准老年人“互联网+养老服务”需求及其影响因素研究*
2022-12-20李孟楚马晓燕贾雪晴李昀珊周乐艳崔书萌李佳佳
李孟楚,马晓燕,贾雪晴,李昀珊,周乐艳,崔书萌,李佳佳
(山东大学公共卫生学院,山东 济南 250012)
截至2017年底,我国60岁以上老年人口已达2.41亿人,占总人口的17.3%。预计到2050年,老年人口占比将达到34.9%[1]。由于老年人口迅猛膨胀、老龄化程度持续加深等,我国养老负担持续加重,社会养老服务的需求量逐步增大[2]。目前,我国大量“4-2-1家庭”的第1代处于中年阶段,并开始陆续步入老年队伍。独生子女家庭养老能力较低[3],同时由于对独立个人生活空间需求的增加和人口流动的活跃,使得空巢家庭数量显著增加[4]。如何缓解家庭和社会的养老压力成为亟待解决的热点问题[5-6]。居家养老目前依旧是我国主要的养老方式,但形式逐渐多样化,出现了新型居家养老模式[4]。“互联网+”给居家养老服务带来了新思路和机遇,能够弥补中国传统居家养老服务存在的缺陷,在保留居家优越性的同时,提供便捷、灵活、范围广、质量高的养老服务[2]。2015年印发的《关于积极推进“互联网+”行动的指导意见》提出,要依托现有互联网资源和社会力量,以社区为基础,搭建养老信息服务网络平台,提供护理看护、健康管理、康复照料等居家养老服务[7]。本文以即将步入老年的“准老年人(45~59岁)”为调查对象,了解其“互联网+养老服务”需求及影响因素,为未来打造专业化养老服务互联网平台提供参考思路。
1 资料与方法
1.1一般资料 采用方便抽样方法对山东省某地区203名准老年人进行调查,年龄45~59岁,平均(50.68±4.07)岁。
1.2方法 采用自编量表来评价准老年人对“互联网+养老服务”的需求情况,量表包括6个条目:信息管理、生活照料、医疗保健、文体娱乐、精神慰藉、紧急救助[8]。采用五维评价方法,将需求程度分为“完全不需要”“不太需要”“一般”“有些需要”“完全需要”。将每项服务的需求程度由低到高分别赋值为1、2、3、4、5分,6个条目相加总分代表对“互联网+养老服务”的总需求情况。量表Cronbach′s α系数为0.894。采用探索性因子分析来检验量表的结构效度,结果显示,KMO值为0.892,Bartlett球形检验的近似χ2值为644.610,df值为15,P<0.001。通过主成分分析法,提取出1个因子,包含量表的6个条目。6个条目在该因子上的载荷值均大于0.45。
根据准老年人自身的特征选择以下自变量。(1)社会经济状况方面相关变量,如户籍类型、是否从事医药卫生方面相关工作、是否从事体力劳动、是否受过高等教育、家庭人均月收入、是否参加职工医疗保险或城乡居民医疗保险、是否有补充医疗保险、是否有商业养老保险。(2)个人健康与居住情况相关变量,如性别、年龄、是否与子女同住、是否与父母同住、父母是否健在、欧洲五维健康量表(EQ-5D)评分、是否患有慢性病。(3)互联网使用情况方面相关变量,如是否使用过“互联网+医疗健康”服务、电子健康素养水平。在解释研究目的、研究方法及征得调查对象同意后发放问卷,本次共收回问卷257份,进行严格数据质量核查后删除不合格问卷,剩下有效问卷203份,有效问卷回收率为78.99%。
2 结 果
2.1“互联网+养老服务”需求情况分析 准老年人“互联网+养老服务”需求评分最高的是紧急呼叫系统、跌倒监测报警器等健康报警项目。见表1。不同年龄段、不同户籍类型、不同家庭人均月收入及父母是否健在、是否从事体力劳动、是否受过高等教育、是否有补充医疗保险的准老年人“互联网+养老服务”需求评分比较,差异有统计学意义(P<0.001)。见表2。
表1 “互联网+养老服务”需求情况分)
表2 不同特征准老年人“互联网+养老服务”需求评分比较(n=203)
2.2“互联网+养老服务”需求影响因素分析 将有统计学意义的8个变量赋值,再引入电子健康素养水平及EQ-5D评分2个变量,进行回归分析。对模型进行方差分析检验,F=13.868,P<0.001,提示模型具有统计学意义。方差膨胀因子小于5,不存在共线性问题。电子健康素养水平、父母是否健在、是否有补充医疗保险、是否受过高等教育、是否使用过“互联网+电子健康”服务是准老年人“互联网+养老服务”需求的影响因素(P<0.05)。见表3。
表3 “互联网+养老服务”需求影响因素分析
2.3“互联网+养老服务”支付意愿分析 仅8.37%的准老年人不愿意支付任何费用。见表4。
