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共产党调查研究方法的传承与新时代融合创新的路径

周 批 改

(湘潭大学 公共管理学院，湖南 湘潭 411105)

中国共产党自成立以来，在领导中国革命和社会主义建设中，长期实行的基本工作方法是“调查研究”。中国共产党的历代领导人，立足于中国人民的需要，以马克思主义为指导，继承中华优秀文化，在领导中国革命和建设的实践中形成和发展起来的调查研究方法，凝结着中国共产党的光荣传统和宝贵经验，过去是新时代依然是认识中国社会的科学方法。然而，一段时间以来，社会上出现了对中国共产党调查研究方法的质疑和批评。一些人认为，共产党传统的调查研究方法，典型性难以确定，主观性臆断性强，带有感情因素，容易出现片面认识，在现代化快速发展、分工越来越细致的社会显得落后了。学界乃至政界相当部分人对西方调查统计方法趋之若鹜，一些人甚至提出要用西方的方法代替中国共产党传统的调查研究方法。如果对自己长期使用的方法缺乏正确认识，就难以坚定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的道路自信，这个问题急需要在理论上和实践上正本清源。

习近平高度重视中国共产党的调查研究传统，多次强调要继承和学习毛泽东、邓小平的调查研究方法，同时强调调查研究方法要“与时俱进”。他说：“在运用我们党在长期实践中积累的有效方法的同时，要适应新形势新情况特别是当今社会信息网络化的特点，进一步拓展调研渠道、丰富调研手段、创新调研方式，学习、掌握和运用现代科学技术的调研方法，如问卷调查、统计调查、抽样调查、专家调查、网络调查等，并逐步把现代信息技术引入调研领域。”[1]这一重要论述，为新时代正确处理中国共产党传统的调查研究方法与西方调查统计方法、现代信息技术之间的关系，推动调查研究方法的传承和融合创新指明了方向。

一 从毛泽东、邓小平到习近平，中国共产党调查研究方法的传统一脉相承

伟大的实践造就科学的方法。中国共产党的调查研究方法，是以毛泽东为代表的中国共产党第一代领导人在中国革命和建设的伟大实践中探索和构建的。中国的革命和建设道路艰辛、规模宏大、斗争复杂，在人类发展史上是独一无二的。在很多生死攸关的时刻，毛泽东总是能作出正确决策，化危为机，推动中国革命和建设取得一个又一个重大胜利[2]。毛泽东之所以能做到这些，就在于他科学的调查研究方法。它是在实践的基础上形成的，这种实践并不仅仅是毛泽东个人的奋斗行为，而是党领导广大人民群众共同的集体实践。在总结党和人民群众长期革命斗争实践经验基础上形成的毛泽东调查研究方法，体现了毛泽东个人的探索与党领导人民革命斗争实践的统一，铸就了中国共产党调查研究方法的基本特质和初始形态。

以毛泽东为代表的中国共产党第一代领导人大量进行的是深入实地，直接面对群众，解剖典型的直接调查。从学科结构来说，调查研究方法有三个层次：在方法论层次，中国共产党调查研究方法的理论基础是辩证唯物主义和历史唯物主义；在基本方法层次，中国共产党调查研究方法以实地调查为主，定性分析为主；在具体方法层次，中国共产党调查研究的具体方法包括观察、访问、座谈、蹲点“四部曲”等。这些调查具有鲜明的特征：以马克思主义为指导的科学性是其内在核心属性，直接深入群众深入现场是其基本路径，与同时代的其他学者调查研究方法相比突出实践性，与西方调查统计方法相比突出群众性。这种从实践从群众出发的直接调查方法，奠定了中国共产党调查研究方法的基本框架和主要范式。

改革开放后，以邓小平为主要代表的中国共产党人，继承毛泽东调查研究方法，在新时期开辟了中国特色社会主义道路。邓小平在革命战争年代就响应毛泽东的号召参加调查研究。他曾说，要把调查研究作为永远的、根本的工作方法。改革开放前夕，毛泽东调查研究方法是邓小平与错误思潮进行斗争的武器。他明确指出：“毛泽东同志从参加共产主义运动、缔造我们党的最初年代开始，就一直提倡和实行对于社会客观情况的调查研究。”[3]1982年9月，邓小平在中共十二大上，第一次提出了“建设有中国特色的社会主义”的崭新命题。几乎与筹备中共十二大同步，中共中央文献研究室编辑《毛泽东农村调查》，并在1982年底正式出版,其中第一次公开发表毛泽东所写的调查报告《寻乌调查》。有学者认为，曾担任寻乌县委书记的邓小平与《寻乌调查》渊源颇深。通过发表毛泽东的《寻乌调查》，邓小平证明他对中国共产党早期历史精髓的评定[4]，表明要继承毛泽东调查研究的传统，务实开启中国特色的社会主义道路。

