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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一八至一·二八事变期间上海邮务工会抗日活动述论

2022-12-10张荣杰

工会理论研究 2022年6期
关键词:日货抗日工会

张荣杰

(南京审计大学 马克思主义学院,江苏 南京 211815)

上海邮务工会成立于1925年,能为改善工人生活而斗争,有相当的群众基础。①杨尚昆:《杨尚昆回忆录》,北京:中央文献出版社2001年版,第53页。然而,邮务工会具有两面性,不反对国民党,在形式上还与国民党发生关系。②李维汉:《回忆与研究》(上),北京:中共党史资料出版社1986年版,第245—246页。1928年,经国民党上海市党部执行委员、职工事务委员会主任、杜月笙门生陈君毅介绍,邮务工会领导人陆京士、朱学范拜杜月笙为师,此后又有10名邮局职工拜在杜月笙门下,人称“杜门十二将”。③陆象贤、刘宋斌:《朱学范传》,北京:团结出版社2005年版,第29—30页;征集小组编写:《上海邮局中的主要帮派社团》,载上海工人运动史料委员会主编:《上海邮政职工运动史料》(第一辑),上海:上海工人运动史料委员会内部印刷1986年版,第130页。1929年,第七届邮务工会领导班子成立,工会领导位置长期被国民党分子把持。他们依靠国民党当局支持,勾结流氓帮会,立社成风,分化职工队伍,又利用小惠小利,与邮政当局勾结,是黄色工会的一面旗帜。④上海邮务工会被视为黄色工会的典型。参见沈以行:《工运史鸣辨录》,上海:上海社会科学院出版社1987年版,第2页;刘晶芳:《土地革命战争时期白区的赤色工会》,载《近代史研究》,1987年第4期,第254—278页;饶景英:《关于“上海邮务工会”——中国黄色工会的一个剖析》,载《史林》,1988年第2期,第112—121页;宋钻友、张秀莉、张生:《上海工人生活研究(1843—1949)》,上海:上海辞书出版社2011年版,第228页。邮务工会是上海“七大工会”之首,是黄色工会的主要代表,亦被称为南京国民政府时期工人运动的“一大台柱”,在上海乃至全国工界都具有较强的号召力。①饶景英:《关于“上海邮务工会”——中国黄色工会的一个剖析》,载《史林》,1988年第2期,第112页;陆象贤主编:《中国劳动协会简史》,上海:上海人民出版社1987年版,第5—18页。上海邮务工会具有不可多得的典型性,因而引起较多关注;②饶景英:《关于“上海邮务工会”——中国黄色工会的一个剖析》,载《史林》,1988年第2期,第112—121页;田明、岳谦厚:《“黄色工会”问题的再研究——以上海邮务工会为中心》,载《史学月刊》,2017年第3期,第60—68页。但对于上海邮务工会的抗日活动,学界却关注较少,仅有朱学范作为当事人的回忆。③《一·二八上海邮工支援十九路军抗日》,载朱学范:《朱学范文集》,北京:团结出版社1992年版,第412—416页。

九一八事变后,舆论大力宣传抗日,各界爱国救亡热情空前高涨。上海成为全国工界抗日救亡运动的中心。以邮务工会为代表的抗日团体,领风气之先,在工界率先发起了抗日救亡运动,广为宣传和动员民众抗日,勇于担负国难中工会的责任和使命。长期以来,邮务工会发起的抗日爱国运动被“黄色工会”的“帽子”所遮蔽,未能真实展现。④抗战时期工人运动研究的主要成果参见钱敏:《抗战时期上海工人运动》,载《上海工会管理干部学院学报》,1995年第3期,第41—44页;刘秋阳:《中国城市下层社会群体在抗战中的作用——以码头工人为例》,载《党史文苑》,2007年第7期,第15—17页;李卓然:《抗战时期辽宁“特殊工人”反日斗争述略》,载《学理论》,2018年第11期,第158—160页;高平平:《上海工人阶级在抗日战争中的杰出贡献》,载《同济大学学报(人文·社会科学版)》,1995年第6卷第2期,第23—29页;胡婷:《中华邮政职工的早期抗日斗争研究(1931—1937)》,载《日本侵华史研究》,2017年第3期,第46—53页。有学者认为,工人阶级并非铁板一块,“不同的工人从事不同的政治”。⑤裴宜理著,刘平译:《上海罢工:中国工人政治研究》,北京:商务印书馆2018年版,第283页。上海邮务工会特点显著,邮务工人文化程度较高,“政治上较敏感”;同时,受其工作性质影响,“思想比较开阔”。⑥宋钻友、张秀莉、张生:《上海工人生活研究(1843—1949)》,上海:上海辞书出版社2011年版,第234页。邮务这些人懂得抗日救国的潮流趋势。⑦沈以行:《工运史鸣辨录》,上海:上海社会科学院出版社1987年版,第167页。在风云变幻之际,“他们善抓旗帜,以争取群众”。⑧沈以行:《工运史鸣辨录》,上海:上海社会科学院出版社1987年版,第154页。本文以上海邮务工会为研究对象,对这一典型工会的抗日活动进行细致考察,也为了解城市职业工会的抗日活动提供较为翔实的个案。

