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基于结构方程模型的数字乡村建设满意度影响因素研究
——以山东省为例

2022-12-15童广印刘国霞

统计理论与实践 2022年11期
关键词:居民数字化数字

童广印 王 璇 刘国霞

(枣庄学院 经济与管理学院,山东 枣庄 277800)

一、引言

数字乡村建设问题是伴随现代信息技术的发展而内生的农业农村现代化转型中的一个现实问题[1]。数字乡村建设既是我国乡村振兴战略的一个重要发展方向,也是建设数字中国极其重要的内容。加快数字乡村建设,着力弥合长期以来城乡发展进程中出现的“数字鸿沟”,对提升乡村治理信息化和培养新时代的新型农民具有重要的现实意义[2]。2021年12月,国务院印发的《“十四五”数字经济发展规划》提出:“加快城市智能设施向广大乡村地区进一步延伸和覆盖,进一步增加农村地区数字化服务供给,推进城乡数字化经济要素双向自由流动,合理高效配置社会公共资源,形成城乡共建共享的数字化建设融合发展的新格局。”[3]

研究乡村数字化建设满意度的相关影响因素,对于构建乡村数字治理新体系,培育信息时代新农民,走中国特色社会主义信息化乡村振兴道路,具有重要的理论价值和现实意义[4]。当前,定量分析乡村数字建设满意度影响因素的研究尚处于探索阶段,广大乡村居民对数字赋能乡村振兴的态度和作用等方面的研究结论并不明朗[5]。本文借助结构方程模型,通过设计完善、更具针对性和完整性的数据调查问卷,从山东省12个乡村获取174份问卷调查数据。通过因子分析提取公因子,对数字赋能乡村振兴的因子结构进行梳理,研究数字乡村建设满意度影响因素及其相互关系,以期为我国数字乡村建设提供理论依据和实践指导。

二、问卷设计与数据获取

(一)问卷设计

本研究的调查问卷分为三部分:一是由性别、年龄、政治面貌、职业4个基本问题构成的样本情况统计;二是由数字乡村发展构成的19个客观问题;三是关于发展乡村智慧农业和数字经济的11个主观评价问题。整个问卷由34个相关问题组成。研究问卷设计采用李克特五级量表,要求被调查对象对每个问题进行“不满意”“不太满意”“一般”“比较满意”“满意”,或者“不赞同”“不太赞同”“赞同”“比较赞同”“赞同”的5个分级的主观判断回答,再分别将相应的选项赋1至5分,最后得到问卷的相关得分数据。对于少量缺失值和异常值采用均值进行替换。

(二)数据收集

研究选取山东省6个地级市下辖的下于村、东小庄村、后院山村等12个村庄的居民进行了网上问卷调查,通过发放电子问卷收集相关研究数据。参照现有研究文献的研究结果,将上述12个村庄分为集聚提升类、城郊融合类、特色保护类和拆迁撤并类4类村庄。问卷调查的主要内容包括:建设数字乡村能否提升村民内在修养、丰富日常生活、带动乡村文化品牌、促进乡村基础设施建设等基于主观评价的数字乡村建设满意度问题。集聚提升类村庄共收集有效问卷51份,城郊融合类村庄共收集有效问卷45份,特色保护类村庄共收集有效问卷45份,拆迁撤并类村庄共收集有效问卷33份,有效问卷共计174份。

(三)样本的人口学特征

从样本的人口学特征看,性别结构特征上,女性占65.17%,多于男性;年龄结构特征上,60岁以下各个年龄段的占比较为合理且趋于均衡;政治面貌特征上,共青团员数量多于中共党员数量,达到52.81%。4种类型村庄中,集聚提升类村庄是人口最为密集的村庄,搜集到的样本量占样本总数的29.3%,数量最多。总之,此次调查包含不同性别、年龄和政治面貌的居民,随机性较强,样本具有一定的代表性,一定程度上保证了研究的信度和效度。

