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声吉他拾音技术

2022-11-26王暄

电声技术 2022年7期

王暄

（北京广播电视台，北京 100022）

0 引言

近年来，数字技术的进步为乐手和录音师带来不少便利，使他们不再受限于模拟单款效果器的价格和航空箱的体积，而可以轻而易举地将数十种乃至上百种不同的效果器储存在硬盘中。市场上的软件效果器种类繁多，可以高质量地还原来自Digitech，Line 6，Roland 及Yamaha 等制造商的前置放大器。软件模拟出来的放大器和扬声器组合的理想音色，深受广大乐手的青睐。更重要的一点在于软件的便利性，即在不接入话筒和实体音箱的情况下也可以实现乐音的录制。

然而，对于原声吉他的录制来说，琴箱的音色和不同木材的特性尚无法完全由数字技术取代。软件技术还没有先进到一定的程度。纵然不乏工程师尝试用软件模拟原声吉他的音色，但获得的成功非常有限。在嘈杂现场演出的情况下，软件模拟出来的原声吉他音色也许能够满足现场需要，但这样的声音在专业录音棚里效果不够。即便通过高端的MIDI 音色模块和精密的算法能达到更好的效果，这种方法也无法产生真实、自然的音色。尤其在歌曲中不同吉他和弦的切换过程中，软件模拟出来的采样音源远远达不到理想的效果。

正是因为这个原因，大多数录音师根据歌曲风格，仍需对原声吉他进行话筒拾音。在编曲工作当中，虽然很多配器都可以直接通过软件或MIDI 音色生成，比如钢琴、弦乐组、鼓组等等，但原声吉他的录制仍然是一项需要单独划分出来的复杂任务。原声吉他录音存在一定深度的理论基础，包括不同的拾音技术和后期处理技术。本文旨在探讨原声吉他的拾音技术，以获得高质量的录音效果，同时将一首歌曲中的吉他部分完美地融入到混音中。

1 录音前的准备

1.1 选择适合曲风的吉他音色

吉他是一种有着丰富音色特点的乐器。木头的不同、粘合方式的不同、琴箱体积的不同、琴弦粗细的不同等等，都会影响一把原声吉他的音色特点。例如，琴箱体积更大的原声吉他拥有更明亮的共鸣，能产生更大的响度、更长的延音及更丰富的泛音。但当录制一首指弹风格的歌曲时，则需要选择琴箱体积偏小的原声吉他，因为指弹时希望拾取到每一个音符的颗粒感，即琴弦震动保持各自的独立性，也可以称为清晰度，使听者可以清楚地分辨轻重音和扫弦的位置，过多的共鸣反而会使演奏出来的音符的堆叠显得模糊［1］。

综上所述，在考虑如何布置话筒之前，确定什么样的原声吉他声音最接近于录制需求，是至关重要的。需要强调的是，音色受主观感受的影响较大。对不同音色的偏好，取决于各自的感觉。因此，音色只有些许差别，并没有高低优劣之分。

1.2 更换适合曲风的琴弦

琴弦是相对普通、价格便宜的吉他配件，但它对于吉他的音色起着至关重要的作用。对于电吉他弦来说，音色特点通常是通过音箱和效果器润色而形成，琴弦原本的音色并不突出。而原声吉他经常在没有大量效果器的情况下演奏，此时琴弦对于原声吉他的音色影响相对明显，不合适的琴弦无法展现出原声吉他的完美音色。为吉他选择合适的琴弦，需要考虑材质和规格两方面。

