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业产出增长的结构分解及与服务业融合发展研究*
2022-12-06刘英恒太杨丽娜
刘英恒太,杨丽娜
(云南大学经济学院,昆明 650504)
0 引言
农业为我国经济发展提供了重要保障。习近平总书记指出:“没有农业现代化,没有农村繁荣富强,没有农民安居乐业,国家现代化是不完整、不全面、不牢固的”。党的十九届五中全会对新发展阶段优先发展农业农村、全面推进乡村振兴的部署中提出提高农业质量效益和竞争力的具体要求,反映了对提高农业现代化水平的迫切需求。近年来,我国在农业转方式、调结构、促改革等方面进行积极探索,“十三五”期间,农业科技进步贡献率突破60%,全国农作物耕种收综合机械化率超过70%,为进一步推进农业转型升级奠定基础。
在我国农业现代化进程中,农产品供求结构失衡、要素配置不合理、资源环境压力大、农民收入持续增长乏力等问题仍很突出,亟需深入推进农业结构性改革,加快培育农业农村发展新动能,开创农业现代化建设新局面。要推进农业结构性改革,必须探究农业产出增长的主要动因,并在此基础上提出针对性措施;要加快培育农业农村发展新动能,必须关注农业产前、产后问题。因此,对农业产出增长的结构分解及与服务业融合发展的研究能够为我国农业现代化建设提供一定理论依据。
1 文献综述
农业发展是经济结构转变理论的基本内容之一,钱纳里在发展中国家工业化和经济增长的比较研究中指出,经济增长因素需充分考虑需求结构和生产结构的变动[1]。农业发展蕴含于经济结构转变之中,虽然结构转变理论关注的焦点是经济结构的转变,而不是农业本身的发展,但传统农业向现代农业的转化不是一个孤立的过程,必须在整个国民经济结构的转换与升级的大框架内完成。就内在逻辑而言,农业部门内部的结构变迁与经济整体的结构变迁是一致的,需要从供给侧和需求侧两个角度进行理解[2]。从供给侧看,推动农业产业结构变迁的因素在于技术水平的变化[3]、要素价格的波动和要素禀赋结构的变化[4]。从需求侧看,推动农业产业结构变迁的因素在于需求结构和农产品贸易结构的变化以及消费升级的影响[5,6]。因此,农业结构内生于农业技术进步与农业要素禀赋,需要顺应消费结构变化[7]。
农业的产前、产后问题基本上属于服务业范畴[8],我国农业生产中的服务投入与OECD国家有着一定差距[9],服务投入的欠缺阻碍了我国农业生产率提升的进程[10]。因此,农业与服务业融合发展是提升农业生产率、缩小农业发展差距与实现农业现代化的重要方式。根据六次产业理论,农业与服务业产业融合的动因源于需求侧的拉动与供给侧的推动。六次产业理论的核心是整合农业产业链,打破传统农业仅以生产为核心的局面,将农产品生产延伸到流通、销售、信息服务、休闲农业等各环节[11,12],通过产业融合尽可能地将与农业相关的生产或服务价值带回农业。从需求侧看,农业生产中对服务需求的多样化以及高级化促使农业技术进步与产业间联系增强,推动农业与服务业相互渗透融合与衍生新业态。从供给侧看,在农业发展到一定阶段后,通过为农业生产各环节投入中间服务提升农业生产效率、延长农业产业链、拓展农业价值链的方式已成为世界各国农业现代化的共同趋势[13],农业与服务业产业融合潜力巨大,先进的科学技术、优秀的管理经验、高效的组织形式能够在融合过程中改造传统农业。
