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档案智库建设的价值与深化策略

2022-11-23周林兴张笑玮上海大学文化遗产与信息管理学院

浙江档案 2022年8期
关键词:智库人才服务

周林兴 张笑玮/上海大学文化遗产与信息管理学院

“智库”是“智者之库”,是一个国家的智者集聚之地、智力交流之所、智慧发扬之场,应当想国家之所想、急国家之所急、向国家之所向。2013年,党的十八届三中全会通过《中共中央关于全面深化改革若干重大问题的决定》,明确提出“加强中国特色新型智库建设,建立健全决策咨询制度”[1]。2015年,中共中央办公厅印发《关于加强中国特色新型智库建设的意见》[2],指出智库建设对助力党和政府制定科学决策、推进国家治理体系与能力现代化、提升国家软实力具有重要意义。智库作为联结社会治理与公众服务的关键一环,已经成为共识。

智库是一种稳定的、相对独立的政策研究机构,其研究人员运用科学的研究方法对广泛的政策问题进行跨学科的研究,在与政府、企业、公众密切相关的政策问题上提供智力支持[3]。国内学者系统研究了智库的建设路径[4]、经验借鉴[5]、评价方法[6],为档案智库建设提供了宝贵的研究思路与经验。学界关于档案智库的研究可追溯到2008年,提出参与新型智库建设是档案知识服务的时代命题,有助于提升自身价值[7]。在设计档案智库建设的评价指标体系基础上[8],探析了档案智库的价值取向,明确其咨政建言、理论创新、实践引领、合作交流与人才孵化的职能定位[9],系统研究档案智库的建设策略[10]。2016年,《全国档案事业发展“十三五”规划纲要》明确提到:探索建立档案智库的机制和途径,充分发挥档案学术团体和专家学者的作用,推动档案事业重大现实问题的研究和决策[11]。2021年6月印发的《“十四五”全国档案事业发展规划》,提出在中国特色新型智库建设背景下档案智库的建设方向和建设要求,为档案智库建设提供了强有力的政策支撑[12]。

总结现有研究成果,我们认为档案智库是背靠高等院校、档案局、档案馆等为主体的智力资源,把握国家智库体系建设机会与过程,具有即时性、价值变现性、增值性,为社会多元主体提供多样档案知识服务,并产生包括政治、经济、文化等多方面社会效益的重要社会工程。

1 档案智库建设的价值分析

在国家新型智库体系建设的大环境下,政府部门、企事业单位、高等院校和社会公众对档案智库在赋能国家智库建设、深化档案知识服务创新、优化公共政策制定效果、开拓档案学科发展空间等方面表达出新的需求,为档案智库的价值实现创造了潜在机会。

1.1 赋能国家智库体系建设

档案智库依靠独有资源、提供专业服务不断赋能国家智库体系建设,是档案事业呼应国家治理体系与能力现代化的价值体现。其一,档案智库建设将帮助降低国家各类智库建设试错成本。档案智库作为信息资源管理类智库的一种,本身就是国家智库体系的重要一环。在“数据治理”导向下,通过与图书情报机构智库协同建设、积极宣传档案智库成果等形式提升档案智库社会影响力,为信息资源类智库建设提供经验,并帮助国家智库体系中的其他类智库建设少走弯路。其二,档案智库建设将为国家智库体系提供专业服务。国家各类智库在运行过程中将产生大量文件记录,需要实施科学合理的保管以保证后续再利用。通过档案智库建设,各类智库产出的成果将得到更好的管理,其运行过程中产生的过程文件或记录将得到及时、有效的集中与归档。此外,还能有效记录与还原各类智库成果的背景信息,赋能智库成果转化中的权责认定与利益分配,为国家智库体系的规范合理建设提供保障。

1.2 深化档案知识服务创新

提供知识服务是档案智库的重要功能。其一,档案智库建设将完善已有的档案知识服务模式。目前,我国档案服务机构对知识服务理念认识不到位,档案资源知识化体系建设缺位,档案信息资源的价值开发限于浅层。此外,人才培养乏力也限制了档案知识服务活力。通过建立体系完备、反应迅速的档案资源体系,流动合理、运作灵活的智库人才体系,供需对接、精准服务的智库成果转化体系,填补旧有知识服务在资源组织、人才集聚、成果转化等环节的短板,不断强化公共文化服务属性,提升档案事业的社会影响力与公信力。其二,档案智库建设将创新档案知识服务产品形式。在参照原有档案智库类服务产品的基础上,档案智库建设将更灵敏、准确地捕捉不同利用主体的需求,制定个性化、差异化的智库应用,产出贴近社会需求、增值前景广阔、展现形式新颖的档案知识产品。

