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林
2022-12-07
两种孤独
文/[美]欧文·亚隆
译/张亚
有两种孤独:一种是日常生活中的孤独,一种是存在的孤独。
前者发生在人与人之间,那是一种与他人隔绝的痛苦,这种孤独通常与害怕亲密、担心被拒绝、感觉害羞或是不值得被爱联系在一起,为我们每个人所熟知。
第二种孤独,即存在的孤独,它更加深刻,来自每个人与他人之间不可逾越的鸿沟。这道鸿沟的形成一方面是由于我们每个人都被扔到这个世界上独自存在、独自离开,另一方面来自我们每个人终其一生都生活在只有自己才完全理解的世界里。
(晓晓竹摘自《直视骄阳:征服死亡恐惧》,中国轻工業出版社)
儿子取名
文/钟叔河
苏洵《名二子说》,说的是他给两个儿子(苏轼和苏辙)取名的用意,大意如下:
车辆的各部分——轮、顶、底盘,等等,都有作用,都不可缺。只有轼——车厢前那根横木,似乎没什么大用处;但若去掉它,看起来便不像一辆完整的车了。轼啊,我愿你在人们眼中,不要成为可有可无的东西。
车都得在辙——车道上才能走,讲起车辆做的工作,却不会提到车道;可是,车即使翻了,马即使受伤死了,车道也不会受连累。无大福者无大祸,辙啊,愿你一生平安。
(林一摘自《念楼学短》,湖南美术出版社,Aine图)
我是自然的一部分
文/[德]赫尔曼·黑塞译/易海舟
我愿成为巨人,头贴在阿尔卑斯牧场的雪上,被山羊围绕,脚趾则在下面的深湖中拍打。我就这样躺着,永不起身,任指间长出灌木,发间长出阿尔卑斯玫瑰,我的双膝是山丘,身上是葡萄园、房屋和小教堂。
我就这样躺了一万年,向天空眨眼,向湖水眨眼。当我打喷嚏,便掀起一场风暴;当我在上面吹口气,雪便化了,瀑布跳起了舞。如果我死了,世界也就死了;那么我便穿越世界的海洋,去摘一个新的太阳。
今晚睡哪里?无所谓!世上有什么新闻?谁发明了新的神、新的法规、新的自由?无所谓!
重要的是,这山上又有一朵报春花开了,叶上长出银斑,甜蜜轻风在山下白杨林中歌唱。一只深金色蜜蜂在空中嗡嗡飞舞,哼唱着幸福之歌、永恒之歌,它们的歌是我的世界史。
(从容摘自《克林索尔的最后夏天》,天津人民出版社,稻荷前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