一、抵制日货

日本的侵略暴行与国民政府的不抵抗政策,激起民众的强烈抗议。民众抗日救亡运动最重要的途径是抵制日货。上海邮务工会积极参与,组织“抗日救国五人团”,即以抗日救国为宗旨,五人一团自由组合,开展抵制日货活动。团员互相监督,抵制日货,对购买日货者,除将其货品焚毁外,还处以十倍罚款;情节恶劣者,驱出邮界。同时,规劝民众共同抵制日货,亦向团部报告售卖日货商店的情报。⑨《请大家赶快加入邮务同人抗日救国五人团》,载《邮声》,1931年第5卷第9期,第72—73页。邮务工会制定章程与信条,警示会员“永久勿买日货”,否则予以惩戒,确保抵制日货取得长效之功。⑩史久援:《九一八以来本会爱国运动之回顾》,载《上海邮工》,1933年第6卷第1期,第13—29页。邮务工会对外宣传称,抵制日货是抵抗日本最有效的办法,呼吁全民抵制日货,则日货在华绝迹,“足以制暴日之死命”①《邮务职工抗日救国工作汇纪》,载《邮声》,1931年第5卷第9期,第28页。;发出快邮代电,提倡全国邮工购买国货,抵制日货。②《上海邮务工会邮务职工会快邮代电》,载《邮声》,1931年第5卷第9期,第79页。

邮政是货物寄递的重要渠道,不法奸商试图利用邮政寄递日货,逃避打击。上海各界临时对日大会致函邮务工会,要求严查奸商假借邮包运装日货。③《上海县各界临时对日大会》,载《申报》,1931年9月23日,第13版。邮务工会立即响应,自1931年9月22日起,每天派会员在邮局稽查,劝告寄件人停寄日货,不给日货可乘之机。④《九月廿一日两会紧急联席会议》,载《邮声》,1931年第5卷第9期,第28—30页。与此同时,邮务工会将抵制日货列为“当前之急务”,紧急制定措施,严查邮局寄递日货。一方面,邮务工会派会员劝导“邮包运输业公会”,切勿寄递日货。⑤《邮务职工抗日救国工作汇纪:九月廿一日两会紧急联席会议》,载《上海邮工》,1932年第5卷第1期,第77—78页。另一方面,邮务工会遵守邮章,严查邮递网络,坚守邮递柜台,尽职尽责,从源头上堵住日货进入邮政渠道。此外,邮务工会还走向社会,承担社会团体责任,为抵制日货尽责出力。1931年10月初,上海80万工人、店员以及群众组成了抗日救国联合会,邮务工会领导人朱学范⑥朱学范,时任上海邮务工会执行委员,淞沪会战后,出任上海市总工会主席,后任中国劳动协会理事长,民革创始人和领导人,新中国成立后首任邮政部长。他是中国工会的卓越领导人、抗日劳工领袖、国民外交家、杰出的爱国民主战士和政治活动家。参见《杰出的爱国民主战士朱学范》,载《统一论坛》,1996年第2期,第28—29页;转引自孙岩、邹卫民、宓海征:《群体象征与国际认同:近代中国劳方代表参加国际劳工大会的历史经验》,载《工会理论研究》,2022年第3期,第65页。代表工会参加该会,并担任调查科科长,负责查没日货。调查科主要对销售日货的不法奸商进行取证,经查证属实后对货物予以没收。⑦朱学范:《我的工运生涯》,福州:福建人民出版社1991年版,第35页。

邮务工会利用邮戳,更为广泛地宣传和动员民众抵制日货。邮戳是盖在邮件上用以注销邮票、标明地点和收发日期的戳记。一·二八事变爆发后,上海从后方转为战争前哨。邮务工会制作了抵制日货的宣传邮戳,以动员民众团结抗日。凡国内邮件均加盖“国难临头,努力提倡国货”的邮戳。⑧《明日国庆纪念 全市均须悬旗 银钱两业封关 邮局照常办公》,载《申报》,1932年10月9日,第13版。邮戳是宣传抗日的利器,其制作简单,成本低廉,盖在邮件上易引起公众关注。随着邮件寄递,抵制日货的邮戳迅速流布四方,传递到全国各地以至海外,起到广泛的宣传作用。抗日邮戳警醒了民众,扩大了抵制日货的宣传,起到的舆论宣导作用毋庸置疑。甚至寄往日本的大多数邮件,也印有各种抗日戳记,如“努力救国,抗御倭寇”“倭寇凶且毒,救国齐努力”“日本兽兵野心不死,侵占屠杀惨无公理”等,在日本国内形成舆论压力,引起日本递信省对中国邮政总局的抗议。由此可见,抗日邮戳是邮务工会抗日宣传的有力武器,体现了邮务工会以细微举措取得抗日宣传的特殊成效。此外,邮务工会利用工作便利,将上海青年抗日团印制的抗日宣传单夹入邮件,由信差递送,起到精准宣传的效果。⑨《十一月廿五日上海邮务工会第八次执行委员会记录》,载《上海邮工》,1932年第5卷第1期,第88—89页。邮务工会在国难当头、民族危亡之际,大力发扬爱国主义传统,立足邮政本职工作,利用邮政行业优势,积极参与抗日救亡运动,这是邮务工会抗日活动的一大特色。

