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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斯维尔公园的理想与可持续性实践

2022-12-09张心怡

现代园艺 2022年21期
关键词:斯维尔竞赛公园

张心怡

(北京易兰城乡规划工程设计有限公司,北京海淀 100083)

伴随着各国经济的飞速发展和科学的进步,在由军备竞赛向科技竞赛比拼的国际时代背景下,诸多军事设施遭到闲置和废弃。这类设施原本大多建设在城市边缘地带,但随着城市化的进程和扩张,逐步被城市包裹。因土壤污染程度的不确定性,不适宜全面开发为建设用地,因此常常被定义为城市绿地,以实现环境的提升并带动周围地区的发展,成为区域发展驱动力。此次选择当斯维尔公园(Downsview park)这一案例,试图从获奖项目所采用的“不确定性”的研究类型,以期找到公共绿地与城市发展之间相互渗透共生关系的发展途径,探索适用于城市废弃地可能的研究途径和发展策略。

1 当斯维尔公园概况

1.1 场地特征

公园场地位于当时还是多伦多市区近郊的一个始建于20 世纪40 年代的空军基地中,现已被城市所包围。场地中公园部分占地面积约129.5hm2,南部预留129.5hm2开发用地为公园未来运作提供资金支持,这种开发模式由1995 年成立的当斯维尔公园研究中心提出[1]。

1.2 一场竞赛的举办

竞赛由1999 年成立的当斯维尔公园股份有限公司(Parc Downsivew Park)主办,旨在建造一个独特又被大众接受、一个具备未来视野并能引领潮流的当代城市公园,并提供15 年内3 个阶段的实施策略[2]。竞赛意在改善退化的生态系统,让场地的历史印迹与未来共存,为民众服务并为日常和大型活动提供场所[3]。

1.3 空前激烈的竞争对手

本次竞赛受到广泛关注,收到了来自22 个国家的179 套方案,共有5 套方案入围最后评审阶段。这5 套方案时至今日,依然有很多值得从业者借鉴的地方。其中詹姆斯·科纳(James Corner)和斯坦·艾伦(Stan Allen)提交的“自生生态”(Emergent ecologies)方案以及布鲁斯·莫尔(Bruce Mau)和雷姆·库哈斯(Rem Koolhaas)提交的“树城”(Tree City)方案被认为是景观都市主义的代表之一(表1),5 组入围方案更是在20年间被反复研究和提及。这是一次推动城市设计和风景园林前进的高水平国际竞赛,并充分体现了多学科合作的理念与趋势。

表1 当斯维尔公园竞赛五家入围团队及方案主题

2 “树城”的理想模型

2.1 核心理念

“树城”以地域内最具特点的植被资源作为设计要素,以树木作为地块内核发展驱动力,以线性或面域植被形成城市中的绿色廊道,以不断扩大的种植区域作为城市发展的财富和动力,形成由自然基底构建的泛城市范畴。方案不局限于红线范围,而是站在城市与区域发展的关系角度审视未来发展的动态。考虑到可持续发展,方案希望通过公园的建设使周边土地增值,所获得的土地租金可以循环支持公园的维护和长期投入,也正因此,“树城”方案被认为是一个长期发展方案,被某些学者归类为“过程性地景设计”[4]。但令人惊奇的是,获奖方案是唯一没有表达场地具体形态的方案,这也同样引起巨大的争议和讨论。

2.2 设计策略

“树城”更多地被认为是一种公式而不是一种设计——一种对未知政治和经济条件的务实回应[5]。方案中提出了“人造自然(Manufacture nature)+一千条路径(1,000 pathways)+生长的公园(Grow the park)+牧师文化(Curate culture)+牺牲与拯救(sacrifice and save)+目的地和集散点(Destination and dispersal)=低密度都市生活(low-density metropolitan life)”6 条策略。

“一千条路径”和“生长的公园”是最不同于其他方案的设计策略,“路径”和“树”旨在将公园和城市全部联系起来,以形成一个完整的城市体系。当然这里提到的“路径”不一定是狭义的路径,也许是密林中可以让人们探索出的小路,就如同真实的自然一样。

2.3 评审团的评价与公众质疑

评审团对“树城”的评价是:“方案尊重了场地特性,平衡了城市功能和自然的交融关系,通过较少的干预给场地带来深远的影响:‘改善退化的土壤和植被条件,并逐步构建交通路网和市民活动场地。’以期通过可持续性的建设和投入带动区域城市的发展。”相较于其他4 套方案均具备某一个方面的特质,即对地形的关注、对生态本底的关注或对运动场地的关注等,并都提出了具体深入的场地形态。唯有“树城”这一方案洞悉了决策者对场地的不确定性和多可能性的犹豫态度,提出了一个极具“过程性”的城市设计方案,试图在理念上与决策者实现沟通,这种做法值得借鉴。