一方面，不同合金材质的琴弦会发出不同的音色特征，有些发出的声音更温暖、更明亮，有些琴弦发出的声音则更圆润、更厚重。原声吉他的琴弦通常都是钢弦，其中3—6弦在钢芯外层还缠绕着铜丝。市场上的琴弦种类繁多，按缠绕铜丝的不同主要可分为青铜和磷青铜。青铜弦由80%的铜和20%的锌混合制成，音乐产业称其为“80/20青铜”。演奏时，它们的声音相当明亮，更能突出吉他的高频音色表现，同时可以让大琴箱尺寸的吉他的低频更紧实。磷青铜弦由92%的铜、8%的锌及少量的磷混合制成。演奏时，它们的音色肥厚而温暖，可以很好地弥补吉他的低频缺陷。此外，磷铜的抗腐蚀性也更加优秀。

另一方面是琴弦的规格，简而言之就是琴弦的粗细。琴弦规格不仅对音色起着直接作用，也对演奏者的手感有一定影响。规格较轻的弦比较便于弹奏，但声音会略有些单薄。规格较粗的琴弦由于强大的张力更难弹奏，但由于它的张力，通常会为吉他带来更大的共振，会产生更大的音量和更饱满的声音，听起来则比较厚重。最好的折中方案是，以演奏者的能力为准选择一套其能力范畴内规格最粗的琴弦。

如何选择琴弦，主要取决于演奏者和歌曲的风格。录制时，尽量在录制每一个段落之间都使用电子调音器校准琴弦，确定正确的弦高，防止在弹奏的时候发出打品的“滋滋”声。

1.3 拨片对拾音的影响

吉他的拨片也可分为材质和规格两个维度进行讨论。材质方面，可制作成吉他拨片的材质有很多，比如塑料、尼龙、木头、贝壳及金属等，其中塑料拨片最为普遍，其造价相对低廉，软硬度适中，因而最受乐手青睐。拨片的规格一般分为厚（≥1.00 mm）、中（0.6～1.0 mm）、薄（≤0.6 mm）三类。用较厚的拨片弹奏吉他时，音色表现较为厚实，适合用于单音丰富的solo 演奏以及速弹演奏，因为二者都需要更精准的控制和卡准短小的时间点；反之，较薄的拨片由于有更多的弹性，在弹奏触弦的瞬间存在延迟，因此通常适用于扫弦或者一些抒情歌曲的表达。一般地，薄拨片非常适合录制用于多轨录音“铺底”的原声吉他部分。

拨片的拿法也在很大程度上影响着音色的特点。由于拨弦时手与琴弦存在力矩，因此拨片拿得越靠后，触弦位置的弹性越大、越软、延迟时间越长，也就越接近于较薄拨片的特性。而拨片拿得越靠前，触弦位置越硬、延迟时间越短，音色越厚实，也就越接近于较厚拨片的特性。对于拨片的拿法，每个人都有不同的方式和习惯，导致演奏时呈现的音色大相径庭。因此，当吉他手使用拨片弹琴时，可以为其准备几个不同厚度的拨片。

1.4 室内声学环境的改善

室内声学环境对原声吉他的拾音效果起着决定性影响，比任何其他因素的影响更大［2］。良好的声学环境可以让吉他发出的声音得到适当的扩散，避免扩散后的声音产生过多的平面反射，能让原声吉他的优势得到更好的发挥，因此需要对存在缺陷的声学环境加以改善［3］。对于空间有限的家庭工作室来说，拾取原声吉他的声音时，可以针对以下几种情况做出相应的调整。

1.4.1 缺乏自然混响

声音是由声源振动产生、空气振动传播、经平面发生反射的，而混响时间是指声源的直达声和反射声的时间差。空间小的腔体或房间，由于无法让声波“自由活动”，即话筒位置无法拾取到人耳能够识别的时间差，因此缺乏自然混响。如果把这种情况极端化，在这样反射声为零的“消声室”里录出来的吉他音色，听起来会比较突兀、不自然。对于这种情况，可以在其干声中加入人工混响来弥补自然混响的不足。利用人工混响稍加润色，容易使其在后期混音中与其他声音元素相融，总体效果优于不做处理的情况。

