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国口腔卫生资源配置公平性及服务利用现状分析

■ 梅康妮 寇儒欣 刘玉琢 邢家润 邓神根 王芊芊 王梦雪 李 伟

我国2019年印发的《健康口腔行动方案（2019-2025年）》提出要建立健全口腔卫生服务体系，使得口腔卫生服务能力整体得到提升。而口腔医疗资源的合理配置是完善我国口腔体系的重点，口腔医疗服务能力和服务质量与居民的口腔健康息息相关。因此，本研究将对我国口腔卫生资源配置公平性及服务利用状况进行研究分析，为促进口腔卫生资源的合理规划提出科学依据，为进一步促进我国口腔事业发展提供理论依据。

1 资料与方法

1.1 资料来源

本研究口腔卫生资源相关资料来源于2017-2021年《中国卫生和计划生育统计年鉴》和《中国卫生健康统计年鉴》，GDP来源于2017-2021年《中国统计年鉴》，地理面积来源于中国政府官方数据。按照《中国卫生健康统计年鉴》卫生区域划分标准我国（不包含港澳台地区）划分为东、中、西部地区。

1.2 研究方法

1.2.1 洛伦兹曲线和Gini系数。洛伦兹曲线反映了资源分配的公平程度，曲线与绝对公平线之间的面积就是Gini系数的值[1]；Gini系数是常用来评价卫生资源配置公平性的总体情况的指标[2]，其计算公式：

式中Pi为各省该年人口数（地理面积/生产总值）占全国总人口数（地理面积/生产总值）的比例；Yi为各省口腔执业（助理）医师人数占全国口腔执业（助理）医师的比例；Vi为Yi排序后的累计数。其取值范围为0～1，＜0.2、0.2～0.3、0.3～0.4、0.4～0.6、＞0.6分别代表高度平均、比较平均、相对合理、差距较大、差距悬殊。

1.2.3 卫生资源密度指数（HRDI）。卫生资源密度指数是按照每千人口和每平方千米地理面积来衡量卫生资源配置综合水平的指标[5-6]。计算公式：

2 结果

2.1 口腔医院数量

2016-2020年我国口腔医院的数量增加了351所。在城乡分类中，城市中扩增250所，农村中扩增101所，城市口腔医院的增长速度逐年放缓，农村口腔医院的增长速度逐年提高；在登记注册类型分类中，公立医院减少3所，非公立医院增加354所，非公立医院的增长速度出现逐步放缓趋势；按照主办单位分类，政府办口腔医院减少7所，社会办口腔医院增加143所，较2016年涨幅为215.32%，个人办口腔医院增加215所，涨幅为166.56%，但2020年个人办增长速度呈现放缓趋势。见表1。

表1 2016-2020年我国口腔医院数量分类统计（所）

2.2 口腔医院床位数

2016-2020年我国口腔医院床位数主要是50张以下床位的医院增长最多，且50张以下床位医院占比始终高于90%；50～99张床位口腔医院减少4所，100～199张床位口腔医院增加了12所。见表2。

表2 2016-2020年我国口腔医院床位数（张）

2.3 口腔医院每万人口卫生人员数量

2016-2020年我国口腔医院每万人卫生技术人员呈现稳步增长趋势，5年间增加接近1.5倍；每万人口执业（助理）医师人数的增长开始逐步放缓，每万人口注册护士人数稳步增长，到2019年医护比达到1∶1，但离WHO的规定1∶2还存在较大差距。见表3。

表3 2016-2020年我国口腔医院每万人口卫生人员数量

2.4 口腔医院服务利用情况

表4显示：2016-2020年我国口腔医院门诊诊疗人次增长了7 818 536人次，年均增长率为5.6%；入院人数减少14 789人，手术次数减少7 170人次，平均开放病床增加2 501张，病床使用率下降了12.28%，平均住院日减少1.2天。

表4 2016-2020年我国口腔医院医疗服务利用情况

2.5 基尼系数与洛伦兹曲线

从2016-2020年洛伦兹曲线图发现人口和经济纬度的洛伦兹曲线更加接近公平线，而地理维度与公平线形成的辖区面积始终较大。2016-2020年各维度基尼系数见表5，可以看出在人口维度的基尼系数总体呈现下降趋势，期间存在一点小波动，表明在人口维度，我国口腔执业（助理）医师配置的公平性在逐年达到高度均等的水平；在经济维度，基尼系数呈现上升趋势，但总体都处在警戒值以下[7]；在地理维度，基尼系数也出现上升趋势，整体远超过0.6的标准，表明我国口腔执业（助理）医师在地理维度上各区域间的卫生资源配置公平性差距悬殊。见图1～6。

图1 2016-2020年我国口腔医生人口/经济/地理纬度Gini系数变化趋势

图2 2016年口腔执业（助理）医师配置洛伦兹曲线

图3 2017年口腔执业（助理）医师配置洛伦兹曲线

图4 2018年口腔执业（助理）医师配置洛伦兹曲线

图5 2019年口腔执业（助理）医师配置洛伦兹曲线

图6 2020年口腔执业（助理）医师配置洛伦兹曲线

表5 2016-2020年我国口腔执业（助理）医生配置基尼系数

2.6 泰尔指数

根据2016-2020年泰尔指数结果显示（表6），在人口维度的泰尔指数从0.035逐步降低到0.030 1，表明在人口维度口腔执业（助理）医师的不公平性在逐步降低，2016-2020年，区域内部差异最大的地区从东部转变为西部。经济维度的泰尔指数从0.021 2增加到0.027 4，2016-2019年区域内差异性主要在东部地区，2020年则是中部地区。地理维度的总体泰尔指数呈现上升趋势，从0.4186增加到0.425 1，其主要差异存在于组间差异，而区域内差异主要来源于西部地区。

