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欠发达山区生态资源变 “现” 模式的探索

2022-11-29李辉霞陈世熠

河北地质大学学报 2022年6期
关键词:资源生态

李辉霞, 陈世熠

佛山科学技术学院 环境与化学工程学院, 广东 佛山 528000

长期以来, “产能过剩”[1]的困境, 迫使欠发达地区沿用发达地区的老路, 造成发展停滞亦非新鲜事[2]。 面临此情此景, 中央以“生态文明” 战略为制度转轨, 以乡村振兴作为重要战略推动欠发达地区的发展, 借以实现区域平衡和共同富裕。 “三农” 作为中国发展的压舱石[3], 如何进行乡村合理有序的开发成为重要议题。

生态资源变“现” 理论的提出对于欠发达地区的高质量发展具有重要意义, 其意味着过往生态资源被切割成单一生产要素进行生态资源价值化的理念被改变。 相应地, 生态资源开发需要从单一产品价值化视角转向生态资源综合性开发[4]。 同时, 生态资源变“现” 理论强调的“生态正义” 与“环境正义” 为收入分配问题提供了新视角[5], 即强调以多方合作的乡村作为中心, 重视合作化与集体化, 表明乡村振兴实现路径不再是单纯弥补三产的不足, 还要立足于自身基本生态、 生活、 生产的合理调节。

但目前关于生态资源变“现” 理论的研究相对较少, 且主要集中于生态资源价值化的讨论, 理论研究尚停留于生态学层面, 仍缺乏综合生态、 生产与生活视角的乡村振兴实践指导理论。 因此, 文章将立足于广育村生态资源变“现” 的实践, 融合经济与政治的视角, 从村域尺度上梳理生态资源变“现” 的实践逻辑与实现路径, 弥补当前生态资源价值化在经济产业振兴和政治有效治理的不足, 综合变现主体、 变现客体和变现方式3 个方面构建生态资源变“现” 模式的评价体系, 并通过实施综合评价找出生态资源变“现” 的制约性因素和突破口, 为指导欠发达山区地生态文明建设方式的科学转型提供理论依据。

1 生态资源变“现” 模式评价理论

关于欠发达地区发展模式的研究主要分为两类:第一类是依附理论, 即强调欠发达地区因经济要素的短缺, 需要依附周边发达地区进行发展, 主要理论有特大城市与城市圈[6,7]等。 第二类是结构发展论, 认为欠发达地区发展按照一定的路径即可实现由欠发达向发达的转变, 主要理论有罗斯托的“起飞理论” 或新结构经济学[8,9]等。 温铁军教授在大量实证分析和理论分析的基础上, 融合萨米尔阿明的“去依附理论”[10]的思想, 提出生态资源变“现” 理论, 强调欠发达地区在利用自身的资源与外界环境的情况下,可以实现“另类” 的发展。 可见, 生态资源变“现”为欠发达地区发展提供了第三种路径。 广义上生态资源变“现” 是生态管理的一部分, 同时包含了关于乡村治理等内容。 文章将其定义为利用“山水林田湖草沙” 等生态资源进行生产开发, 以实现不可计价的资源(包括生态资源及其生态资源下产生的文化资源)变换为可计算的价值的过程[11]。

为了更科学地建立生态资源变“现” 模式评价理论框架, 文章对国内外的生态资源变“现” 模式进行梳理与比较分析。

1.1 国外生态资源变“现” 模式分析

国外主流的生态资源变“现” 模式主要包括盎格鲁—撒克逊模式、 莱茵模式和日韩模式3 种, 它们在生态资源开发定义、 变 “现” 方式特点及变“现”主体方面均存在差异(表1)。

表1 美、 欧、 日韩生态资源变“现” 方式特点Table 1 Characteristics of ecological resources realization modes in the United States, Europe, Japan and South Korea