1.4.2 隔绝噪音

在缺乏良好声学条件的家庭工作室中，处理来源各异的噪音是非常棘手的工作。录制过程很可能伴有大量的环境噪声，如计算机的风扇声音、从隔音不好的门窗漏进来的声音等。这些噪音在监听的时候很小，但后期对原声吉他声进行压缩处理的时候都会被等比例放大。防反射隔声罩能创造一个物理隔离空间，使话筒拾取到更干净的原声吉他声，有效提高原声吉他的拾音质量。

1.4.3 增加自然反射

为了在空间有限的房间里拾取到更加丰富的声音，可让吉他手坐在靠近反射面的位置（如硬质地面、门以及硬面家居等）弹奏乐器。如果房间的地毯阻碍了声反射，最简单的解决办法就是在乐器下方地面放置一张硬纸板或者胶合木板。这样做的好处在于能够丰富直达声的频谱成分。单一的直达声虽然比较容易拾取，但给人们带来的主观感受略单薄。增加反射声，可以使拾取到的声音从频率、振幅及相位三个维度表现更加丰富，即便是极其微小的不同，也会在某些微妙的细节改善听者的感受。

综上所述，声学环境的改善需要录音师的细心推敲，虽然在这方面需要付出时间成本，但这项工作的意义非凡。优先在声学条件良好的环境拾取原声吉他，会使后面的工作事半功倍。

2 选择话筒

为原声吉他拾音选择最佳话筒之前，需要了解话筒的类型和特性，可以从以下几个主要的方面考虑。

2.1 小振膜电容话筒

小振膜话筒一般指振膜直径小于2.5 cm的话筒。由于小振膜话筒具备平坦的频率响应曲线，拾取到的声音更加自然，相较于大振膜话筒，能更出色地捕捉高频声音信号，因此通常被用于原声吉他、弦乐及打击乐等富有尖锐瞬态和泛音乐器的拾音。

对于原声吉他而言，高频对其音质有很大的影响。为了获得最佳效果，录音师通常会选择一支小振膜电容话筒。电容话筒的灵敏度高且小振膜能够捕捉更多的高频细节，同时它还拥有平直宽广的频率响应和非常低的底噪。性能优秀且价格适宜的小振膜电容话筒的品牌选择比较多，例如舒尔（SHURE）的SM81，爱科技（AKG）的P170 和C451B，罗德（RODE）的M5 和NT5-MP 以及纽曼（Neumann）的KM184 等。

2.2 大振膜电容麦克风

大振膜话筒的灵敏度高、拾音质量好、动态范围广，善于捕获声源的细节，可以应对绝大多数的音源。从人声、弦乐、铜管乐器到打击乐器等，都可以使用大振膜电容话筒来拾音。例如罗德（RODE）的NT1-A，以质优价廉的特点，常年占据销量的前三名。森海塞尔（Sennheiser）的MK4，以高解析率和出色的音质为特色，常被用于人声的录制，也适用于原声吉他、贝斯等乐器。纽曼（Nuemann）的U87，凭借清晰独特的声音质感，一直是专业录音工作室的标配，也是音乐录制领域的标杆话筒。U87的音色自然，对声源中频的还原出色，能近乎完美地呈现原有音色。此话筒有三种指向性模式及预衰减和低切选项，使其可以广泛用于各种场景。

2.3 驻极体话筒

驻极体话筒是最常用的电容麦克风，其换能原理与其他各类话筒一样，将以机械能形式存在的声音振动转换为微小的电信号脉动。驻极体话筒的特点是体积小、结构简单、性价比高。对于原声吉他拾音而言，驻极体话筒电容器的容量小，输出的电信号非常微弱，并伴随有极高的输出阻抗，因此电池驱动的驻极体话筒与具备幻象供电驱动的电容话筒相比灵敏度并不高，且动态余量也相对较低，甚至有些驻极体话筒的灵敏度还不如一支优秀的动圈话筒。然而，这并不能说明驻极体话筒不适用于原声吉他的拾音，在主观评价下，其特性决定的特殊音色也是其一大亮点。

