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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性粒细胞与淋巴细胞比值、C-反应蛋白与白蛋白比值对接受PD-1抑制剂治疗晚期非小细胞肺癌患者预后的预测作用

2022-12-01方平王根和左刚

临床肺科杂志 2022年12期
关键词:白蛋白单抗抑制剂

方平 王根和 左刚

肺癌是中国甚至全球癌症的主要死亡原因之一。肺癌包括非小细胞肺癌(non-small cell lung cancer, NSCLC)和小细胞肺癌(small cell lung cancer, SCLC),其中NSCLC是肺癌的主要类型,约占肺癌病例的80%~85%。由于肺癌的早期症状并不明显,多数患者被诊断时已为晚期,导致其预后较差[1]。近年来,免疫检查点抑制剂在肺癌治疗中的进展越来越受到广泛的关注,其作用于癌症免疫反应的抑制通路,从而恢复和维持机体抗肿瘤免疫,在晚期NSCLC治疗中发挥了重要的作用。已经有针对不同通路的免疫检查点抑制剂被研制,包括程序性细胞死亡1 (programmed cell death receptor 1, PD-1)、程序性细胞死亡配体1 (PD ligand 1, PD-L1) 和细胞毒性T淋巴细胞抗原4 (cytotoxic T lymphocyte associated antigen-4, CTLA-4) 通路。并且,已有多种PD-1和PD-L1抑制剂在中国和世界范围内被批准,作为治疗晚期 NSCLC的新治疗策略[2-5]。目前,对于免疫检查点抑制剂治疗肺癌预后的预测因素主要有PD-1高表达,肿瘤突变负荷等[6]。本研究分析了中性粒细胞与淋巴细胞比值(Neutrophil-to-lymphocyte ratio,NLR)、C-反应蛋白与白蛋白比值(C-reactive protein-to-Albumin,CAR)对接受PD-1抑制剂治疗的晚期NSCLC患者预后的影响,推断其变化水平与预后的关系。

资料与方法

一、临床资料

选取2017年1月至2020年8月至我院肿瘤科进行PD-1抑制剂治疗的晚期NSCLC患者84例的临床资料。纳入标准:①年龄>18岁;②经过病理确诊为非小细胞肺癌,且根据国际抗癌联盟(UICC)第8版TNM分期为Ⅲb~Ⅳ期的患者[7];③使用PD-1抑制剂单药或使用PD-1抑制剂联合化疗;④经过美国东部肿瘤学协作组(ECOG)评估分为0~2分。⑤随访资料完整。排除标准:①合并自身免疫系统疾病、血液系统疾病、慢性炎性疾病以及其他恶性肿瘤;②正在采用免疫抑制剂或激素类药物的患者;③近14d存在急性感染;(4)临床资料不完整或相关血液检查不完整者。单独PD-1治疗:①患者存在化疗禁忌症12例;②患者或家属不愿意使用化疗药物治疗20例;③一线使用免疫治疗联合化疗,但患者不能耐受,二线、三线单独PD-1治疗7例。PD-L1表达为4例阴性、15例弱阳性,20例强阳性。联合化疗方案一致,化疗方案如下,一线鳞癌,使用信迪利单抗(200mg)/卡瑞利珠单抗(200mg)/替雷利珠单抗(200mg)联合吉西他滨(1000mg/m2)/卡铂(曲线下面积5mg/mL· min),3周为一个周期,接受6个周期,PD-1 200mg维持治疗直至PD不可耐受或死亡;非鳞癌,信迪利单抗(200mg)/卡瑞利珠单抗(200mg)/替雷利珠单抗(200mg)联合培美曲塞(500mg/m2)/卡铂(曲线下面积5mg/mL·min),3周为一个周期,接受4个周期,PD-1 200mg联合培美曲塞(500mg/m2)维持治疗直至不能耐受化疗者采用PD-1 维持治疗直至PD或不可耐受或死亡。二线、三线患者采用信迪利单抗(200mg)/卡瑞利珠单抗(200mg)/替雷利珠单抗(200mg)联合多西他赛(75mg/m2)或白蛋白紫杉醇(260mg/m2)或紫杉醇(135mg/m2),3周为一个周期,接受6个周期,PD-1 200mg联合多西他赛(75mg/m2)或白蛋白紫杉醇(260mg/m2)或紫杉醇(135mg/m2)维持治疗直至不能耐受化疗者采用PD-1 维持治疗,直至PD或不可耐受或死亡。

