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儒学海外传播之哲思
——《儒家经典翻译与儒家文化传播》述评

2022-11-23孟珺捷

关键词:儒家文化儒家思想伦理学

孟珺捷

(青岛科技大学 外国语学院,山东 青岛 266032)

一、引言

当今世界百年未有之大变局与世纪疫情相互交织,人类正面临前所未有的威胁和挑战,人类的思想意识形态正在经历前所未有的严峻考验,世界文化呼唤一种强大的哲思和精神力量。儒家文化是中华民族的文化精髓和精神支柱,是中国人民智慧结晶和精神家园,蕴含着解决当代世界性危机的智慧,是具有现代意义的伟大精神力量。开展儒家文化对外翻译与传播研究,对弘扬中国优秀传统文化、提升国家文化软实力、建设和谐世界、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具有重大意义。近年来,汉学国际传播蓬勃发展,儒家经典翻译与文化研究取得了丰硕成果,与此同时也反映出一些亟待解决的矛盾及问题,如“翻译方式单一,传播问题研究被轻视,传播效率低,翻译与传播相互脱节”[1]4等等。

李玉良教授撰写的《儒家经典翻译与儒家文化传播》于2021年11月由人民出版社出版。正文共有八个章节,将训诂学、历史学研究、文化翻译研究、传播学研究、翻译学研究相结合,从文本分析出发,探索新的以传播为导向的儒家经典翻译传播理论与实践途径,是一部研究视角宏阔的优秀著作。全书主要聚焦以下四个问题:“1)作为翻译主体的西方译者对于儒家经典的基本态度和理解以及翻译时的基本价值取向;2)西方翻译家的儒家经典翻译状况;3)儒家经典外译与传播应当遵循的原则和策略;4)怎样将翻译与传播进行有效的结合,提高传播效率。”[1]3-4其研究范围涉及《大学》《中庸》《论语》《孟子》《诗经》《易经》《礼记》《左传》《孝经》等主要儒家经典的英语译本。作者对21世纪以来儒家经典著作的海外翻译与传播的研究状况分别进行细致的梳理,从不同层面、不同视角对儒家经典翻译研究已取得的成果进行理论审视,敏锐地指出目前儒家经典翻译研究虽然在文学、语言学、翻译学以及文化研究方面取得了丰硕成果,但是作为文化使者的译者,其历史使命却不止于此,“译者须关怀文化信息跨文化传送后的社会效应问题,思想发展问题,文化交流问题,民族融合问题,国际友好交往问题,全球政治问题等等”[1]26。有鉴于此,应该深入细致地考察目的语国家的文化传统和政治、思想、文化发展现状及当代读者的文化品位和思想需求,并在此基础上,从跨文化传播的视阈出发考察儒家经典译本的现象、优点和存在的问题,研究儒家经典的翻译性质、策略、跨文化翻译方法和传播规律、途径及模式,为未来儒学深度国际化传播开辟道路。[1]27

张西平教授(2021)认为该书的特点在于,一方面从跨文化的角度展开研究,揭示儒家翻译与儒家文化研究背后的西方思想来源与基础,并对其创造性翻译给予合理的解释与对话;另一方面对汉学家们的这些翻译著作的影响及传播做了较为细致的分析,提供了坚实的数据,从而将学术性研究与传播学的实证研究结合起来。[2]3-4本文将以这两个方面的特点为主要线索,简要介绍本书各章节的内容与核心观点,并进行评述。

二、儒家经典研究与翻译的“西化”倾向

从哲学阐释学的视角出发,翻译是具有历史性的译者在跨文化的历史语境中,使自己的视域与源语文本视域互相发生融合形成新视域,并用浸润着目的语文化的话语模式将新视域重新固定下来并形成翻译文本的过程。[3]73儒家经典在西方的译介过程正是西方译者及汉学家运用西方神学与西方哲学思想对儒家思想的阐发,也是中西思想碰撞与视域交融的过程。