江泽民高度重视毛泽东、邓小平等老一辈革命家传承下来的调查研究方法。他指出：“无论在调查研究的理论方面还是实践方面，毛泽东同志和邓小平同志都是我们学习的楷模。”[5]在毛泽东“没有调查，就没有发言权”这个著名论断的基础上，江泽民对领导干部提出了“没有调查就没有发言权，没有调查就更没有决策权”的著名论断。弘扬党的深入基层深入群众的调查研究传统，领导干部是关键，江泽民提出具体要求：一年中，领导干部必须抽出一两个月的时间，到基层进行调查研究；领导干部写调研报告不能假手于人，必须亲自动手；报告要把握真实具体的问题，要有自己观察思考的内容，要提出有针对性的解决问题的方法[6]。这些要求与毛泽东、邓小平对调查研究的要求是一致的。

胡锦涛在新世纪坚持和发扬党的调查研究的优良传统，率先垂范，深入到基层一线做调查研究。他特别强调，“调查研究是我们的谋事之基、成事之道”，明确要求各级党委、政府和领导干部切实加强对本地区本部门的调查研究[7]。他喜欢利用节假日，深入群众家庭，一边了解情况，一边送去党和政府的温暖。自2003年起，每年春节，他在基层与群众一起过节，同时进行调查研究。胡锦涛的新春足迹遍布祖国大江南北，不仅体现了他调查研究方法贴近实际的特色，也体现了一代亲民总书记深切的为民情怀。

党的十八大以来，习近平继承党的调查研究传统，立足时代发展需要，大兴调查研究之风。习近平调查研究方法与毛泽东、邓小平等党的领导的调查研究方法一脉相承，又与时俱进地提出了一系列关于调查研究的新论述，在实践中形成了鲜明的特色。一是问题性，习近平多次强调要以问题为导向，深入研究涉及科学发展、群众切身利益的突出问题和热点难点问题[1]。二是全面性，习近平认为，“当县委书记一定要跑遍所有的村，当市委书记一定要跑遍所有的乡镇，当省委书记一定要跑遍所有的县市区”[8]。三是随机性，习近平指出，“调研中可以有‘规定路线’，但还应有‘自选动作’，看一些没有准备的地方，搞一些不打招呼、不做安排的随机调研”[9]。四是创新性，习近平是率先提出利用网络来开展调查的中共领导人[10]，提出“要适应新形势新情况特别是当今社会信息网络化的特点，进一步拓展调研渠道、丰富调研手段、创新调研方式”。五是群众性，习近平在调研中常常深入群众家庭，观察群众生活细节，与群众拉家常，还帮群众出主意解难题。六是纪律性，党的十八大召开后的次月，中共中央政治局发布了由习近平提出的改进工作作风的“八项规定”，改进调查研究排在八项规定的第一条。习近平在调查研究中严格执行这些规定，以上率下，深入群众深入一线调查研究的优良传统在较短的时间内得到了恢复和发扬。

二 中国共产党调查研究方法是认识中国社会的根本路径，必须毫不动摇地坚持

当今世界与毛泽东、邓小平等党的领导所处的时代相比，科学技术和人们的生活环境都已经发生了重大变化，各种新型调查方法、技术和工具层出不穷，但中国共产党一直坚持的调查研究方法并未因此过时。中国共产党从实践从群众出发的直接调查的传统，是实事求是思想路线的具体体现，说到底，就是要解决主观与客观、理论和实际、领导和群众的关系问题。这种方法从根本上指示了认识和改造中国社会的主要原则和基本途径，其科学性和实效性经过中国革命和建设实践的严格检验，在学界和政界也得到了越来越广泛的运用。习近平强调的“始终坚持和不断加强调查研究”，指的就是坚持党的调查研究的优良传统。这个传统的精髓要完整继承，一些具体方法在新时代也可以直接推广和复制。