二、资料收集

收集临床相关资料,资料内容包括年龄、性别、ECOG评分、临床分期、病理类型、转移部位、吸烟情况、治疗情况、基因(EGFR、ALK、ROS-1)、PD-L1表达水平等。收集患者PD-1抑制剂治疗前3d患者血液检验指标,此指标包括中性粒细胞计数(Neutrophil,NEU)、淋巴细胞计数(lymphocyte,LYM)、白蛋白(Albumin,ALB)、C-反应蛋白(C-reactive protein,CRP)等。免疫组化法用于PD-L1表达水平的检测,PD-L1表达水平的判断以肿瘤细胞阳性率为标准,肿瘤细胞阳性率为任何强度PD-L1细胞膜部分或完整染色的肿瘤细胞数比总肿瘤细胞数,分别将PD-L1阳性率<1%、1%~49%、≥50%定义为阴性、弱阳性、强阳性。随访间隔为2周,随访方式为电话或门诊随访。记录治疗后随访患者无疾病进展生存期(Progressives Free Survival, PFS):从患者接受PD-1抑制剂治疗至疾病进展或患者死亡的时间。随访截止时间为2021年7月,随访时间为2.2~24.37月,中位随访时间为10.20月。

三、相关定义

根据实体瘤疗效评价标准1.1版采用CT检查结果评价疗效,疗效分为完全缓解(CR)、部分缓解(PR)、肿瘤稳定(SD)和肿瘤进展(PD)。NLR=NEU/LYM;CAR=CRP/ALB)。转移部位个数为肿瘤转移至另一个脏器或组织,无论几个病灶为转移1个部位。

四、统计学方法

数据资料采用SPSS 22.0软件进行分析,计量资料采用均数±标准差表示,计数资料采用构成比表示。使用受试者工作曲线特征曲线(ROC曲线)选取最佳截断值将患者资料进行分组。采用Kaplan-Meier生存分析和Log-rank检验比较患者生存情况差异,并使用Cox比例风险模型探究PD-1抑制剂治疗晚期NSCLC患者PFS的影响因素。P<0.05为差异有统计学意义。

结 果

一、基线资料

纳入研究患者共84例,其中纤维支气管镜检查确诊32例、经皮肺细针穿刺活检确诊52例。年龄45~89岁,平均年龄(66.8±8.4)岁,<60岁26(31.0%)例,≥60岁58(69.0%)例,男68(81.0%)例,女16(19.0%)例,腺癌39(46.4%)例,鳞癌36(42.9%)例,其他9(10.7%)例,Ⅲb~c期14(16.7%)例,Ⅳ期70(83.3%)例,ECOG评分0~1分71(84.5%)例,2分13(15.5%)例,所有患者基因型均为野生型,PD-L1阴性12(14.3%)例、弱阳性35(41.7%)例、强阳性37(44.0%)例。转移部位<3个69(82.1%)例,≥3个15(17.9%)例,一线治疗29(34.5%)例,二线、三线治疗55(65.5%)例,单药使用39(46.4%)例,联合使用45(53.6%)例。信迪利单抗33(39.3%)例,卡瑞利珠单抗22(26.2%)例、替雷利珠单抗32(38.1%)例。NLR(2.70±1.56)、CAR(0.06±0.03)。

二、相关变量截断值选取

结果显示,NLR、CAR预测PD-1抑制剂治疗晚期NSCLC患者PFS曲线下面积为0.819(95%CI:0.726~0.912)、0.800(95%CI:0.695~0.905),NLR、CAR最佳截断值分别为2.41、0.04,P<0.05(见图1)。

图1 NLR、CAR预测PD-1抑制剂治疗晚期NSCLC患者预后的ROC曲线

三、PD-1抑制剂治疗晚期NSCLC患者PFS的单因素分析

单因素分析显示,Ⅳ期、转移部位个数≥3、单药使用、PD-L1表达阴性、NLR>2.41、CAR>0.04的接受PD-1抑制剂治疗晚期NSCLC患者中位PFS较短(见表1,图2)。

图2 不同特征对PD-1抑制剂治疗晚期NSCLC患者PFS的生存分析

表1 PD-1抑制剂治疗晚期NSCLC患者PFS单因素分析

四、PD-1抑制剂治疗晚期NSCLC患者PFS的Cox多因素分析

将单因素分析有统计学意义的变量TNM分期(1=Ⅲb期,2=Ⅳ期)、转移部位个数(1=转移部位个数<3个,2=转移部位个数≥3个)、治疗方式(1=单药使用,2=联合使用)、PD-L1表达(1=阴性、2=弱阳性、3=强阳性)、NLR(1=NLR≤2.41,2=NLR>2.41)、CAR(1=CAR≤0.04,2=CAR>0.04)纳入Cox多因素分析,结果显示转移部位个数≥3、PD-L1表达阴性、NLR>2.41、CAR>0.04是缩短接受PD-1抑制剂治疗晚期NSCLC患者PFS的独立危险因素,差异有统计学意义(P<0.05)(见表2)。

