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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桶的沉浮(外一篇)

2022-12-14邱于益

青年文学家 2022年30期
关键词:狮城石阶水桶

邱于益

周末,甚是想念乡下的老家。可能是快过年了吧,儿时的记忆都留在了那里,还有邻居家的那口水井。那会儿,每逢大年三十,瘦小的我总是到邻居家打水,把家里的水缸装得满满的,然后乐呵呵地等待着新年的到来。

安排好孩子后,我便迫不及待地驱车下乡,往海的方向开,那是家的方向。推开院子的大门,眼前的炮仗花开得正欢、正艳呢。不知何时,它已悄然地爬上了围墙,还偷偷溜到隔壁邻居家的房顶;有些更是俏皮,依偎在长长的电线上,让长发一串串地垂了下来,任凭微风轻轻地梳理。一番简单打扫后,我绕到厨房,拿起小水桶,提着一个大桶,径直地朝那口熟悉的水井走去,越走越快……

我已比水井的沿口高出了许多,井里散发上来的还是那熟悉的味道,只是水中的倒影已不再是少年时的模样,而是多了些岁月刻下的痕迹。我俯下身子,一手抓住绳子,一手把桶扔了下去,在水桶碰到水面的刹那,荡开了些波纹。水桶漂浮在水面,随着波纹荡漾着,偶尔进了些水,不多。我反复地把绳子上下一提一放,试着让水桶整个沉下去,却依旧漂着。后来,我把身子俯低了些,反复摇晃着绳子,不断改变着桶的方向,水便渐渐多了些,水桶也重了。我迅速提离了水面,用力往下一放,水便大量进了桶,反复几次,水桶已能完全沉到水里了,提了上来,便是满满的一桶。我用双手掬起一捧水,泼洒在脸上,依旧是清凉,有点儿甜。

提着水往回走,我特意放慢了脚步,边走边想,静心。是啊,人生犹如这水桶一般,命运也系在自己的手中。我们在这大千世界里赶着路,奔波着,忙碌着,浮浮沉沉,只为生活,为理想。若是能有耐心、沉着,不断地寻找方向,不断地积累经验,定能获得沉淀,厚积薄发,取得满满一桶水。

水缸里的水又渐渐满了,曾经的少年又坐在门口的台阶上,喘着气,数着橙色的花朵,一朵,两朵……

寻 光

依山而居,面朝海湾。

买房时选择了现在的小区,因为一见钟情。它依偎在宝盖山山脚的西南处,站在走廊的尽头,在两栋楼宇之间你可寻到姑嫂塔的身影;天际之处那是深沪湾,浅浅的一抹弯,淡淡的蓝,女儿很喜欢。每天清晨起来,女儿拉开窗帘,趴在窗台上,指着远处欢呼道:“爸爸,你看,那是大海,还有船。”

在宝盖山下居住是幸福的。每天迎着朝阳出门,追着日落回家,总能不经意间就望见姑嫂塔,它总是那么端庄。周末的清晨或者午后,可与三五朋友结伴爬山,“山不在高,有伴则行”;也可拖家带口悠闲地窝在那隐藏在山里的落英幽谷,抑或石窟公园,喝喝茶,听听姑嫂塔的传说;若是喜欢,还可在宝盖山上随意择一处坡岩或石阶,半躺或盘坐,尽览天空、大海、田野、渔村、农庄与城市;要是有雅兴,那可随我,夜访宝盖山,独自去寻光。

晚饭后,峡谷路。独自一人,携一壶茉莉花茶,径直往山上走去。上山的路有很多条,喜欢幽静的我,挑选了北面峡谷路一条新砌的山路。路的一侧装了路灯,不高,暖色调,像是站立在山腰迎接着上山的客人。行人不多,蟋蟀一直在叫着,茉莉花散发出撩人的清香,仿佛走在了乡间的小路上,拾级而上,特意放慢了脚步,捡拾落在石阶上的点点光影。

走完石阶,穿过木栈道,再沿着沥青斜坡爬一小段,气喘吁吁地来到了姑嫂塔下。一条天然石阶拦在了眼前,想要寻到最美的光,就得经过它的考验。石阶宽约一米,一侧是一块大斜坡岩,在坡岩底下你只能望见塔的上部,坡岩非常干净,是寻光的好地方;另一侧是天然杂草地,有些石头静静地蹲在上面,可能是在狮城待久的缘故,感觉这些石头都是天然的狮子,它们常年陪伴着姑嫂塔,倾听那个动人的传说,望着深沪湾,守护着狮城。

站在山顶,面向大海,伸开双臂,所有的倦意都随风而去。择坡岩而席,仰头可寻天空中最亮的星,远眺可望不断闪烁的海岸带灯光,低头可赏狮城最美的夜景。此时,可轻轻地闭上双眼,听听风拂过草地的声音,听听海浪親吻沙滩的声音,听听自己心的声音……

夜空下,就任凭思绪跳跃吧,勇敢找寻你想要的最美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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