1.1.1 盎格鲁—撒克逊模式

“盎格鲁—撒克逊模式” 是外来殖民者通过对原住民的生态资源财产权进行“否定”, 从而实现对生态资源的占有, 以实现边际成本的递减, 因此农林产品上都具有极高的竞争力[12]。 同时, 少数人占据大部分资源, 降低了交易成本使农林业高科技快速运用。 但也意味着收益不均, 同时“一产化” 造成的农业化学化也成为美国人健康的重大危害[13]。

1.1.2 莱茵模式

作为宗主国实现了“人少地少” 的格局后仍难与“规模化” 竞争, 致使欧洲向 “二产化” 转型[14]。“莱茵模式” 通过“绿色主义” 与“市民下乡” 的理念使得农产品走上高附加价值路线, 同时实现了城乡融合。 但长期脱离“基本粮食”, 使得欧洲面临粮食危机, 同时必须保持高关税使得自身在产品有竞争力。

1.1.3 日韩模式

日韩长期处于“人多地少” 的人地格局和“均分土地” 的历史传统, 同时, 为获取农民支持政府保护农协, 形成生产、 加工、 销售一体的“多产化” 特点[15]。 这也使得乡村可承担城市经济的“不确定性”风险。 但日韩综合农协也发生了被乡村精英逐步占据, 村民变成边缘群体[16]。 除此之外, 政府为保证综合农协发展, 大规模上调其产品价格, 使得日本农林产品价格极高带来新型的城乡矛盾。

1.2 中国生态资源变“现” 模式分析

在建国前梁漱溟、 卢作孚等爱国人士通过宗族的差序格局[17]对乡村社会进行重组, 从而实现乡村集体对生态资源整合, 实现初步的建设[18]。 但当时国内战况严峻, 乡建运动以破产告终。

在中华人民共和国工业化初期, 面临着“工业化” 缺资少本的情况, 通过“国家资本主义” 的方式利用集体理念整合乡村形成合作社, 同时将生态资源进行单一要素化, 实现农业向工业进行反哺。 通过该方式减少了城乡制度交易成本, 从而成就了早期的工业化[19]。

改革开放初期, 家庭联产承包责任制将村社集体打破, 乡村内部对于生态资源变“现” 的可控性降低。同时, 在中央与地方财政实行分税制的情况下, 形成了地方政府的“公司主义”。 于是, 各地生态资源变“现” 主体转为乡村有实力的个人或者城市下乡资本。其追求工业化的过程中转为盎格鲁—撒克逊模式。

在实现工业化后, 该模式加剧了“生产过剩”,并造成严重的环境破坏和贫富差距[20]。 面对上述情况, 中央采用“新农村建设” 利用财政支付转移缓解该压力带来的社会问题。 在十九大上, 中央再次提到生态文明战略, 并以正式文件指明生态资源应是“山水林田湖草沙” 的综合资源, 地方变“现” 过程中应该采取综合开发的方式[21]。 在十九届四中全会上又再次提出“新集体经济” 的理念, 推动乡村市场化体制改革, 推动乡村振兴。 这一发展的转变使得欠发达地区实现发展路径的大大拓宽, 生态资源变“现”成为欠发达地区实现乡村振兴的有效途径(图1)。但如何对形式各异的生态资源变“现” 模式进行科学评价成为生态经济学领域亟待解决的难题。

图1 中国生态资源变“现” 转变流程图Fig.1 Flowchart of transforming ecological resources into cash in China

1.3 模式评价的理论框架

国内外生态资源变“现” 模式为构建模式评价理论框架提供了重要思路: 一是从主体上, 生态变现的参与者应尽量范围广, 能够充分带动城乡周边。 二是在形式上, 变“现” 过程应做到生态保护与生态开发双驱动的原则, 扩大产业协同和产业覆盖范围, 调动县乡镇三级。 三是从客体范围而言, 应该坚持保护自然资源, 强调可持续发展, 同时坚持参与者资产共有的原则, 坚持社会主义公有制。 同时也深刻认识到生态资源变“现” 模式与工业化的路径(即各地借助自身资源实现资本增密的过程) 密切相关[22]。 因此,采用理论驱动型的方法建立生态资源变“现” 模式分析框架。 基于伍启元公共政策的评价因子[23]、 彭开丽与程贺的政策响应度评价及障碍因子[24]和国内外生态资源变“现” 模式演变等理论基础, 提出生态资源变“现” 模式的评价因子及评价思路: 通过对生态资源变现主体、 变现客体与变现方式的考察, 利用变现主体的广泛性与变现客体的多样性评价该生态资源变“现” 模式的有效性, 利用变现客体的效用性与变现方法的难易性评价生态资源变“现” 模式的可行性(图2)。