二、动员民众抗日,成立抗日组织

九一八事变后,邮务工会更加关心时局。为激发民众抗日热情、动员民众抗日,邮务工会专门设立宣传组,通过印发日军暴行图、发放宣传单、组织演讲队、印发抗日救国特刊、散发《田中奏折》等方式,揭露日军侵华暴行,扩大宣传效果,增强抗日决心。①《上海邮务同人抗日救国运动委员会第九次常会记录》,载《邮声》,1931年第5卷第9期,第48—50页;《上海邮务同人抗日救国运动委员会第十三次常会记录》,载《邮声》,1931年第5卷第10期,第23—25页。此外,邮务工会还采取了游行、集会、示威、创建特定协会、举行公开会议、发表公开声明、请愿、写信以及开展游说活动等一连串声势浩大的公开行动。这些活动是邮务工会参与抗日救国运动的主要举措,亦是邮务工会动员民众参与抗日救亡运动的重要方式。邮务工会的抗日活动主要有以下几方面。

第一,揭露日军暴行,动员民众抗日。邮局是邮工的办公场所,又是服务民众的公共场地。邮务工会将邮局当作抗日宣传阵地。宣传组在邮局墙壁、玻璃窗户等地,到处张贴抗日救国标语。因标语“词意颇为激昂”,邮政当局多次“婉劝”,但工会坚决“不允涤除”。邮务工会还在邮局包裹处悬挂布制大标语,积极参加“援马”活动,对坚持抗战的马占山将军予以舆论和道义上的声援。“马将军孤军御敌,力抗强暴,义声所播,山河感泣,凡我民众,亟应解囊助饷,以励士气”“捐款援助以一省抗一国的马将军”……墙壁上张贴标语均是宣传抵制日货、督促政府收复失地、呼吁团结抗日等口号。②《上海两邮工会合组抗日救国会张贴抗日标语事致邮政司文(1931年11月24日)》,载《中国工会运动史料全书》总编辑委员会、《中国工会运动史料全书》邮电卷编委会编:《中国工会运动史料全书(邮电卷)》,北京:人民邮电出版社1997年版,第59—60页。简短的标语极具宣传和鼓动性,易于在情感和理智上打动和启发民众,对社会舆论起着重要的导向作用。邮务工会通过营造强大的舆论宣传声势,促使民众同仇敌忾,激发抗日决心。邮务工会引导舆论、动员民众,并不囿于邮局办公场地;他们还积极走向街头,甚至去往城市郊区、偏僻农村。邮务工会宣传组分文字和图画两组:文字组由宣传部负责,制作告会员书、告各界同胞书;图画组由工会艺术股负责,绘制图画,唤醒民众。工会艺术股将日本侵占东北惨状制成展板,分别悬挂在南北市交通要道,以唤起民众抗日救国的决心。③《两会通电》,载《上海邮工》,1932年第5卷第1期,第31页;《邮工艺术股加紧图书宣传》,载《时事新报》(上海),1931年10月2日,第11版。邮务工会组织演讲队进行口头宣传,深入乡镇村落,向“自以为乐居世外桃源之同胞”痛诉暴日罪行以及东北民众的惨状。图文并茂的抗日宣传极具冲击力,激发了民众对日本侵略行为的仇恨,鼓舞了民众的抗日士气。

第二,动员民众团体与政府共同抗日。东北沦陷后,社会各界抗日情绪高涨。但国民政府并未因势利导,将各民众团体组织起来做政府后援,反而实施高压政策,以武力弹压。上海学联发起的请愿运动亦遭政府压制,引起社会各界强烈不满,引发学联与政府之间的严重冲突。上海邮务工会认为,学生发起的抗日示威游行与政府发生冲突,直接原因在于政府未能解决学联抗日诉求,反而强行压制;地方政府与中央政府之间的冲突,亦是引发民众示威游行的原因。鉴于此,上海邮务工会恳请政府积极处置冲突,做好善后工作,以化解纠纷,挽救党国。为化解政府和民众冲突,邮务工会提出正本清源之策:一是国民政府和两广地方政府消弭纷争,成立统一政府。“蒋总司令克日北上”,收复失地。二是各民众团体健全组织,集中力量,统一步伐,加强与政府联络,以“收指臂相扶之效”。①《邮务两工会宣言》,载《民国日报》,1931年12月13日,第2张第3版。