三、基于结构方程模型的分析

(一)理论依据

数字乡村建设中的信息化基础设施建设是广大农村地区数字乡村赖以生存和发展的基础[6]。各地区数字基础设施建设的不同程度也会使乡村数字化进程存在不同程度的差异[7]。加强数字乡村基础设施建设是加快数字乡村建设和全面推进乡村振兴战略的有效途径[8]。因此,本研究认为乡村基础建设会对数字乡村建设满意度产生较高的影响,将会在结构方程模型上表达出相应的基础性特征。此外,影响乡村数字化建设满意度的因素还应包括乡村治理、产业振兴、文化振兴和生态文明等,这些都将在数字乡村建设满意度因素分析中产生直接或间接影响。

(二)探索性因子分析

在构建探索性因子分析过程中,将调查问卷中的有关乡村居民对数字乡村建设满意度相关影响因素作为外生观测变量,将“基础设施”“产业发展”“乡村治理”“文化生活”作为内生潜变量,即共设计包括X1—X20共20个可测变量与Y1—Y4共4个潜变量。

问卷中的34个变量数据进行KMO检验的数值为0.945(大于0.7),说明变量中涉及的指标表现了较强的数据相关性,适合做探索性因子分析。进而,在Bartlett球形检验中,p值小于0.001,说明问卷调查所获数据具有较高的检验效度。通过多轮因子模型试验,尝试了多个因子聚类结果进行模型拟合,结果显示,四因子模型中20个变量的Cronbach’s α系数值为0.924,变量具有相当高的内在一致性。运用探索性因子分析可知,四因子模型对总方差解释度为64.009%,模型信度较为理想,因此,选择四因子模型进行探索性因子分析。剔除掉因子载荷较小的变量,最终剩余20个相关变量。对负荷值较高的变量,结合问卷中对该变量设计的问题含义,参照“题目因子的负荷值对研究变量命名”的原则,对20个可测变量及其形成的4个公共因子进行命名。通过对量表问题进行深入研究,将相关可测变量依据四因子模型含义,依次命名为“基础设施”“产业发展”“乡村治理”“文化生活”(见表1)。

表1 数字乡村建设满意度因子分析结果

(续表)

(三)验证性因子分析

通过理论分析和探索性因子分析,构建数字乡村建设满意度结构方程模型(如图1)。运用AMOS 24软件对模型进行相关因素影响路径分析,并进行模型绝对拟合优度、相对拟合优度和精简拟合优度检验分析,得到了CMIN/DF,GFI,RMR,RMSEA,IFI,CFI,NFI等共12项与模型拟合度相关的拟合指标(见表2),均显示出优秀的拟合结果,表明本模型具有较高的信度和效度,适合结构方程模型的验证性因子分析。

图1 数字乡村建设满意度研究模型

表2 数字乡村建设满意度研究模型检验

结构方程模型数据分析结果见表3,乡村治理因素对数字乡村建设满意度影响的相关系数最大,文化生活因素对数字乡村建设满意度影响的相关系数相对较大,而基础设施、产业发展对数字乡村满意度影响的相关系数相对不高。

表3 结构方程模型的路径系数及各参数值

(续表)

(四)数据结果分析

1.居民对乡村治理因素满意度感知最为显著

研究发现,乡村治理因素对数字乡村建设满意度具有最为显著的正向影响,路径系数为0.794。其中,数字乡村建设促进信息公开X15(1.057)对乡村治理的影响系数最大,其次为监督体制X14(1.026)和乡村治理X13(1.011)。

在让数据“活起来、跑起来”的总体要求下,数字乡村建设的重要内容之一是乡村治理现代化[9]。一是要以数字网络和人工智能技术构建乡村治理现代化的智慧信息系统,增强乡村现代化治理能力,从而彻底改变传统方式下乡村治理业务流程、治理内容和治理模式等,优化乡村治理现代化体系。二是要遵循乡村治理现代化需求导向,围绕乡村数字化建设核心,构建乡村治理现代化管理体系,让乡村治理更加透明和高效,最终探索出一条新时代我国乡村治理现代化的高质量发展之路[10]。

数字乡村建设有利于提高乡村执法人员的办事效率,让执法更加公开透明;有利于信息公开公平,优化乡村治理的结构层次,实现治理与数字化、智能化的完美融合[11]。数字乡村建设嵌入乡村治理中,既是知识经济时代社会经济发展趋势的客观要求,也是我国全面推进乡村振兴战略的主攻方向之一[12]。因此,为了乡村数字治理效能的更好发挥,需要进一步探索乡村治理现代化的新方法和助推数字乡村建设的新模式,进一步强化我国农村基层治理工作,从而实现乡村治理体系现代化的战略构想。