图2 生态资源变“现” 模式评价框架Fig.2 Evaluation framework of ecological resources transformed into "cash" mode

多元复合性主要指变“现” 过程中人员的参与量以及以何种参与方式进入变“现” 的过程之中, 如村内人员参与比例, 参与人员主要有何种特点, 村域外的人员是否有机会参与等。 多样性主要指变“现” 过程中利用生态资源以及有生态资源衍生出的文化资源等的丰富程度, 是仅利用了单一资源还是将生态资源整合实现“山水林田湖草沙” 全方位开发等。 效用性主要为变“现” 主体利用变“现” 客体的效率, 如是否开发程度高, 是否带来严重的生态环境问题。 难易性主要指变“现” 主体利用变“现” 客体的过程中,如何进行当地的产业结构布置, 如三产发展如何等。

2 广育生态资源变“现” 案例分析

为了更好地将评价模式应用于地方规划实践, 选取广育村作为案例, 论证生态资源变“现” 模式评价理论的科学性。 项目组于2019—2021 年在广育村开展了3 次实地调研, 主要包括对市县镇村15 位领导和参与变“现” 过程的企业家、 大户、 村民等34 位关键人物的半结构式访谈, 对当地近10 年来新闻资料和“南农实验” 资料的收集, 436 份的调查问卷以及现场参与观察等。

2.1 广育村生态资源变“现” 历程

广育村位于梅州市蕉岭县广福镇, 因地处苏区从而具有丰富的红色资源, 又因位于广东省与福建省的交界, 具有省际交融的客家文化资源[25,26], 如茶文化、 客家饮食文化等。 因地处偏远山区, 生态敏感性高, 公共服务水平低, 2011 年前村民大多以出外打工为主。 村内生态资源变“现” 少, 主要依靠烟草局的烤烟获得收入, 可以说是“守着青山没饭吃” 的贫困村。

2011 年后, 村支书号召党员带头开启了生态资源变“现” 之路。 利用广育村地处丘陵的特殊地形种植木耳、 西瓜、 菌类等特殊作物, 与袁隆平团队合作进行制种、 稻米实验, 使村内收入有了一定增长, 但由于资源难以整合, 发展仍然较慢。 同时, 由于仅部分人开发生态资源, 造成了发展的不均衡, 生态破坏问题也日益凸显。

结合温铁军教授的“三级市场” 方案与徐勇教授的“南农实践” 经验, 广育村正式确立以“山水林田湖草沙” 的变“现” 方案, 利用五社改革整合村内集体资源, 在2018 年左右开始新的生态资源变“现” 方式。

从图3 可见, 广育村作为生态资源变“现” 的主体, 经过10 多年的发展, 取得了显著的成就: 村民年均净收入显著提高, 生活状态明显改善; 同时村内文化建设不断加强, 生态环境也得到改善。

图3 广育村村民年均净收入变化图Fig.3 Change chart of annual net income of villagers in Guangyu Village

2.2 变“现” 组织结构和运行机制

2018 年广育村启动“五社”①改革[27], 当前改革仍处于试验中, 第三级市场只停留在概念阶段, 并未付诸实践。 因此, 根据广育村的生态资源现状, 对三级市场的具体实施及扩展应用展开分析。

(1) 一级市场——内部交易定价。 一级市场由村民内部形成, 通过对村民土地的“承包权” 进行再整合达到乡村资源的集体开发, 属于中国农村千年“公私田”[28]传统的历史延续[29]。 一级市场主要由组织合作社、 资金合作社、 土地合作社运行。