(一)坚持问题导向

问题是普遍存在的，是认识事物的关键。以中国革命和建设的实际问题为中心，是中国共产党调查研究方法的鲜明特色。毛泽东指出，“调查就是解决问题”[11]2，强调要“有的放矢”，这个“的”是中国问题，“矢”就是调查研究。然而，现实中不少人常常从主观的意愿出发，在调查研究中喜欢总结成绩，回避问题，或者对问题轻描淡写。很多的调查研究，难以深入下去，也不产生实际效果，重要的原因就是问题意识不强。习近平强调：“领导干部搞调研，要有明确的目的，带着问题下去。”[1]在实现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征程中，会面临很多问题和矛盾。只有不唯书、不唯上，带着真问题到群众中去进行调查研究，才能承担起时代赋予的重大责任和使命。

(二)坚持直接调查

毛泽东曾说：“要自己做记录，把调查的结果记下来。假手于人是不行的。”[11]10-11他开创了“亲身从事社会经济的实际调查”的“四部曲”：观察、访问、座谈和蹲点，这“四部曲”的关键是直接面对群众。邓小平高度重视毛泽东直接面对群众的调查，曾尖锐地批评不少领导同志“在自己和群众之间，设置了许多人为的障碍”[12]，要求在进行调查研究的过程中，一定要设法绕过与群众之间的重重障碍，亲自直接了解实际的情况。这种接触式直接调查与间接调查相比，调查者更可以把握真实环境，积累更多感性认识，从而为上升到理性认识奠定坚实的基础。事实表明，调查者与被调查者是不是共同“在场”，有没有面对面，搜集的资料和对资料的理解是有很大不同的。在调查过程中，调查者要像中央所倡导的与老百姓“同吃同住同劳动”，“端一端老百姓的饭碗，睡一睡老百姓的床铺，闻一闻老百姓的汗味，听一听老百姓的牢骚”，通过直接接触达成对调查对象的正确理解，获得对问题的深刻认识。

(三)坚持群众路线

毛泽东反复强调，“到群众中作实际调查去！”[13]“向群众寻求真理”[14]。毛泽东在20世纪二三十年代所作的调查，用社会学界的术语可称为是“田野调查”。这个“田野”并不是特指乡村，而是基于一定区域，生于斯、长于斯之人、事、物交织而成的社会关系[15]。深入田野，就是要进入这种社会关系之中，与群众友好互动，开展群众参与式调查。只有充分尊重群众，群众才会感到自己的意见建议是有价值的，才会产生一种主人翁的感觉，从而调动自己多种资源，协助调查者进行调查。调查者在这个友好互动的关系中，不仅能够得到真实的材料，还能够获得解决问题的启示和灵感。到群众中去，必须有甘当“小学生”的精神。正如毛泽东所说：“我给他们当学生是必须恭谨勤劳和采取同志态度的，否则他们就不理我，知而不言，言而不尽。”[11]790新时代党员干部进行调查研究，就是要拜人民群众为师，沉下去倾听群众的心声，感受群众的喜怒哀乐，也让群众感受到共产党和每个党员干部为民解忧的热情与真诚，汲取他们的智慧，解决群众面临的问题，获得群众的支持和拥护。

三 西方调查统计方法是认识中国社会的有用技术，必须加强学习借鉴

中国共产党通过调查研究开辟了认识和把握中国革命和建设规律的科学道路，形成了自己独具特色的研究方法，但并不排斥其他的方法，相反，中国共产党调查研究方法是在与其它方法交锋交融中发展起来的。西方社会科学界吸收现代科学发展成果，创造出来的一系列调查统计方法和技术，对认识中国社会具有不可或缺的帮助作用。在认识中国社会上，中国共产党传统的调查研究方法与西方调查统计方法可以形成互补，学习和融合西方调查统计技术，有助于中国共产党调查研究方法的创新发展。