第三,成立抗日组织,集会游行。1931年9月21日,邮务工会成立上海邮务同人抗日救国会,这是上海工界成立最早的抗日团体。10月11日,上海邮务工会成立邮工义勇军,有700余职工参加。此外,邮务工会还成立了女子救护队、战地服务队、邮工童子军等,准备承担战时救护、通信、宣传等工作。上海邮务工会创建的各种抗日爱国组织走上街头,开展游行、集会示威、会操表演等活动,旨在唤起民众爱国热忱,发挥民众抗日力量。上海邮务工会还邀请爱国志士赴工会演讲,增强工会会员抗日爱国决心。②薛笃弼:《吾人今日救国之途径》,载《上海邮工》,1933年第2—3期,第35—37页。1931年9月18日后至12月31日上海邮务工会组织的抗日集会情况如表1所示。

表1 1931年9月18日后至12月31日上海邮务工会抗日集会一览表

这时期,上海邮务工会作为工界代表参加抗日救国会。上海邮务工会负责人陆京士、张克昌、朱学范、赵树声等被选为委员,或起草宣言,或负责具体工作。③《各团体代表大会,请国府下总动员令抗日》,载《世界晨报》,1931年9月23日,第1版;《抗日救国会委员会 议决推举五代表赴粤请愿 组织义勇团及国际宣委会》,载《民国日报》,1931年9月24日,第2张第3版。1931年9月26日,上海800余团体举行抗日救国市民大会,会后举行游行示威。朱学范任大会总指挥,张克昌任交通总负责。游行队伍由邮务工会全体会员骑“脚踏车”为先导,担任群众示威游行的交通引导工作。①《八百余团体二十万群众 举行抗日救国市民大会》,载《新闻报》,1931年9月27日,第13版。邮务工会的救国义勇军“不脱绿衣本色”,“个个精神抖擞”,令人敬佩。②寄萍:《悲壮热烈的抗日救国市民大会》,载《申报》,1931年9月27日,第16版。邮务工会发起的集会,组织严密,井然有序。集会组织者的发言内容、次序、台下反应以及会后宣传,均有严密流程。从《申报》报道来看,由上海邮务工会发起的各工会组织集会,参与者多达70多个工会。可见,邮务工会在上海工界抗日爱国运动中居领导地位,更是上海工界集会的主要动力。

通电、集会、游行、示威,是邮务工会参与抗日救国运动的主要方式。这些方式具有公开性,并非仅局限于特定人群,而是面向社会公众。邮务工会所关注的政治活动,在民族情感上容易打动人。抗议日军侵略、抨击政府,易引起公众情感共鸣,达到动员效果。再经报纸转载传播,影响力进一步扩大。主要报纸报道或转载通电、集会、游行、示威等政治活动,将原本仅存于现场的内容及时存储,得以跨越时空情景再现,扩大影响。③许纪霖等:《近代中国知识分子的公共交往(1895—1949)》,上海:上海人民出版社2008年版,第69页。通电、集会、游行、示威等公开政治活动是一种有效传递政治信息的工具,虽不能对国家政治发挥决定性影响,但对动员民众参与抗日活动,亦有积极推动作用。

三、敦促政府出兵抗日,批评政府妥协政策

通电是重要的政治参与方式。政治性电报经报纸转载成为公电,再经邮局传递,受众无限扩大。公电是有效的政治传播和动员工具。④周永明著,尹松波、石琳译:《中国网络政治的历史考察:电报与清末时政》,北京:商务印书馆2013年版,第167页。邮务工会擅长使用公电,并在政治活动中频繁使用。当时这一新的传播方式,提高了邮务工会的社会动员能力。九一八事变激起了国人义愤,上海邮务工会多次请求政府派兵收复失地。当马占山部孤军抗战,全国各界掀起了支援马占山的运动时,邮务工会走在“援马运动”前列,积极呈请国民政府派兵增援马占山部。邮务工会向政府表示:“誓率全国邮工为政府后盾。”⑤《电请国府武力收复失地》,载《上海邮工》,1932年第5卷第1期,第32页。国民政府虽表面接受,但迁延时日,并未有出兵举措。国民政府对日采取“不抵抗政策”,遭到社会各界的强烈抨击。上海邮务工会致电国民政府,言辞激烈地告诫当局,要求政府“克日出兵,以肃敌氛,否则义愤难遏,职会等维护力穷,不免有激烈之表示”。⑥《邮务两工会郑重表示》,载《申报》,1931年12月12日,第15版。在致政府电文中,邮务工会尖锐批评国民政府施政以来的种种举措,控诉对“攘外安内”政策的不满。

