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南省公益林生态产品价值化实现路径

罗 佳， 牛艳东， 吴小丽， 杨 蕊， 徐佳娈， 姚 敏, 李华军

(湖南省林业科学院， 湖南 长沙 410004)

生态产品指维系生态安全、保障生态调节功能、提供良好人居环境的自然要素，包括清新的空气、清洁的水源和宜人的气候等。生态产品价值实现的实质就是生态产品的使用价值转化为交换价值的过程[1-2]，国家相关部门和组织机构都为生态产品的价值实现制定了专门政策，如2021年，中共中央办公厅、国务院办公厅印发了《关于建立健全生态产品价值实现机制的意见》[3]。生态产品价值实现是一项生态文明建设领域的重要举措，是对习近平总书记“绿水青山就是金山银山”生态文明理念的深刻践行，对社会经济的综合发展具有重要意义[4]。在生态产品价值实现研究方面，国内外开展了生动实践，形成了一批典型案例，积累了丰富经验，给我国生态产品价值实现诸多启示。习近平总书记生态文明理念中，指出山水林田湖草是一个生命共同体[5]。森林作为陆地生态系统的主体，也处于山水林田湖草生命共同体的顶端，森林不但可以提供食物产品、木材产品，还能提供调节、支持和文化服务，发挥着各种生态服务功能[6]。目前，对如何实现森林生态产品的价值，其路径和方法尚不统一，急需加强[7-9]。

公益林生态产品是指公益林生态系统为社会提供的能满足生态需求的无形产品的综合。公益林是以保护和改善人类生存环境、保持生态平衡、保存物种资源、科学实验、森林旅游、国土保安等需要为主要经营目标的森林和灌木林，面积较大，发挥着巨大的生态功能，生态产品价值较大[10-11]，但目前尚缺少公益林生态产品价值化实现路径研究。为此，本研究以2020年湖南省公益林资源数据、生态监测数据和社会公共数据核算出的生态产品评估结果为依据，从生态效益补偿、公益林重要功能、产业发展等方面提出了生态产品价值实现路径设计，以期为相关研究提供范例和湖南省公益林政策的制定提供参考。

1 湖南省公益林生态产品价值化实现路径

1.1 湖南省公益林生态效益补偿价值化实现路径

生态效益补偿是指政府对产生生态效益的产品，如公益林的固碳、调节水量、释放氧气、吸收污染物、防风固沙和滞尘等功能进行补偿。这些功能虽然看不见摸不着，但却在生活中实际存在，是公益性的产品，人人都可随时获得；但同时，这些产品本身不具备经济价值，也不能折算成实实在在的货币，或者进行交易[12-13]。森林固碳能够吸收和固定二氧化碳，释氧能够有助于人们的呼吸，滞尘和吸收污染物可以提高空气质量，为了保护生态环境，让人民享受到更多纯净的水、呼吸到洁净的空气，从社会公共利益和全民健康生活出发，应该为该类生态产品进行补偿，且以政府为主导的机构和部门如此才会顺利实施，也是所有路径中最有效和最容易实施的途径[6]。该路径应由政府为主导，以市场为主体，多元参与，充分发挥财政与金融资本的协同效应[14]。在这方面，国家相关机构也印发和出台了生态保护补偿的政策，如2016年《国务院办公厅关于健全生态保护补偿机制的意见》[15]，以及2018年12月国家多部门联合发布《建立市场化、多元化生态保护补偿机制行动计划》[16-17]，这些政策的出台以及在国家相关工程和其他省份的实施都为湖南省公益林生态产品价值实现提供了范式，对湖南省生态公益林补偿额度的确定提供了依据。其中，在省级公益林生态效益补偿已经得到了应用，辽宁省生态公益林生态系统定量化补偿2014年为333.30元·hm-2[18]。湖南省公益林采用生态效益精准量化补偿实现其生态价值，通过不同市(州)公益林生态系统服务功能价值的大小和经济发展情况，核算出不同市(州)的公益林生态效益补偿额度和补偿总量，补偿资金充分考虑当地发展情况，且生态补偿的资金是由中央、省级和地方三级财政共同承担，对于当地政府来说资金压力较小，可行性较高。

