪以来,博物馆的教育事业取得了突飞猛进的进步,从仅仅把博物馆作为科学研究教育的辅助场所,至发展成将其作为全体人民的共享人文教育场所。博物馆教育事业发展至今,随着社会潮流更迭,仍需我们时时反省其不足。

(一)教育群体未及全民

从博物馆社会教育功能的开发初衷来看,博物馆的社会教育涵盖的是全体人民,面向社会各阶层与各年龄段。纵观现今博物馆所开展的系列活动,大多是针对在校的青少年所筹划的,成年人也多只是作为学生的陪同者参与进来,而其他社会群体的活动多集中于公开讲座,形式过于单一。博物馆在对除青少年以外的社会群体存在偏差,大部分集中于占有社会优势的群体,对社会全体对象的普及存在局限性。博物馆的公益性、宽敞的空间以及良好的体验感都具备容纳社会各群体的先天条件,但仍使得民众觉得与其存在不可跨越的距离,博物馆需提高自身与民众的亲近感。博物馆的宣传工作仍具有一定的“高高在上”的感觉,其宣发工作一般局限于官网与一些固定网络账号,这使得使用手机并不熟练的老年人不能接收到相关信息,一些社会边缘群体,例如,拾荒者、知识技能较低者可能被排除在博物馆受众之外。且因经济发展不平衡,各地的博物馆在数量与质量上均存在差异,博物馆还是多集中于经济发达地区与文化氛围浓厚地区,在偏远的落后地区博物馆仍是一种奢望,博物馆的“全民教育”的覆盖远远不够。

(二)多元互动性不足

博物馆作为一个专门场所,需加强与馆外空间的互动。目前来看,博物馆与各大中小学联系较为紧密。学校组织学生到博物馆参观学习非常普遍,博物馆与学校教育维度合作推进学生素质教育机制较为健全。在一些大城市,博物馆还会组织博物馆职员进入学校为学生进行科学展览与讲解,还会与学校共同完成学生对中国优秀传统文化的深入体验。

博物馆与中小学之间的联动遍地开花,与其他社会机构的互动则稍显冷清。虽一直提倡博物馆积极发挥其本土教育与服务功能,发展为所在之地的文化焦点,但本土社区群众参与博物馆活动却一直意兴阑珊。“博物馆进社区”本也应与和学校互动一样稳步推进,但明显与社区的互动次数与形式均落后太多,博物馆到社区进行临时展览与实时讲解、派博物馆专业人员到民众活动社区进行文化与科学演示等活动少之又少。博物馆与除中小学之外的社会区域互动性不够,活动形式也局限于参观与讲解,不利于博物馆发挥其优势,与社会各群体形成联动。

(三)缺乏创新理念

走进博物馆,对博物馆进行体验学习方式越来越多样,现在可以选择租赁蓝牙耳机进行单人学习,每件历史文物旁边都会贴有二维码,可利用手机扫码了解文物的构造及出现的时代背景。而且现在稍大些的博物馆都会有自己的官网,不仅可以随时了解博物馆的活动及临时展览,还可以进行VR参观,在家里就可以实现对博物馆的全景参观,可以更加深入地体会到其背后所蕴含的历史意蕴。之前互联网的迅猛发展使得博物馆在参馆形式上进行了很大改进,但近几年博物馆在互联网方面发展趋于饱和,人们的新鲜度降低,博物馆亟待提出新创意。

虽然博物馆的教育形式增加了,但更多的是量增而不是质变,多是各地区博物馆向全国具有代表性的博物馆进行模仿学习,博物馆的类型也过于单一,集中于历史类与综合类博物馆,艺术类、科技类或各种专题性博物馆较为少见,这也显现出博物馆对当地的人文与艺术仍发掘不够,过于杂乱的主题展示,使得博物馆像一个大杂烩,也不利于博物馆充分展现出其文化底蕴。人们在参观时也容易看过即忘,难以留下鲜明的印象。

(四)博物馆的发展缺乏前瞻性

之前各地博物馆的数量呈现井喷式,但有些地方上的博物馆在创建之初缺乏前瞻性,对博物馆的后期运营考虑不周,使得博物馆的实际效用大打折扣。创建博物馆时一味追求建筑外观的宏伟与设计性,力图建筑体量大,而有些地方上的博物馆馆内所陈列的藏品数量少且类型单一,不能吸引更多的游客前来,客流量小,造成了资源浪费。当前博物馆的创建普遍注重建筑的面积与外观的独特,而忽略了与博物馆藏品数量对应和对其社会功能的挖掘。部分地方把博物馆当成本地的门面,将创建博物馆当成面子工程,一味地追求宏伟和外观好看,不从多方面综合考量,而盲目地扩大博物馆的体量,忽略了财政资金的投入比,使得博物馆后期资金运转不堪重负。博物馆后期难以维系,必然影响博物馆的长期发展。

三、关于博物馆社会教育的改进建议

通过对博物馆社会教育实践分析可知,我国博物馆自诞生以来就承担着教育功能,随着对其社会意义的逐步探索,博物馆的社会教育得到了长足发展,但仍存在着诸多问题亟待解决,接下来将从以下四方面来探索如何更好地做好博物馆的社会教育工作。

