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数据助推数字乡村治理：内在逻辑与实践策略*

杨 怡

（安徽大学，安徽 合肥 230039）

1 问题提出

随着互联网技术的突飞猛进，尤其是大数据为一系列新技术带来的进一步突破，使得数字化逐渐成为各项工作中的重要内容。2019年5月，《数字乡村发展战略纲要》（以下简称《纲要》）的印发为乡村治理与振兴提供了更符合时代特色的发展路径——数字化治理。《纲要》明确指出“数字乡村是伴随网络化、信息化和数字化在农业农村经济社会发展中的应用，既是乡村振兴的战略方向，也是建设数字中国的重要内容”[1]。

伴随着《纲要》的实践与落实，乡村社会中现代信息技术的覆盖面不断扩大，数字乡村治理方面的研究也日益丰富。综合现有研究文献，学者们关于数字乡村治理的研究成果主要聚焦于三方面：1）数字乡村治理对乡村话语体系的重建与乡村社会结构的重塑。2）数字乡村治理对乡村民主自治制度体系的支持与完善。3）数字乡村治理与乡村组织的互相衔接与落地配合[2]。一言以蔽之，大数据时代下的乡村治理在制度体系、机构协调、民意表达、民主参与等方面转变明显，同时也使得智能化治理在乡村社会中得到广泛运用，乡村治理随之更加规范与可控。但是现阶段的研究也存在些许不足，目前大多数学者更偏重于数字乡村治理的案例研究和实证分析，却忽略了对乡村治理系统整体运行的框架分析。基于此，本文将依托大数据时代背景，通过对数字乡村治理的内在逻辑进行分析，提出数字乡村治理的实践策略，为大数据时代下的乡村治理提供参考思路。

2 数字治理：乡村智能治理的重要形式

当今世界，以数字技术驱动大变革的新形势在全球范围内不断深化，数字技术在社会治理、政府治理和乡村治理中得到广泛应用。乡村数字治理是推进农业装备智能化、乡村治理现代化和乡村教育信息化的重要形式。基于此，应对乡村数字治理的内涵、属性和外延进行梳理，从而界定乡村数字治理这一概念。

2.1 数字治理是推进乡村治理智能化应用的重要方式

有学者认为，“数字治理（digital governance）也叫电子治理（electronic governance），是产生于电子商务和电子政务之后的概念，是数字时代全新的、先进的治理模式。”另有学者认为，在具体社区治理中，数字治理就是与以往公共行政截然不同的“新型的网络治理模式”[3]。数字化智能治理观认为，人类社会经过机械化、电气化、信息化和智能化四次科技革命，已经从信息社会向智能社会演进。

2017年7 月，国务院印发《新一代人工智能发展规划》，其中明确指出，人工智能发展已经进入“新一代人工智能”的新阶段，即是从信息化、网络化、数字化向智能化跃升和从弱人工智能向强人工智能转化的新人工智能时代。在这一新时代背景之下的数字治理，自然不能仅仅单纯认为是数字信息治理，而应该称为数字化智能治理[4]。基于这一观点，根据数字化智能治理观念，中国的数字乡村治理，就是乡村基层治理对数字化、智能化治理观念的实践和拓展。

2.2 数字治理是乡村智能化治理的重要体现

数字乡村是数字中国的重要组成部分，也是推进农村农业现代化发展、提升村民群众掌握现代信息技能的重要手段。在《数字乡村发展战略纲要》中，智能化应用在乡村治理中的作用不可忽视：一是乡村信息化基础建设，提升乡村网络覆盖水平，加强设施设备构建，加快数字化、智能化在乡村基础设施建设中的进程。二是“互联网+党建”这一模式的试点与推行，为乡村治理能力现代化提供平台支撑，借助大数据高效率、低消耗办事。三是农业农村的科技创新与供给，增加对农业设备研发的经费支出，推进农业设备向智能化发展，同时优化农业科技信息服务[5]，将新设备、新技术尽快投入生产和使用。