1.3 优化公共政策制定效果

档案智库建设以实用主义为导向,将推动档案事业积极参与政府部门数据管理升级与公共政策制定过程,吸引公众与社会关注。其一,档案智库建设将强化数据管理效力。档案智库集合档案研究力量、智力运作设施、应用与成果共享平台,针对日新月异的数据管理环境提出行之有效的服务产品与解决方案,为政府部门、企事业单位、社会组织、个人等主体提供多样化的数据管理建议。其二,档案智库建设将优化政策制定效能。结合档案事业的发展节奏与社会环境的转型风向,通过开展针对性、前瞻性、储备性研究,为政府部门的公共决策提供真实可靠的决策信息源、共治共享的决策智力源、兼听则明的决策反馈源。如面对2020年肆虐的新冠疫情,多家智库联合科研机构围绕预防、治疗、管控开展循证咨询,从后勤供应、应急设施、交通管控、信息公开等多方面进行研判,提出若干重要的决策参考,使我国疫情防控取得重大进展[13]。

1.4 拓展档案学科发展空间

理论创新是档案智库发挥现实价值的手段,有助于推动学术创新与学科发展。其一,档案智库建设将开辟档案学术新空间。档案智库通过对档案学研究力量的优化与重组,建设与发展档案学术表达平台,推动国内档案学界学术争鸣与平等交流。立足我国档案事业实践与理论土壤,面向新环境、新导向、新问题,提出新思路、新方法、新成果,助力我国档案学科的学术创新。其二,档案智库建设将注入档案学科新活力。档案智库要求创新高质量的人才供应与流动体系,联合高等院校、科研院所、民间组织等不断完善选才、引才、育才、用才机制,建立新型的“研—学—用—产”档案智库运行机制,以人才高质量流动赋能档案学科持续创新。此外立足新文科建设背景,档案智库将联合图书情报等相邻学科,借助其技术方法、基础设施实现档案知识服务的协同升级。在图情档学科交融中发掘崭新的研究“蓝海”,以多学科协同研究助力档案学研究纵深发展。

2 档案智库建设的深化策略

档案智库的深化建设需要实现人才资源的优质集聚,在此基础上开发类型丰富、应用前景广阔的档案智库应用。通过建设实时服务平台和成果共享平台增强档案智库服务主体、链条与推广的协同能力,最大限度延展档案智库资源与应用的时空疆域。还要从资源管理、行为管理与成果管理三个方面加强对档案智库运作的制度规范建设,为其持续健康发展提供保障。

2.1 集聚人才:档案智库建设的底层夯基

人才汇聚能力是提升档案智库实力最关键、最基础的因素,也是当前我国档案智库建设面临的首要问题。

第一,明确档案智库建设的功能定位。档案智库需要明确自身功能定位与建设目标,选择全国型、区域型或行业型三种模式。确定相应的人才集聚方案,包括独立式、合作式、委托式和吸纳式的人才集聚策略[14]。其中,独立式智库采取内收性集聚策略,吸纳式与合作式采取积极的外展性策略,区域性智库的人才集聚采取内部调度、统筹优化的集聚策略,行业性智库采取外部引进、招人引智的集聚策略。如2021年10月成立的中国人民大学档案事业发展研究中心,作为行业性的档案智库,集聚来自全国36所高校、企事业单位的50余位专家的研究员体系,反映了其积极外拓的人才集聚策略。

第二,完善档案智库人才的准入标准。一方面,建立档案智库人才能力评价指标体系,根据个人教育经历、智库岗位经历、研究成果履历、技术能力等评价个人进入档案智库人才储备的资质。另一方面,建立档案智库人才能力培育拔高体系。准入是档案智库人才发挥作用的起点,还需要为其建设智力继续培育体系以保证整个档案智库人才储备持续优化。制定个性化、差异化的智力培养方案,开展定期培训和对外交流,为档案智库人才提供多样化的实践机会、研究方法课程,如进入国内外优秀档案、图书、情报知识机构进行交流,学习前沿技术、理念,提升自身竞争力。

第三,创新档案智库人才的集聚形式。积极创新集聚形式,努力为档案智库争取更多人才资源。欧美在智库建设中的一个亮点就是“旋转门”机制,即在智库与政府部门间建立顺畅的人才流动机制,政府官员卸任后,凭借其经验优势“旋转”进入智库机构从事政策研究[15]。档案智库应建立人才网络,尝试在档案智库与政府机关、高等院校、企事业单位、社会组织间搭建“旋转门”,并在档案学科与图书情报学科、公共管理学科、信息技术应用学科等之间搭建“旋转门”。同时,建立聘任制、会员制、挂职交流等方式实现“旋转门”的落地,让不同知识背景、能力结构、行业性质的专业人才“为我所用”。