农业产业结构变迁及农业与服务业产业融合是在整个国民经济内在联系紧密的前提下发生的,投入产出模型分析框架能够体现这种联系。产业结构的投入产出分析是深刻揭示产业结构变动内在机理的重要方法,投入产出表的构造基于一般均衡模型,具有严密的理论基础和大量的数量平衡关系。因此,文章在投入产出模型分析框架下选择结构分解模型与归因矩阵模型进行研究。结构分解模型,其核心思想是将经济系统中某因变量的变动分解为有关各独立自变量各种形式变动之和,以测度各自变量对因变量变动贡献的大小。经历众多学者的改进和完善,结构分解分析模型已经发展成为投入产出技术领域的一种主流经济分析工具[14-16]。归因矩阵模型可以用于分析不同空间或不同时间的结构变动,广泛用于分析经济增长中产业融合效应[17,18]。与前人研究相比,该文的边际贡献主要体现在以下两点:第一,提供了定量研究的新视角,在投入产出分析框架下使用结构分解模型与归因矩阵模型,从供给侧与需求侧两方面能够科学准确的进行农业结构变动及农业与服务业融合发展的定量分析。第二,扩展数据维度与延伸研究样本的时间点,使用国家统计局颁布的2007年、2012年和2017年中国地区投入产出表,揭示中国省域农业结构变动及农业与服务业融合发展的动态变迁的差异性。
2 研究设计
2.1 研究方法
2.1.1 核密度估计法
使用核密度估计法揭示我国省域农业产出动态变迁。核密度估计对样本数据使用平滑的峰值函数进行拟合,拟合后得到的连续核密度曲线能够直观的展示变量分布的重要特征,具有对模型依赖程度低、拟合结构稳健等优点。中国省域农业产出及其增长的密度函数为:
式(1)中,n表示观测值数量,xi表示独立同分布的观测值,x为观测值的平均值h表示带宽,核密度K采用高斯核密度进行评估分析。在满足式(2)所述条件后,就能从核密度估计得到的曲线图中观测到我国省域农业产出发展的分布位置、形态、延展性和极化现象等重要特征。
2.1.2 产出增长分解
投入产出模型是适合于产业增长和结构变化特征的工具,对于投入产出表的分析从竞争型投入产出模型出发,第t期部门i的总产出(Xit)由中间需求(Wit)、最终需求(Dti)、出口(EXit)、国内省外流出(OFit)、进口(IMit)、国内省外流入(IFit)6部分构成。
式(3)至(5)中,用μst、μdt和μft分别代表第t期省内供给比率、国内省外供给比率以及国外进口比率的列向量,At是第t期直接消耗系数矩阵。由于直接消耗系数矩阵代表着来自省内、国内省外及国外进口各要素构成的部门间联系的技术关系,因此可以分解为:
式(7)(8)中的ΔX与ΔR表示X与R的时间导数dx/dt与dR/dt, 其中R=采用混合权重的方式处理两期之间的动态趋势,得到第t期至第t+1期产出增长的表达式为:
式(9)表明在既定的流入结构不变的条件下,第t期至第t+1期产出增长可以分解为以下部分:ΔD代表某省内部需求扩张效应所引致产出变化;Rt+1ΔOF代表国内其他省份需求扩张效应所引致的产出变化;Rt+1ΔEX代表出口扩张效应所引致的产出变化;分别代表由最终产品及中间产品结构变化所引起的产出变化;ΔAXt代表了由技术水平变化所引起的产出变化。
2.1.3 产业融合分析
使用归因矩阵分析农业与服务业产业融合。归因矩阵提供了一个分析非静态马尔科夫链(Nonstationary Marko chains)的重要方法,因此也称之为马尔科夫矩阵(Markov matrix)。归因矩阵为:
式(10)中,矩阵以大写字母表示,矩阵中的具体元素以小写字母表示并以下角标表示其所在行与列,Pt+1与Pt分别表示第t期与第t+1期的马尔科夫矩阵,矩阵中的元素pij描述了部门i到部门j的转移概率。为了分析产业融合效应,需要将列昂惕夫逆矩阵标准化为转移矩阵:
式(11)至(13)处,M为对角矩阵,其对角元mjj是L矩阵的j列和,在投入产出框架下,由于Pt≠Pt+1,故可以求解归因矩阵中C以及归因矩阵中的元素Cij:
式(15)中,ein=ptin+1-ptin,πni为Pt伴随矩阵中的元素,|Pt|为矩阵Pt行列式。Cij反映了i部门投入对于j部门两个时期变化的直接影响,以及i部门通过n部门的产出乘数效应影响ein的间接效应。