(一)提升对社会群体的覆盖面

博物馆所具备的教育功能随着社会的发展也应不断扩大化,博物馆既要做好自身在文化传承与文化发扬的工作,也应重视积极调动公众的参与性,扩大博物馆对社会的教育影响力。博物馆应考虑到入馆人员的多样性,依据实际情况以及社会教育的受众范围,合理完善社会教育方案,提高博物馆的人文性,使之扩大其教育影响的范围,提升民众的文化素养水平。博物馆的社会教育应一直将教育对象的广泛性作为发展目标,将博物馆教育的公益性与全民性应融合。今后,博物馆应加强对“社会教育全民性”的认知,由浅入深,一步步扩大对过去被忽视群体的接纳,提高博物馆的人文关怀。在这方面,或许可以参考国外的做法,例如,在博物馆内设盲文,可供触摸的文物小型模型,馆内可带入导盲犬,设有残疾人通道。一步步将社会边缘人群吸纳进来。在之前杭州图书馆国内首个允许拾荒者进入的文化场馆,在网上获得了一致好评,对其唯一要求就是在碰书之前先把手洗干净,后国内其他图书馆纷纷效仿,这提高了社会对弱势全体的人文关怀。博物馆作为公共场所,也应逐步完善其对社会全体的服务性,服务于全体社会人员。这也要求博物馆需扩大博物馆服务体系的建设,要设置多种多样的服务业务,提高服务人员占比,以保障有足够的人力资源配备来完成学习业务的有效供应和服务的到位。

(二)注重与社会多区域的互动

当前博物馆教育与学校教育合作紧密,但博物馆教育与学校教育的合作仅是社会教育的一部分,应加强博物馆与社会各区域的交流合作,使得民众获取知识更加便利,有利于加强民众的文化修养,丰富群众的文化生活。博物馆在接下来的发展中应加强与社区之间的合作,探索“馆社合作”的新途径,应先充分了解社区与博物馆的各自特色,对各自的优缺点以及资源进行合理科学的分析,以求在探索合作新方式时做到资源互补互通,促进博物馆教育功能走进社区。另外,馆与馆之间也应加强合作,充分挖掘本馆藏品的文化价值与教育价值,使馆与馆之间产生联动,可通过举办临时展览等方式加强博物馆之间的文化交流,也是确保更好发挥教育功能的必要之举。博物馆与博物馆之间文物的流动可增加社会不同地区的资源共享,可使民众多层次、多方面地体会中华优秀文化传统的兼收并蓄,增强民族团结性。将博物馆所承载的文化蕴意“活起来”,走进民众生活,也有利于文化创新与融合,使得所蕴含的文化教育意义深入民众,扩大文化影响力,有利于增强文化自信心。

(三)加强馆内特色开发

在互联网进入人们生活方方面面的今天,博物馆与互联网的结合衍生出了很多人性化的教育服务,在未来应注重对新形式服务的开发,以满足不同群众的需要。博物馆不应仅满足人们的教育需要,在博物馆游览期间还应注重对游客舒适度的满足,使得参观者获得更好的体验感。博物馆可通过科学技术,增设观众与文物对话的多途径,拉近参馆者与文物的距离,使得参观活动更具趣味性,更易感知与接受,参馆者可以更加直观体会文物背后的历史故事与文化底蕴。

注重将博物馆与科技相结合,不仅是希望博物馆可以在教育形式上取得创新突破,也是为了博物馆教育可以更好地走进社区、走进群众,增强博物馆与社会的联系。注重博物馆科学技术的开发,以期打破时空的桎梏,以便能更充分地进行教育。中国历史悠久、地域辽阔,中国大多博物馆的开端是依据所在地理位置,以所在地区的历史文化为基本内容,并依托其物质遗存建立的[7]。在加强与科学技术开发的同时,也要打造属于自己馆内的文化特色,注重对馆藏人文色彩的发掘,研发出自己馆内独具特色的文创产品,使得文物与人们更贴近,融合进本土文化特色,以多姿多彩的形式融入人们的日常生活,在“小处”让人们体会到历史文物之美。

(四)追求博物馆的长远发展

博物馆创建之初应对当地人口、藏品数量、与博物馆的面积大小及后期运营做一个统筹把握,考虑到博物馆的长远发展,稳定发挥其社会教育功能。从博物馆的选址、规模以及陈列的藏品都应尽可能从更高的眼界进行考量,结合城市的后期发展规划,周密且实事求是地筹划整个博物馆的布局,做到选址合理、布局完整,促进博物馆的可持续发展。博物馆可通过融合本地地域特色挖掘本地历史文化的特点,避免博物馆趋同化,缺乏新意。也可通过构建博物馆群,使得同一地方的博物馆呈现出同一地域背景、同一文化特色,增强独特性。各地博物馆可依托于所处地域历史文化风貌,创设出独具特色的参馆体验,体现各地域文化内涵,可增加博物馆的文化独特性与地域代表性。博物馆的创建不应急于求成,对博物馆的硬件设施以及博物馆内的人文精神进行综合考虑,将博物馆的社会教育功能最大化。

四、小结

博物馆作为现代文明的新生产物,从诞生就赋予了其教育功能,为了将其用途最大化,应将其教育对象定位于社会全体。目前中国博物馆的设立取得了飞跃性的发展,如何将其惠于全民,仍需要我们努力发掘其社会教育价值,不断创设出新颖的教育形式,使其社会教育更具人文性与全民性。在这一社会新时期,博物馆也迎来了新的发展机遇,响应建设社会主义精神文明的呼吁,博物馆承担着传承中华民族优秀传统文化的伟大历史责任与实现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社会责任。博物馆作为一国文化的缩影与集锦,是一个国家的文化标记,清楚地认识到博物馆承担的社会教育之责,发挥新时代社会教育对促进社会进步的责任,使得博物馆发展顺应时代潮流,走入人们的视野,让其文化影响力更久远、更深刻,成为社会教育的主推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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