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农村留守儿童的媒介依赖现状调查及对策研究
——基于桂东南N 村的实地考察

2022-11-18王卫明王淞庆

青少年学刊 2022年4期
关键词:媒介儿童

王卫明 王淞庆

在新的政策环境、经济发展态势、媒介环境下,我国的城市化进程不断加快,大量的农村剩余劳动力迁往城镇工作,但由于城市的生活成本高,农民工的子女无法随其一并进入城市学习和生活,因此被迫留守农村。 他们因父母一方或双方外出工作而与父母分离,并由父母中的一方或其他长辈抚养照顾。 留守儿童因缺乏家庭的约束和监管,在媒介使用的时长和内容的选择上有更大的自主权,使得手机媒介越来越多地参与到他们的生活中,对其认知和成长带来负面影响。

一、“媒介依赖”理论

媒介依赖理论(Media System Dependency Theory)又称“媒介系统依赖论”,由桑德拉·鲍尔-洛基奇(Sandra Ball-Rokeach)和梅尔文·德弗勒(Melvin DeFleur)于1976 年首次提出。 他们在《大众传播学诸论》中提出,受众使用媒介以满足自身特定的目标需求,而一旦受众缺乏其他替代性方式代替由媒体提供的满足或特定目标,就会对媒介产生依赖,且这种依赖程度一定程度上与媒介对受众的影响呈正相关[1]。 该理论从微观上可以理解为个体受众的“使用与满足”,而当受众出现不合理地使用媒介时,则会对媒介产生强烈的、持续的需求感和依赖感,儿童的知识结构和思维方式尚未成熟,媒介的影响力必将在儿童群体中得到放大。

随着移动互联网和智能手机的快速普及,问题性手机使用行为正在影响越来越多的儿童青少年,他们将越来越多的时间和注意力投入到手机设备上。 有学者认为依赖是一种心理疾病,即“依存症”,其症状是过多地将个人情感寄托在某个人或人群、某种物品上,将其看作自己的精神支柱,一旦失去可能难以承受,甚至精神崩溃。[2]

目前关于“媒介依赖”的研究大部分认为留守儿童的媒介使用是在满足自身需求,还没有出现“媒介依存症”,媒介的缺失也不会对他们的情绪和生活产生强烈的影响。 基于此,本研究以农村低年级留守儿童为研究对象,探讨其媒介依赖的成因以及造成的影响。

二、桂东南N 村留守儿童媒介接触与依赖现状

N 村是桂东南的一个行政村,全村有三个自然村组,村里的青壮年劳动力大多外出务工、经商、办厂。 低年级的留守儿童主要在村里的NS 小学分校就读,分校设有一、二年级和学前班,学生总数130 人,留守儿童占学生总数的95.4%。 因此,考察N 村的留守儿童媒介依赖现状有一定的现实意义和代表性。

使用自编“媒介接触和依赖”调查问卷,对N村年龄处于7 岁至10 岁之间、留守时长在3 个月及以上的低年级留守儿童进行调查,发放问卷103份,回收有效问卷96 份。 此外,还对留守儿童及其监护人、任课教师进行深度访谈,同时选取合适的对象进行跟踪观察。

(一)调查样本基本情况

有效调查样本中,男孩46 人,女孩50 人;一年级留守儿童51 人,二年级留守儿童45 人。 在经济欠发达的广西农村地区,年轻劳动力往往选择外出工作,调查对象中父母双方均外出工作的比例最高,达到61.4%,且41.8%的父母一年中外出工作时长在6 个月以上,这使得留守儿童的照顾抚养职责需要由实际监护人承担。 对于N 村留守儿童来说,隔代监护是最普遍的监护形式(占56.3%)。其次是单亲监护(占27.1%),亲戚监护的比例最低(3.1%)。 父母在家庭中的长期缺位导致了家庭教育的缺失,进而影响到孩子的媒介接触行为。

