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养蜂技术员的日子》之（二十三）——在呼兰住院6 个月

杨玉华

（黑龙江省虎林市绿都蜂业有限公司，黑龙江 虎林 158400）

（续上期）

1982 年9 月份，我在月牙良种场开运动会的时候突然发病，被送到虎林中医院后就马上进行治疗。当时，虎林中医院的李院长给我治疗几天之后，建议我去外地的大医院彻底治疗一下。

他跟我说：“前几天黑龙江省结核病防治所的吴主任来过虎林。我给你写封信，去黑龙江省结核病医院彻底检查一下，搞清楚你咳血的原因？血是从哪里来的？你现在还比较年轻，住院好好治疗一个阶段，对你有好处”。

几天之后我的病情稳定一些，已经不咳血了。住院准备带去的东西也都准备好了，弟弟杨玉才陪我去呼兰的黑龙江省结核病医院住院。当时省农业局的杨俊伍处长知道我要去呼兰看病，事先就做了安排。我到达哈尔滨那天晚上，他到宾馆去看我并说：“明天去呼兰的车已经安排好了，局里准备派一辆车送你去医院。”看到省农业局的主管领导这么关心我，心里十分感动。

第2 天，省农业局的车来到宾馆，杨俊伍处长一直把我们送上车，看着车开走后才离开。从哈尔滨到呼兰大概走了2 个小时。车到了呼兰，我们在省结核病医院门诊部下了车，送我们的车就返回了。

当时已接近中午，我们带了不少东西，觉得直接去医院看病挺不方便，就决定先找个旅店住下来，再去看病。于是，我们就在离医院不远的一家旅店住下来。

第2 天早上就直接到省结核病医院门诊部挂号看病。由于我在虎林拍了X 光胸片，而且都带在身上，所以检查的过程也不太复杂。根据我的病情，门诊部的大夫就让我住院治疗。可是到了办理住院手续的地方一看，根本没有床位。我原以为看病住院的过程不会太复杂，李院长虽然给我写了一封信，我也不想去麻烦人家，可没有床位住不了院。我和弟弟商量后，决定还是要去找李院长信中写的那个吴主任。我俩到了省结核病防治所，知道吴主任是省结核病防治所的一位领导。他看了信之后，写了一张条子，让我们拿着条子去住院部找刘主任。就这样，我们又去住院部找到刘主任，他答应我们第2 天去办理住院手续。事后为了表达谢意，我让弟弟给吴主任买了点小礼物。当时我也有个活思想，在这里人生地不熟，如果再遇到类似的情况，还可以再找他帮忙。

第2 天上午，我顺利住进了医院一病区。进了一病区之后，我看到床位确实很紧张，医院走廊里放了很多病床，我也是被安排在走廊的床位上。安顿下来之后，就开始了一系列的检查和病例的登记。过了3 天，病房里腾出来几个床位，我才被正式安排住进一间有6 个病人的病房。

黑龙江省结核病医院是苏联援建的医院，占地面积很大。1982 年我住院的时候有4 个病区，一个病区就相当于一个县级医院。这里是黑龙江省结核病最权威的治疗机构。我是抱着能尽快治愈的信心来治疗。可是这次住院治疗时间长达6 个月，是我当初根本没有想到的。

开始住院时，主治医师按照肺结核病给我进行系统治疗。但是经过几次化验，都没有查到结核菌，就是断断续续咳血严重。时好时坏，反反复复总是咳血。病情也没有好转，当时我的思想压力也挺大。病区的大夫给我会诊了2 次，也没有结论。多次换药也效果不明显。有一段时间还给我搞一级护理。不准下床活动只能在床上躺着，打水、打饭都由护士代劳，这样下来还有咳血现象。所以，第一个疗程用了3 个月时间，治疗效果不是很理想。

我在医院住了3 个月，这期间在医院里经历了很多，对死亡现象也见怪不怪。我同病房有一个小伙子患脑膜炎，从哈尔滨来住院时还活蹦乱跳的，没想到20 多天后不仅没治好，人还死了。还有许多病例对我也有一些启发，我觉得如果命运就是这种，也得想开点。