(一)正确认识西方调查统计方法

相对于以实地定性调查为主的调查方法而言，西方现代调查统计方法遵循类似自然科学的程序，对社会现象进行客观的测量，用搜集的数据代入模型检验变量之间的关系，使用统计软件进行回归和时间序列等分析，显得客观、科学，实施起来也便捷。然而，一些人“言必称希腊”，对西方调查统计方法盲目崇拜，现实中产生了诸多不良后果。所以，要实事求是地看待西方现代调查统计方法，既看到其“先进性”的一面，也警惕西方调查统计方法的缺陷：一是西方调查统计方法难以揭示事物的内在因果关系，一些调查成果大量罗列某些数据，却不能解释实质性的问题。二是数理模型的滥用，使调查研究的结果脱离现实，却披上一层科学的外衣。三是照搬的西方调查统计方法难以适应中国国情。西方调查统计方法的产生有其特定的社会文化背景，在中国照搬使用会与中国文化产生冲突，难以得出符合对我国发展有价值的结论[16]。

(二)中国共产党调查研究方法的传统与西方调查统计技术需要融合互补

应该承认，中国共产党传统的调查研究方法虽然具有很多优势，但也存在着调研对象代表性难以检验、调研过程缺乏严格标准、调研结果难以比较、调研时间周期长等问题。改革开放的推进和市场经济的发展，使得传统调查研究方法的这些缺陷越来越明显。因此，改革开放后，西方调查统计方法一传入我国，立即在学界和政界受到欢迎，一段时间成为了科学调查的代名词。在一些人那里形成一个公式：科学研究=定量研究=西方调查统计。面对着西方调查统计方法，一些人全面进行肯定，认为只有应用统计学和计算机分析的调查研究才是科学和有效的，提出要用“先进”的西方现代调查统计方法来取代传统的落后的调查方法。另一些人则持全面否定态度，认为西方现代调查统计方法是为资本主义制度服务的，不能正确认识社会阶级和集团分化问题，毫无可取之处。其实，这两种都是极端看法，都以偏概全，“只见树木、不见森林”。必须清醒认识到，借鉴西方调查统计方法是为了丰富中国共产党传统调查方法的形式，但决不能改变中国共产党调查研究方法去适应西方调查统计技术。同时也要看到，随着时代发展，必须借鉴西方调查统计技术，突破囿于传统的形式，这样，中国共产党调查研究方法才能获得长久的生命力。

(三)推进实地调查与问卷调查相结合

中国共产党的调查研究方法以实地调查为主，西方调查统计方法以问卷调查为主，代表着两种基本的调查研究途径。不少调查研究者在实践中体验到，如果单纯用实地调查方法，难以实现精确化的量化管理。但如果离开了实地调查方法，纯粹用问卷调查方法，可能将活生生的调查变成玩弄表格、数据的游戏。把实地调查与问卷调查相结合，是改革开放以来调查研究方法领域一个重要的探索，其实质是把中国共产党定性的调查研究方法与源自西方的定量调查统计方法结合起来，实践中从三个方面进行探索：一是把观察、访问、日记台账与扎根理论等结合起来，进一步完善和规范实地调查方法。二是利用计算机和现代统计分析技术，综合运用普查、抽样调查和重点调查，丰富和完善问卷调查方法[17]。三是在进行典型案例调查的同时进行问卷调查，运用现代信息技术对资料进行搜集、整理和分析，从宏观到微观，实现定性分析和定量分析相结合。

四 互联网调查与大数据是认识中国社会的强大工具，必须科学进行应用

调查研究是中国共产党人认识和改造中国社会的工具。毛泽东曾鉴于“工具”不够用，因此一段时间主要是“作工具的研究”[18]。习近平特别强调，“调查研究方法也要与时俱进”，“要适应新形势新情况特别是当今社会信息网络化的特点”[1]。当代世界进入以互联网为特征的信息化时代，网络调查快速发展，大数据作为一种大规模的数据搜集和分析新方式显示了巨大的威力，对传统的调查方法构成了巨大的挑战，也为新时期调查研究方法的发展提供了重大机遇。

