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国科技期刊论文传播力评价体系构建——以江苏省高校农林医药期刊论文为例

■吴祝华 刘明华 柳静怡 徐迎春 王国栋 李燕文 孟苗婧 郑琰燚 丁佐奇 付国乐

1)南京林业大学《南京林业大学学报(自然科学版)》编辑部，江苏省南京市玄武区龙蟠路159号 210037 2)南京林业大学人文社会科学学院，江苏省南京市玄武区龙蟠路159号 210037 3)中国药科大学《中国天然药物》编辑部，江苏省南京市鼓楼区童家巷24号 210009 4)南京邮电大学传媒与艺术学院，江苏省南京市栖霞区文苑路9号 210023

随着Web 2.0时代的到来，科技期刊传播从传统的官方网站、数据库传播时代发展到应用新媒体进行多媒介融合传播时代。传播力是传播行为带来的一切作用和影响的总和，可以在现实中转为说服力和影响力[1]。王华良[2]认为，传播力首先代表思想内容上的影响力，其次代表传播形式的吸引力，最后是传播渠道的畅通性。在多媒介融合传播时代，大数据挖掘下的传播指标能客观地表征传播力。目前基于我国的传播媒介环境进行的期刊传播效果评价大多立足于期刊传播能力[3]，指标包括期刊与编辑队伍[4]的宏观指标，主体指征、内容指征、渠道指征、对象指征和效果指征等[5]，以及部分定量指标。将定性与定量评价结合的评价方法存在定性指标偏多，主观性强且难以量化的弊端，且涉及的媒介平台较少(局限于微信公众号、微博[4,6]等)，还存在以刊评文的弊端。吕志军等[7]将科技期刊传播力评价要素的范围扩大到传播效果、传播能力和传播资源。俞立平等[8]提出基于期刊发文量与被引频次计算期刊传播力的方法。然而，现有的评价指标较为单一，覆盖的传播渠道较少；鲜见从评价期刊论文的传播力入手，进行期刊传播力评价的报道。国外的 Altmetrics 整合了数据库、社交媒体、新媒体、阅读网站，以及专利平台、知识网站等的数据，但其存在指标权重设置相对简单的缺点[9]。

我国基于Altmetrics 理念构建科技期刊传播力评价体系的研究刚刚起步。张瑶[10]以图书情报与数字图书馆研究领域的文献为研究对象，初步构建了我国环境下图书馆信息与数字图书馆研究领域的Altmetrics指标评价体系。易淑琼等[11]选取道客巴巴、百度文库、豆丁网、中国知网、百度学术、Google Scholar等中的生物学和管理学领域的学术论文为研究对象，开展多种指标间的相关性分析。这两项研究所使用的数据源平台偏少，尤其是未充分利用移动端阅读平台数据。

本研究借鉴Altmetrics的理念，在广泛调查的基础上，根据我国科技论文获取平台的特点，分析学术论文在网络及社交媒体中的传播方式，挖掘、筛选科学的科技期刊传播力指标，结合科技论文传播效果的3个层次(“知晓”“理解”“支持”)，构建科技期刊论文传播力评价体系；从论文传播力评价入手，评价期刊传播力。本研究以江苏省高校农林医药科技期刊为研究对象，对其进行传播力评价，以期建立基于我国科技期刊传播环境的期刊论文传播力评价体系，为建立结合传播影响力与学术影响力评价的科技论文评价体系，全面、科学、客观地评估科技期刊的贡献提供参考。

1 研究对象

高校科技期刊是我国科技期刊的重要组成部分。江苏省高校主办了260余种科技期刊，其数量与整体质量在全国排名第三[12]。农林类高校期刊以服务党和国家“三农”事业为己任[13]，医药学术期刊的社会责任为继续医学教育、患者教育等[14]。农林医药研究关系民众生活，所刊发论文的社会关注度高、传播力较强，这决定了农林医药期刊刊发的论文内容有较强的国家/区域特色，农林医药期刊较容易落实“把论文写在祖国大地上”。因此，本研究从农林医药期刊论文入手，立足高校数量全国排名第一的省份——江苏省，将江苏省9所高校主办的16种有代表性的科技期刊作为调查对象，期刊信息见表1。

表1 16种江苏省高校农林医药期刊的相关信息

2 指标的调查方法与数据获取

2.1 媒介平台与查找方法

对有科技期刊论文传播痕迹的网络媒介进行全面调查，初步了解期刊的常用传播媒介与传播方法。在此基础上，应用刊名或常用刊名简称在微信公众号、新浪微博、今日头条App、超星学习通 App、喜马拉雅App、抖音App、西瓜视频App等进行检索，了解各期刊对新媒体的使用情况；通过智能手机的应用市场App查找各期刊的自有App；通过百度检索各期刊的官方OA(Open Access)网站。