主要运行模式是“资金变股金, 资源变本钱, 村民变股东” 的三变改革。 广育村通过党员带头形成组织合作社统领各社发展。 初期资金合作社与土地合作社通过“高利息低利率” 与“存少金获高额贷款”的条件吸引入社村民加入资金合作社。 同时将分散在每家每户的耕地经营权“化零为整”, 并尝试“扶贫生态林” 的模式将生态林承包权保留至集体合作社,使用权按比例分配至每户, 从而每户可领生态林补助款(当前每棵3 元左右, 每户平均认领50 棵左右)。此举促进了村内零散资源在合作社的整合, 实现对乡村资金与土地资源的初步整合(图4)。

(2) 二级市场——转让经营。 二级市场是由县域内部投资形成, 主要涉及村集体的“使用权”, 属于建国前后及改革开放以后我国乡镇企业对于“乡村工业化” 尝试的经验提取, 主要是通过集体合作社的成立使资源管理公司将经营权交给多种经营主体, 实现村内部生态资源的开发(图4)。 二级市场主要由产业合作社、 劳务合作社运行。

广育村通过产业合作社与当地的夫妻树、 南山寿、 大户进行合作开发, 利用“党支部+公司+基地+专业合作社+农户(贫困户) ” 的模式实行产加销一体化经营。 当前黑木耳扶贫产业园带动周边群众发展种植黑木耳500 亩, 每亩增收4 000 元。 通过产业园建设, 解决有劳动能力村民就业问题, 平均每人每个月可领到约4 000 元工资。 同时, 产业合作社将边缘土地再次分配给村民, 以每年300~500 元的奖励鼓励村民对再分配的土地进行种植, 达到“消荒保底” 的功效。 部分进城的村民也可通过产业合作社与市民下乡的“新居民” 实现土地转租。

(3) 三级市场——对接金融、 公共效益。 三级市场是直接融资方式, 主要在县域以外。 通过企业证券化或地方债券化等手段, 让生态资源变成为金融产品, 经域内具有官方背景的机构投资人交投后推出交易价格, 吸引外部投资人进入[30](图4)。 其设想主要由资金合作社完成。

图4 三级市场运行结构图Fig.4 Three-level market operation structure chart

生态开发的收益、 “沉默资本”[31]生态评估所增发的生态债券以及省市的专项资金收益均用于村内公共服务即基本医疗和村内教育建设, 从而解决村民原本要进入“市场化” 追求现金流的几个困难, 减少了返贫的几率。 如此, 既充实村集体经济实力, 又使村民间形成紧密的财产关系, 有利于村社内部的治理。

2.3 广育变“现” 模式的评价

基于对广育村生态资源变现历程和运行机制的分析, 利用生态资源变 “现” 模式评价的理论框架(图2), 对广育村生态资源变“现” 模式进行评价,找出主要制约因素并提出改进建议。

2.3.1 变“现” 主体的多元复合性

当前广育村借助“国家介入” 的方式, 积极利用省级政策, 与农业银行签订合约, 重新整合了乡村集体。 村委不断宣传使得当前村内参加资金合作社与土地合作社的村民占全村村民的80% (接近300 余户)。

同时, 广育村积极引入县域内外主体, 如南山寿、 夫妻树、 隆平高科等企业。 由此提高开发主体的广泛程度, 借助外界力量引入外界技术开发本村资源。

此外, 由于过去生产队进行片区开发, 而该变“现” 方式依赖于乡村集体的整合, 同时也利用了“宗族” 的力量。 因此, 在行政村范围内, 出现了部分姓氏宗族被冷落的现象, 由于他们本身占有的资源少, 因此被边缘化了。