通过归因矩阵结果分析,可以从产业层面全面考查农业与服务业融合状况。由于标准化的列昂惕夫矩阵反映了最终需求对产业产出的影响,因此分析农业与服务业融合时需要将非对角元与0相比较:非对角元Cij大于0表明j部门的最终需求对i部门的产出增长起正向作用,j部门与i部门融合状况良好;非对角元Cij小于0表明j部门的最终需求对i部门的产出增长起负向作用,j部门与i部门融合状况不佳。归因矩阵刻画了投入产出框架下其他部门需求对农业产出增长的作用,但欠缺农业对其他部门需求的刻画。鉴于此,该文使用农业对各部门的完全需求系数以补充说明农业与服务业的融合情况。农业对各部门完全需求系数计算公式为:
式(16)中,H"与h"为完全需求系数与直接需求系数的列向量,A为直接消耗矩阵。完全需求系数包含了农业产出过程中直接与间接消耗的服务业投入,能够补充农业与服务业在供给侧直接融合与间接融合分析。
2.2 数据来源及处理
使用国家统计局颁布的2007年、2012年和2017年中国地区投入产出表对中国31个省(市、自治区,不含港澳台)进行分析。由于以上3个年度地区投入产出表中所列出的产业并不完全一致,为了保持数据的一致性,该文在对比2002年、2011年和2017年3个年度的《国民经济行业分类》(GB/T4754-2002、GB/T4754-2011、GB/T4754-2017)的基础上进行了如下产业部门调整:①将2012年与2017年地区投入产出表中的金属制品、机械和设备修理服务按照各地区金属制品、通用设备、专用设备、交通运输设备、电器机械和器材,仪器仪表、其他制造产品产出占这些行业总产出的比重分解后并入上述产业。②将2007年与2017年地区投入产出表中研发和试验发展与综合技术服务合并为科学研究和技术服务。③将2012年与2017年地区投入产出表中通用设备与专用设备合并为通用、专用设备制造业。④将2007年地区投入产出表中工艺品及其他制造业与废品废料合并为其他制造品和废品废料,交通运输及仓储业与邮政业合并为交通运输、仓储和邮政。⑤将2012年地区投入产出表中其他制造产品与废品废料合并为其他制造品和废品废料。⑥将2012年与2017年地区投入产出表价格调整至2007年不变价。
3 农业产出的动态变迁、增长分解
3.1 农业产出动态趋势分析
从分布位置上可以判断省域农业产出水平,位置越靠右侧,则产出水平越大;从延展性上可以判断农业产出发展水平最高或最低的省份与其他省份差异的大小,拖尾越长,则差异越大;从极化现象上可以判断多极化程度,波峰数量越多,则极化现象越明显。
我国农业产出及其增长的核密度曲线如图1所示。在产出水平上,通过对比农业产出核密度曲线的分布位置发现,核密度曲线呈现出由左至右迁移的趋势,表明我国农业产出不断增长的动态趋势。进一步考察农业产出增长核密度曲线的位置可以发现,2012—2017年农业产出增长核密度曲线在2007—2012年农业产出增长的左侧且部分核密度曲线位于负区间内,一方面反映了我国农业整体增长的动态趋势有所减缓,另一方面反映了我国部分省份农业产出负增长。在差异性上,通过对比农业产出核密度曲线的延展性发现,核密度曲线呈现出向右延伸的趋势,反映了农业生产区域布局动态调整,发挥比较优势,提升主产区产能,因地制宜调减非优势区产能。进一步考察农业产出增长核密度曲线的延展性可以发现,2007—2012年与2012—2017年两个时间段的核密度曲线延展性并无明显变化,表明农业产出增长在2007年至2017年的结构转化较为平稳。在多极化程度上,我国农业产出及其增长并未呈现出明显的多极化趋势。为进一步揭示中国省域农业产出结构的动态变迁,需要对省域农业产出增长进行分解。
图1 我国省域农业产出及增长动态变迁
3.2 农业产出增长分解
使用结构分解模型分解农业产出增长。中国省域农业产出增长被分解为由省内需求(D)、国内省外需求(OF)和出口(EX)的扩张所引致的产出变化,由中间产品(ISw)与最终产品流入(ISf)结构变化直接和间接影响以及技术水平变化(I-O)直接和间接影响所引致的产出变化。鉴于2007年中国地区投入产出表中所统计的“流出”一项中并没有将流向区分为出口至国外与流出至国内其他地区,因此该文中国省域农业产出增长的分解中2007—2012年国内省外需求扩张(OF)和出口(EX)扩张效应被合并处理为外部需求扩张效应(OF+EX)。具体农业产出增长分解结果如表1、2所示。