(二)留守儿童媒介使用与依赖状况

1.留守儿童媒介使用与依赖问题较为严重

手机使用时长是衡量媒介依赖的重要标准。若将每天使用手机媒介时长超过2 个小时视为使用过度,43.8%的受访者在工作日日均使用手机时长超过2 个小时,这一比例在周末攀升了19.8%,达到63.6%。可见,短暂脱离学校管理和课业压力的留守儿童,手机使用时长得到显著延长。 对于“使用手机时长超过2 小时,家长是否强行制止”,72.9%的受访者表示家长不会强行制止。 进一步访谈得知,儿童的哭闹和长辈的溺爱是造成监管缺失的重要原因,而这在隔代抚养的家庭中体现得最为明显。

就留守儿童使用手机的主要用途来说,82.3%的受访者表示使用手机主要是看视频、听音乐,61.5%的人表示是主要用来玩游戏,使用QQ、微信等APP 进行社交(32.3%)和查阅学习资料的受访者(26.0%)远少于游戏娱乐之人。 这也说明手机的娱乐和游戏功能被单方面放大,而利用手机获取知识、辅助学习等正向积极的作用显著削弱。

留守儿童的手机媒介依赖程度,可以从“能否控制使用手机时间、停止使用手机的原因、能否缺少手机”等方面进行考量。 调查发现,有55.2%的受访者表示无法控制玩手机的时长,而且通过家长叫停、手机没电等外力因素停止使用手机的比例达到了63.5%,有59.3%的人认为手机在日常生活中不可或缺,长期不使用手机会表现得无所事事并感到无聊。 总的来看,心智尚未成熟的留守儿童对媒介的自我控制意识薄弱,手机已经对他们的情绪和生活产生了影响,大部分受访者出现了轻度媒介依赖现象。

2.手机游戏依赖呈现低龄化趋势

伴随着数字乡村建设的持续推进,农村地区的网络化、信息化及数字化进程加快,曾作为传统农村地区三大强势媒介的报纸、广播和电视,已经演变成为手机、电脑和电视。 受消费市场的换机热潮和旧手机的淘汰处理方式影响,手机不仅成为了留守儿童的常用媒介,而且单项放大了手机的游戏娱乐功能,导致手机游戏依赖快速地向低龄留守儿童扩散。

媒介依赖特别是手机游戏依赖,日渐呈现出年轻化甚至低龄化趋势,手机已成为留守儿童在周末、节假日等闲暇时光进行休憩放松的主要媒介,“媒介依存症”一类的问题愈发显著。 进一步访谈得知,“王者荣耀”“和平精英”等手机游戏在留守儿童群体中最受欢迎,网络游戏不仅成为了留守儿童在课间谈话的主要话题,也成为他们放学后社交的主要虚拟场域。 一位担任班主任工作的李老师也表示:有手机的学生数量从学前班到二年级不断增多,而且从近几年的带班情况看,同一年级中拥有手机、玩手机游戏的学生数量一届比一届多。

此外,留守儿童也喜欢在抖音、快手等短视频APP 上观看游戏直播、浏览各类视频。 当他们习惯性地沉浸在短暂的快乐和感官刺激之中时,也意味着他们的生活过度地被手机占据,越来越容易对手机产生依赖心理,也可能因失去了依赖的慰藉来源而感到痛苦和悲伤,低龄留守儿童群体性的手机依赖俨然是一个严峻的问题。

3.监护人的纵容是儿童手机依赖的重要助推因素

留守儿童的实际监护人要处理个人事务,就要让嬉戏打闹的孩子安静下来,而手机就是最好的“镇静剂”,能很好地稳定儿童的行为并安抚他们的情绪,所以实际监护人在找不到其他替代品和更好办法的情况下,会主动纵容孩子玩手机的行为。访谈对象刘女士就表示,“儿子活泼好动,但是一给他手机就能安静下来,能坐在那里不吵不闹地玩一个下午。”因此,她常默许孩子玩手机的行为。但当家长想让孩子停止玩手机时,低龄儿童的哭闹和眼泪在博取家人关心同情的过程中发挥着关键作用。 显然,儿童的哭闹和长辈的溺爱是造成监管缺失的重要原因,而这在隔代抚养的家庭中体现得更为明显。

