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见三星堆：神奇的制玉工艺

文/邹 鹏 图/唐二胖胖

在三星堆生活的古蜀先民，既勤劳勇敢又充满智慧，他们在这里捏塑陶器，雕琢玉器，铸造铜器，打制金器，创造了高度发达的古蜀文明。其中，精美的玉器体现了三星堆古人独特的审美，而这些玉器的制作工艺更值得我们赞叹。

用绳子“切”断玉石料

在三星堆博物馆的玉石展厅里有四块巨大的石头，看着普普通通，却是三星堆古人制作玉石器留下来的原材料。它们也是馆里仅有的四件允许触摸的文物展品，很多人都喜欢用手摸一摸它们，感受一下3000多年前的历史温度。

在这些巨大的玉石原料上面，有许多清晰、平整的切割痕迹。我们知道，玉石的硬度非常高。在没有硬度很高的现代化金属工具的古代，三星堆古人的金属工具只有青铜质地的，可是青铜还没有玉石硬呢，三星堆古人到底是用什么方法切割玉石的呢？这还真是一个难以回答的问题！

经过研究，专家们认为其中一种办法可能是“线切割”。这里的“线”，可不是现在缝衣服的细线，有可能就是用动物的筋或皮制成兽皮条搓成的一条绳子。三星堆古人在“线切割”时，可能就是用手拉动绳子来回切割，同时不断加水和解玉砂（一种硬度极高的矿砂）。加水是为了润滑和降温，加解玉砂则是为了增大摩擦力。这样，经过长时间来回拉动，就可以把一块玉石料切割下来了。

另外，还有一种“片切割”的方法，可能是在薄而直的木条或者竹条上镶嵌硬度很高的石片，做成类似于锯子一样的“石锯”，然后蘸水、加解玉砂进行切割。

听起来是不是有些不可思议？古代没有先进的生产工具，古人也只能用这些原始的“笨”办法来切割、加工玉石器了。

玉石料被切割下来，只是第一步，此后还要进行一些精细加工，比如钻孔等。

钻出“套娃”

在三星堆博物馆展出的很多玉石器上，都有非常规则的圆孔。三星堆古人是用什么方法把这些孔钻得这么圆、这么光滑呢？据专家研究，主要有桯（tīng）钻和管钻两种方法。

桯钻出现的时间比较早，就是用实心的锥子形的工具来钻孔，与钻木取火的方式有些相似。三星堆古人可能会把坚硬的石头、动物的骨头等打磨成锥形或者针形，然后在玉石器的表面加水、解玉砂来回旋转，从而钻出孔来。

这种钻孔方法适用于比较薄，而且要钻的孔比较小的玉石器。比如三星堆出土的很多玉串珠和玉管上的极小的孔，应该都是用桯钻的方式制作的。这些玉管有的仅几厘米长，直径还不到1厘米，在这样细小的玉管上再钻一个更小的孔，难度可想而知！这说明，三星堆古人已经掌握了非常成熟高超的制玉工艺。

管钻是用管状的工具进行钻孔。三星堆古人可能会选择竹管、木管或者骨头做的管状工具，加解玉砂，蘸水在玉石料上面不断地旋转研磨，最终钻出孔来。这种方法适用于比较厚、要钻的孔较大的玉石器。三星堆遗址出土的很多石璧、玉璧及其残件，都能清楚地看到用管钻方法钻孔的痕迹。

精美的雕刻工艺

切好玉，钻好孔，三星堆古人还会在玉石上雕刻精美的花纹和图案。玉雕主要有平雕、圆雕和透雕等方法。

平雕

平雕就是在玉石器的表面雕刻花纹，有阳刻和阴刻两种方式。

这件玉瑗上凸出表面的同心弦纹用的就是阳刻，看起来是不是非常规则，很有立体感呢？

这些非常细的平行直线纹或菱形网格纹，凹于玉璋表面，用的就是阴刻的方式。阴刻很可能是用非常细的骨针一类的工具来回刻划制作出来的。

圆雕

如果说平雕相对简单，那圆雕可就厉害了！圆雕也被称为立雕，是把玉石器雕刻成一个立体的造型。三星堆遗址出土过一些动物造型的石雕，比如一件栩栩如生的石雕蟾蜍，它张开大嘴，四肢趴在地上，好像正在准备跳跃。它满身的“疙瘩”被雕刻得清清楚楚，就像一只活生生的蟾蜍趴在我们面前。

玉瑗

玉璋

石雕蟾蜍

此外，还有石蛇和石虎等用圆雕方法制作的石雕，看起来造型古朴简练。可不要小看这些石雕小动物，它们可不像在表面刻几道花纹那么简单，要做成这么逼真的造型，古人不但需要对动物有细致的观察，更重要的是要有高超的艺术造型能力。

透雕

“透”就是穿透的意思，透雕就是花纹被做成了镂空的造型，这就更难了！比如三星堆遗址出土的许多玉璋柄部都做了精美的造型，有的做成了镂空的蝴蝶一样的造型，真是太厉害了！

玉璋

专家们研究认为，古人很可能是先在玉器表面刻画出图案，然后在图案上面钻许多小孔，用线穿过小孔，沿着花纹的走向拉线，把多余的部分去掉，最后打磨光滑，才算制作完成。这种技术在古代玉石器制作中难度非常高，三星堆古人高超的玉石器制作工艺真是让人叹为观止！

其实，一件精美的玉石器制作成型，远不止切割、钻孔和雕刻这几步，锯、凿、挖、琢、钻、磨、雕刻、镂空、抛光等一系列的工艺都必不可少。在中国，玉器被赋予了独特的文化内涵，也正因如此，古人才会不遗余力地将它们制作得如此繁复和精美。

在考古发掘中，专家也发现一些石璧中间孔的内壁并不那么平整，有的还有错位，这是怎么回事呢？原来这是双面钻孔造成的。有的玉石器很厚，只从一面钻很难钻透，就需要从一面钻一半，再从另一面钻过去。在钻孔的时候，管钻的圆心定位有一定的偏差，就会出现错位现象。对此，三星堆古人一般会对孔的内壁做打磨处理，让它们变得光滑圆润一些。

在三星堆遗址出土的很多小石璧，刚好是用大石璧中间管钻而来的石芯做成的，就像套娃一样，真可谓物尽其用了。

套娃一样的石璧组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