调查期刊论文在百度学术、百度文库、社会书签网站(豆瓣、道客巴巴、博客大巴、QQ书签)、学术论坛(小木虫、科学网、果壳网)、F5000平台、ChinaXiv等媒介平台的传播情况。

2.2 指标确定与数据获取

虽然有14种网络媒介平台存在科技期刊论文传播痕迹，但由于部分平台未被期刊广泛使用，本研究最终调查的移动端网络媒介平台为微信公众号、今日头条App、超星学习通App、喜马拉雅App、抖音App、西瓜视频App，所调查的PC端网络媒介平台为期刊OA网站、数据库(中国知网、万方)网站、百度文库、百度学术等10种网站。

相关数据的获取方法如下：首先，在中国知网检索表1所列期刊2019—2020年发表的论文，按被引频次分年度对论文进行排序，确定各刊2019—2020年被引频次排名前20的论文名单；其次，根据各平台特点，编制Python程序，获取每篇论文在各媒介平台的传播指标，对于不能依靠程序获取的平台指标数据，通过人工查询补充；最后，获取16种农林医药期刊发表的640篇论文的网络媒介平台传播数据。数据收集时间为 2021年4月30日至2021年6月30日。

3 科技期刊论文传播力评价体系构建与传播力指数计算

3.1 科技期刊论文传播层次与指标的对应

传播信息首先作用于受众的感觉、知觉，其次作用于受众的思维、情感，最后作用于意志、人格等心理品质，从而影响受众的思想观念；由浅入深，构成了不同层次的传播效果[15]。科技期刊论文传播效果的3个层次分别是浅层传播效果(论文内容被“知晓”)、中层传播效果(论文内容被“理解”“赞成”)、深层传播效果(论文内容被“支持”“信任”)。结合3个层次，界定媒介融合时代科技期刊论文传播特征以及对读者阅读行为的影响，并将传播行为与传播指标对应到3个传播层次[16-18]。

3.2 层次分析法确定指标权重

3.2.1 设置专家调查问卷

专家选择遵循以下原则：(1)专家具备与本研究课题相关的专业素质及合理的知识结构，了解科技论文传播过程与传播效果；(2)专家在科技论文传播领域具有丰富的经验或体验。根据德尔菲法，由15人以上的专家调查组得出的评价结果具有足够的可信度[19]。基于以上2个原则，共邀请了30位专家展开问卷调查。同时，为分析不同专家群体对科技论文传播评价指标权重的判断差异，根据职业类别将专家群体划分为出版学研究专家(10人)、科技期刊传播专家(拥有10年以上编辑工作经验的编辑10人)和科技论文传播受众(副高级职称及以上科研人员10人)3个评价小组。设计科技期刊论文网络媒介传播指标权重专家咨询表，采用专家打分法确定评价指标权重。通过访谈及填写问卷的方式完成调查，每位参与评价的人员在评价过程中进行独立判断。问卷设置指标判断矩阵，采用1～9标度法进行标度：将问卷中各层因子的重要性进行两两比较，将前者较后者同等重要赋值为1、稍微重要赋值为3、比较重要赋值为5、十分重要赋值为7、绝对重要赋值为9，2、4、6、8则表示相邻判断的中间值；重要性标度值的倒数表示后者较前者的重要程度。使用yaahp V10.5软件对专家填写的数据进行一致性检验，以保证判断矩阵的合理性和科学性；根据30位专家给出的判断矩阵确定项目层权重(Xi)与指标层权重(Yj)，i为项目层数，j为各项目层指标数。

3.2.2 确定评价指标的权重

结合科技期刊论文传播效果的3个层次与指标特点，应用层次分析法确定项目层权重与指标层权重后,根据计算公式得出指标权重Wij=XiYj。权重计算结果见表2。

表2 科技期刊论文传播效果评价指标体系

3.3 科技期刊论文传播效果评价

3.3.1 科技期刊论文媒介融合传播力的评价模型构建

3.3.2 江苏省高校农林医药科技期刊论文传播力指数

根据评价模型计算出16种农林医药期刊2019—2020年发表的640篇论文的传播力指数，基本情况见表3。由表3可知，论文的最高传播力指数的最大值(2828.8238)是最低传播力指数最小值(12.3450)的229倍；从各刊论文的传播力指数平均值来看，最大平均值是最小平均值的10.66倍，可见论文传播效果的差异较大。

表3 传播力指数基本情况

医药类期刊中，论文的最高传播力指数的最大值是最低传播力指数最小值的106倍，该差异小于各刊论文传播力指数平均值的差异。10种医药期刊2019—2020年传播力指数排名前20的论文中，7篇论文是“新冠肺炎”相关研究论文，占35%；5篇论文是“肿瘤”相关研究论文，占25%； 3篇论文是“肠道”相关研究论文，占15%。“新冠肺炎”“肿瘤”“肠道”都是大众关注的热点话题，可见，社会热点话题相关论文的传播力更强。