此时,蒋介石与两广地方实力派矛盾日趋尖锐。两广势力已处于半独立状态,公然与南京国民政府对峙。双方剑拔弩张,内战阴云笼罩,大有一触即发之势。邮务工会为制止内战,紧急致电广州,“请求息争”;呼吁双方停止纷争,“以国家为重,通力合作”。⑦《邮务两工会对时局之重要表示》,载《新闻报》,1931年9月26日,第14版。国内政局动荡之际,邮务工会积极参与各种政治活动,频频发出通电,以提升公众形象。上海邮务工会联合南京、镇江、无锡、常州等地邮务工会,多次致电蒋介石、汪精卫、胡汉民等中央与地方大员,希冀各军政要员迅速消弭纷争、各负其责、共赴国难。对于上海邮务工会及其他地方邮务工会的抗日请求,国民政府一方面称赞工会“所呈各点,均为救国之计”,告知邮务工会,政府早已下定最后决心,誓与全国同胞共同救国;另一方面却饬令各地工友,“严守秩序,免致他人乘机借口为要”。①《国民政府复电》,载《上海邮工》,1931年第5卷第1期,第61页。

九一八事变后,上海邮务工会通电全国,公开主张以蒋介石为首的南京国民政府为正统,呼吁宁粤双方迅速和解,息争御侮。该主张与当时上海工商界上层的政见相符合。②吴景平、王晶:《“九一八”事变至“一·二八”事变期间的上海银行公会》,载《近代史研究》,2002年第3期,第122—123页。这在相当程度上影响了抗日爱国运动的宣传。同时,上海邮务工会向全国各地邮务工会和职工发出通电,号召各地邮政员工一致抗日。上海邮务工会是全国邮工运动的领头羊,表示愿率全国邮工,努力坚守岗位,强固工会组织。③《邮务工会通电》,载《申报》,1931年9月21日,第13版。此通电将救国御侮与做好本职工作紧密相连,极具建设性。上海邮务工会抗日通电的发出,风靡一时;其示范效应,功不可没。“整军声讨、驱逐倭贼、收复被占各地、时机危迫、惟速图之”;电文结尾,表示愿率全沪80余万工友,誓为政府后盾。④《沪市各工会电请动员》,载《申报》,1931年11月17日,第13版。此公电以数十家工会名义集体拍发,提升了威信。然而,电报发出后,国民政府对于日军在东北的侵略并未有实际抵抗。1931年11月27日晚,上海邮务工会联合全市70余个工会,召开紧急会议。议决以市各工会名义,急电粤方。电文如下:

十万火急,广州非常会议鉴:闻四全大会会议决裂,孙陈退出会议,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无论衅自谁开,皆为民国之罪人。诸公皆以和平救国,宣诸口号。当此国难与日俱深,我辈垂死之民众,永矢以死保国之决心,奋身效命于疆场,更何忍斤斤目前锱铢之利,置国家生命于脑后。螳螂捕蝉麻雀在后,公等明哲,能毋悔惧,涕泣陈词,不尽欲言,沪全市各工会率八十余万工友叩。⑤《致粤方电》,载《申报》,1931年11月29日,第13版。

会议决定,由各工会派代表二至五人,组成工界请愿团;推选邮务工会为请愿团总指挥,水电业工会为副总指挥;并致电铁道部,请沪宁铁路局29日晚加车,工界请愿团搭乘晚车“晋京请愿”,并请免去车费。同时,发布呈请国府文:“愿奋身抵抗而败死,不愿不抵抗而幸存。”四项请求如下:(1)请蒋总司令克日整军北上,以武力收复失地;(2)请求颁给全国义勇军枪械;(3)请求自动退出国联;(4)请求严惩失地长官张学良。⑥《呈国府文》,载《申报》,1931年11月29日,第13版。1931年12月1日,代表团百余人向国府陈述请求,“蒋主席亲自训话,闻结果认为满意”。⑦《工界代表返沪 蒋主席亲自训话 闻结果认为满意》,载《申报》,1931年12月2日,第13版。在国难当头、国民党召开四届一中全会之际,上海邮务工会联合京沪线各地邮务工会致电四届一中全会,促请蒋介石、汪精卫、胡汉民共负国是,挽救危局。①《京沪线各邮工电促蒋汪沪出席全会》,载《申报》,1931年12月27日,第14版。会后,虽然组建了以林森为主席的“统一政府”,但却面临四分五裂的危险。蒋介石返回老家奉化,汪精卫“患糖尿病”去了上海,胡汉民声称“高血压”溜到香港。于是,上海邮务工会联合全国各地邮务工会,再次通电促请汪精卫、蒋介石、胡汉民入京,充实中枢,共救国难。②《工商界促汪蒋胡入京》,载《申报》,1932年1月10日,第13版。由上可见,九一八事变后,上海邮务工会以公开通电的形式参与政治活动,动员民众抗战;同时,多次向政府发出通电,尖锐地抨击政府不抵抗政策,请求对日抵抗,收复失地。据不完全统计,自1931年9月18日后至12月31日,仅《申报》统计的抗日通电宣言有十余次之多,如表2所示。

表2 1931年9月18日后至12月31日上海邮务工会在《申报》刊载的抗日通电宣言统计

然而,以蒋介石为首的南京国民政府,并未放弃“攘外必先安内”政策,对于国内民众和社团的强烈抗议更是置若罔闻。令人愤恨不平的是,一·二八事变后,十九路军“终以绝援,忍痛退却”。国民政府不抵抗,置孤军抗战于不顾。日军侵略上海,闸北地区受到重创,邮工生活受到严重威胁。上海邮务工会对国民政府的态度也随之发生改变,遂致电国民政府:“诸公如尚欲为中国国民,请即日调派重兵。”③《各团体请派重兵援沪》,载《申报》,1932年3月7日,第1版。显然,上海邮务工会对国民政府的退缩行为,极其愤慨。该通电电文如下:

洛阳二全会诸委员鉴:微电谅达。沪变后,十九路军奋勇抵抗,民众毁家荡室,用能支持月余。虽政府一再宣示抵抗,但除小部分军队激于义愤,自动参加作战外,未闻我政府发一兵一弹。作战之孤军,终以绝援,忍痛退却,皆我政府懦怯耽误所致。现敌寇日亟,而政府诸公,逍遥京洛,仍置孤军于不顾,是何心肝?令人眦裂!诸公尚欲为中国国民,请即日调派重兵。临电悲愤,惟速图之。上海邮务工会、职工会叩麻。①《各团体请派重兵援沪》,载《申报》,1932年3月7日,第1版。

该电文措辞严厉,尖锐地抨击了“政府懦怯”的不抵抗政策,置十九路军孤军奋战于不顾,置百姓生死于不顾,致使军队退却,生灵涂炭。批评矛头直指国府要员,质问“政府诸公”,面对日军进攻,不“发一兵一弹”,却“逍遥京洛”,“是何心肝”?该电文充满爱国激情,直言不讳,强烈反对国民政府对日妥协退让政策,要求中央“即日调派重兵”“惟速图之”,表达了要求政府紧急出兵抗日的迫切心情。也反映出国民政府对日妥协政策不得人心,表明了邮务工会维护主权和抗战到底的决心。

四、支援前线抗日

邮务工会发起的抗日活动,不仅表现在舆论宣传、政治动员等方面,还包括组织军事行动、时刻准备上阵杀敌等,体现出英勇无畏的抗日精神、誓死抗日到底的坚决态度。1931年9月21日,上海邮务工会举行全体会员大会,到场会员3000余人;大会议决,由工会组建邮工义勇军,加紧军事训练,准备奔赴前线,保家卫国。②《邮工全体会员大会》,载《申报》,1931年9月24日,第13版。不难看出,邮务工会领导人善于抓旗帜,并能得到群众支持,形成较强的凝聚力。邮务工会能在较短时间内集聚全体会员,并迅速形成决议,彰显其高效的组织能力。组建的邮工抗日义勇军,亦是中华民族觉醒的象征。

九一八事变后,日军攻占上海的传言愈演愈烈,沈阳“惨剧”将要在上海重演。若上海陷落,南京势必难保,国家存亡,迫在眉睫。1931年10月6日,邮务工会召开大会,会员群情激愤,众志激昂。大会当场议决:(1)恳请上海市政府武力抵抗,誓死保守疆土;(2)邮工志愿组织敢死队,愿听命于淞沪警备司令部;(3)恳请司令部遴选军事教官,对邮工进行军事训练;(4)邮工愿节衣缩食,捐资购买军械,恳请司令部代购。③《邮务职工抗日救国工作汇纪:呈上海市党部市政府警备司令部文》,载《邮声》,1931年第5卷第9期,第51—52页。全体邮工不怕牺牲,“愿执干戈以卫社稷”,以尽匹夫之责。④《呈上海市党部市政府警备司令部文》,载《上海邮工》,1932年第5卷第1期,第30页。

义勇军是战场杀敌、服务前线的军事组织。邮务工会决定,凡邮局职工,均须加入邮工义勇军团,以保家卫国。⑤《邮工义勇团定期训练》,载《新闻报》,1931年10月6日,第14版。邮工义勇军团成立后,报名者达千余人,最后遴选出700余人编入邮工义勇军团。张克昌任总团长,聘请军事教练军训。全体职工捐资,购置服装和训练费。①朱邦兴、胡林阁、徐声编:《上海产业与上海职工》,上海:上海人民出版社1984年版,第497页。1931年10月17日,上海邮务工会召开第二次代表大会,决议救国会员全体一律按照薪资20%征收,先征收10%,10月和11月两月分期征收,每次征收5%,余10%缓议。②《邮务工会代表大会》,载《时事新报》(上海),1931年10月20日,第3张第1版。邮工义勇军团主旨是:“牺牲个人一切为党国效劳,非打倒暴日不已。”③《邮工义勇军昨日训话》,载《申报》,1931年10月12日,第14版。上海抗日救国联合会要求国民政府发给枪械,被置之不理。④《一·二八上海邮工支援十九路军抗日》,载朱学范:《朱学范文集》,北京:团结出版社1992年版,第412页。邮工义勇军只得购置数百支木枪,从10月15日起,分在南场公共体育场和北场闸北青云路场地,进行上下午两班军训。⑤《上海邮工抗日救国义勇团通告(第七号)》(1931年10月13日),载《邮声》,1931年第5卷第9期,第58页。主要学习侦察、测量、通信、救护等战场技能。此外,义勇军团员还进行长途野外训练,⑥《邮工义勇军近讯》,载《申报》,1932年1月21日,第15版。在闸北、江湾、真如一带开展军事演习。邮务工会为鼓励团员辛勤训练制定了奖惩条例,对训练中表现“勤奋果毅”的会员予以嘉奖鼓励。⑦《邮工义勇团嘉奖团员》,载《申报》,1931年12月10日,第10版。