表1 2007—2012年农业产出增长分解 亿元
从全国层面看,外部需求扩张效应是我国农业产出增长的主要动力。2007—2012年外部需求扩张效应所引致的产出增长均值为627.30亿元,对农业产出增长的贡献率为59.51%,推动了我国农业产出增长。其余分解项中,内部需求扩张效应所引致的产出增长均值为488.40亿元,对农业产出增长的贡献率为46.33%,同样起到了积极的推动作用。最终产品替代效应、中间产品替代效应及技术水平变化效应所引致的产出增长均值为负,但数值相对较小,对农业产出增长的负向作用不明显。
从区域层面看,各区域农业产出增长的主要动力呈现差异化。2007—2012年东部地区各项分解对农业产出增长的贡献率与从全国层面的考察类似,是以外部需求为主,呈现内外需求共同推动农业产出增长的格局。中部地区内、外部需求扩张效应对农业产出增长的贡献率分别为40.12%与69.42%,相较其他地区,外部需求扩张效应在中部地区更为显著。西部地区农业产出增长分解的结果在结构上与东部地区和中部地区有着一定程度的差异。西部地区最终产品替代效应、中间产品替代效应为正,说明西部地区农业结构调整减少了对外部产品的需求;技术水平变化效应为正,说明相较于其他国民经济部门,农业的投入—产出结构有着一定程度的优化。西部地区内、外部需求扩张效应对农业产出增长的贡献率分别为49.68%与43.05%,这表明西部地区农业产出增长更为依靠内部需求扩张的推动。
从省域层面看,2007—2012年广东、四川、湖北、山东、河北等省份由内部需求扩张效应所引致的农业产出增长较高,这些省份人口规模与经济体量在全国中相对较大,表明人口规模与经济体量正向影响着农业产出增长中内部需求扩张效应。河南、黑龙江、安徽等省份由外部需求扩张效应所引致的农业产出增长较高,这些省份是我国农业生产大省,农业产出增长受外部需求扩张效应的影响也较大。吉林、河北、湖北等11个省份最终产品与中间产品替代效应所引致的农业产出增长为正值,表明此类省份减少了对外部流入的依赖,实施投入结构调整与产品替代的动机推动着这些省份的农业产出增长。内蒙古、河北、天津等12个省市技术水平变化效应所引致的农业产出增长为正值,表明农业生产中投入—产出结构优化能够推动上述省份的农业产出增长。
表2 2012—2017年农业产出增长分解 亿元
从全国层面看,2012—2017年国内需求扩张所引致的产出增长均值为653.75亿元,对农业产出增长的贡献率为76.82%,内部需求扩张效应所引致的产出增长均值为376.15亿元,对农业产出增长的贡献率为44.20%。通过与2007—2012年数据对比,可以发现,内部需求扩张效应的贡献率相对稳定,国内需求扩张效应贡献率显著增加,表明国内需求市场的逐渐扩大已成为我国各地区农业产出增长的主要动力。考察期内,受贸易争端的影响①2016年9月13日美国就中国农产品支持政策向世贸组织提起诉讼。同年12月15日,美国第二次向世界贸易组织就中国未能在稻米、小麦和玉米的市场准入问题上遵守承诺提起诉讼,出口扩张效应所引致的产出增长均值为负,影响了我国正常的农业生产。其余分解项中出口扩张效应、最终产品替代效应、中间产品替代效应及技术水平变化效应所引致的产出增长均值为负。通过与2007—2012年的数据对比,可以发现,技术水平变化效应的负贡献率减弱,表明农业与其余部门在投入—产出结构优化上的差距正在缩小;最终产品与中间产品替代效应的负贡献率扩大,表明过度依赖外部流入会影响我国农业产出的增长。