1.2 湖南省公益林区域协同发展的价值化实现路径

区域协同发展指区域发展中的所有生态产品既有利于受益区发展又有利于供给区的发展，这种发展可以是通过技术的共享、资源的共享等方式[6，19]。主要包括本地协同和异地协同发展，根据实际情况以本地协同发展为主。如长株潭城市群生态绿心区，践行生态文明区域协同共建共享模式，发挥了各级政府主体、企业主体、社会组织主体、公民个体的协同作用，实现了区域协同发展[20]。

本地协同研发生态产品，以公益林服务功能评估和生态文明理念发展为契机，加大经营机制创新力度，推动公益林从传统生产方式向现代生态服务转型；积极探索公益林资源有偿使用制度，吸引更多社会投资进入，通过生态旅游、自然教育等实现产品价值化。在公益林所在区域建立与周边区域的融合发展机制，通过“公益林资源+乡村民宿建设”模式，形成区域经济发展合力。积极争取国家生态保护专项资金的同时，通过将巡山管护、公益林信息采集、物候观测等生产活动升级为生态体验，创新生态服务形式。充分发挥公益林自然教育资源丰富的优势，积极争取生态建设项目落在公益林建设方面，保障稳定的财政投入。通过生态文化与企业文化、校园文化、传媒文化等互动交流，促进跨界融合发展，拓宽资金筹集渠道，激发生态服务活力。同时，加强专业人才培养，一是建立常态化的公益林管护人员的培训制度，将培训费用列入年度预算；二是丰富培训内容，注重公益林资源管理等专业培训与无人机、新媒体、林业信息采集等技术培训相结合，公益林管护等现有岗位培训与导游、解说、演示等新型岗位技能培训相结合；三是设置信息化管理岗位，补齐人才短板，夯实现代化林业建设基础。

1.3 湖南省公益林生态资本收益价值化实现路径

生态资本收益模式是指生态资源资产通过金融方式融入社会资金，盘活生态资源实现存量资本经济收益的模式[4，21]。如我国的国家储备林建设[22]、浙江丽水“林权IC卡”采用 “信用+林权抵押”的模式实现了以林权为抵押物的突破[23-24]，这都为生态资本收益价值化实现提供了范例和参考。生态资本收益可以考虑的模式为建立“公益林生态银行”，湖南省林业局作为“公益林生态银行”的控股方，将其他社会企业或者经营主体作为参股方，成立湖南省公益林资源管理公司。公司下设数据信息管理、资产评估收储等“两中心”和林木经营、托管、金融服务等“三公司”，前者提供数据和技术支撑，后者负责对资源进行收储、托管、经营和提升；同时整合公益林资源，做好各种统计和管护以及变更工作，切实掌握公益林的所有资源状况，并编制公益林资源负债表，摸清家底。

2 湖南省公益林重要生态功能价值化实现路径

2.1 湖南省公益林碳汇功能价值化实现路径

创新建立公益林碳汇纳入碳配额管理试点方案。公益林碳汇纳入碳配额管理项目是指面向公益林所有者，以保护公益林、维持碳汇为主要目的，进一步巩固公益林建设保护成果，减少碳排放，并对公益林年净碳储量进行计量与监测，逐年向公益林所有者兑付碳配额交易金额的项目。公益林碳汇碳配额是政府分配给公益林所有者的碳排放权的凭证和载体。公益林所有者所获得的碳排放配额，由湖南省林业局统一组织接入平台，在全国碳市场交易平台进行交易，逐年向公益林所有者兑付碳配额交易金额。

2.2 湖南省公益林康养功能价值化实现路径

湖南省公益林生态系统的康养功能尚未得到充分发挥，主要原因是旅游设施还不全面、配套设施(道路、住宿)尚未形成体系，也未将文化和景观融入公益林的康养服务之中。因此，为实现公益林的康养价值，应积极鼓励公益林旅游资源的整合和利用，与主管旅游行业部门进行协商，提出建设规划，以实现旅游产品的价值转化。如浙江省丽水市将当地随处可见又不起眼的苔藓开发成了一个物质原料、产品开发产业的典型案例[22，25-26]。