一言以蔽之，数字乡村治理就是通过数字化、智能化的政务服务体系，构建信息化、智能化、数字化、网络化的新兴技术规则和科技设施，从而实现乡村社会经济文化建设的大幅度提升，并使之成为乡村治理现代化的一种智能化治理方式。

3 大数据下的乡村数字治理：内在逻辑分析

党的十九届五中全会中明确指出，要充分利用大数据时代的红利，加强数字政府、数字社会建设，对政府公共服务设施与平台建设、乡村治理智能化水平的提升提速增效。这就要求我们将大数据和数字乡村治理有机结合，采用新的方法和手段为乡村治理发展注入新力量，一方面可以深入推进国家大数据战略纵深发展，另一方面也能够为农业技术与农村产业升级换代、农民经济结构调整提供更多的方式方法，助推乡村治理变革。

3.1 乡村数字治理具有多元主体的特征

从纵向管理层级而言，数字乡村治理主要有以下三个主体特征：一是中央政府层面的动机和能力。乡村有效治理是国家现代化进程的重要支撑，也是大数据时代下对乡村治理转型升级的必要要求。在这一过程中，中央政府应当扮演好乡村治理的组织者、社会问题的解决者、弱势群体的保护者等角色，从宏观上把控好舆论走向、建设好制度支撑、做好组织规划以及完善好监督体系等职能，从而进一步提升乡村数字治理的实效。二是地方政府层面的执行与能力。正如周黎安指出：“行政体制中的每一级政府都处于增长竞争格局，不同行政层级上的同构性促使锦标赛从上往下呈压力型体制推行。”[6]也就是说，大多数地方官员和职能部门在其行政周期内所制定的目标都高于上级部门的设定值，以便充分调动所在部门职员的积极性，获得更多的晋升机会与资源[7]。因此，地方政府对乡村数字治理的落实与创新会以高标准、高质量的要求来完成，并以此作为强大的治理动机贯彻落实乡村数字治理。三是村民群众层面的向心力和执行力。发展数字乡村，也就是使乡村社会在经济、管理、体制机制建设等方面实现全面变革，最终实现乡村振兴。其中，村民对于数字治理的理解、支持与配合尤其重要，当各类乡村精英、乡村社会管理与服务部门以及遍布于乡村各角落的经济合作组织愈多，乡村数字治理的实施也就愈顺利。事实表明，当村民在社会治理中的主体地位得到提升时，其参与社会治理的愿望也就更加强烈，从而形成了一种良好的社会约束力量，并进一步强化群众在社会治理中的积极作用。

3.2 乡村数字治理在多领域的应用

乡村数字治理也是大数据被扩展到乡村社会各个领域的重要表现，在乡村政治、经济、社会领域呈现出不同的治理特点和运作逻辑，以此提升乡村数字治理的绩效。

第一，数字治理在乡村政治领域的应用。数字治理能够跨平台、跨部门、跨层级地让乡村各项政治信息实现协同共享，以此帮助决策者和村民群众第一时间作出反应，预测未来趋势和掌握关键信息，从而推进乡村政治秩序的稳定与协调发展。例如“村情通”乡村政府服务信息平台在浙江省龙游县的应用，将与村民密切相关的土地、社保、务工、住房等40余项信息以电子化的形式呈现，做到了“在线办事，指尖办事”，乡村政治效益由此得到大幅度提升[8]。

第二，数字治理在乡村经济领域的应用。一方面，传统农业亟需转型升级，融入现代科学技术，以实现农业设备的智能化升级与管控，运用可视操作、远程控制等技术使得各项作业得以精准落实[9]；另一方面，依托“互联网+现代农业”战略推动乡村自主就业创业，紧跟乡村电商这一风口，激发村民群众在促进乡村振兴方面的凝聚力、向心力。依托互联网大数据时代的红利，乡村经济走向了一个新的发展模式。

