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写一体”写作教学模式对大学生英语写作效果影响的实验研究——基于模因论的视角

宋晓焕，林正磊，杨 帆

(西北大学现代学院，陕西西安，710130)

写作是语言输出的重要形式，是人类交际的重要手段。有效的写作教学模式是英语写作教学领域的重要研究课题。从目前大学生英语写作成绩看，虽展现了一定的英语写作能力，但也体现出内容单一、思维定式明显，文章结构紊乱、缺乏逻辑关系，语言不地道、母语迁移现象严重，用词不恰当、语法错误突出等问题，这些现象在非英语专业学生的英语写作中更为常见。[1-2]为了探索切实有效的写作教学模式，研究者将写作与其他几项技能结合，从“文化+思辨”“读+写一体化”“三轮续写”“课题导向式”等方面对写作教学模式进行了探讨，其中关于“听说写一体”教学模式的研究相对较少。马广惠等人的研究发现，英语听力与口语能力对英语写作能力的间接与直接影响合计为0.35，听力对写作的间接影响是通过其对口语的直接影响产生的，这说明英语听说能力可以积极促进英语写作能力的发展。[3]张颖指出，模因论为英语写作教学提供了一个全新的视角，她认为，语言学习的过程可以理解为模因被不断复制和传播的过程。[4]

因此，本研究基于模因论“语言输入决定输出”的原则，建立“听说写一体”写作教学模式，以听说促写作，旨在为我国大学英语写作教学提供重要参考和帮助。

一、研究背景

何自然等人对模因论进行系统介绍并提出“语言模因论”，开启了我国语言模因研究的新局面。之后，陈琳霞等人分别从社会生活、文化传承与进化、跨文化交际、翻译修辞等方面展开了模因论的应用研究。[5-6]谢朝群等人指出，“模仿”一词的传统意义使人们不能对其作用和功能做出客观正确的评价，总以为模仿是缺乏主见和创新的表现，其实，“模仿”不是百分百的原样“克隆”，创造经常源于模仿。[7]因此，随着学生对模因不断地模仿和传播，他们写作时“自由发挥的空间就逐渐增大，创作的成分也就越来越多”。

目前，模因理论已经成为人文社科领域研究的热点。但是，有关模因论与语言学习之间的研究界面还未系统化、成熟化。语言的输入过程时刻伴随着模因的同化和记忆，语言的输出过程则是学习者把自身内化的模因表达出来的过程，即“语言输入—模因基因型—表现型传播—语言输出”。由此可以看出，语言输入是语言输出的基础，没有足够、标准的语言输入，模因的复制传播过程就会终止，语言输出也就无法实现。同样，若只重视语言输入却忽视语言输出，就相当于放弃了语言模因的作用，语言的习得过程也就半途而废。[8-9]

纵观前期研究，从模因角度出发探讨新的写作教学模式的研究并不多见，实证研究更少，这使得模因论对英语写作教学的指导仅停留在感知层面，理论的可操作性与客观性有待检验。因此，从模因论视角研究大学英语写作教学具有重要的理论和现实意义。故此，提出“听说写一体”写作教学模式，以听说促写作，以期能对大学英语写作教学的实践与改革提供数据支持。

二、研究设计

(一) 研究问题

第一，实验班与控制班写作前/后测的写作成绩是否具有显著差异？第二， 两个班在写作中具体的语言表现是否存在差异？第三，与传统的写作教学模式相比，“听说写一体”教学模式是否能使学生写作中五项指标(词汇、语法、句法、篇章衔接与技术性问题)得到更显著的改善？

(二) 研究对象与测量工具

该研究对象来自我国西北地区某高校2020级学生，按照传统的写作教学模式与“听说写一体”写作教学模式分为控制班(56人)与实验班(53人)，并通过SPSS 19.0对其前一学期的英语期末考试成绩进行独立样本t检验，前测结果显示实验组与对照组无显著差异(p=0.823)，说明两组受试者英语整体水平相当。在实验过程中，对实验班学生进行“听说写一体”教学模式。该实验始于2020年3月，持续两个学期，直到109名受试者参加2020年12月四级考试结束。

(三)研究过程

本研究通过实验班与控制班对照的方法进行教学实验，两组受试者由同一教师执教，实验持续两学期，教学内容相同，教学模式不同，两个受试小组的区别主要是“模因元素”的引入即实验班学生有基于“精品作文”的语言模因输入。两组数据都在真实的写作教学环节中产生，每三周为一个写作教学实验单元，学生共参加12次写作训练。实验基本步骤为前测、实验实施与实验后测。

