浙江省化肥减量增效的实践与探索

汪洁，单英杰，陆若辉，朱伟锋，陈钰佩

(浙江省耕地质量与肥料管理总站，浙江 杭州 310020)

粮食及“菜篮子”产品稳产保供是关系国运民生的关键因素，肥料是作物的粮食，化肥对作物增产做出了重要贡献[1-2]。受国际化肥价格大幅上升、国内能源供应紧张、原材料价格上涨等多重因素影响，化肥价格持续高位运行，达到近10 a最高水平，给全国农业生产带来压力。近年来，浙江省坚持绿色发展和数字引领，积极探索科学施肥路径，通过系列举措让化肥减量更有“精度”，实现合理用肥、高效施肥，有效破解当前困境，助力现代农业高质量发展。

1 肥料施用状况

从历史看，化肥是重要的生产资料，在増产中发挥重要作用。据测算，化肥施用对我国粮食产量的贡献率在40%～50%[3]。正是化肥施用量的增加和家庭联产承包责任制的实行共同推进了20世纪80年代初粮食产量的迅速增加，让我国摆脱了饥饿的困扰。从现实看，化肥在促进农业生产的同时，也存在过量施用的情况，对耕地质量和生态环境带来了负面影响[4-5]。

近年来，浙江省围绕推进农业绿色高质量发展，以国家耕地质量提升保护、果菜茶有机肥替代、绿色种养循环、化肥减量增效、土壤酸化治理、省级商品有机肥补贴推广、沃土工程等项目为抓手，以养分替代和肥效提升为路径，组织开展化肥定额制改革试点，大力推广测土配方施肥、有机肥替代化肥、水肥一体化等科学施肥技术，推广商品有机肥、缓控释肥、有机无机复混肥、生物有机肥、配方肥等各类资源节约、环境友好型肥料，取得了积极成效。2020年浙江省推广有机肥100万t。浙江省化肥使用量已连续8 a负增长，比2013年下降21.5%。2021年浙江省推广有机肥、配方肥分别为100万和60万t，不合理施用化肥减量2.0万t。

2 化肥减量增效的路径与机制

2.1 构建化肥定额制体系，发挥引领作用

2.1.1 强化政策引领

近年来，浙江省在政策层面做出了系列部署和指导(表1)。2019年发布《关于试行农业投入化肥定额制的意见》[6]，提出在农业绿色发展先行区率先试点，按照“一年打基础、两年求突破、三年全覆盖”的思路，积极构建化肥投入定额制政策体系、监管体系、技术体系和服务体系，稳扎稳打，深入推进化肥减量增效，探索形成了一条具有浙江特色的化肥减量增效新路子。2020年印发《关于推行化肥农药实名制购买定额制施用的实施意见》[7]，通过实施实名制和定额制改革，全程科学管控和使用农业投入品，运用现代生态农业技术，引领撬动农业支撑体系集成创新，打造国家农业绿色发展试点先行区，高水平推进农业农村现代化。到2022年，化肥减量增效朝着建设现代科学施肥技术体系迈进。

表1 2018—2022年浙江省出台的化肥减量增效引领文件

2.1.2 注重技术指导

针对近几年水稻氮肥用量偏高、有机肥用量少的现状，遵循“减氮、控磷、稳钾”原则，采取有机肥与无机肥相结合，控制氮肥总量，中微量元素因缺补缺，并结合不同水稻品种、耕作制度选择适当调整的施肥策略。制定水稻、秋冬种主要作物、主要经济作物[8-10]等化肥定额制施用技术指导意见。开展2021—2023年“绿色供销”行动计划，加强绿色技术攻关与应用，因地制宜大力开展作物解决方案研究、配方肥示范试验、测土配方施肥等工作，以减量化、专业化、统施化的综合解决方案引导农民科学施肥，减少化肥流失。

2.1.3 加大示范推广

浙江省已建设化肥定额制示范方319个，示范面积累计3.333万hm2。其中，单个粮油作物连片示范方面积不少于13.333 hm2，茶叶、柑橘等大类经济作物连片示范方面积不少于6.667 hm2，设施栽培作物连片示范方面积不少于3.333 hm2。浙江省辐射面积66.667万hm2，覆盖浙江省17种主要作物。

2.2 构建配方肥推广新机制，提升施肥水平

2.2.1 深化测土配方

浙江省2005年启动测土配方施肥工作，2009年基本实现涉农县全覆盖[11]。2021年开始，取土测土数量由往年的1.5万个增至每年不少于3万个，测土配方施肥面积6.533万hm2，并开展检测质量抽检，确保测土质量，为年度主推配方的确定提供科学依据。创建“浙样施”掌上智慧施肥平台，实现“一户一业一方”的精准施肥技术数字化管理，耕地质量“一网通查”、科学施肥“一键到田”，提高测土配方施肥技术精准服务水平。浙江省覆盖面达86.2%，其中4成地区规模主体应用全覆盖。

2.2.2 紧抓主推配方发布

研制生产水稻、茶叶、葡萄、茭白、杨梅等10余种农作物专用肥，2021年开展试验示范1 000余个，研究作物解决方案34个，累计发布各类作物主推配方1 747个，实现涉农县主推配方发布全覆盖。以每年度主推配方为依据，分季节配套发布主要农作物科学施肥指导意见，加强主要农作物选肥、施肥等环节全程技术指导与服务，确保科学施肥技术落实落地。