在第2 个疗程开始不久，主治医师换人了。这个大夫从支气管扩张症这个方向，对我的病情进行了分析和研究，又调整了治疗方案，没用多长时间，咳血的情况有所好转。我的心情也好起来，思想压力也减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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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呼兰住院的时候，前三个月我不太安心。开始时，不放心这个不放心那个，后来病情有些严重，思想压力加大，就顾不上这些了。从第二个疗程开始，我的思想压力减轻了。为了能早日治愈出院，我经常调整自己的心态。觉得有病并不可怕，只要好好地坚持治疗，一定能够战胜疾病。

看到治疗的希望，我把自己的住院生活重新进行了安排。除了治疗时间之外，我就看书学习或者听收音机。医院里的活动空间大，我就经常出去散散步，晒晒太阳。医院患者每周有2 次集中学习活动，我也是其中的组织者之一。病房里的病友，看我老是在看书学习，都管我叫老师。我也经常和他们天南地北的聊家常，大家相处得很好。

医院的患者都是长期住院的，对医院的饭菜不是很满意。所以，他们大部分都偷偷弄一盏小酒精炉和一口小铝锅，有时偷着下点面条或者搞点什么可口的饭菜，调剂一下伙食。我看到这个现象之后，也学着他们买了一盏酒精炉和一个暖壶。一天有2 个暖壶打水，用水和做饭就更方便。小小的酒精炉解决了不少问题，也使枯燥的住院生活有了一些乐趣。但是，医院的管理人员经常来检查，发现就没收，也常常有些好笑的故事发生。

在住院期间，我也意识到了补充营养在治疗过程中的作用。尽可能把自己的生活安排好。1982 年，我的工作得到了上级的肯定，县政府给我记大功一次，有30 元奖金。科里的出纳员给我汇过来之后，我就决定买点好吃的补充一下营养。当时，医院里有人背包卖东西，烧鸡3 元1 只，肘子肉1.8 元1 只。30 元奖金让我隔三岔五买烧鸡和肘子肉花光了。

那一年的春节，为了巩固治疗成果，我决定继续住院不回家过节。家里也同意我的意见，还给我邮寄一些冻饺。这冻饺子也没有地方放，只好都分给病友们吃了。

过春节这段时间，我们病房的人还合伙包饺子。因为大家的病情相互都了解，所以，谁也不嫌弃谁。病情轻的多干点，病情重的少干点。饺子包好了，一个人分一些，自己煮自己的吃。这个春节虽然没有回家，医院的生活也不单调。

过完春节之后，我和病房的一些病友，还搭伴去哈尔滨看了一次冰灯。那时候冰灯刚刚兴起，规模也不大。好像是在兆麟公园，花点车费，专门有车来接送。

住院期间还有一件非常难忘的事。原虎林县委副书记王汉章去巴彦县开会，知道我在呼兰住院，开完会还专门到医院看我。说实在话，那一次我是非常感动。2017 年，王汉章书记到虎林来，在吃饭的时候我们还说起这件事。

在住院期间，我还专门去参观了萧红故居。过去虽然看过她的书，对她的经历还比较模糊。通过参观故居，对这个20 世纪30 年代的文学洛神，有了进一步的了解。也许是这次参观给我留下深刻的印象，使我在后来的藏书中，增加了她的一些作品。

春天来了，冰雪开始融化。我的病情也明显好转。随着健康状况的不断好转，我感到自己应该出院了。在征求医生同意之后，4 月下旬我办理了出院手续。就这样，在呼兰住院治疗6个月，前前后后180 多天，我终于熬过来了。

我从哈尔滨回到虎林那天，科里2 个副科长还有几个同事到车站来接站。我爱人带着女儿也来了。我去呼兰住院的时候，女儿刚满3个多月。从她出生到去呼兰治病，我总是在外面跑蜂场，对女儿的关心微乎其微。

现在女儿已经9 个多月，居然会走路了。在火车站，看着女儿重心不稳歪歪扭扭地朝我走来，我心里一阵阵激动。当时，我非常失礼地向科里的领导和同事们告别，一把抱着女儿就回家了。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