1. 前测数据采集与问卷调查

前测写作数据来自大学英语四级考试预测题(哈尔滨工程大学出版社)写作试题，考试过程同四级考试相同，受试者在30分钟内完成120—180字的文章，写作评分标准同大学英语四级考试作文评分标准。评分工作由该校两名多次参加全国大学英语四级考试写作部分批改工作的教师承担，根据文章的篇章衔接、词汇、语法、句法和技术手段五项指标给出写作成绩，并分别给出五项指标的错误总数。评分者间的肯德尔W系数为0.87。作文的最后得分取两名阅卷教师的平均分。同时，通过SPSS 19.0对学生写作成绩以及各项指标错误数目进行独立样本检验。

2.“听说写一体”写作教学模式的实施过程

第一，精品作文收集与设计。根据模因能够成功传播的条件，为了给受试者提供最佳输入，课题组成员利用现有教学资源，分别从经典英语文学作品、英语报纸杂志、名人演讲以及网络材料中选取地道、易于理解和表达、富有时效性的语言材料，并经过精心节选和修改，编制了《精品作文汇集》。该汇集包括校园、经济、科技、思想道德、旅游、环保、娱乐、时事政治、社会热点、文化教育等话题，题材囊括了英语四级考试中出现的应用文、说明文、议论文及图表作文。根据模因复制和传播的四个阶段：同化、记忆、表达和传播[10-11]，将这些精品作文打造成容易被学生模仿的“语言复制因子”，加速学生语言模因的记忆和传播。

第二，复合式听写训练。在精品作文的基础上，课题组成员将作文做成复合式听写的形式，对实验班学生进行类似听力中复合式听写的训练，听写过程侧重篇章衔接、词汇、短语、语法和句型五个学生容易犯错的方面。每篇听写文章都含有词汇短语表以及包含上述五个方面的文章点评，目的是满足所有受试对象的需求，从而使这些精品作文能够被他们轻松模仿和复制。

第三，脱稿陈述。在写作课堂教学中，采取抽查方式，让实验班学生针对精品作文相关话题脱稿陈述，强调受试者在陈述过程中的用词、语法、句法及篇章衔接等问题，旨在督促受试者课堂后反复对精品作文进行听说训练直至背诵。

第四，写作训练。在上述听说训练的基础上，受试者进一步进行写作训练。写作训练以每三周训练为一个单元，并且按照大学英语四级写作评分标准对其进行评估，成绩计入学生平时成绩。

总的来说，本研究所实践探索的“听说写一体”教学模式分为三个过程：复合式听写+脱稿陈述+写作训练。从模因论视角看，这种教学模式体现了“语言输入—模因基因型、表现性传播—语言传播”的规律。对实验班同学进行的“复合式听写”与“脱稿陈述”是写作前的模因输入，目的是为写作训练打好基础。在学生为“复合式听写”和“脱稿陈述”做准备的过程中，还包括一些隐性输入。不难想象，学生为达到听写和脱稿复述的高要求，课堂后会反复听练直至背诵，从而使学生在写作过程中能够模仿精品范文中的语言表达和句型结构，将前期的有效输入得到及时转化，使语言模因逐步转化成很强的语言能力，甚至能做到灵活创新。

3. 后测写作数据采集

为期两学期的教学实验课结束后，采用全国大学英语四级预测试卷(哈尔滨工程大学出版社)第10套试题的写作部分试题并按照大学英语四级考试时间和写作要求对所有受试者进行后测，依然由相同教师批改，并通过SPSS 19.0对受试者的后测写作成绩与五项指标的错误数目进行分析。

三、“听说写一体”写作教学模式对学生英语写作成绩的影响

本研究的最终目的是考察“听说写一体”写作教学模式是否会对大学生的英语写作效果带来影响。首先是两组受试学生前后测的整体写作成绩是否发生了显著变化，其次是学生写作中五项指标(篇章衔接、词汇、语法、句法与技术性错误)在实验前后的具体变化情况。所有变化情况均以本章的数据分析为依据。

(一)实验后实验班与控制班英语写作整体成绩的变化情况分析

为了检验受试者经过近两学期的“听说写一体”写作教学模式之后的英语写作水平的变化情况，研究人员使用第10套四级预测题(哈尔滨工程大学出版社)的写作部分对所有受试者进行后测，并对所得数据进行独立样本t检验，结果如表1所示。