走访中多位父母都向研究者传递一个共同的问题,就是孩子玩手机时管不了,也没有办法管。长辈的仁慈和心软导致他们自动放弃手机管制权,被迫纵容孩子的行为。 这就形成了恶性循环,孩子深知哭闹是自己霸占手机的“杀手锏”,利用家长的弱点长时间使用手机,长辈的心软、纵容也直接增加了孩子手机的使用时长。 长此以往,恶性循环的负影响会逐渐显露:当孩子玩手机的行为养成习惯、形成惯性时,儿童可以利用自己的哭闹向监护人随时随地获得手机使用权,而此时的父母已经完全失去了对手机的管制权。

三、留守儿童媒介依赖的成因与影响

(一)手机依赖的成因

1.留守儿童的媒介辨别力不足

留守儿童的心智尚未成熟,身边长期缺少父母的陪伴,接触的人群也十分有限,长期处在相对封闭的农村环境中,他们对媒介信息的辨别力和批判意识不成熟,面对海量的媒介资源,无法主动地、有效地进行过滤和筛选。 受制于年龄,他们对媒介使用的“度”以及接触内容的利弊存在认识上的盲区。 一些游戏化、娱乐化的内容,容易对留守儿童的价值观、审美观、认知和行为产生负面影响,进而引发其盲目地跟风模仿。 长期的模仿就会在儿童的生活、学习中生成一种固定的模式,极易产生依赖感。

2.消费主义助推了换机热潮

在移动互联网时代,智能手机市场的竞争异常激烈,各大手机厂商在产品的研发、推广、销售方面投入巨资,手机的更新迭代周期不断缩短。 近年来兴起的消费主义热潮,缔造了“虚假的消费需求”,促成了一波又一波的换机浪潮。 而年轻的留守儿童父母正处在换机用户的群体之中,尽管旧手机的各项功能能满足日常的基本需要,但在攀比、从众、求新等心理因素的作用下,他们会选择全款或分期购买新手机。

随着新手机的购入,淘汰的旧手机就由留守儿童“承袭”下来。 父母本意是希望通过手机与孩子保持沟通交流,于是给手机交话费、充流量,但一个能上网的智能手机,极易成为孩子们依赖的媒介产品。 当手机流量不够时,他们会通过蹭邻居家的网络或者同学手机的热点,以保证手机能够正常上网。

3.家庭媒介环境造成的负影响

家庭媒介环境对孩子的媒介使用具有直接的影响,主要体现在媒介接触的内容和时长上。 受父母手机更新换代周期短的影响,留守儿童过早地拥有和使用手机,由于父母监管的缺失,媒介替代性地占据了留守儿童生活的核心,他们比常规儿童更沉迷于电视、网络等媒介交流,媒介成为他们的“精神保姆”。[3]

家庭媒介环境主要由长辈媒介环境和同辈媒介环境构成,长辈在闲暇时段喜欢用手机刷快手、抖音等短视频,待在长辈身边的小孩经常会和长辈一起观看,久而久之,孩子浏览短视频的习惯就在无意之中形成了。 留守儿童绝大部分都不是独生子女,他们有自己的哥哥姐姐或弟弟妹妹,在同一个家庭中,媒介内容的共享是常态,媒介的使用权也会相互置换,这就导致了同辈成员间媒介接触行为的相互模仿。

4.流量平台逐利化的内容推荐机制

传播学创始人威尔伯· 施拉姆(Wilbur Schramm)指出,儿童不是被动的承受者;相反,他们是“活跃的行动者”,他们从电视上选择最符合他们兴趣和需要的内容。[4]兴趣导向下的手机使用行为,使打发时间和娱乐身心成为留守儿童使用手机的主要目的,手机的娱乐和游戏享受功能被单方面放大,而正面、积极的作用显著缺失。

除了游戏依赖以外,娱乐化信息对留守儿童的负影响也十分显著,流量平台要对用户的娱乐化倾向承担相应的责任。 以留守儿童接触最多的抖音、快手、火山等短视频APP 为例,背后的企业已经不仅仅是一家内容生产公司,更是新兴的网络媒体平台,也逐渐地成为信息传播和热点引爆的新型舆论场。 网络媒体由逐利的资本所驱动,首要目的是为了获取用户的注意力资源,而娱乐化信息容易满足用户的需求,增强用户的黏性。 因此带有娱乐化倾向的个性化推荐机制,对于判断力和辨别力不足的儿童群体而言,会极大地左右他们的兴趣爱好,甚至对他们的行为和精神产生媒介控制。

