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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笔五位数奖学金竟花在口腔医院

2022-12-01蔡漪铃南京农业大学

大学生 2022年11期
关键词:校医院基台口腔医院

文/蔡漪铃(南京农业大学)

2020年9月,开学后不久,我的后槽牙疼得厉害,无奈我只好去校医院口腔科挂了个号——没想到,医生竟一脸严肃地告诉我,情况很严重,得着手准备进行根管治疗了。这次问诊开启了我长达3年的看牙生涯。

每周牙诊所按时报道

走出校医院,我站在秋风中往手机浏览器中输入“根管治疗”,通过科普视频“声情并茂”的介绍,了解各种治疗方式的区别后,我感觉原本萧瑟的秋风一下子更加充满凉意。这也让我对人体最重要,也最容易忽视的部分——牙齿,有了更深入的了解。

绝大部分的牙齿问题都是“蛀牙”引起的。蛀牙又称“龋齿”,是种细菌性疾病。每个人的口腔都藏着致龋菌,我们摄入的食物尤其是碳水化合物,是这些细菌的主要能源。若是牙齿上残留的糖分没有及时清理,便成了细菌的“养料”,细菌们吃饱喝足非但不感恩,还会恩将仇报地把代谢物“酸”留在牙齿上。经年累月,“酸”和牙齿的主要成分“羟基磷酸钙”发生化学反应,把原本坚不可摧的牙齿腐蚀出一个个洞。这时候,就需要牙医把“龋洞”(蛀牙)补上。

牙齿就好比一栋房子,补牙是填上房顶破裂的小洞;种牙是推倒屋子在原来的地方再造新房。而根管治疗,则是在保证房屋安全性和功能的前提下,维持房屋原貌,“更换”房屋建材。

了解了最基础的治疗常识后,我开始思考去哪里看牙的问题。“根管治疗”说到底不是简单的感冒发烧,医生的技术决定了治疗的效果。去哪里治疗呢?选口腔专科总不会错。奈何省属和市属口腔医院离学校实在太远了,经过多方对比,我最终决定在学校附近一家公立三甲医院的口腔科进行治疗。

根据“科普视频”博主的介绍,接下来的治疗之旅将分为以下4个步骤:根管预备(去除被腐蚀的牙神经)——根管消毒——根管填充——牙冠修复,整套流程,根据病情需要3~4周的时间。

以前去医院都是父母带着,去哪个医院、找哪个医生、花多少钱,都不是我关心的问题,我只要跟在他们身后好好看病吃药就行。我第一次独自一人来这么大的医院就诊,那种感觉形容起来就是——既希望赶紧轮到你,又害怕下一个就是你。除了治疗带来的恐惧,我想得更多的是,治疗这颗牙得花多少钱。

忐忑之间,排队系统的喇叭大声喊着我的名字。我躺在治疗椅上自觉张大嘴巴,心中默念根管治疗的第一个环节——“根管预备”。

经过一个多小时的敲敲打打,治疗在填充了消毒药物后告一段落,医生一边往我嘴里塞棉花,一边叮嘱我,下周和下下周都要请好假按时来。第三次问诊的时候,牙神经和根管分别得到了充分去除和消毒。在口腔镜中,我的牙齿表面被凿了个大洞,下面是3个根管,里面的牙髓被清除得干干净净,为了维持牙齿的形态,我的牙齿根尖被填充了牙胶以封闭牙根中的神经管。

连续3周的根管治疗后,我还面临一个无比痛苦的决策——已经花了几千块钱做了根管治疗,还要不要再花几千块钱做牙冠。因为去掉牙神经的后槽牙没有了营养来源,无异于一个摆设,很容易在咬硬物的时候把牙齿咬“崩”了,这时就需要做一个牙冠保护牙齿。幸好,我的医生已经帮我做好了决定——鉴于牙齿坐落的位置过于“隐蔽”,牙冠制作难度大而使用频率低,这个牙冠就不做了。我终于舒了一口气。

刚到手的奖学金变成新种的牙

根管治疗结束后一个月,便是2020年新年了。也是那个时候,“新冠”疫情席卷全球,即将本科毕业的我,在家中待了整整8个月。这期间,门牙旁边的一颗前磨牙也出现了问题——它松动得厉害,吃啥都塞牙,但又没办法通过刷牙、牙线等方式轻松去除残渣。我心中存疑却讳疾忌医,不敢相信又有一颗牙坏掉的事实。

8个月后,我回到南京开启研究生生涯。解除隔离后的第一件事,就是来医院复诊。其实,我心里最想听到的话是——“所有的牙都很健康”。然而,医生却递给我一张检查单让我拍片子。结果显示,坏的就是那颗前磨牙,由于牙齿先天没长好,牙根已经被牙龈吸收了,无法修复,只能拔了。