表1 实验班与控制班写作五项指标前后测错误数量的统计分析

两组学生的作文成绩都有了提高，分别从实验前的8.136和8.223提高到实验后的10.846和8.912。独立样本t检验结果显示，两个班学生的作文整体成绩的95%置信区间为1.027和2.043之间，包含0，且p值为0.003(p<0.05)。这表明在经过了近两学期的“听说写一体”写作教学，实验班学生的作文成绩比控制班有了更明显的进步，证明尝试探索的“听说写一体”写作教学模式是成功的。上述统计分析表明：“听书写一体”的写作教学模式中为受试者提供的各种语言输入资源发挥了一定的催化作用，有效提高了学生的写作能力。从另一个侧面来看，该实验也证实了“听说写一体”写作教学模式的可行性。

(二) 实验前后实验班与控制班英语写作五项指标的变化情况对比分析

通过SPSS 19.0分别对该五项指标的错误数目进行了独立样本t检验，旨在通过五项指标前后测错误数目的减少量检验“听说写一体”写作教学模式对学生英语写作效果的影响。

可以看出，实验前，两班学生写作的五项指标均没有显著差异，95%置信区间均包含0。经过近两学期的“听说写一体”教学模式的教学实验，除技术性错误不存在显著差异(95%置信区间位于-1.100与1.316之间，p>0.05)外，实验班学生在篇章衔接(M=3.453)，词汇错误(M=4.642)，语法错误(M=5.415)，句法错误(M=3.774)四个指标都无一例外与控制班呈现显著差异，p值分别为 0.001，0.000，0.003，0.000。也就是说，实验班学生在写作的篇章衔接、词法、语法与句法都比控制班学生取得了显著的进步。这个结果显示，本次写作教学模式探索增强了学生的书面语言输出能力，丰富了学生写作中衔接手段的使用，使受试者的语言表达更为地道贴切，减少了写作中的语法错误，提高了语言使用的准确性。这些都进一步印证了此次“听说写一体”写作教学模式的探索是成功的，这一写作模式对提高大学生英语写作有着不可忽视的作用。通过上述分析，在写作之前，学生若能获得积极的模因输入，他们在写作的篇章衔接、词汇、语法和句法等方面都会有很大进步。

四、 研究结果与启示

(一)研究结果

本研究通过传统写作教学模式与“听说写一体”写作教学模式的对比，研究表明：第一，初始水平无显著差异的两组学生在分别接受为期两学期两种写作教学模式后，实验班学生的整体英语水平取得了更为明显的进步，且与控制班达到统计上的显著意义；第二，对五项指标进行对比分析发现，除了组织结构，“听说写一体”写作教学模式使实验班学生的写作在篇章衔接、词汇、语法、句法方面都得到很大改善，并与控制班学生达到统计上的显著意义。这一结果也使“听说写一体”写作教学模式表现出极强的优势。

(二) 研究启示

通过本研究数据分析，模因论视角下的“听说写一体”写作教学模式的探索是成功的。同时，该写作模式的探索也给写作教学带来一定的启发和指导。

第一，写作前语言输入的重要性：本实验中研究人员精心制作的《精品作文汇集》结合学生的基础，顺应符合了模仿者的本性。只有语言地道，贴近学生生活，具有趣味性、实效性，具有便于传播的自身特性的模因才有利于学生模仿复制。

第二，模仿是打通听说与写作的关键：仿写是听说促写的升华，是提高学生写作能力的必经过程。有了写作前积极的模因输入，了解其细节，篇章布局，并反复听说甚至背诵，完成模因的同化和记忆过程，在写作时就会提取所需要内容诸如词汇、句式，衔接等各层面模因进行仿写，完成模因的复制和传播过程。仿写是对听说的进一步理解和内化，也是在模仿的基础上通向创作写作的纽带。

第三，以听说促进写作，以写作促进听说，实现“听说写结合”的最终教学目标：写作前精彩的语言、合理的结构，精妙的构思都是读者模因的源泉，为学习者提供良好的模仿素材，是其创造性写作的基础。学生在语言模因积累的同时可以创造性地使用语言，循序渐进地达到在写作中创新的目的。[12]

总之，本研究探索的“听说写一体”写作教学模式提高了大学生英语写作水平，利用模因复制与传播的特点能有效提高学生英语写作能力和综合表达能力，希望本次教学实验能够为以后的英语写作教学提供新的教学实践模式与研究思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