农林类期刊论文的最高传播力指数的最大值(2828.8238)是最低传播力指数最小值(23.5327)的120倍，该差异大于医药期刊论文传播力指数的差异，但小于各刊论文传播力指数平均值的差异，这说明农林期刊传播效果差异较大。从内容方面看，纳米及木质素材料、无人机与物联网、设施园艺等农林前沿研究内容的相关论文传播力指数较高，可见农林学科中，报道前沿研究内容的论文的传播力更强。

3.3.3 科技期刊传播力

查询各刊在2019—2020年的总发文量，将2019—2020年总发文量的10%作为期刊传播力的计算基准数量(a)。用各刊传播力指数排名前10%的论文的传播力指数之和表征期刊传播力(Pc)。满足数据要求的15种期刊的相关数据见表4。

表4 期刊传播力基本情况

除《南京医科大学学报(自然科学版)》外，调查的期刊中，Pc排名最高的是《南京中医药大学学报》，排名最低的是《扬州大学学报(农业与生命科学版)》，前者的Pc是后者的10.37倍。

对Pc与传统期刊评价指标进行相关性分析，结果(表5)显示：Pc与复合影响因子、期刊影响力指数都显著相关，说明高质量期刊论文的传播力也更高。

表5 Pc与传统期刊评价指标的相关性分析结果

4 讨论

本研究建立了基于我国媒介融合环境的科技期刊论文传播力评价体系。该评价体系在Altmetrics简单权重赋值的基础上，引入科技论文传播由浅入深的3个层次，并结合层次分析法对项目层权重进行赋值。该评价体系基于对科技期刊论文传播行为的理解，较好地避免了指标的主观化。此外，目前多数传播力评价研究基于微信公众平台展开[4,6]，该评价体系则是在全面调查我国学术论文传播媒介的基础上，纳入目前科技期刊论文传播的10种媒介、16个指标，在媒介选择方面更具全面性。

本研究对16种江苏省高校主办的农林医药期刊在2019—2020年被引频次排名前20的论文进行了传播力评价，结果表明：关注社会热点的医药期刊论文的传播力指数更高，这也显示了新冠肺炎疫情暴发以来，中国医学期刊发挥学术期刊的优势，坚持为专业人员提供及时、系统的疾病研究进展相关论文而达成的显著传播效果[20]；农林学科领域，前沿论文的传播力指数更高[21]。

以各刊2019—2020年发文量的10%为计算依据，使用各刊传播力指数排名前10%的论文的传播力指数之和表征期刊传播力，初步评价了满足数据要求的15种农林医药期刊的期刊传播力。

本研究也有一些不足之处：提出的评价体系虽然调查了10种媒介的16个指标，但少数指标(如微信公众号的推文讨论数等)因获取困难，没有纳入研究；在媒介方面，由于开放科学计划(Open Science Identity, OSID)数据的获取难度较大，本研究没有对此进行调查，也未涉及近期成为重要论文传播平台的哔哩哔哩视频网站。今后的研究还需要进一步扩大数据获取范围。 此外，本研究应用层次分析法确定3个传播层次及对应传播指标的权重。层次分析法存在一定的主观性，以后的研究可以使用统计学方法(如熵权法、隶属度等级法等)确定指标层权重[16-17]，以得出更准确的权重值。

5 结语

在科技期刊传播力评价方面，郭奕冰[3]认为应该建立“传统期刊评价指标+新媒体环境下的传播评价指标”的评价体系。本研究的16个指标涵盖了传统指标与新媒体指标，指标体系较为完善，基于论文传播规律的权重确定方法较为科学，在评价各刊高水平论文的传播力方面作了有益探索，为进一步开展期刊论文与期刊传播力评价提供了参考。但科技期刊论文传播力评价是一项复杂的系统工程，指标选择与挖掘的难度较大。

本研究计算了2019—2020年16种期刊被引频次排名前20的论文的传播力指数，以各刊传播力指数排名前10%的论文的传播力指数之和来表征期刊传播力，存在论文选取比例较低、取样不全面的问题。一方面，可以与专业大数据企业合作，建立我国自有的科技论文传播力评估平台，对优秀论文的传播进行跟踪与展示，以便进行文献计量学研究；另一方面，在今后的研究中，可以细化个刊的抽样比例、抽样范围与抽样方法，在确保可操作性的同时，得到论文及期刊传播力的准确数据。

Altmetrics整合了数据库、社交媒体、新媒体、阅读网站，以及专利平台、知识网站等的数据，更倾向于评价论文的社会影响力[7]。在本研究的基础上，研究者可以继续关注学术论文对国家及地方政策的贡献，以及论文所获专利情况、媒体报道或转载情况、社会荣誉等，以获得论文的社会影响力指数[18]，这也是下一步研究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