一·二八事变后,上海掀起了抗日救亡怒潮。日军进攻闸北,日本浪人趁机杀人放火,制造恐怖气氛。上海邮工抗日救国义勇团全体出防,扼守要冲,在虬江路与宝兴路交界处以及宝山路一带昼夜严防,保护民众,维护治安。⑧《邮工义勇军出防》,载《申报》,1932年1月23日,第14版。邮工熟悉市区地理和交通,在战地任务分配中,由邮务工会负责“运输交通等事务”。⑨《总工会组织民众救护队》,载《申报》,1932年1月31日,第8版。邮工义勇军则赶赴前线,担任前方救护、消防、交通等战地工作。⑩《邮工第三批出发》,载《申报》,1932年2月4日,第4版。其中以朱学范领导的邮工义勇军最为突出,他们奋战在战斗最激烈的吴淞地区,日军狂轰滥炸使全镇一片火海,他们奋不顾身抢救伤员,将受伤人员一批批运往后方。⑪韩明华:《“一·二八”中的群众抗日团体》,载《上海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1996年第1期,第94页。邮工义勇军发挥业务优势,将分散的力量汇聚成强大的抗日洪流,使前线和后方融为一体,奋力支援前线作战,成为前方战士英勇杀敌的坚强后盾。

邮工救护队在承担战地救护工作中,表现出舍生忘死、临危不惧的牺牲精神。邮务工会女会员鞠如、冯慧英、李管声等30余人组成“邮工女看护队”,经培训后,派往后方伤兵医院从事看护工作。邮务工会女会员的爱国义举,在当时极为罕见,令国人钦佩。⑫如性:《对邮工女看护队的感想》,载《上海邮工》,1933年第6卷第1期,第3—4页。1932年1月29日起,邮工救护队40人冒着炮火奔赴前线,救护难民达七八百人,伤兵十余名。受轻伤者,由该队随时包扎;重伤者,送红十字医院救治。⑬《邮务工会战地工作》,载《申报》,1932年2月6日,第2版。邮工救护车每日往返于前线和后方运送伤员,还捎带报纸分发给官兵阅读。翁照垣旅长赞赏邮工救护队,将其列为旅部直属机构。①朱学范:《我的工运生涯》,福州:福建人民出版社1991年版,第39页。朱学范被任命为旅部运输服务队队长,邮工救护队在其带领下奋不顾身地顽强工作。②陆象贤、刘宋斌:《朱学范传》,北京:团结出版社2005年版,第40页。直至3月3日双方停战,邮工救护队才最后撤离战场。令人痛心的是,邮工救护队撤退途中,在南翔火车站附近突然遭遇日军,日军无视国际公法,将臂裹红十字袖章的潘家吉、陆春华、陈祖德三名队员用刺刀戳死。③征集编写小组:《上海邮工抗日救护队与邮工三烈士》,载上海工人运动史料委员会主编:《上海邮政职工运动史料》(第一辑),上海:上海工人运动史料委员会内部印刷1986年版,第105页。

在上海邮务工会支援前线的行动中,邮工童子军主要承担战场交通工作。1932年2月7日,上海邮务工会组建童子军,共有60余人,分成6队。由邮工童子军团长林绍森、教练沈桴等人率领,开拔奔赴战场,担负交通搬运、函件输送、伤病难民救护等工作。④《童子军服务消息》,载《申报》,1932年2月8日,第2版。据《战地服务快报》报道:“邮工童子军瞿某带着机要公函报送吴淞翁照垣将军,骑车行至张华浜附近,日兵瞥见,用枪射击车后轮,瞿俯身疾驰,泥溅身脸,幸未伤身,完成了使命。”⑤转引自朱学范:《我的工运生涯》,福州:福建人民出版社1991年版,第37页。另有报道称,邮工童子军传递军事邮件时,遭到藏匿林中汉奸的枪击,该童子军即跳入路旁池潭,所幸未有损伤。邮工童子军冒险传递情报,投送密件,展现出不畏牺牲、勇敢坚毅的精神,被十九路军军长蔡廷锴誉为“铁军”。⑥王正:《上海邮工童子军》,载上海工人运动史料委员会主编:《上海邮政职工运动史料》(第一辑),上海:上海工人运动史料委员会内部印刷1986年版,第103页。

