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物特种兵神犬哈利（连载）

第十九章永世荣耀（上）

●隋金钊

当战神坦克的炮火像巨大的耙子般梳理着G 连阵地时，克利灰头土脸地跑进掩体，说：“我们的电台被炸成了铁饼，现在和营部彻底断了联系。”

“你的尾巴呢？”科尔发现和他形影不离的传令兵不见了。

“奥斯汀人知道我们的通信中断了，就让狙击手击杀每个传令兵，没留下一个活口。”

“真该死！谁都知道我最爱当你们的尾巴。”哈利的心中有点忐忑。

“依照奥斯汀人目前的推进速度，我们极有可能全军覆没，”大卫沉默了几秒钟后补充道，“幸运的话也许会有十分之一的人能生还。”

“但我们还有一丝希望，”克利说到这里低头看了看哈利，“我们可以让哈利将最新战报送到营部，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明白！”科尔万分感激地握着克利的手，用送信的方式换取远离战场的机会，这绝对是桩稳赚不赔的划算买卖。

“‘铲屎的’，你要我怎么做？”哈利围着科尔跳来蹦去，直到科尔将加密文件放进背心夹层里，它才自信满满地安静下来。

“加油啊，哈利！”科尔默默地抱着哈利，就像再也见不到它似的。

“相信我，‘铲屎的’，我不会让你失望的。”哈利在科尔的注视下做了一系列准备动作，然后像隐蔽在地下发射场的对地导弹般纵身跃出战壕。

“我是一只小小鸟，在笨蛋中间飞来飞去！”哈利以凌空飞越的矫健身姿从弯腰前进的奥斯汀士兵中间穿过，风驰电掣地消失在炮火掀起的浓密硝烟中。

送走哈利后，科尔喝光了水壶里的水，依然觉得口渴难耐。伏在他身边的韦伯吼叫着丢出一枚手雷，耀眼的闪光瞬间将四五个奔跑着的奥斯汀人吞没。

“掩护我！”韦伯对科尔做了个寻求掩护的手势，兴奋地跳到爆炸处，四处翻找着可用的弹药。可令人意想不到的是，一个负伤的奥斯汀士兵居然还有反抗的能力，他对着韦伯毫不犹豫地开了一枪。

“不！”科尔怒吼着，猛烈地射击着，可遗憾的是，一切都来不及了……

在阵地上苦苦支撑了将近半个小时后，科尔发现一个黑影从几米外的坦克残骸旁闪现出来，它就像一枚在草坡上高速飞奔的火箭，径直跑向自己藏身的掩体。

“难道会是……”科尔困惑地趴到掩体旁，借助炮弹爆炸产生的闪光，他终于明白自己看到的不是幻觉，那跳跃的黑影正是之前派出去送信的哈利。

“‘铲屎的’，我完成任务回来了。”哈利从平地上高高跃起，一头撞进科尔怀里。

“你这呆瓜怎么回来了？”科尔急忙把哈利抱进战壕深处。克利正躲在一堆石头后和大卫讨论撤退方案。听说哈利回来了，不由吃惊地瞪着科尔。科尔无奈地耸耸肩，表示自己也不清楚是怎么一回事。

“把‘铲屎的’丢在这里我可不放心。”大张着嘴巴的哈利在科尔面前疯狂地摇摆着尾巴，就像他们已经分别了几百年一般。

克利从哈利背心里翻出尼克中校写的信：“再坚守一下，我们正在支援你们的路上。另：它跑得口喷白沫，我们本想留下它，但它一直对着你们坚守的方向哀号，极力挣脱绑在身上的牵引绳，我们只得放它回去，希望你们照顾好它。”

“你这个有趣的家伙。”克利看着躺在地上露出粉色肚皮的哈利，亲切地抚摩着它的脑袋。

“咦？”原本侧卧着享受众人爱抚的哈利忽然坐了起来，它若有所思地往阵地前方望了望，一边发出凄厉的哽咽，一边直立起来猛扑科尔的大腿：“‘铲屎的’，我觉得你还是往里面走两步比较好。”

“你这是在发什么疯呢？”科尔正想把哈利抱起来，忽然觉得眼前掠过无数道闪光，无数枚发出刺耳尖啸声的炮弹从他头顶飞过，像雨点般倾泻到几米远的战壕里，强大的气流不仅将掩体震得四分五裂，还把科尔猛地掀到空中，落下来时不偏不倚地砸在大卫身上。虽然坚固的钢盔保全了科尔的脑袋，但他觉得后背有些麻木，腿也似乎没有了知觉。

“真见鬼，你总是不能领会我的意图。”哈利挣扎着从一寸厚的尘土中抬起头，爆炸掀起的气浪压迫着它的肺，从天而降的碎石屑无情地砸落到它的身上，它觉得世间万物似乎都颠倒了过来。奥斯汀人声势浩大的炮击将伞兵们拖进了人间炼狱。克利安静地趴在地上，任由泥土将自己掩埋起来也不挣扎一下。

“下士，下士！”觉得蹊跷的科尔和大卫把克利翻过来，发现他早已没了气息。

短短两分钟的自由炮击，使得G 连将近四分之三的战士阵亡，余下的士兵正尽可能地朝眼前的一切活物开火。

大卫将韦伯遗留的火箭筒和火箭弹从尘土里挖出来，身体因为激愤而不停地颤抖。科尔看着已经被炸成两截的枪，陷入茫然和震惊之中，认定自己这次必死无疑，根本不知道接下来应该做些什么。

“镇定，‘铲屎的’，有我在，情况不会变得更糟。”哈利钻进科尔怀里，那随着呼吸缓慢起伏的身体就像一盏明灯，令科尔迷茫的灵魂找到了归属。科尔抚摩着哈利的后背，像是安慰它也是安慰自己般祈求道：“别远离我，很抱歉我曾经激怒你，我对此深感懊悔，请继续助我抗敌，别离开我。”

“‘铲屎的’，放心吧……”哈利摇着尾巴，紧张地看着不停咒骂敌人的士兵们，忽然，就像意识到了潜在危险般，哈利从科尔怀里挣脱出来，它黝黑的双眼锁定阵地前方，一只高高耸立的耳朵不断向外做着弧形转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