湖南省公益林康养功能价值化可以通过如下途径实现：建设旅游观光园，大力发展林下经济；也可以利用公益林种质资源库和自身资源，建设多种形式的森林生态体验示范场所，大力开展公益林生态体验活动，充分发挥公益林生态综合效能。可以在公益林集中的区域和大河流域附近，亦或在省属国有林场、自然保护区的外围区域建立科普宣教馆、种质资源展览馆、情景式体验馆、绿色食品体验馆、禅茶文化体验基地、远程体验平台、特色树种体验、人文历史体验、空气负离子呼吸等旅游项目作为公益林生态产业的主要方向。如针对长株潭区域的公益林，在长株潭大城市群的带动下，通过增加公益林旅游资源数量、提升公益林旅游资源质量，吸引更多的游客，积极推动公益林康养事业的发展，按照每年增加100 000人次的旅游量，再加上康养间接收入，届时森林康养价值将会增加3 680万元。

2.3 湖南省公益林净化水质功能价值化实现路径

在水权交易方面，国际上也有案例，法国毕雷矿泉水公司为保持水质向上游水源涵养区农牧民支付生态保护费用[22，27]；哥斯达黎加EG水公司为保证发电所需水量、减少泥沙淤积购买上游生态系统服务[22，28]。湖南省公益林面积较大，应用2020年的公益林资源数据测算得到年涵养水源量达199.04亿m3·a-1，在水权交易方面，根据中国水权交易所2019年交易案例的平均交易价格为0.60元·m-3，按此计算可实现119.42亿元收益。

同时，公益林具有净化水质的功能，在洞庭湖区、湘江流域、资水流域、沅江流域、澧水流域、珠江流域和赣江流域公益林均发挥着重要的净化水质的作用。这些流域下游地区应该为公益林提供洁净的用水而付费，因为这些流域水系水质若受到污染，将直接影响下游用水安全。正是公益林生态系统净化水质的功能，保证了下游用水的安全，下游地区应为相关流域流经区域公益林支付净化水质费用。这部分公益林支付水质净化的费用可以采用差异化补偿的方式进行，采用河流断面计量污染物，获得河流的上游、中游、下游的水质等级，若上游为二类水、中游为三类水、下游为四类水，下游应为上游和中游进行补偿。根据水质的变化四类水质的区域应为二类水质区域补偿所经流域公益林净化水质60%～80%的费用，四类水质的区域应为三类水质区域补偿所经流域公益林净化水质20%～40%的费用，三类水质的区域应为二类水质区域补偿所经流域公益林净化水质30%～50%的费用。

2.4 湖南省公益林吸收气体污染物价值化实现路径

植物具有治污减霾的功能和作用，二氧化硫、氟化物和氮氧化物是大气污染物的主要物质，森林植被对二氧化硫、氟化物和氮氧化物的吸收，可使用面积-吸收能力法、阈值法、叶干质量估算法等[29]。湖南省公益林吸收气体污染物量采用面积-吸收能力法，获得公益林吸收污染物的总量。植物叶片具有吸附、吸收污染物或阻碍污染物扩散的作用[30]，这种作用通过两种途径来实现：一是通过叶片吸收大气中的有害物质，降低大气有害物质的浓度；二是将有害物质在体内分解，转化为无害物质后代谢利用[31-32]。《中华人民共和国环境保护税法》于2018年正式实施，该税法对不同的大气污染物均限定了收费标准：每污染当量1.2～12.0元，湖南省的收费标准为每污染当量大气为2.4元。湖南省公益林生态系统年吸收气体污染物总量为88.74万t，按照环境保护税法的征收额，将排污权交易给有关工厂，获得的收益为22.48亿元。

3 讨论

随着人们对生态产品价值实现的认识理解不断深入，对生态产品价值实现的措施要求更加深入具体，逐步由一个概念理念转化为可实施操作的行动，由最初国土空间优化的一个要素逐渐演变成为生态文明的核心理论基石。生态产品及其价值实现理念为习近平生态文明思想提供了物质载体和实践抓手，各个部门、各级政府在实际工作中应将生态产品价值实现作为工作目标、发力点和关键绩效，通过生态产品价值实现将习近平生态文明思想从战略部署转化为具体行动，为生态文明建设书写美丽华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