在采访过程中, 村委关于“五社” 的会议大多邀请年轻人参加, 64%的老年人表示不知道改革的事情, 因此老年人也成为了“被边缘化” 的群体之一。

2.3.2 变“现” 客体的多样性

广育村积极探索“山水林田湖草沙” 的开发, 从最初靠烟叶财政收入, 到如今稻谷、 西瓜、 木耳等多样化种植(如图5)。

图5 广育村夏季、 冬季作物占比图(单位:%)Fig.5 The proportion of crops in summer and winter in Guangyu Village

广育村积极借助生态林政策, 进行一定程度上的林业开发。 未来可利用“碳中和” “资源债券” 等方式进行生态林的虚拟开发。 同时, 广育村通过与当地水泥集团等企业的合作, 对当地的矿产、 河沙进行开发, 推动山水林田湖草沙资源的变“现”。 但广育村并未开发其丰富的红色资源与客家文化资源, 当然主要是受到区域范围的限制, 村域层面上难以对特色文化资源进行科学的规划与开发。

2.3.3 变“现” 客体的效用性

在变“现” 前期引进烟叶种植造成严重的生态破坏。 同时, 由于有机肥的广泛运用, 造成部分土地的重金属含量超标。 经过一系列治理后, 广育村充分重视作物选种, 并且采取休耕等方式进行土地恢复。

同时, 广育村利用一级市场、 二级市场与外部对接的优势, 及时与工厂进行沟通, 从而减少工业排污带来的生态环境问题。 但由于近年来的干旱加重, 广育村林业开发曾引起失火, 造成了不小的损失。 同时, 广育村在利用自身农产品方面出现分离化的现象, 其效用性仍需继续探索。

2.3.4 变“现” 方式的难易度

由于广育村的变“现” 过程相对简单, 在取得收效后, 蕉岭县推动了叶田、 大坝等其他村进行了同样的实践, 使得整个地区的产业相似度极高, 导致部分适合用来扩大再生产的地区, 因产业的高相似度而被争相开发。

广育村的第三产业仍然相对薄弱, 主要经营第一产业、 第二产业, 因此, 许多资源如宅基地等并未开发利用。 同时, 第一产业、 第二产业仍然有大量的烤烟种植, 对土壤破坏严重, 极容易对未来作物造成影响; 此外, 过度规模化种植也容易带来较高的风险。

3 广育生态资源变“现” 的建议

3.1 扩宽参与主体

在调查的过程中, 参与合作社的330 户主要为年轻人, 而家中的老年人在调查中主要表现为不知道有合作社或者参加了但并不太关注实际情况。 因此, 变“现” 过程中应增加老年人的参与度, 防止老年人在村集体经济发展中被“边缘化”。

通过对村内的党员采访, 笔者认为当前广育村将公共财产全交由党员进行打理, 致使党员负担过重。可以通过合理分配, 采用“党员打理多、 村民打理少” 的模式, 并根据实际工作量发放村补贴, 让村中老年人有更多的方式参与到村的治理之中, 也可避免“白拿补贴” 的情况[32]。

3.2 合理镇域规划

在广育村“三变改革” 初步试点后, 旁边的叶田村、 大坝村也即将开始同样的改革, 打造的产品也与广育村相似, 而在同样的生态环境下要跳出木耳、 菇类、 烤烟等产品是很难的。 一旦发生产能过剩, 村集体合作社可能引发 “暴雷” 现象。

因此, 镇一级应该推动村村合作, 通过对村一级的资本进行整合, 从而实现乡村零散资本的规范化流动。 按照各村自身优势进行融合布局, 并将收益实现较为合理的分配。 由此提高变“现” 主体的参与度和变“现” 客体的丰富程度。

3.3 推动三产融合

广育村积极推动三产融合, 但是其发展并不完善。在第一产业方面, 仍保留有烤烟等高污染的种植作物,应尽早推动种植结构的优化, 向绿色化转型。 在第二产业上, 仍属于低级加工, 缺乏高技术的开发。 建议在三级市场运行成熟后, 利用“金融优势” 与市县城域经济合作, 引进高端开发性人才进行结构升级。 在第三产业上, 广育村仍是以金融业作为主要服务业,其服务面只停留在村内, 不利于实际的变“现”。 因此, 以镇域视角通过宅基地开发打造“三养” 式旅游, 从而将蕉岭的绿色生态资源与客家特色文化资源进行开发, 实现扩宽服务业的服务范围和提高服务水平, 同时带动村内就业。