(一)充分发挥互联网调查和大数据的优势

与传统调查方法相比，互联网调查和大数据具有的优势是：一是搜集资料变得十分便利，降低调查成本，提高调查的精准性和时效性。二是不受时空和地域限制，只要拥有电脑和网络，无论是调查者还是被调查者，就可以在不同的时间、地点同时进行调查。三是能够从数据变化异常中快速感知问题，能够在大范围搜索问题，发现各类数据之间的关联，从而帮助界定问题和对问题进行陈述。四是有助于提高解决问题的决策质量。决策的各要素通过互联网进行优化组合，决策方式从立足于经验转向立足于数据，便于从多种方案中进行量化比较选择，找到更有效解决经济社会问题的办法。充分发挥互联网调查和大数据在搜集资料和分析资料方面的优势，实现调查数据容量大、类型多、存取速度快，形成发现新知识、创造新价值、提升新能力的新一代信息技术和调查研究融合的新业态。

(二)避免互联网调查和大数据中存在的问题

互联网调查和大数据在给调查研究提供强大支撑的同时，也给调查研究带来不少隐患[19]。一是失真的风险。网络平台为了增加其点击率，往往夸大、裁剪和渲染事实。网民的帖子和点评，情绪化“吐槽”较多，妨碍对基本事实进行理性的判断。二是认识事物的表面化。在大数据的影响下，人们的思维从探讨事物之间的因果关系，转向关注相关的关系，内在的科学规律有可能湮没在海量的数据之中。三是信息资料的泛滥。互联网中各种真假莫辨的信息呈指数性累积，结构化数据和非结构化数据堆积纠缠在一起，如果没有有效识别方法，庞大的数据资料就如废矿一般失去价值。四是对信息技术的依赖性。互联网调查和大数据的价值不仅需要精心设计获取庞大的数据信息的方式，更重要的在于对获取的海量数据进行专业化处理[20]。解决这些问题，必须坚持中国共产党调查研究的传统，加强深入群众深入基层的实地调查，提升理解和把握能力，同时利用专业的信息技术，对网络案例和观点进行甄别、提炼加工和分析整理。

(三)综合应用现代信息科技工具

现代调查研究方法是随着现代信息科技发展起来的。音像、电脑、互联网等高科技设备的发展，使搜集资料、分析资料的方式发生了变化，乃至使调查研究报告的呈现方式也发生了变化。只有综合应用现代信息科技工具，才能使调查研究更精确更便捷。一是促进调查研究信息化。要紧密依托互联网，开发适用于中国国情的统计分析软件，使各项数据的搜集、输入、分类、编码、储存、分析实现信息化，使其结果输出更加快捷而规范[21]。二是综合运用网络调查平台。国家统计局启动的信息化工程，各个政府部门、社会机构和企业的网站、APP、微信公众号、数据库已经成为调查资料的重要来源。问卷调查和案例调查现在都可以在百度、问卷星等网站和APP上方便地进行。实地调查中经常开展的“集体访谈”和“座谈会”，也可以利用微信等工具辅助进行。从淘宝、京东等购物平台数千万笔的交易信息，可以搜集到商品的供求信息。百度、今日头条等每天处理搜索、浏览和评论，从这些数据中能发现一段时间人们关注的热点问题[22]。三是大力推进大数据发展和应用。在大数据时代，信息传播手段和方式都发生明显的变化，“海量信息和海量数据的并驾齐驱，正在深刻重构人们的社会关系”[23]。正如舍恩伯格所说：“大数据因为更强调数据的完整性和混杂性，帮助我们进一步接近事实真相。”[24]在数据资料的采集、发掘、整理、分析、展现和应用等环节，推动大数据与传统调查研究方法的深度融合，创新大数据时代的调查研究方法。

五 结 语

1931年，毛泽东在《总政治部关于调查人口和土地状况的通知》中重申“不做调查没有发言权”，并进一步提出“不做正确的调查同样没有发言权”[11]13。对正确的调查研究方法的探索，贯穿着中国共产党认识世界改造世界的方方面面。中国共产党深入群众深入基层直面问题的调查研究方法，从其产生、发展、形成到今天，经历了实践反复检验，证明是认识中国行之有效的方法。当然，调查研究方法作为一种认识社会的工具，必然要因应社会的发展而与时俱进。新时代肩负着新的历史使命，面临着深刻的信息革命，创新调查研究方法已成为迫切任务。从原则上讲，中国共产党传统调查研究方法是认识中国社会的根本路径，必须毫不动摇地坚持。同时，必须适应时代发展的需要，借鉴西方调查统计技术，综合运用互联网时代的信息交流工具，结合大数据，不断创新调查研究的方法和技术，形成适合当代发展需要的调查研究方法体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