2.4 动圈话筒

动圈话筒构造相对简单，经济耐用。它们不仅能够承受极高的声压级，而且几乎不受极端温度或湿度的影响，通常被用于舞台演出、露天扩声以及铜管乐器和近场鼓声的拾取等。动圈话筒同样适用于原声吉他的声音拾取。例如舒尔（SHURE）的SM57，这款话筒已经被世界各地的录音师和音乐爱好者广泛使用，不只是因为它价格便宜、指向性强、坚固耐摔的优点，更多地在于SM57 的频响曲线平直，能够再现乐器的原音，其独特的设计使其能够巧妙地应对乐器和功率放大器爆发出的高声压级。

2.5 话筒的指向性

针对原声吉他的拾音工作，本文只讨论话筒的两种指向性，即全指向性和单指向性。全指向性话筒（也称为无方向性话筒）可拾取到各个方向的声音，其对来自各个方向的声音的灵敏度大致相同。这种特性适于充分拾取房间的环境效果。因此，全指向性话筒通常对录音室的声学要求比较高，例如在装修上下了功夫的专业录音棚。单指向性话筒只对来自一个方向的声音敏感。根据它们的灵敏度特性曲线可以分为心形、超心形等类别。这种特性适于主要拾取直达声而避免过多的环境效果的情况。因此，一支心型指向的话筒对于小房间来说更合适。

总而言之，话筒的特性和指向性并无优劣之分，具体选用还需根据录音师的偏好和所录制歌曲的风格而决定。当原声吉他作为伴奏或不占主要位置时，为了声音的通透度，可以使用全指向性而不是心型指向。而当录制原声吉他占主导位置的曲子，或者录制原声吉他独奏时，应使用单指向性话筒，以得到结实、有力、清晰的声音。

3 话筒拾音实践

3.1 传统的拾音方式

为了拾取到高质量的原声吉他声音，除选择合适的话筒外，话筒的摆位也十分考究。录音室录音的原则是，在不通过任何处理和修饰的条件下，以最佳角度和方式拾取吉他发出的声音。一把原声吉他发出的大部分声音能量都直接通过声孔传出，而其中的绝大部分能量又受乐器琴体的共鸣影响。对于现场演出录制而言，最常见的做法是将话筒近距离置于声学吉他的声孔，这样做是出于保证声压级、防止串音和避免回授的重要考量［4］。而在录音棚内，录音师有条件能够更加清晰地拾到吉他本身的声音，前者提到的话筒布局就不再需要了。

弹奏吉他时自然发出的声音，是来自乐器各个部位的振动以及来自乐手周围声反射的均匀的声音。当话筒太靠近吉他时，邻近的乐器部位的直达声将占主导，且弱化掉了来自乐器其他部位以及来自房间的环境音。这样的摆位只拾取到了乐器的某个局部，漏掉的却是更重要的部分。相反，当话筒距离吉他太远时，会拾取到许多房间的环境音，致使吉他声听起来遥远、不实。当吉他的声音通过音箱录制时，这样的摆位还会出现一个现象，就是当加大前置放大器增益后，话筒拾取的噪音也随之升高到无法接受的程度。因为远距离拾音不得不提高增益，特别是对于一个灵敏度不高的话筒来说。

对于话筒的摆位细节，通常的做法是将话筒置于距离吉他大约40 cm、指向吉他琴径与琴体连接点（约12 品位置）的地方［5］。这样通常可以拾到最佳的融合声音，直达声和反射声的声压级刚刚好。由于话筒没有对准声孔，那么由声孔发出的声音也得到了限制。此时，录音师可以戴一副监听耳机，一边监听一边微调话筒位置，以寻找最满意的声音。需要注意的是，通过监听耳机确定了合适的话筒摆位后，还要通过监听音箱听一下再做决定，因为耳机有时候是有误导性的。若将琴颈方向视为横轴，垂直于琴身的平面视为纵轴，那么话筒沿横轴朝琴径方向平移，会让过重的低音变得明亮；而话筒沿纵轴朝声孔方向平移，会让声音更暖、更饱满。将话筒沿纵轴远离吉他会增加声音的房间成分，更靠近吉他会让声音变干。如果想得到近距离拾音的效果，又想要更多的房间成分，可以将单指向性话筒替换为全指向性话筒。