(二)手机依赖的影响

1.影响留守儿童的社交方式

网络和智能手机的普及正在重塑留守儿童的社交方式。 普通的人际交往正逐步地向游戏社交转变,在游戏中交友、以游戏会友正成为留守儿童社交的新方式。 虚拟社交形成的拟态环境,不仅影响了留守儿童的认知和行为,而且通过影响他们的认知和行为,来对客观的现实环境产生反作用。 即虚拟社交和大众传播提示的信息环境,越来越有了演变为现实环境的趋势。 原先缺乏现实朋友的同学,因为手机游戏而产生了共同话题,交了新朋友,重塑了留守儿童现实的人际关系。

2.影响留守儿童的身心健康

大众传播媒介在占据孩子时间的同时,也对其身心健康造成了危害。 施拉姆说过,“大众传播媒介是时间的窃贼,而受众们却心甘情愿地让这个温情而聪明的新技术窃贼盗走大量极其宝贵的时间。”[5]不仅如此,长期沉迷于手机和网络虚拟世界,出现睡眠减少和缺乏运动、社交,导致身体虚弱、注意力不集中、记忆力下降等问题,孩子的性格也会越来越孤僻。 久而久之,孩子会对本就枯燥的学习生活失去兴趣,导致学习成绩下滑,甚至是厌学、逃学、辍学等行为。 近距离、长时间使用媒介更是对视力造成损害,调查中发现一些受访儿童在一二年级的阶段就已经戴上了眼镜。

3.促进媒介素养提升的同时,导致儿童社会化窄化

媒介接触对孩子媒介素养的积累和社会化有一定帮助。 媒介素养就是从基本的能够使用媒介到思考分析、再到利用媒介参与创造的过程。[6]媒介培养了孩子打字搜索、学习语言、认识文字等技能,这些技能是媒介素养的重要组成部分。 被访对象阮女士表示,“手机对孩子也不全是有害的,比如语言这块,我们这里多用白话交流,村里的小学也都用白话授课,普通话说得不多,但女儿自己从网上学,现在普通话讲得比我还好。 而且女儿想看什么动画片会自己搜索,都不用我教。”虽然媒介的使用有助于孩子们的社会化,但也要关注社会化的窄化趋势。 儿童更关注自己是否能成为媒介中的典型男人或女人而忽略了发展自己的潜质、才能和个性。[7]

四、应对媒介依赖的基本策略

儿童作为社会行动者,他们的行为也会成为引发社会变革的力量。[8]作为未来农村发展的主体,农村儿童正处于学习新知的黄金期,需要合理利用媒介助力学习成长。 针对上述农村留守儿童媒介使用与依赖现状分析,为了避免留守儿童在移动互联和数字媒介时代出现媒介依赖行为,提出如下建议:

(一)政府主导,建立媒介素养教育体系

政府要在留守儿童的媒介使用以及个体成长的过程中发挥主导作用,把媒介依赖问题纳入议事日程。 尤其是教育部门,要把媒介素养教育纳入义务教育,将媒介教育并入语文、思想品德等课程或独立成一门学科,完善中小学媒介素养课程体系。通过组织教师集中培训、志愿者下乡宣讲等举措,普及媒介知识并推动媒介素养教育发展。

2020 年出版的人教版普通高中教科书《语文(必修)》下册中,在“信息时代的语文生活”教学单元中,设置了认识多媒介、善用多媒介、辨识媒介信息三个板块,并收录了中国人民大学陈力丹教授的《传播媒介变迁的社会影响》一文。 这是媒介教育纳入素质教育的开端,也是媒介知识普及的大胆尝试。

在媒介影响日益泛化的背景下,儿童不再是被动的信息接受者,也可能成为传播者,而媒介素养教育的触角伸向中小学也是必要的举措。 媒介素养教育要注重通俗性、趣味性和启发性,以图文并茂的形式、通俗易懂的表达,启发学生跳脱出小我的局限思维,从社会、人类的角度关注媒介带来的社会影响,并警惕媒介对人的控制。