2.2 激活应用:档案智库建设的中层盘活

档案学作为兼具理论性与实践性的学科,应当在人才集聚的基础上通过激活与运作智库“应用”,提升档案智库资源集聚与组织的效率。

第一,明确“五型融合”的档案智库应用导向。档案智库建设应采取“专业型、战略型、方法型、政策型、研究型”的“五型融合”策略,针对档案工作业务实践、档案事业发展方向、档案管理技术应用、档案法律体系建设、档案理论学术研究五大主题开发针对性、前瞻性、储备性的档案智库应用。如北京师范大学中国社会管理研究院作为高校智库,在建院十年内,每年举办中国社会治理论坛,其中某些演讲获得党和国家领导人批示;发表著作与评论文章,创办《社会治理》《社会治理研究与建议(内参)》等,建设中国社会管理创新研究信息库[16],成为国内典型的集“专业型、政策型、研究型、战略型”于一体的智库机构。这为档案智库的应用体系建设提供了借鉴。

第二,夯实“技术兜底”的档案智库应用设施。档案智库建设要着重应用现代信息技术助力智力资源的组织,探索信息时代“档案—技术”驱动型智库应用开发模式,提升信息化、技术化、智能化水平。档案智库人员及时关注、学习移动通信、云计算、大数据、区块链、物联网、元宇宙等技术,利用数据抓取技术、信息筛选技术获取相关信息,完善档案智库信息采集分析系统,聚合碎片信息倒推问题背景,提升档案智库信息资源利用效率、效果。如南京市宏观经济研究中心每月围绕经济、民生、城市规划等,利用大数据进行检测分析,汇编《大数据专报》报送市领导,成为南京市城市管理领域特色鲜明的内参智库。

第三,树立“实用主义”的档案智库应用理念。档案智库要提升自身社会影响力,必须促进研究成果与实践应用的高效转化,以成果快速落地发挥档案智库的社会价值。因此,档案智库建设应当放开思维,以“实用主义”为导向,面对社会问题与治理机遇,借助新媒体搭建成果发布与应用平台,克服档案智库建设力量分散与功能碎片化的困境。如国家图书馆在两会期间积极转变职能,建立立法决策服务平台,便于公众查阅资源信息。应着眼档案工作实践、人才培育、学术研究等切实影响档案事业发展与学科建设、数字中国建设与治理能力的热点、痛点、焦点问题,开发针对性、即时性的档案智库应用。

2.3 协同服务:档案智库建设的顶层增值

在资源集聚与应用盘活基础上,档案智库已经具备一定程度的“智力运作与服务”能力,需考虑如何协同资源与应用以实现价值发挥与社会影响最大化。

第一,推进档案智库服务主体的协同建设。档案智库建设不能孤军奋战,需联合不同单位、不同学科、不同行业、不同部门的能动主体,提升档案智库服务的主体协同能力。如南京大学长江产业经济研究院整合专家资源,联合协同省内17家智库等研究机构,打造中国经济江苏智库联合研究会,建立起“小核心、大外围”的智库服务模式[17];再如2015年启动的“青年信用体系建设”研究,由北京师范大学成立社会治理智库联合国家发改委财金司、北京市金融司、团中央城市青年工作部等,产出“关于加快青年信用体系建设的建议”得到党和国家领导人重要批示,随后继续承担“青年信用体系建设规划”的制定。借助主题论坛、学术研讨会、项目合同制承包等形式,联合“问题”利益相关方搭建智库服务新模式,实现“问题下达”与“成果上通”的良好互动关系。

第二,推进档案智库服务链条的协同建设。档案智库从发现问题到提出思路、进行考察、制定规划、产出成果、落地反馈,是一个完整的服务生命周期,需建立完整的服务链条以实现成果共享与转化的协同。对接政府部门决策需求、企事业单位发展需求、社会公众文化需求、档案实践要求等,设立相应的智库资源配置机制,加强基础性理论研究与技术型应用研究的互动,制定研究规划与成果方案,并开展项目追踪与成效反馈机制,由原有的“产—学—研”升级为“育—学—研—产—用”的协同服务链条。