第三，数字治理在乡村文化领域的应用。乡村数字治理将具有本地特色的优秀乡村文化通过数字化、网络化的形式进行宣扬，同时也利用现代信息技术将城乡文化资源进行共享和流通。例如，可以将电影、讲座、戏曲等优质城市文化资源通过网络传播到乡村，一方面丰富了乡村社会的精神生活，另一方面乡村特色的文化资源也可以依托网络平台得到保护和传承。

3.3 乡村数字治理体制机制的建设

3.3.1 资源共享机制

教育教学方面，大数据时代的迅速发展为传统教育教学注入了新的方式，知识的获取不再局限于老师的课堂讲授，尤其是在网络直播授课大范围普及的情况下，使得教育资源能够优先共享，一定程度上也缩小了教育资源的区域差异；人才资源方面，能够更大程度吸引新技术领域的人才。例如大数据引才模式在四川省岳池县的建立，重点引进电子商务、生态旅游等方面的专业性人才，从而助推乡村振兴。

3.3.2 信息传播机制

乡村数字治理需要构建信息传播机制，实现乡村实体信息以及虚拟信息的双向传播。协同、替代和提升作为现阶段信息技术主要的三项效应，能够促进城乡信息通过多渠道的形式传播、扩散和共享[10]。乡村社会的治理依靠这三项效应协调乡镇各部门之间信息和资源的不对称，整合各村在劳动力、资金、土地等生产要素上的资源，扩大优势解决弊端，让政府部门以数字化、智能化的形式协同办公，提升效率。

此外，创新创业机制、跨界融合机制的构建对乡村社会数字化、智能化的融合发展具有推动作用，也使得数字化治理这一机制逐渐完善与进步，并对乡村振兴起到了一定的提升作用。

4 乡村数字治理的实践探索：策略分析

大数据作为数字乡村治理的助推器，必须从构建制度完善的平台和人才培养两方面着力，同时完善相关的政策措施，减少大数据在数字乡村治理发展中的阻碍。

4.1 搭建全国统一的农业大数据系统

大数据平台的建设是助推数字乡村治理的基础，农业大数据系统的建构需要以国家相关部门为主导，其他职能部门相配合，为全力打造能够在全国范围内运行的涉农大数据平台做好顶层设计[11]。在具体运行过程中，村民群众可以将现实困境反映到涉农数据平台，经由大数据分析得到切实可行的信息源和方案，使农村农业问题能够有一个标准化、简洁化、系统化的管理。依靠大数据平台的智能性，使乡村治理更加便捷，不仅能服务广大村民群众，同时也为乡村振兴的实施和农业产业的转型升级打好扎实基础，使其稳步提升。

4.2 大力培养和引进服务乡村数字治理的人才

大数据人才的缺失是推进数字乡村治理的一大难题，引进相关人才迫在眉睫。一方面，需要进一步提升村民群众对大数据时代的认识和把握，增强其对信息技术的熟练程度，让他们能够成为大数据时代的受益者。另一方面，可以联合科研单位或者高校作为乡村数字治理的智囊团，为数字化治理在乡村社会的推行和实施提供切实可行的培训与支持[12]。同时，利用政策优势吸引具有大数据才能的大学生返乡创业，在引进人才的同时为乡村数字治理注入新活力。

4.3 完善大数据时代下乡村数字治理的相关配套措施

大数据在为乡村治理带来便捷的同时，也暴露出些许问题，例如信息泄露、数据安全等。因此，当前国家需要出台相关的法律法规，着力完善大数据安全准则，明确大数据安全的责任和义务。其一，应该紧跟《数字乡村发展战略纲要》的要求，对设涉及数字治理的农业科技、政府公共服务平台、治理系统等加强管理与更新，稳步扎实推进，将大数据更好地与乡村治理相结合。其二，应该明确相关部门与职员职责，设立考核激励机制，让大数据助推数字乡村治理，在乡村社会扎根落地、开花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