表6 2016-2020年我国口腔执业（助理）医师资源配置泰尔指数

2.7 口腔执业（助理）医师人员配置

2020年的口腔执业（助理）医师配置的HRDI结果显示，最高是北京，最低是西藏，中位数是重庆。在东部卫生区域，最高是北京，最低是海南；在中部卫生区域，最高是吉林，最低是江西；在西部卫生区域中，最高是宁夏，最低是西藏（表7）。纵向对比发现，我国口腔执业（助理）人员HRDI值呈现逐年递增趋势（表8），年增长率已达18.15%，表明卫生资源配置水平在不断提升；横向对比发现，东部地区HRDI值始终处于高位，中部地区次之，西部地区最低，表明我国区域之间的卫生资源配置存在明显差异。

表7 各省（自治区、直辖市）口腔执业（助理）医师人员配置的卫生资源密度指数

表8 2016-2020年我国口腔卫生资源密度

3 讨论

3.1 口腔医院数量扩增迅速，需要进一步扩大在农村地区倾斜程度

口腔健康行动的发布提升了全民对口腔健康的重视程度，进而推动了我国口腔医院卫生资源的快速扩增。5年间口腔医院的数量大约增加了150%，50张床位以下的口腔医院增加了345所，每万人卫生技术人员人数年均增长率为9.19%，医护比也逐步达到1∶1的规模，但离现代口腔诊疗标准四手操作[8-9]的1∶2还存在一定差距。国务院出台的《全国医疗卫生服务体系规划纲要(2015-2020年)的通知》鼓励医疗机构多元化发展，公立口腔医院减少了3所，而结合床位数来看非公立口腔医院增加的254所多为50张床位以下的小型医疗机构，且相对主要集中在城市中，在一定程度上满足了经济发达地区部分高端口腔医疗需求[10]。随着我国踏入全民小康社会，经济落后的农村地区居民对口腔健康的意识也有一定的提升，农村地区口腔医院的数量在5年里出现较大幅度增长。结合卫生资源密度的结果显示，西部卫生区域的资源密度差，与其他两个地区相比经济相对不发达、地理相对更广阔，口腔卫生资源的服务面积相对较大，导致现有口腔卫生资源不足以满足居民的口腔健康需求，所以要增强西部地区对口腔人才的吸引力，特别是对基层医疗机构中口腔人才的引入。因此需要政府出台一定政策扶持西部地区，且提高口腔卫生资源向农村地区的倾斜程度，完善本土口腔医生的技术水平培养工作，努力引进经济发达地区的高新技术口腔人才，进一步宣传口腔健康保健知识，提高人们的口腔防护意识。

3.2 合理分配口腔医院卫生资源，努力提高医疗服务利用效率

与2016年相比，2019年门诊诊疗人次增加了40.01%。2020年的新冠肺炎暴发，使得年门诊诊疗人次出现一定回落，但对比2016年也增加了7 818 536人次，平均开放床位数也增加了2 501张，表明疫情之下人们对口腔医疗服务的需求还是不断增长。口腔病床的使用率在逐年下降，平均住院日也从8.6天下降到7.4天，一方面说明近年口腔健康行动的推广行之有效，人们对口腔健康的重视程度也逐步加深，在一定程度上将口腔疾病的治疗关口前移，做到了“早发现，早诊断，早治疗”；另一方面是社会办医的扩张速度较快，导致口腔医院现有床位数得不到合理的安排，使得病床使用率不断下降，从而暴露出口腔卫生资源在地理位上分布的不合理性[11]。因此，在登记注册之前需要合理规划口腔医院、诊所之间的位置，让居民能够更加合理地利用两者的资源。同时，建议口腔诊所与口腔医院之间建立转诊协议，使口腔医疗资源成为闭环链，将口腔门诊工作和口腔住院工作衔接起来，提高口腔医院服务效率。尤其是对农村地区更加完善预防和诊疗之间的关系，更新农村地区治疗方案，适当建立城市支援农村帮扶口腔医院[12]，从而提高医疗服务利用效率。

3.3 降低资源配置的不公平性水平，增加人才资源流动性

根据基尼系数和泰尔指数的结果，在地理维度存在较大的不公平性，结果提示主要存在于地域之间的差异，我国西部地区口腔卫生资源相对分散，导致区域之间的不公平性比较明显。经济维度的基尼系数虽然一直在高度公平线附近，但是从泰尔指数上看，可以发现区域内的贡献率出现下降趋势，且区域内主要不公平性开始从东部地区逐步往中部地区迁移，表明我国经济分布的地区差异正在逐年减小，且东部口腔资源在一定程度上达到了饱和，中部地区经济的崛起在一定程度上使口腔人才回流。人口维度的基尼系数也处于高度公平，泰尔指数显示其不公平性主要来自区域内，东中部地区人口密度大，经济条件好的地区口腔医生多，口腔医生的保健知识又推动了地区口腔意识的提高，形成了良性的聚集效应[13]，导致了区域之间的差距较大。因此，在健康口腔行动作用下，应该充分考虑地区内的口腔资源分配公平性问题，加强对西部地区的政策扶持，以利益为导向推动和规范多点执业[14]，增大人才引进力度，完善人才培养规划，促进城乡之间、地域之间的口腔人才资源的合理流动，从而推动我国口腔健康整体水平的良性发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