(一)儒学经典研究与翻译的宗教化

“东学西渐”始于16世纪的西方传教士,他们发现儒家思想对于中国乃至整个东亚地区,特别是中国周边国家皆有深远影响,对于传播基督教也具有重要价值。为此,西方传教士在儒学经典的译介过程中有意采取“合儒”策略,如在中国原始宗教中注入基督教教义;对核心观念如“天”“上帝”等进行基督教化解读;对体现儒家伦理思想的“仁”“义”“道”“德”“孝”等观念进行宗教隐喻等。

书中首先以儒家经典翻译的代表人物理雅各为典型,讨论英美传教士译者对儒家经典的翻译和传播。理雅各是一位具有高度宗教自觉性的汉学家和虔诚基督徒,寻求中国本土宗教及其教义,反过来为传播基督教服务,是其中国经典翻译的根本宗旨。[1]53在思维方式上,理雅各以程朱理学为途径,融合苏格兰现实主义哲学,最终使儒家经典变成了程朱理学、基督教、苏格兰现实主义和孔孟的混合物,其译文中不可避免地存在对先秦孔孟儒学的思想误读。[1]50尽管如此,理雅各的儒经翻译与研究对后来的英文译本及儒学研究产生了深远影响,特别是对后代西方哲学研究者的思想启迪发挥了重要作用。[1]68

其次通过大量译例,对裨治文、麦都思、苏慧廉等英美传教士宗教隐喻式的儒家典籍翻译进行论述,证明西方译者对儒家经典的理解和翻译在一定程度上是在基督教教义基础上的隐喻过程,把握这一点有利于认清传教士译者翻译的实质,也有利于把握西方儒学传播中的宗教色彩。[1]80-81传教士译者宗教隐喻式的儒经翻译虽存在对儒家思想的歪曲,但对于儒家文化国际传播发挥了十分积极的作用。冲破翻译研究的藩篱,辩证地评价传教士译者儒学著作的宗教化是海外汉学研究的应有之义。

(二)儒学经典研究与翻译的西哲化

儒家思想作为哲学在译介过程受到西方伦理学及西方哲学的影响,书中分别梳理德性伦理学、义务论伦理学及实用主义哲学三个不同的西方哲学流派对儒家经典翻译与海外研究的影响。

德性伦理学始自苏格拉底,在西方有着悠久的传统。从“伦理认知隐喻”视域出发,儒家经典英译中有一种典型的伦理认知隐喻是用亚里士多德德性伦理学的概念去解释和翻译儒家概念或观念。[1]89究其原因一是译者受西方哲学的熏陶颇深,发现亚里士多德的德性伦理学与儒家伦理思想具有颇多相似之处,所以运用德性伦理学的概念体系表述儒家伦理思想;二是译者根据自己的理解偶然使用了这些术语,这种偶感式的隐喻翻译往往造成翻译过程中难以始终贯彻德性论的观点,甚至出现逻辑上的矛盾。[1]92书中首先介绍西方德性伦理学传统,特别是亚里士多德的德行伦理学。在此基础上,以最具代表性的韦利译本、理雅各译本、刘殿爵译本为例,将定性分析与定量分析相结合,从交叉学科层面对大量核心概念(如“仁”“德”“义”“知”“中庸”“学”)进行评析,对译本中德性伦理学概念应用情况、德性伦理学隐喻翻译的效果进行深入解读。鉴于儒家思想所关怀的伦理问题以及伦理观念与亚里士多德的德性伦理学有所不同,两者所用的话语体系及其内涵亦存在较大差别,因此,用德性伦理学隐喻方式传译儒家经典往往使译文在概念上及思想特性上与原文相悖。作者认为在翻译儒家经典时适当的处理方式应该是在保持原有表达方式的基础上,体现儒家的伦理思想,即用原来的话语体系去隐含儒家的伦理理论和普遍性观念。对于关键术语应采用音译的方法,并辅以适当说明或注释。[1]122-123