在后方,邮务工会积极募捐,慰劳前线将士。1932年2月1日,邮务工会捐助牛肉22箱、饼干10大箱,犒赏前方将士。⑦《总工会办理慰劳工作》,载《申报》,1932年2月2日,第4版。上海邮务工会职工会会员亦捐款2113.25元、小洋221角、铜圆100枚,还慰劳伤兵饼干糖果500袋、香烟500包、糖糕1000包。在上海邮务工会带领下,各地邮务工会节衣缩食,纷纷解囊,捐款捐物。其中开封邮务工会捐款200元,浙江邮务工会捐款771.4元、犒劳物品甘蔗100捆、麻袋500只,苏皖邮务工会怀宁分会捐助指南针200只、望远镜1具。⑧《全国邮工纷纷输将》,载《申报》,1932年2月29日,第2版。2月16日和27日,邮务工会先后捐款达3303元。⑨征集编写小组:《上海邮工抗日救护队与邮工三烈士》,载上海工人运动史料委员会主编:《上海邮政职工运动史料》(第一辑),上海:上海工人运动史料委员会内部印刷1986年版,第106页。此外,上海邮务工会将该会所保管的“救国金”余款悉数交给十九路军,共计1183元有零;又将各地辗转寄来的款项物资,转交十九路军。⑩《邮务职工捐款续闻》,载《申报》,1932年2月28日,第2版。在捐款捐物活动中,上海邮务工会向全国邮工呼吁,为抗日救国贡献力量。值得一提的是,在交战中,日军战机狂轰滥炸,我军民损失惨重。上海邮务工会建议购置战机,增强我军空战能力,并呈请政府向邮工征收“航空捐”,以“邮工号”命名。此建议未能得到国民政府采纳。事后,国民政府特意委托上海邮务管理局向上海邮务工会做“解释”,表彰其爱国热情。①《关于邮务员工呈请航空捐速购飞机并以邮工命名》,中国第二历史档案馆藏,档号:1-2258。

1932年5月5日,中日双方签署停战协议之后,惨遭日军屠杀的邮工烈士遗体得以收殓。为纪念以身殉国的邮工烈士,1932年10月16日,邮务工会隆重召开邮工抗日殉难烈士追悼会,国民党中央党部及上海市各机关团体600余人参加。除十九路军蔡廷锴、蒋光鼐将军送来挽联外,蒋介石、黄绍竑、吴铁城等党政要员也送来挽联,祭奠为国捐躯的邮工烈士。蒋介石送的挽联写道:“浩气薄乾坤,奋勇攘夷,三月春花埋侠骨;丹心贯星斗,成仁殉国,一江秋水祭忠魂。”②《邮工抗日殉难烈士昨日开会追悼》,载《申报》,1932年10月17日,第9版。淞沪停战后,邮务工会对九一八事变之后国民政府的对日妥协退让政策,仍不断予以抨击。如邮务工会童子军团借凭吊抗日殉难邮工之际,在祭文中控诉国民政府“不抵抗主义”致使东三省陷入万劫不复之地。③《六四二团童子军凭吊抗日殉难邮工》,载《申报》,1933年2月21日,第10版。

五、结语

九一八事变后,上海民众发起的抗日爱国运动中,邮务工会是表现最突出的抗日团体之一。上海邮务工会对时局以及政治的参与热情较高,这不仅与邮务工会领导人自身素质较高有关,也与邮务工会会员整体文化水平较高以及从事的职业有关。上海邮务工会发起的抗日爱国运动,亦受到各地邮务工会和其他职业团体积极效仿,显示出上海邮务工会在上海乃至全国工运界的中心地位。受民族主义和爱国主义的感召,上海邮务工会发起的抗日爱国运动,因其所处行业的特殊性,具有独特的内容。首先,邮务工会立足于本职工作,利用邮政的行业优势,从邮件检查、邮戳刻制、邮政通信等方面积极参与抗日活动。其次,邮务工会善于借助舆论力量宣传抗日,通过游行、示威、集会等活动,控诉日军暴行、表达抗日主张。再次,邮务工会组建抗日义勇军等团体,担负战场救护、交通、通信等重任,在前线贡献自己的力量,这是一般抗日团体所难以企及的。最后,上海邮务工会在政治上倾向于蒋介石,多次电促宁粤双方息争御侮,率领上海工界代表团赴京请愿。上海邮务工会的爱国行动,得到了国民政府和社会各界的认同与支持。

民族主义的勃兴,以及中日矛盾冲突加深,为邮务工会参与政治提供了契机。就此意义而言,在民族主义和爱国主义旗帜下,邮务工会积极参加抗日救亡运动,无疑是重要的政治参与方式。邮务工会领导人审时度势,紧扣时代脉搏,顺应抗日潮流,抓住机会谋求改善自身处境和积极参与国家事务。不过,上海邮务工会对于国民政府政策并非毫无原则的支持。邮务工会难以容忍消极抗战、对日妥协政策,公开在报刊上发文抨击,甚至公开通电,言辞尖锐地批评当局。由此来看,即便是南京国民政府时期工运界的“台柱子”,上海邮务工会对国民政府的态度也并非一味地迁就顺从,而是随着国民政府对日政策的消极而转向。这体现了上海邮务工会坚持的爱国主义和民族主义立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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