上述基本话筒摆位目前已被颇为普遍地使用，但这也无法保证每次都可以录出好的声音。因此，录音师还需要尝试其他不一样的话筒摆位方式。例如，以演奏者为第一人称，如果录音师想拾取到演奏者听到的声音，可以将一支或者一对话筒架在与乐手头部同高的位置，指向乐手的肩膀（相当于演奏者的两只耳朵）。采用这样的拾音方式是为了保证频率成分均衡，尤其是对于大箱体的原声吉他来说。仅在正前方布置话筒，容易拾取到过多的低频共振（“嗡嗡”声）。另外，话筒随意地指向一些不太明显的方向，会增添意想不到的音色和环境效果，可能会产生新的创意。例如，布置一只单指向性话筒，令其振膜指向附近的声反射面或是直接指向吉他的下方。

虽然原声吉他拾音是建立在声音传播等理论基础之上的，但笔者仍然鼓励录音师多加尝试，新颖的话筒摆位时常能带来理论上无法预测的奇妙的效果。

3.2 两支以上话筒的拾音

前面介绍了多种单一话筒的拾音摆位，在很多以吉他为主角的录制工作中，这些方法就够用了。然而，多支话筒的拾音技巧可以为一件混音作品锦上添花。由于原声吉他录音艺术很大程度上是将琴体、琴弦、声孔及琴径等各个部位音色进行巧妙的混合，形成一个整体的声音展现，这就需要使用多支话筒来拾取每一个局部的声音。通过对各个局部声音进行混音来得到最初期待的音色，这种做法得到的效果类似于使用一种天然的均衡器（EQ）。比如，指向声孔的话筒拾取到的声音较暖，而指向琴径的话筒拾取到的声音则较亮，将这两种声音按照理想的比例混音，得到的则是各个频段都十分饱满的吉他乐曲。

上述技巧在运用时的主要挑战在于确保不同信号在混音过程中的时序一致。若出现信号间的延时，则有可能引起相位错位而产生“打架”的现象（梳妆滤波效应）。有些录音师通过确定各支话筒与吉他声孔的距离一致来绕开这一问题，这样做的确行之有效。不过，当条件有限时，可以分批录制每一个部位，得到多条单独音轨，最终再通过混音环节去匹配它们的相位。这个方法非常类似于话筒信号与线录信号的混音（笔者另一篇论文《电吉他拾音技术》中有详细阐述）。

现在大多数声学吉他都在琴桥下方安装了拾音器，这能提供很好的线录信号。录制线录信号大大简化了原声吉他的录音工作，但同一件乐器的线录信号与话筒录制信号对比，效果相形见绌，有时候甚至差别巨大。琴桥拾音器只能拾取琴弦的振动，即便琴弦振动受乐器其他部位的影响，仍不如单独用一支话筒专门拾取乐器的特定部位以及周围环境的声反射，使最终得到的声音浑然天成，不假雕琢。理论和实践都证明了以上论证的正确性，但流行音乐录音往往达不到如此高的标准，唯一的标准不过是将线录信号和话筒拾取的信号通过混音，使其在歌曲中听起来融洽。