除德性伦理学体系外,康德的义务论伦理学自其产生便对欧洲产生了重大影响。儒家伦理的实践性,如“仁作为为人的品质和情感,礼作为仁者知行合一的行为方式,孝作为子女对父母的自发情感和行为等”,被部分西方译者和研究者赋予了道德规范的意义,这使得他们把早期儒家伦理同康德的义务伦伦理学联系起来。[1]124对此,成中英先生(2016)认为康德的义务论伦理学与孔孟伦理思想在本质上确有相似之处,如出于善良意志的义务和出于仁爱之心的义务。[4]本书一方面以儒经中“礼”“孝”的翻译为例,分析义务论伦理学思维下不同译者对核心概念的阐发;另一方面以美国当代译者大卫·亨顿(David Hinton)的译作为例,分析儒家经典翻译中隐含的义务论伦理学思想,从而有力地论证儒家经典在西方的义务论伦理学化倾向。

这种借用西方伦理学体系隐喻式翻译儒家典籍的方式在改变原文化概念内涵的同时,也在改变着本土文化概念的内涵,这种双向变异活动促进了儒家伦理思想的西哲化及西方哲学思想的“儒化”,导致了西方伦理学与儒学的融合。事实上,儒家伦理观念兼有德性论及义务论的特征,面对儒家经典中语言的复杂性和中西哲学传统之间的巨大差异性,要将儒家伦理思想的德性论和义务论的内核在语言上合理地解释出来,对译者而言无疑是一项长期且艰巨的任务。

面对资本主义社会不断加深的伦理危机,西方思想界试图在西方意识形态体系之外寻求解决现代危机的道路,儒家伦理学成为西方思想界解决自身伦理危机的理论选项。20世纪末安乐哲、罗斯文提出的“儒家角色伦理学”便是从西方实用主义哲学出发,试图利用儒家伦理学来解决西方社会危机的典型代表,是对儒家伦理思想的新认识。其研究中体现出的“儒家哲学话语的事件性特点”“儒家哲学的实用主义理解与表达”“社群主义与道德精英政治思想”“以关系相对性为人性发展根本和最高形态的伦理理论”等问题表明美国现代性文化危机下诞生的“儒家角色伦理学”作为对儒家伦理思想的改写,在本质上未能摆脱西方利己主义和个人主义观念的束缚并存在对儒家伦理的歪曲。然从儒学世界性传播的视角来看,西化的儒学翻译是通过西方哲学思想对儒学的审视,是西方哲学界和思想界通过翻译的方式对新的哲学思想的宣示,是西方知识精英为解决当代思想危机而进行的有益尝试。[1]199-201

异域文化的传播过程是复杂而曲折的,作为文化交流的使者,我们应理性看待儒家经典的西哲化翻译。儒家伦理本身是一个独立且完整的体系,不能将其简单粗暴的置于某种西方的伦理理论体系当中,也不能全盘否定西方哲学体系对于解读儒家经典的现实意义,及其作为海外生存和发展方式的历史意义。

三、儒学的国际化传播与海外影响

(一)西方儒学研究与传播的话语模式

西方儒学研究与传播的话语模式是儒家思想在西方译介与传播的语言表达方式,受到西方文化传统及不同思想流派的影响,要提高翻译文本的影响力,有效地在目标文化中传播儒学精髓,就必须认识到国际文化传播的差异化趋势,充分考虑并借鉴目标文化受众的话语模式。[5]83

书中对基于儒家经典译本展开的西方儒学研究进行多层面的分析,特别关注西方当代不同思想流派对儒家思想内核的阐发,如郑和烈、李耶理等对儒家思想的存在主义解读;罗莎莉(Li-Hsiang Lisa Rosenlee)对儒家孝道的女性主义解读;余纪元、辛·赫士曼(Hynn Höchstmann)、乔治·马胡德(Georg H.Mahood)等对儒家哲学的当代西方德性伦理学解读;以及艾凡赫(Philip J.Ivanhoe)、克莱恩(E.M.Cline)等从宗教比较学出发对儒家宗教思想和行为的研究等等。同时,通过典型译作的剖析,如白氏夫妇的《论语辨》、蒲乐道和拉特之《周易》翻译的卜噬化倾向,揭示西方话语模式对儒学海外传播的影响及海外儒学翻译和传播过程中值得注意的儒学异化动向,从而厘清儒家文化海外传播的不同话语模式及其成因。