2.2.3 加强配方肥推广

2021年出台《浙江省配方肥推广应用实施方案》，提出浙江省主要农作物应用配方肥和按方施肥(实物)61万t，测土配方施肥覆盖率达90%(太湖流域93%)。研究开启全面推进供给端“配方肥替代平衡肥”行动，从源头引导配方肥供应，加快供肥结构优化转型，提高配方肥市场占有率。已开发适应现代农业需求的绿色专用肥产品25个(其中水稻专用肥6个)。2022年发布并落实《浙江省配方肥推广应用实施办法(试行)》[12]，加大各级财政对配方肥推广支持力度，通过财政补贴、以奖代补等政策，以规模经营主体为重点，补贴200～1 000元·t-1。同时，持续开展科学施肥技术和“浙样施”应用培训，有效指导农民科学施肥。

2.3 构建高效施肥行动推进机制，提高肥料利用率

2.3.1 制定有机肥最低用量制度

2021年，出台《关于试行农田投入有机肥最低用量指导制度的意见》，根据作物类别、耕地地力状况、产量目标等，遵循“有机质低含量区(有机质含量<15 g·kg-1)重点施、有机质中等含量区(有机质含量15～30 g·kg-1)持续施、有机质丰富区(有机质含量>30 g·kg-1)合理施”的原则，分区分作物建立农田投入有机肥最低用量指导标准。近2 a来，浙江省年种植冬绿肥约13.333万hm2，秸秆还田约93.333万hm2，有机肥使用量稳定在100万t。

2.3.2 推进有机肥替代化肥行动

持续推进国家果菜茶有机肥替代示范县建设，研究集成一批可复制、可推广、可操作的替代技术和模式，鼓励支持第三方开展机械化、专业化、社会化施肥服务，建成一批地力肥、品质佳、效益高、品牌强的绿色示范基地。开展绿色种养循环农业试点项目，建设9个示范县，促进粪肥还田，加快畜禽粪污资源化利用，打通种养循环堵点，解决粪肥还田“最后一公里”问题，促进有机肥替代化肥进程。

2.3.3 促进有机肥行业转型升级

修订印发《浙江省商品有机肥推广实施办法》，按照省对市县财政转移支付一类地区200元·t-1、二类地区150元·t-1的标准进行测算分配，推动补贴范围从单一常规有机肥扩大至生物有机肥、有机无机复混肥。按照现代肥料生产企业的标准，支持有机肥生产企业淘汰落后设施设备，优化改造生产工艺，淘汰一批生产工艺落后的“作坊式”企业。鼓励开发和施用生物有机肥、有机-无机复混肥等有机新产品。鼓励生产企业开展科技创新、产品创新和品牌创建，推动行业规范管理。

2.3.4 推广高效施肥技术模式

每年组织召开浙江省化肥减量增效、有机肥替代化肥工作现场推进会，大力推广应用化肥减量新技术新模式，鼓励农户不断转变施肥方式，采用机械施肥、水肥一体化、侧深施肥、无人机施肥等新技术；不断拓展肥料种类，应用配方肥、缓控释肥、增效氮肥、脲铵等新产品；不断创新种养模式，实行稻鱼共生、农牧结合、水旱轮作、肥稻轮作等绿色循环模式。目前，已探索出采用缓释肥和侧深施肥两种技术模式下的肥料利用率与常规施肥模式相比提高5百分点。

3 下一阶段建议

继续深入推进化肥减量增效、配方肥替代平衡肥、有机肥等新型肥料推广工作，同时积极探索抗流失化肥品种筛选、作物种植新模式等工作，持续推进农业绿色发展。

3.1 深化化肥“两制”改革

在配套发布水稻、小麦、油菜等主要作物化肥定额制施用技术指导意见的基础上，加快制订茶叶、葡萄等经济作物化肥定额制配套技术指导意见。加大浙江省农资信息化管理系统的开发应用，发挥供销系统农资主渠道引领作用，打造应用“数字农合联”农业服务体系，对农户农资用品、用量、效能实行全程跟踪、信息化监管。支持研发、生产和推广新型高效肥料品种和施肥新技术，形成肥料“实名购买、限量管理、精准施肥”，实现浙江省县域化肥定额制试点全覆盖。根据不同区域、不同作物、不同生育时期养分需求规律，结合土壤检测、肥料生产工艺，加大作物专用配方肥、缓控释肥等研发推广。

3.2 持续推进化肥减量增效

针对目前农资市场化肥品种多、配方杂，部分产品养分溶解快，不利于水稻种植的问题，积极推动有条件的单位开展产品对比试验，筛选出养分流失少、利用率高、兼具生态效益与经济效益的品种。深入推进免费测土配方服务行动，完成1万个主体免费测土服务，夯实测土配方施肥基础。通过云计算等信息技术，集成运用近年来化肥减量成果，研发推广智慧施肥“浙样施”小程序，打造“一户一业一方”精准施肥的“浙江模式”，2022年不合理化肥用量再减1万t。抓好化肥减量增效“三新”示范县创建，大力推广配方肥、缓(控)释肥等新型肥料、侧深施肥、水肥一体化、种肥同播机、喷肥无人机等施肥新产品、新技术、新机具，推动稻虾(鱼、鳖)绿色种养循环新模式，建立健全化肥减量增效优化技术模式和长效工作机制，提升肥料利用率。

3.3 加强主体宣传培训

加强对农资企业、经营门店和专业合作社、家庭农场、种植大户及普通农户的宣传培训。加大耕地地力提升保护政策的支持力度，通过政企合作和农合联、农资协会等服务组织开展绿色农业、绿色农资应用等技术示范与培训，探索建立耕地地力保护评价与农业财政资金奖补挂钩的激励约束制度机制，将绿色农业理念根植于各类经营主体，促进土壤地力保护与提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