3.4 第三级市场的再扩展

当前三级市场最大的风险是外部出现大波动的金融紊乱, 如对村镇一级的金融实体进行“多空交易”导致最后的崩盘。 要解决此问题一方面需要县域以上政府完善金融监管体系, 同时也需要加强村内监管体制, 合理利用资金。

基于近年武汉的“下乡惠民十条”[33]、 贵州的“三养发展” 等经验及海南省对于“非转农” 的政策等, 第三级市场可以通过集体合作社在镇政府“信用背书” 的情况下, 形成资产管理公司通过上市发放企业债。 同时, 该政策与当前蕉岭县的“宅基地改革”试点相结合, 通过外人定量购买村集体发放的债券实现“非转农” 的户口转移审批, 由此实现大多数债券由本村人所持有, 以防范风险, 也推动城乡的充分融合。

4 结论与讨论

我国欠发达地区所追寻的生态资源变“现” 是具有生态文明特色的发展路径。 尝试从村域的生态资源变“现” 过程入手, 从新集体经济与 “三级市场”等机制在中国乡村振兴中的作用、 效能及落地化方面展开具体分析。

首先, 提出生态资源变“现” 模式的综合评价范式。 生态资源变“现” 作为一项公共管理的实践, 其评价方式应当考虑到变“现” 主体的多元复合性, 变“现” 客体的多样性和效用性, 以及变“现” 方式的难易性。 只有通过4 个因子的综合考量与过程中的不断完善, 才能实现真正的“生态正义” 与“环境正义”。 该评价模式突破了生态资源变“现” 仅限于生态方面研究的局限性, 跳脱区域发展仅限于一、 二、三产业的线性发展路径, 从经济与政治相融合的视角提出乡村振兴的理论基石。

其次, 通过对变现模式实施评价, 找准广育村生态资源变 “现” 的突破口。 广育村生态资源变“现” 强调以村域为基础, 借助“山水林田湖草沙”的生态资源实现三产融合发展, 并带动本地文化资源的开发, 使发展途径具有高度在地化的特点。 建议通过生态变“现” 4 个因子的实践化, 充分发挥村集体的整合作用, 降低对外交易成本。 同时, 通过对村内“山水林田湖草沙” 等综合生态资源统筹的规划, 降低村集体开发与治理的成本, 提高生态资源的可利用性及村集体经济的活力, 从而深化村民自治。

再次, 提出新县域、 新镇域、 新村域三方联动的生态资源变“现” 新路径, 为乡村振兴提供新思路。 强调地方生态资源价值的开发, 实现“第三条路径” 的发展; 通过基层的整合将党与乡村治理二次融合, 为解决乡村治理的缺位化、 零散化等问题提供重要思路。 但在三方联动运行过程中, 中国行政关系仍面临着严峻的挑战。 例如, 如何保证三方的目标一致? 如何避免上级在 “常规式治理” 与“运动式治理” 的过程中对村域变 “现” 产生不良影响?

最后, 通过广育村案例的呈现, 探索其生态资源变“现” 模式的普适性及应用。 在全国各贫困地区的脱贫攻坚与后期发展中, 广育村的发展路径具有很强的共性特征, 生态资源变“现” 途径具有可推广性: 如村集体组合与“三级市场” 是中国贫困治理和乡村发展巨大成就的功臣, 其他欠发达地区可借鉴其利用闲置资金结成五社等措施; 但需要注意的是, 广育村“三级市场” 的组织体系, 对资源的整合、 人员的动员都是极为超常规的, 这种强力的资源配置和超前的制度安排的可持续性值得进一步探讨, 而过于超前的制度安排, 对上级组织决策也提出了极高的要求。

注释:

① 即组织合作社、 土地合作社、 资金合作社、 劳务合作社、 产业合 作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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