值得注意的是,译者的文化心理及社会身份会对传播的视角和态度产生影响,从而改变话语模式。当传播者享有较大的文化话语权时,就很可能通过对话语结构的操纵去影响个体和社会的认知。这给我们的启示是,要推动儒家文化传播,作为文化输出方要尽可能利用好西方的权威声音,精英人士和权威媒体的正面声音尤其重要。[5]82长期以来,在“西方中心主义”思想的影响之下,西方倾向于从自身需求出发,基于西方价值观和文化资源来界定和取舍儒学思想。这种干预本身无法避免,但我们应注意对中国文化有可能造成的毁损。鉴于此,中国文化很大程度上还需要我们自塑。[5]83书中呼吁中国学者“应积极参与海外的儒学话语及其声音建构,并与西方学术界展开平等交流,以加强海外儒学话语的本体回归,提升儒家哲学国际地位”[1]201。

(二)儒学海外传播过程及影响

研究儒家经典翻译背后的思想源流及儒家文化研究的话语模式,其目的是服务于儒家思想的海外传播。考察儒家思想在西方的影响,不应囿于西方学者对儒家经典的讨论与研究,更应关注普通大众对儒家经典译本的阅读与接受情况。有鉴于此,书中针对当代普通西方读者及西方学术界两大群体,立足现代化传媒条件,就“儒家经典译本在西方国家重点图书馆收藏情况”“当代西方大众对儒家经典及儒学论著的阅读状况”“儒家经典译本销售和西方读者反映”“西方读者对儒家经典各译本的评价状况”以及“西方学术界儒学研究状况”等方面,展开实证研究并得出重要结论。调查表明,儒家思想对西方人意识形态的影响力仍比较薄弱,范围也十分有限。中国儒家学者因此承担着推广儒家思想的重要历史使命,“应该放眼当代西方哲学发展的内在社会需求,把握西方儒家哲学研究的时代特点,同西方同行展开实质性平等对话,以加强学术讨论的儒学性质”[1]320。

海外传播方面,基督教、佛教在中国的传播模式以及儒家在日本、韩国的传播模式均有重要的参考价值。特别是历史上早期传教士“合儒”的基督教传播策略证明,“儒学传播应该走中西融合的道路,尊重传播的过程性,防止从一开始就追求传播过程中儒家思想的纯粹性”[1]323。在充分发挥西方学术界作用的同时,强调中国译者参与儒家经典翻译的重要意义,这方面早期西方传教士罗明坚、利玛窦等人翻译的基督教著作如《天主十诫》《天主圣教实录》等在中国的成功传播早已指明了道路。从传播学视角出发,书中提出了儒学传播需经历四个层次:“第一层次是精英思想作为文化进行相互对话,碰撞与交流;第二层次是大众文化认同与社会意识形态的转变;第三层次是政治意识形态间的竞争与交流;第四层次是社会道德观念与习俗革新。”[1]349-353这对于正确认识传播过程的漫长性与曲折性、把握传播的现实状况、明确传播的目标有明确的指导意义。从文化碰撞、意识形态转变到道德观念革新,思想的传播关系到世界观、价值观、人生观的转变与发展,其中所引发的态度上的对立、思想上的冲突、过程上的长短等问题,值得我们进行认真的思考及深入细致的长远谋划。[1]327中国学者有责任在儒家文化“西哲化”的传播模式中强化儒家思想的性质和比重,在与西方哲学思想结合的同时,努力把儒家思想的真谛逐步传播出去。

儒家思想海外传播具有世界性意义,在国家文化软实力建设方面发挥着重要作用,作者指出:“儒家是关于人和社会的哲学,而‘人类命运共同体’的伟大思想从现实出发,深化了人类命运休戚与共的宏旨,与儒家‘天下大同’的理想一脉相承,必然成为天下共识,成为克服当前全球‘现代性’危机的有利思想武器,成为人类共同前进的信念和永不枯竭的精神力量源泉。”[1]374中国民族文化“讲仁爱、重民本、守诚信、崇正义、尚和合、求大同”[6],而儒家思想文化正是中国传统文化的优秀代表,是国家文化软实力的柱石,亦是全人类的共同精神财富。