多话筒拾音还可用于立体声吉他录音，或者用于生成假立体声效果。对于吉他独奏和小乐团而言，立体声拾音使吉他在立体声声像定位中产生漂移，且在混音时也很难准确定位。许多录音师偏好假立体声，例如把拾取到的吉他琴体和琴径的话筒信号分别给到声像相反的两个通路。另一种尝试是将一支话筒置于吉他手的肩膀上，另一支话筒置于琴径中部20～30 cm 处，这样做的优势在于指向琴径的话筒拾取的音色亮且不含低频，所以单声道播放时可以避免发生低频相位抵消。在立体声的左右两侧布置不同的音色，可使立体声画面感更宽，但不提倡将声像定位设置为极左和极右，除非想要得到的就是那种宽广（声像定位几十米宽）的吉他声。

录制进行时，让吉他手监听自己的弹奏很重要。需要注意，由于通常拾取原声吉他的话筒灵敏度都很高，来自耳机的明显漏音很容易被拾取到。将录音轨道单独播放，如果听到有漏音（特别是节拍器尖锐的“滴、答”声），则需调小总监听音量或者为吉他手换一副全封闭式的监听耳机。

4 原声吉他拾音的后期处理

在前期的拾音工作当中，对吉他、话筒细致入微的布置，已为高质量的录音作品打下了决定性的基础。然而，拾取到的原声吉他音仍需一些处理。在前期拾音过程中的处理幅度尽量要控制到最小，让后期制作时处理的是尽可能“原始”的音频。一般来说，比较安全的做法通常是把EQ 调整留到混音环节来处理，录音环节不进行声音的均衡处理。拾音过程中可以进行压缩处理，但要坚持“宁缺毋滥”的原则，因为在后期，处理过度压缩的信号是非常困难的。可以自动设置压缩时间常数的压缩器在这种情况下比较适用。对于没有自动压缩时间的情况，建议将其数值设置为约300 ms 的恢复时间和约10 ms 的起动时间。同时，使用2 ∶1 和4 ∶1 之间的压缩比并调节阈值，将响度峰值期间的增益衰减控制在6 dB 以下。

录制完成后，根据需要使用均衡器，目的是更好地使拾取到的音频融入其他音源中。第一步可以尝试通过低频搁架式（低切均衡）均衡器将80 Hz或100 Hz 以下的低音成分去除，此举能够帮助音频有效地融入不同类别的音轨中。例如，在含有原声吉他的摇滚或流行音乐当中，其他待混音频含有较强的中低频成分，常常用这样的方法淡化。任何明显的谐振都可以通过均衡器中的峰值滤波器去除。低频共振（“嗡嗡”声）可以通过适量削减100 Hz到250 Hz 的频率范围来控制，手指蹭弦音可以通过对12 kHz 和16 kHz 之间的宽频带提升来加强。以上操作均无需大幅度调整，几个分贝的增益量就能达到理想效果。

如果拾音工作是在面积较小的录音棚或家庭工作室完成，或者近距离拾音和线录信号占主导，则需要在录制完成后为音频加一些混响。单声道录音也可以通过加一点立体声混响使其富有空间感，听觉感觉上更有宽度。环境音和早期反射声能有效地让原声吉他更生动、更活泼，板式混响和房间混响可以使作品具有更明显的空间感。以上的所有做法，主要的目的都是让吉他的声音具有均衡良好的音色、合适的环境音或混响，使其与整体混音更好地相融。分别把话筒拾取的声音和线路信号声音分配到双声道的两边，就能够形成一对假立体声，少许的混响或环境音能帮助“粘贴”两种声音，让它们听起来更加自然。

5 黄金法则

所谓的“黄金法则”，其实是非常简单的原则：在原声乐器的录制工作中，为获得最佳拾音效果，应拾取乐器自然发出的声音，尽量减少通过信号处理手段对其进行的处理。简而言之，应拾取振动“发”出来的声音，而不是软件“做”出来的声音。无论使用哪种类型的吉他——钢弦吉他、尼龙弦吉他甚至是十二弦吉他——“黄金法则”都适用。话筒的选择和摆位要比软件均衡器（EQ）来得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