表2 PD-1抑制剂治疗晚期NSCLC患者PFS的Cox多因素分析

讨 论

肺癌是危害人类健康的主要疾病之一,并且大部分患者在确诊时已处于疾病的中晚期,生存率较低,预后差。肺癌的靶向治疗可用于部分具有驱动基因突变的患者。近年来,免疫检查点抑制剂取得了一定的进展,也为癌症的免疫治疗带来了新的希望。然而,对于未经筛选的NSCLC患者,使用PD-1抑制剂仍有较低的反应率,并且存在不良反应[8],因此寻找有效的指标来筛选患者十分有意义。

本研究探讨了接受PD-1抑制剂治疗的晚期NSCLC患者不同NLR、CAR水平与患者PFS的关系。Cox多因素分析表明转移部位个数≥3、PD-L1表达阴性、NLR>2.41、CAR>0.04是缩短接受PD-1抑制剂治疗晚期NSCLC患者PFS的独立危险因素。

近几年越来越多的证据表明,机体的炎症反应明显促进了恶性肿瘤的发生和发展。外周血炎症反应相关生物标志物(如NLR)的改变,可以用来反映机体炎性反应和免疫反应的平衡状态,故其在癌症的诊断和预后中有一定的价值,尤其是在晚期患者中,NLR是各种癌症临床结果不佳的有力生物标志物[9]。并且,目前NLR也已被发现与免疫检查点抑制剂治疗各种癌症的临床效果相关[10-11]。中性粒细胞增多,代表对系统性炎症的反应,而淋巴细胞反映细胞介导的免疫受损。因此,降低的NLR与更好的免疫治疗反应相关[12]。已有研究表明,基于早期血清肿瘤标志物的动态变化和NLR可以有效的预测PD-1/PD-L1抑制剂的临床疗效和晚期NSCLC患者的预后[5]。并且,Diem等[10]人的研究发现,接受纳武单抗治疗的转移性NSCLC患者中,治疗前NLR和PLR升高与更短的PFS以及更低的反应率相关,独立于其他预后因素;Jiang等[13]人发现,在接受PD-1/PD-L1抑制剂治疗的NSCLC患者中,NLR升高与较短的PFS相关。本研究的结果表明,治疗前NLR>2.41与更短的PFS有关,对接受PD-1抑制剂治疗的晚期NSCLC患者临床效果的预测具有一定的价值,与上述的研究结果一致。

C-反应蛋白是一种进化上高度保守的血浆蛋白,在人体急性期反应中,C-反应蛋白浓度会急剧上升,在临床上通常作为非特异性炎症标识物,可以预测疾病的治疗效果。研究证实炎症在肿瘤微环境中可能产生一种有利于肿瘤生长的环境,诱导 DNA 损伤,促进新生血管生成,对于维持肿瘤的扩散、转移至关重要[14]。同时贺欢[15]等研究发现NSCLC患者血清C-反应蛋白与 NSCLC的肿瘤生长、浸润、侵袭及转移有相关性,C-反应蛋白的异常升高,间接体现 NSCLC 的恶性程度。白蛋白则可作为反应机体营养状况的指标,低血清白蛋白水平提示机体可能处于营养不良状态,多项研究表明,术前血清白蛋白水平与肿瘤患者的预后有关[16]。因此,C-反应蛋白与白蛋白比值 (CAR) 结合了机体炎症反应与营养状态,反映与疾病进展和营养状况相关的炎症反应。并且越来越多的研究表明,CAR可作为多种癌症预后因素,例如Miyamoto等[17]人的一项研究表明,CAR可以用于预测癌症及非癌症患者的短期生存。此外,Yang等[18]人的一项研究纳入了387名原发性NSCLC患者,结果发现CAR可预测中国NSCLC患者的生存期;Ni等[19]人的研究也表明,CAR可能是晚期NSCLC患者更好的预后预测指标。然而,目前CAR对免疫检查点抑制剂治疗晚期NSCLC患者预后的影响鲜有报道。本次研究发现高CAR与更短的PFS有关,故CAR可以用于预测接受PD-1抑制剂治疗的晚期NSCLC患者的预后,能够更好的指导临床决策。

综上所述,本次研究发现了高NLR以及高CAR与接受PD-1抑制剂治疗的NSCLC患者更短的PFS有关,利用NLR、CAR、PD-L1表达等因素,能够更好地判断进行PD-1抑制剂治疗的晚期NSCLC患者的预后,为临床医生筛选有效的治疗方式提供参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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