四、结语

综上所述,这是一本从理论到实证研究自成一体、逻辑完整的专著。书中将儒学著作的翻译研究与传播研究相结合,一方面通过分析19、20世纪的儒家经典译本及代表性人物,细致考察儒家经典文本在西方翻译与传播过程中与西方神学以及西方不同哲学流派(如德性伦理学、义务论伦理学、实用主义哲学等)的碰撞与融合,厘清儒家文化西哲化的思想源流、把握西方儒家经典翻译的实质与内涵。并通过西方不同的哲学话语体系(如解构主义、女性主义、存在主义等)对儒家经典的解读,探究儒家经典海外翻译与研究的话语模式。另一方面,通过针对儒学经典译本的海外馆藏情况及西方读者接受情况等开展实证性调查,为儒学海外传播提供了一手的参考资料,也为儒家文化国际传播研究提供了重要的研究依据。

“翻译是历史遭遇的语言基础”[7]130,儒家文本的翻译构成了西方汉学家们从事其学术研究的基础,与此同时,对儒学的深入研究是儒家经典翻译成功的前提和保障,两者相互促进,推动了儒学西化及中西文化的融通。事实上,西方对儒家思想的解读总体上是西方对包括儒家思想在内的世界文化资源的积极利用,从世界化新儒学发展的观点来看,“一方面,这是对儒家思想潜在价值的发明,有利于儒家思想在现代社会的复兴和发展,以及世界化儒学的建构;另一方面,他们实际上是在借儒家经典翻译的名义来表达自己的哲学理念,个别方面的阐释也是对儒家精神的误读。”[1]174

由此出发,作者建议从构建儒家海外传播的话语模式入手,对儒家经典海外传播的模式、路径、策略、机制等展开跨学科的论述,反映了他试图打通不同学科界限的努力。书中不仅对儒家思想海外传播的历史与当下进行审视与反思,而且放眼未来为儒家思想海外传播提供了理论支持,指出儒家思想虽对人类社会发展具有普遍指导作用并且符合西方社会的需求,[8]但在西方的传播尚处于在学术界交流的层次。从历史与现实出发,建立在宗教自豪感和经济、军事实力基础之上的西方传统思想的优越感由来已久、难于突破;加之目前国际上政治意识形态斗争日趋激烈,“如果没有自内而外的全球文化斗争的眼光,没有文化国际化发展战略的考量,没有文化与现实中的经济、政治、科技、军事发展相结合的观点、没有对西方文化中心主义意识形态的觉醒和正视”[1]3,难以把握儒家文化传译的有效路径,长远来看,民族文化交流与对话仍是时代主流,也是儒家文化海外传播应采取的策略。

从当代中国学术的发展来看,20世纪80年代以来,对海外汉学的翻译和研究始终是中国当代学术发展的一个重要方面,国学的研究与汉学的译介在近三十年的学术发展中一直有良性的互动,其中,对西方汉学家儒学典籍翻译的研究日益成为海外汉学研究的重要内容。[2]2-3本书是承继“中学西渐”史研究之后对中国文化对外传播研究的重要开拓,其焦点在欧美国家对儒家经典的翻译及传播的性质、特点及方法,其不足主要体现在两方面:首先儒家典籍翻译与研究在欧洲,特别是法国、德国等国家有悠久的传统,20世纪以来美国逐渐取代欧洲成为海外汉学研究中心,但欧洲非英语国家当下的儒学翻译与研究作为儒学世界化的重要组成部分不可谓不重要,从共时角度看,书中对此类问题研究仍显不足,有待开展多语种合作研究与探索,完善儒学海外传播研究的体系结构。其次,对儒家文化全方位传播实际效果这一领域的研究尚待进一步深入,以求尽可能完整地再现儒学海外传播的全貌。但是,作为中国文化“西渐”研究的一个重要环节,本书对中国文化外译与海外传播的理论和实践研究都颇具启发性,值得细细研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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