表4 “互联网+养老服务”支付意愿分析(n=203)
3 讨 论
目前,我国城镇化快速发展,农村人口大规模迁移及城市中分居、分家现象造成我国空巢老人数量逐年增加。自20世纪90年代以来,“家庭化”外出就呈现增强趋势,留守老人逐渐增多[9]。预计到2030年,我国老年人家庭将“空巢化”[10]。推进“互联网+养老服务”进一步走进大众家庭必不可少。以往的社会学研究表示“孝”在中国传统文化中一直被加强,照顾父母成为了子女应尽的义务[11],目前准老年人从膳食起居到精神寄托对子女依赖性都还很大。
本研究结果显示,电子健康素养水平、父母是否健在、是否有补充医疗保险、是否受过高等教育、是否使用过“互联网+电子健康”服务是准老年人“互联网+养老服务”需求的影响因素。受教育水平是造成互联网认知差异的一个重要因素[12]。本科及以上的高等教育能让准老年人有更开阔的视野,更积极获取新兴事物,掌握现代技术,更好地适应时代变化,积极面对老龄化。这与许肇然等[13]研究结果基本一致。同时,是否受过高等教育与“互联网+医疗健康”服务使用情况及电子健康素养水平2项影响因素相呼应。曾有研究表明,对复杂的操作流程和庞大信息量缺乏自信的“计算机焦虑”在老年人间普遍存在,并成为其接触网络的主要障碍[14]。因此,提升感知有用性来增进准老年人对“互联网+养老服务”的兴趣和提升感知易用性来增强准老年人使用该服务的能力,成为了影响未来“互联网+养老服务”需求的关键点。有补充医疗保险的准老年人对“互联网+养老服务”的需求较高,原因是补充医疗保险需求不仅取决于不同医疗保险的方案、价格与家庭收入,也取决于参保者本人的保险意识和态度[15]。参加补充医疗保险的准老年人对自身健康的关注度更高,对即将到来的老龄化有更加完备的规划,并会积极地利用互联网为自身健康老龄化提供准确方向。
新型冠状病毒肺炎疫情给“互联网+医疗”带来了机遇,民众在此期间开始适应了互联网医疗,互联网医疗的市场接受度大增[16]。5G技术、人工智能等正在快速发展与普遍应用,为健康管理、监测预警提供技术支撑。有资料显示,目前中国50岁及以上网民群体占比由2020年3月的16.9%提升至26.3%,很显然互联网正逐步向中老年群体渗透[17]。在当前发展窗口期的背景下,抓住时机,大力发展“互联网+养老服务”有十分重要的价值。2020年12月,国家工信部印发“互联网应用适老化及无障碍改造专项行动”,旨在着力解决老年人、残疾人等特殊群体在使用互联网等智能技术时遇到的困难,推动充分兼顾老年人、残疾人需求的信息化社会建设[18]。为响应国家政策号召,推动信息无障碍,促进“互联网+养老服务”项目的发展、提升准老年人和老年人医疗保健互联网应用的普及,可以从多个方面进行优化。(1)帮助准老年人更新养老服务理念。社区医疗卫生工作者应定期通过多种途径宣传“互联网+养老服务”途径的重要性及必要性,让准老年人内心消除对智能养老的隔阂,并积极帮助准老年人适应和熟悉智能端的使用及相关平台的基本操作流程。(2)开发适老化的便捷智慧养老服务平台。在老年人互联网产品的设计策略中,降低认知负荷是首要问题,易读懂、易决策、易输入、易反悔才能消除认知困惑,让信息加工更加容易[19]。建议推出更多具有大图标、高对比度文字等特点的产品,实现一键操作、方言识别等无障碍功能。通过简化操作流程、设计直观简洁页面等方式让准老年人更容易“上手”。(3)提升“互联网+养老服务”接受度。一方面,养老服务供方要不断提高自身能力,通过多样可靠的养老产品和真诚贴心的服务理念吸引更多的准老年人加入“互联网+养老服务”的行列。另一方面,政府需要提高相应福利开支,适当加大财政投入补贴,对参加“互联网+养老服务”的老年人提供优惠服务等政策支持,在保证质量的前提下降低经济负担,提高接受度。(4)发动社会力量,大力发展志愿者服务。相关组织应鼓励社会志愿者团体通过开展健康讲座等方式宣讲有关“互联网+养老服务”的相关事项。树立积极正确的老年观,帮助老年人适应角色的变化,让老年生活更有意义和价值[20]。提倡大学生团体利用课余时间参与到老年人“互联网+养老服务”的文化娱乐和精神慰藉服务中,定期联络感情、倾听诉求,做好老年人心理沟通和疏导。
综上所述,目前准老年人“互联网+养老服务”需求意识较为欠缺,需要通过良好的平台及制度支持等多种方式加以提升,从而促进健康老龄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