第三,推进档案智库服务推广的协同建设。档案智库以开展研究性活动为己任,以影响政策制定、战略调整、社会治理为目的,为此需要重视成果传播与发展营销,生成和放大档案智库的社会影响力。档案智库的成果宣传与社会推广方式主要包括出版期刊和图书、发布咨询报告、面向社会推出科普性质的出版物、举行听证会、发布会、论坛、借助微博与微信等媒体平台进行宣传。如英国查塔姆研究所出版了2本期刊International Affairs、The World Today,并邀请外国总理、部长等重要人物就国际问题举办演讲会;同时设立外联部门,建立“媒体每日报送”制度,通过网站建设上传专家评论视频,帮助公众、媒体第一时间了解研究动态[18]。档案智库服务的协同推广,可以借助微信公众号、微博等,实时发布研究进展和成果,打破成果交流、共享的时空限制,推动档案智库服务持续增值。

2.4 协调制度:档案智库建设的规范保障

第一,档案智库组织资源管理制度建设。一方面,加强人才资源管理制度建设。档案智库建设既要吸纳人才,也要着眼人才使用,合理设置岗位职责,避免角色冲突。布鲁金斯学会等知名智库中的研究人员没有繁杂的行政工作,不用填写琐碎的表格[19],而是专注于各项研究工作,其做法为我国智库的人才使用提供了借鉴。档案智库还要将人才培养、考核、激励融为一体,制定发展规划,提供锻炼机会,关注人才需要,解决其后顾之忧,充分调动档案人才的积极性与创造性。另一方面,加强资金等物质资源管理制度建设。档案智库应当在合理合法合规的前提下建立多元化、多渠道的资金筹措手段,在筹措中不能走商业化道路,也不能被特殊利益群体所左右[20]。在资金使用中,通过公布财报、确立使用结构、降低手续占比等形式,将档案智库资源配置到更有效益的地方,并降低资金使用成本。“信息”资源作为智库活动的客体,也需要明确使用目的,规范使用思路,科学合理使用技术工具,保证档案智库提供服务时,人才、资金、技术等及时到位。

第二,档案智库组织行为管理制度建设。一方面,加强研究主体行为管理制度建设。档案智库的服务主体格局是有形的,包含纵向各层级与横向各部门之间的连接,这种连接影响着档案智库资源配置、整合效能。档案智库需要确保纵向分层与权力划分相匹配:决策权由档案智库理事会、委员会行使,执行权由专业化管理运营队伍行使,监督权由内部监察人员、社会公众行使。同时保证横向部门分工与职责划分相匹配,即研究与管理分属两个本门,前者为核心,后者为辅助。兰德公司有一个经验,即两个研究人员不如一个研究人员加上半个秘书的效率高[21]。档案智库建设应当合理区分管理与研究职能,把握好两者关系。另一方面,加强研究流程行为管理制度建设。在确定研究选题时,档案智库需要考虑选题重要性,即是否与档案服务效能、档案事业发展紧密联系。建立项目开题、评审机制,召集人才、专家、公众对研究课题进行效果预期评估,在海量选题中作出取舍,让研究走在决策之前。同时确保研究过程完备性与连贯性,把研究选题分解为阶段性目标,一步一个脚印,深耕细作、精益求精,实现智库服务的“第一”与“唯一”。

第三,档案智库组织成果管理制度建设。一方面,加强研究成果质量控制制度建设。档案智库必须以业内公认的规范准则为基础,以用户需要与认可为目标,制定齐全的成果质量控制标准。档案内参报告类成果需要以简明性为首要目标,提升表达效率;研究类成果如学术论文、会议纪要则要关注完整性,充分展现分析论证思路。借助专家评审与用户评审的“双主体”质量控制格局,避免过度或过细评审,提升评审效率。另一方面,加强研究成果动态监测制度建设。对档案智库成果的主题变化进行动态监测,进行成果实时报备、同行评议,了解是否存在偏离服务定位的倾向;对档案智库成果的质量变化进行动态监测,通过用户实时反馈、社会走访调研等形式了解是否真正落地,是否相较于以往的研究成果呈现出新的进步。注重对消极监测结果的应用,发挥其对档案智库服务的预警、规范作用。

3 结语

充分发掘档案智库建设的价值,对于国家智库体系建设、辅助科学决策等具有重要的现实意义。建设档案智库,人才资源的引进与应用模式的开发是前提,只有人才流动性强、服务应用多样,才能产出高质量的研究成果。同时要注重智库后续建设,通过打造协同式的档案智库服务机制,并配以科学的协调制度,保证档案智库运行环境的稳定。我国档案智库建设处于初始阶段,在人才资源、服务模式、制度环境等方面仍需业内持续投入研究,助力档案智库的纵深建设,积极发挥档案智库的多方面效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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