如果不仔细看,其实没人能发现我缺了颗牙。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我一直拖着没有种牙,直到一年后我看到一篇科普文章,提到牙齿的缺失可能会对其他牙齿的健康和功能造成影响,我才痛定思痛,“花钱消灾”。

虽然走进手术室的时候,医生一直安慰我只是个小手术,但当我被带到一个写着“手术室”的房间时,我还是下意识感到害怕。那是和医疗剧中一样的配置——病人躺在治疗椅上后,一束刺眼的手术灯光直愣愣地打在脸上,笼罩着一股阴森的气息。穿着墨绿色手术服的护士麻利地打开放着手术器械的灭菌盒,一件灭过菌的罩子毫无征兆地盖在了我的脸上,只露出了口腔部分,在视野被罩子挡住前,我的余光瞥到护士手中的注射器。

虽然已是医院的“常客”,“体验”过补牙、洗牙、拔牙、根管治疗等项目,我还是不由自主地攥紧衣角,问出了踌躇很久没讲出的话:“你们要对我做什么?”

似乎是见惯了这样的场面,护士把我脸上的罩子微微掀开了半截,一一介绍各种器材的作用。麻醉起效后,我感觉到耳边响起了一阵电钻工作的声音,因为打了麻醉的缘故,我并没有感觉到疼,很快,一个形似螺丝的小零件被拧进我的牙龈。医生说,那是人工种植体,种植牙手术的效果全看它和骨头结合得好坏。人工种植体上叠着的是覆盖基台,在第二次、第三次治疗的时候,会依次换成愈合基台和永久基台,这就好比在空旷的土地上打地基、盖房子,而最后安上的种植牙,就是“屋顶”了。

离开的时候,我的手中多了消炎药和冷敷冰袋。痛感在麻药逐渐失效的那一刻节节攀升,接近0℃的气温下,迎面吹在脸上的寒风却无法代替冰袋麻痹疼痛。我只能抓着冰袋裹紧大衣,慢慢移向站台。公交车上的暖气拉回我的思绪,我这才后知后觉,刚刚我的牙骨被打了个洞,而这种痛感在手术当晚逐渐消失在睡梦中,却又在四五天后的夜里卷土重来,我躺在床上看着空空如也的天花板,想着“如果我的牙没坏掉就好了”。

第二次治疗的时间定在3月份。由于疫情的原因,返校后,南京大部分高校为了保证师生的安全,要求出校的学生在外隔离后方能入校。医生一面安慰我拖一段时间无碍,一面叮嘱我关注学校政策,一旦能出校,就要立即复诊。一个多月后,我带着校医院的转诊单成功请假出校。熟悉的诊疗椅上,我被注射了少量麻药,牙龈被十字型切开,原本的覆盖基台被用医用“扳手”拧下换上愈合基台以帮助牙龈软组织愈合,而被切开的牙龈也需要重新缝合。

飞沫是“新冠病毒”传播的主要途径,疫情卷土重来,南京几乎所有的口腔医院诊所都关门停业了,校医院的口腔科医生也被隔离在家中。我不禁庆幸没有急着做第二次手术,要不怎么“拆线”都是问题。

那时,刚好也有位朋友在近期接受了种植牙手术。和我的遭遇有所不同,她的牙先前经过根管治疗,因为接受不了价格便抱着侥幸心理没有做牙冠。不承想,她的牙在吃大闸蟹的时候“嘎嘣”一下咬断了,只能挂了急诊拔掉旧牙。那天,两个同病相怜的人用含糊不清的普通话控诉着牙齿这位无情的“吞金兽”。

“你这颗牙花了多少钱?”朋友问。

“算上之前根管治疗的那颗牙,和刚拿的五位数奖学金收支相抵!”

“我也是,可能更多。”

兜兜转转一年多,我空荡荡的牙龈上终于迎来“封顶大吉”,一枚价值五位数的种植牙被嵌在了永久基台上。

人人都说要注意身体健康,不要年轻拿命换钱,老了拿钱换命。我从没想过,人生的第一桶金,竟花在了口腔医院,但与此同时,我又庆幸在这样的年纪,被两颗牙齿敲响了健康的警钟。

这份警醒,不仅体现在治疗的价格上,近20次的看牙“契机”,让我窥视了医院里的人情冷暖、生离死别。有些路,只能一个人走,即便有人能陪伴身侧,嘘寒问暖,予你安慰,却无法代替你经历病痛,飞越绝望。牙齿的坏死不在一朝一夕,而在于长期不良的生活习惯,很多疾病也是。我们无法躲避横祸,也无法在“新冠”这样的全球性病毒中“独善其身”,但我们至少可以克制惰性,努力健康生活,让那些本可以避免的疾病和病痛远离我们,抓住更多平安喜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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