公众作为公园实际体验者,与评审团的意见不尽相同:没有具体方案的公园如何能代言他们心中的理想家园,一个存在诸多不确定性、只有线性或点状的图形和理念无法清晰地表达场地的未来,这是公众无法接受的。虽然这正是评审团中意“树城”的理由:开放的策略将保证公园场地伴随着社会文化的需要而发展。可以认为一个弹性的具有韧性的无边界的方案更是评审团推崇的方法。当然,这样的方案更有利于决策者将更多土地用于地产项目而非公园项目,这对于公众来说当然不是一件好事。

2.4 学者眼中的当斯维尔公园

“树城”被认为是清晰易读并具有弹性的,公园因特殊的地理位置需要整合基础设施、高速公路和拟建设的交通枢纽,而将发挥不可或缺的作用[5]。方案已被公认为是一幅将公园发展成城市的示意图,不仅仅是一个公园,更类似一座市政设施。

茱莉娅·克泽尼亚克(Julia Czerniak)在《追溯景观都市主义》一文中评论到公园所展现的仍然是把建筑与景观元素并置在场地上。但是却忽略了场地的组成、事件及生态结构等对项目所能产生的重大影响,是与城市肌理不匹配的[6](图1)。

3 竞赛后的20 年

3.1 “树城”的内核

笔者认为“树城”不是一个真正意义的景观方案,更倾向于城市设计概念方案,因此更多地关注了城市的发展和变化,而没有如其他4 个入围方案给出公园实施的具体形态。也许库哈斯和莫尔对本项目的态度正是:平面形式的定义并非解决当斯维尔的钥匙,它需要的是一个动态决策的过程。但实际情况是公园内部和边缘地带不断有土地出让给地产公司用于开发地产项目,虽然遭到公众及公园管理部门反对,但仍然无法阻止地产项目的扩张,以致于层出不穷的公寓及别墅产品出现在周边地区,侵占了部分公园用地。

这种边界模糊、具有较强不确定的设计方式伴随着对设计非完成美学的关注,被学者称作“不确定性”景观类型,作为当代风景园林学的分类方法之一,而这种工作方法在诸如清泉公园、艾尔河(Aire River)重建工程中有均所体现[7]。

3.2 实施方案对“树城”的还原

尽管项目进展缓慢,但在2006 年,当斯维尔公园的实施平面图终于通过“可持续社区发展计划(Sustainable Community Development Plan)”展示在世人面前,“树城”中所提到的文化校园、停车场、树林、服务设施、住宅、办公、水池、露天剧场等功能区域大多在深化方案中有所体现。尽管公园的平面形式本就不是决策者所追求的,更不是设计者所强调的,但相较于世纪之交的这次引发轰动的国际竞赛,公园方案仍然稍显平淡,似乎不能满足设计师们对当斯维尔公园的期待。

但从当斯维尔官方网站的运营来看,这确实是一个拥有活力的公园,时常举办音乐会和马拉松比赛,所建设的体育活动设施也为公园带来了长期的收入,以维护公园运营。在投入建设费用较低的背景下,公园可以发展成真正的市民公园,是一件非常幸运的事情。

3.3 当斯维尔公园实现了线性公园体系的愿景

公园所在的场地位于亨伯河(Humber River)和顿河(Don River)之间,具有链接栖息地和野生动物流动的可能性。公园实施后实现了联系东西两侧河流系统的生态功能,有利于区域绿地系统的打造,在区域生态体系的构建上是初步成功的,但仍旧需要对周边区域的逐步改造。

4 属于未来的30 年

笔者惊喜地发现,在2021 年9 月,一个基于当斯维尔公园由9 家机构共同组成的顾问团队提出的重建计划(Proposed redevelopment of the downsview lands)已经在网站公开。计划以“一个城市马赛克,一个进化的生态系统(An Urban Mosaic.An Evolving Ecosystem)”作为项目愿景[8],旨在建立一个当代复合城市社群,可满足居民生活、居住、就业、社交等的当代城市生活场景:一个保持发展的城市区域,也许正是库哈斯和莫尔想看到的都市雏形。

5 结语

当斯维尔公园项目虽然历经10 余年才顺利建成,从提升周边居民幸福指数和增强城市绿地体系完整性两方面来讲,都是成功的。项目从竞赛阶段就以一种“不确定性”和“过程性地景设计”的姿态对场地提出动态的分析和观点,建立在一切都不确定的历史背景下,也许这正是一种稳健的也是对场地及公众负责的态度。也许这样不功利的态度是值得我们借鉴的。场地持续性的更新仍在继续,这种“长期关注态度”也是我们欠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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