通过数字乡村建设工程的有效实施,可以将村务、财务等有关基层村庄的基本管理事务放置于统一的数字化系统平台之上,既方便服务群众,又方便群众监督[13]。由此,数字乡村建设推动了监督体制的完善,并且解决了居民在乡村治理中积极性不足、参与率不高、村民主体性较弱等问题,使乡村治理实现基层管理人员与居民的有效结合,从而提高乡村治理的效率。

2.居民对文化生活因素满意度感知十分显著

数据表明,文化生活因素满意度感知具有十分显著的正向影响,路径系数为0.765。其中,数字乡村取得的产业融合X20(1.000)对满意度影响最大,其次为居民文化修养X17(0.974)和文化产业X19(0.917)。

数字乡村建设大大扩充了农民对接科技前沿、追求个人发展、满足自我需求的实践。以文化传承为纲要的数字乡村公共空间建设就是要建立起“乡村生态文化资源数字信息系统”,把乡村公共空间建设成为居民生产生活信息交流和交易的网络场和乡村文化传承的信息平台[14]。

乡村文化影响着广大农村地区居民的行为方式,赋予了乡村治理现代化特定的意义,能够为居民提供强大的智力支持、经营信心和精神动力。居民文化修养引起了当地基层管理人员的高度重视,居民文化修养X17的提升是影响居民满意度感知的重要因素。数字乡村治理中涉及的文化建设部分是极为重要的因素,在数字乡村建设过程中,农民可以通过数字技术了解中国文化,拓宽视野,提升文化底蕴,还可以运用数字技术宣传和推广乡土文化,助推乡村文化事业繁荣发展。

数字乡村带来的文化产业X19也是影响居民满意度感知的重要因素之一。在数字乡村建设背景下,乡村文化振兴的出发点和归宿是乡村文化及乡风文明的数字化,数字化可拓展乡村文化建设的内涵和外延,促使乡村文化与乡村经济有机融合,走出乡村产业资源匮乏的困境。通过居民自身文化水平的提高,可以初步建成农民创新中心,培育具有地方特色的文化产品品牌,基本形成乡村文化建设现代化体系,深入推进农业数字化转型,扎实推动农业农村大数据建设[15]。

3.居民对基础设施因素满意度感知较为显著

结果发现,居民对数字基础设施因素满意度感知有较显著的正向影响,影响路径系数为0.696。其中,丰富日常生活X6(1.000)是影响满意度的最大因素,其次为公共设施X5(0.975)和乡村文化品牌X3(0.952)。

农村信息基础设施是数字乡村战略实施的物质基础。在政府相关部门的积极引导下,网络通信运营商应将未来业务拓展的重点放在广大农村地区,逐步实现网络通信基础设施“村覆盖”,推动农村千兆光纤网络设施、新一代移动通信技术、移动物联网技术与乡村同步规划和建设,同时加大农村及偏远地区信息通信基础设施建设支持力度,加快推进农业农村遥感卫星设施建设,使乡村数字基础设施建设得到全面强化。

丰富日常生活X6是影响满意度的最大因素,运用数字信息技术,广大乡村居民可以通过农村电商平台购置商品,丰富了其消费产品的种类,提高了其消费方式的网络化程度,极大地丰富了居民日常生活。

公共设施X5是居民满意度感知的重要影响因素。随着数字化技术的发展,数字乡村运用数字化技术打造城乡互联共享的数字图书馆、数字影院、数字会议室等公共设施,有效满足了居民因其生活质量提升而产生的多种需求,使居民的生活愈发快捷方便。另外,大数据技术及人工智能领域的迅速发展也带动了城乡公共服务效能的显著提升。

4.居民对产业发展因素满意度感知相对显著

从结构方程模型的参数可以看到,居民对产业发展因素的满意度感知有相对显著的正向影响,路径系数为0.615。其中,网络销售X9(1.123)对满意度影响最大,其次为农产品销售X7(1.058)和直播带货X8(1.048)。