从区域层面看,各区域农业产出增长的差异化更为凸显。2012—2017年东部地区农业产出的增长动力更为多元,通过与2007—2012年数据对比,可以发现,内、外部需求扩张效应贡献率保持稳定,增长贡献率的变化主要体现为技术水平变化效应的负向影响减弱、中间产品替代效应的贡献率由负值转为正值,最终产品替代的负向影响扩大。一方面表明东部地区农业现代化水平率先发展、农业生产中的投入产出结构优化,另一方面也表明外部农业最终产品的流入会在一定程度上对本地区农业产出形成挤出效应。中部地区农业产出增长中,内部需求进一步增加,由40.13%增长至65.75%,国内需求扩张的正向贡献与出口扩张的负向影响加总后,外部需求扩张效应与2007—2012年水平相同。然而,值得关注的是,中部地区的最终产品与中间产品替代效应的负向影响在扩大,中间产品替代效应的负向影响由-1.74%扩大至-25.84%,亟需合理规划农业产业体系,降低外部流入的挤出效应。西部地区农业产出增长主要动力为国内需求扩张效应,国内需求扩张效应所引致的产出增长均值由293.87亿元增加至780.37亿元,贡献率由49.68%增长至90.99%,极大地带动了农业增效、农民增收。
从省域层面看,2012—2017年绝大多数地区农业产出增长的动力在于内部需求与国内需求扩张效应,内部需求扩张效应引致的农业产出增长超过千亿的省份为江苏、湖北、福建、河南等,国内需求扩张效应引致的农业产出增长超过千亿的省份为广东、吉林、陕西、贵州等9省。出口扩张对农业产出增长的贡献相对较小,只有广东、云南、江苏、浙江等省份超百亿。最终产品与中间产品替代效应在绝大多数省份中对农业产出增长有着不同程度的负面影响,考察期内山东、安徽、黑龙江、北京最终产品与中间产品替代效应能够推动农业产出增长。技术水平变化促使16个省市农业产出增长,并且在吉林、黑龙江等农业大省以及新疆、云南、宁夏、甘肃等西部地区有着较高的贡献率。
上述两个阶段农业产出增长分解的结果表明,考察期内,我国农业产业发展迅速,但随着国际竞争日益加剧,进口农产品对国内农业发展的压力增大的问题不容忽视。为构建现代农业生产体系,需要促进农业供给更好适应市场需求变化,现阶段农业生产要以国内需求为基础,立足强大的国内市场,使我国可以依靠国内资源和市场来驱动农业现代化,畅通国内大循环,有效应对国际经贸格局调整的冲击,增强农业发展的韧性。
4 农业与服务业融合分析
该文从供给侧与需求侧两个方面分析农业与服务业融合状况。通过构造2007—2017年各地归因矩阵,提取矩阵中相关非对角元分析农业与服务业在需求侧产业融合状况,非对角元之和大于零,说明农业与服务业在需求侧融合。通过计算2007年与2017年农业对服务业的完全需求系数的差值分析农业与服务业在供给侧产业融合状况,完全需求系数的差值大于零,说明农业与服务业在供给侧融合。该文涉及的服务业:批发和零售,交通运输、仓储和邮政,住宿和餐饮,信息传输,软件和信息技术服务,金融、租赁和商务服务,科学研究和技术服务,水利、环境和公共设施管理,居民服务、修理和其他服务,教育,卫生和社会工作,文化、体育和娱乐,公共管理、社会保障和社会组织。
从宏观层面看,农业与服务业整体呈融合发展趋势。如图2所示,山东、四川、湖北、吉林、辽宁等共计18个省份服务业非对角元加总与农业对服务业的完全需求系数的差值均大于零,表明我国绝大多数省份农业与服务业产业融合发展状况良好。从需求侧考察,绝大多数省份分布在Ⅰ、Ⅳ区域,农业与服务业在需求侧产业融合状况良好。从供给侧考察,多数省份分布在Ⅰ、Ⅱ区域,农业与服务业在供给侧产业融合状况良好,农业供给侧改革成效在多数省份显现。值得注意的是,仍有一定数量的省份分布在Ⅲ、Ⅳ区域,此类地区需要继续推进优化产业结构,促进融合发展,提高农业全产业链收益,提高农业综合效益和竞争力。
图2 2007—2017年农业与服务业融合状况