乡村产业发展对农村经济增长具有长期稳定作用。首先,通过产业发展和转型,使产品从生产和销售环节向智能化转变,居民满意度感知明显提升。通过数字赋能智慧农业,实现了农业生产的智能化和科学化,推动了现代农业经济体系、生产体系建设。

随着乡村现代产业的发展,农业农村销售方式受直播带货X8和网络销售X9的影响仅为相对显著,具体表现为乡村居民数字化生产处于较低水平。究其原因,主要有以下两个方面:一是农产品生产销售的主要承担者——农民,受教育程度普遍较低并且缺乏专业人员对其进行基本数字化销售方式的相关培训。二是新兴销售方式使现代农业生产活动呈现未曾有过的数字化特征,必然对农民的传统生产观念产生巨大冲击,削弱其在农业数字化转型中的主观能动性。

四、结论与建议

(一)结论

数字乡村建设满意度调查结果显示,乡村治理和监督体制等与乡村治理现代化相关的因子是影响乡村建设满意度评价的主要因素。居民文化修养、数字乡村带来的文化交流、居民文化水平的提升、乡村文化成就等方面是影响居民数字乡村建设满意度的关键因子。各地区乡村产业发展基本能满足乡村数字化建设的需要,在乡村数字化建设的发展和完善阶段起到保障性作用。居民更加关注切身利益,如收入和生活水平,以及国家给予的资金和技术支持,他们对数字乡村建设满意度主观影响因素的关注多于客观影响因素。

乡村治理现代化与数字乡村建设发展密切相关,而数字文化生活和网络基础设施建设是影响数字乡村建设发展的最重要因素。良好的乡村治理同促进基础设施建设和文化生活水平层面的因素密切相关,也是权重最大的影响因素。乡村经济社会发展的趋势必然要求数字乡村建设,数字乡村建设更加需要数字乡村治理,只有积极响应这一时代要求,才能更好地适应社会发展的新趋势。

(二)建议

1.推动乡村数字化治理,提升乡村治理现代化水平

推动农村“互联网+党建”,建设、完善农村基层党建信息平台,加强农村党员管理,打破地理空间限制,广泛开展网络党课教育,推进农村党建标准化建设,提高农村基层党组织的凝聚力和战斗力。探索建立“互联网+网格管理”服务管理模式,推动党务、村务、财务网上公开。加快农村全面接入全国一体化在线政务服务平台,提高村级综合服务信息化水平,加快推广“最多跑一次”“不见面审批”等改革模式,提高农民群众办事便捷程度。

2.统筹推动城乡信息化融合发展

数字乡村建设不能简单复制智慧城市建设的经验,应通过平台的互联互通,逐步将城乡信息资源整合共享与利用,依托国家大数据共享交换平台,推进涉农政务信息资源共享开放。坚持城乡融合,引导城市网络、技术和人才等资源向乡村流动,促进城乡数字经济资源要素合理配置。在规范数字乡村建设、制定发展标准时,应坚持“一体设计、同步实施、融合创新”,促进城乡空间的数字化、网络化、智能化发展,加快形成共建共享、互联互通的数字城乡融合发展新格局。

3.加快建设乡村信息基础设施

农村数字基础薄弱,在5G等新兴前沿信息基础设施方面相对落后。站在新的发展起点,应大幅提升乡村网络设施水平,夯实数字乡村建设的物质基础,加强数字信息化基础设施共建共享,加快农村网络宽带特别是5G网络的建设和发展。进一步推进农村地区网络电视基础设施建设和升级改造,鼓励开发适应“三农”特点的信息终端和应用软件,全面实施信息进村入户工程。另外,还需加快推动农村地区公路、电力、冷链物流、农业生产加工等基础设施的数字化转型,推进智慧交通、智能电网、智慧农业、智慧商贸物流等基础设施建设。

4.发展农村数字经济,推进农村产业转型升级

发展农村数字经济可从农业生产端、销售端两处着手。在生产端,对永久基本农田实行动态监测,大力推进北斗卫星导航系统在农业生产中的应用,加快推广云计算、大数据、物联网、人工智能在农业生产经营管理中的运用,促进新一代信息技术与种植业、畜牧业、农产品加工业全面深度融合。在销售端,实施“互联网+农产品”出村进城工程,加快普及村级邮政和快递网点,深化电子商务进村综合示范工程建设,培育农村电商品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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