从产业层面看,农业与服务业融合过程中体现了现代理念引领农业,现代技术改造农业的现代化发展进程,凸显了农业的生态环境保护、观光旅游休闲和文化传承等非生产功能。如图3所示,住宿和餐饮、文化、体育和娱乐等产业与农业融合发展反映了农业新产业、新业态不断壮大与农业产业价值链持续扩展的动态趋势;科学研究和技术服务与农业融合发展反映了农业科技研发加强、创新驱动强化的农业现代化进程;水利、环境和公共设施管理与农业融合发展反映了农业绿色生产方式的推行与农业可持续发展能力的增强;金融业与农业融合发展为农业产业链参与主体提供金融服务,可有效化解传统信贷模式下“三农”和小微主体融资困境,促进农业产业优化升级;卫生和社会工作、公共管理、社会保障和社会组织与农业融合发展反映了农业社会化服务体系是实现农业现代化的重要支撑,将各种现代生产要素有效的注入到家庭经营之中可为农业发展提质增效。
图3 2007—2017年农业与各细分服务业融合状况
5 研究结论与政策建议
5.1 研究结论
该文对国家统计局颁布的2007年、2012年和2017年的中国地区投入产出表中31个省(市、自治区,不含港澳台)数据进行结构分解分析与归因矩阵分析,研究农业产出增长分解、结构转化及农业与服务业产业融合状况。主要研究结论如下。
(1)我国农业生产布局处于动态调整阶段。核密度分析结果显示,我国农业产出呈现不断增长的动态趋势,但整体增长的动态趋势有所减缓。表明我国农业生产区域布局正处于动态调整阶段,需发挥地区比较优势,提升主产区产能,调减非优势区产能。
(2)国内需求扩张效应是我国农业产出增长的主要因素。产出增长分解结果显示,农业产出增长的主要动力由各省(市、自治区)的内部需求扩张效应转变为国内需求扩张效应,出口扩张效应对于农业产出增长的作用并不明显,农业发展需要更好适应市场需求变化。技术水平变化促进了西部省份的农业产出增长,最终产品与中间产品的外部流入对我国农业增长的挤出作用扩大,随着农产品国际竞争日益加剧,进口农产品对国内农业发展的压力越来越大。
(3)我国农业与服务业需求侧融合良好。农业与服务业产业融合测度结果显示,宏观层面上,农业与服务业整体呈融合发展趋势,在需求侧农业与服务业融合最为显著,在供给侧仍有一定数量的省份需要继续推进优化产业结构促进融合发展。具体产业层面上,农业与服务业融合过程中体现了现代理念引领农业,现代技术改造农业的现代化发展进程,凸显了农业的生态环境保护、观光旅游休闲和文化传承等非生产功能,住宿和餐饮、文化、体育和娱乐、科学研究和技术服务、水利、环境和公共设施管理、卫生和社会工作、公共管理、社会保障和社会组织等产业与农业日趋融合。
5.2 政策建议
(1)促进农业供给适应需求变化。推进农业生产、粮食加工的改造升级,以绿色生产和提质增效为导向,增加中高端、精深加工产品的供给,解决在更高消费水平方面存在的质量品类上的结构性失衡,切实保障高质量的国家粮食安全。
(2)进一步优化农业区域布局。立足资源优势,以农业资源承载力和环境容量为基础,促进资源永续利用、生产生态协调发展,因地制宜地推进结构调整,推进区域农产品公用品牌建设,支持地方以优势企业和行业协会为依托打造区域特色品牌,引入现代要素改造提升传统品牌,将农业格局由平面分散与同质竞争转变为集群发展与合作共赢。
(3)全面塑造参与农业国际合作竞争新优势。完善农业贸易发展支持体系,强化贸易磋商谈判和国际规则标准制定参与度。优化农业走出去布局,以“一带一路”沿线及周边国家和地区为重点,支持农业企业开展跨国经营,建立境外生产基地和加工、仓储物流设施,培育具有国际竞争力的大企业大集团,推动农业对外投资向产业链的两端、价值链的高端延伸,塑造农业参与国际合作竞争的新优势。
(4)加快发展农业生产性服务业。在农业生产产前、产中、产后全过程提供市场信息服务、农资供应服务、农业绿色生产技术服务与农产品营销服务,加快农村物联网建设,支持农村互联网创新创业,大力发展乡村服务业和农产品电子商务,积极培育农村新产业新业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