(二)企业担责,再升级防沉迷系统

手机游戏沉迷是目前最突出也是最普遍的媒介依赖问题,作为游戏生产、运营的企业应该担责。依靠游戏企业自律施行的防沉迷系统,存在着上线率和防沉迷之间的矛盾。 未成年玩家作为最广泛的游戏群体,是保证游戏高上线率的主力军,而高上线率是支撑游戏热度不减、公司持续盈利的重要指标,这就导致了防沉迷系统形同虚设,实际作用不大。

政府主导,企业担责,再升级防沉迷系统,是解决儿童过度沉迷手机游戏的根源所在。 既然游戏管制仅凭借企业自身难以发挥作用,就需要政府力量的介入,通过法律、政策的规定来切实有效地限制未成年玩家的游戏时长。 2021 年8 月,国家新闻出版署下发《关于进一步严格管理切实防止未成年人沉迷网络游戏的通知》,要求严格限制向未成年人提供网络游戏服务的时间,严格落实网络游戏用户账号实名注册和登录要求,对网络游戏企业落实提供网络游戏服务时段时长、实名注册和登录、规范付费等情况的监督检查。 同时要求所有网络游戏必须接入国家新闻出版署网络游戏防沉迷实名验证系统,升级后的防沉迷系统无疑是治疗包括儿童在内的未成年玩家的媒介依赖恶疾的一剂良药。

(三)家庭引导,净化家庭媒介环境

家长和留守儿童本就有情感交流之需和学习监管之责,但是亲情缺失成为难以回避的现实,导致目前的家庭监管力度不足。 解决此问题,首先要培养监护人的监管和引导意识,其次要明确引导的目的,对媒介使用时长、接触内容进行引导,逐步培养孩子对娱乐节目以外内容的兴趣爱好。 家长也要重视自身媒介内容偏好对孩子的不利影响,在考虑到孩子成长的前提下调整个人的内容选择和接触标准。 多措并举,才能让留守儿童对玩手机的时间、学与玩的先后顺序、内容选择偏好等产生更加清晰的认知,并按照认知对行为进行自律。

(四)学校参与,知行结合落实媒介素养教育

学校把原本分散在各个家庭当中的留守儿童聚集到了一起,除了要承担正常的课程任务,还要探索多样化的媒介素养启蒙教育。 媒介素养教育的核心意义就在于让留守儿童具有媒介理解与批评能力,能够充分利用媒介资源完善自己,促进个体的社会性发展。[9]

学校可以在走廊、黑板、宣传栏等区域传播媒介知识,并通过授课、兴趣小组、课外活动等形式,帮助留守儿童理解媒介产品的本质与价值,把媒介接触和素养教育融入到留守儿童日常的生活实践中,从而帮助学生转移注意力,找回生活重心。 与此同时,媒介依赖导致的负面事例也要呈现在媒介教育的课堂之上,告诫孩子们长时间低头玩手机会对身体造成不可逆的伤害,而良好的视力对未来专业报考、择业就业都至关重要。 负面案例的呈现能够触发警钟效应,唤起孩子们对媒介依赖不良后果的关注,从而产生有意识约束自己手机使用的行为。

(五)媒体把关,打造媒介教育“第三课堂”

在新旧媒体融合的背景下,网民规模向移动端聚集。 根据中国互联网信息中心(CNNIC)发布的第49 次《中国互联网络发展状况统计报告》,截至2021 年12 月,中国网民规模为10.32 亿,手机网民规模达10.29 亿,网民使用手机上网的比例达99.7%。[10]

媒体被称作继家庭、学校之后的“第三课堂”,其在儿童青少年成长中的重要性无需赘言。 因此,需要通过技术升级等手段打造媒介教育“第三课堂”。 具体而言,利用大数据、人工智能等技术对目前的推荐算法进行优化升级,打造更加智能并且兼顾社会效益和经济效益的算法,减少未成年群体接收的娱乐化信息,使之接触的信息更加全面,不至于陷入信息茧房。 而打造这样的推荐算法,仅靠网络媒体的自律无法实现,需要政府相关政策的出台,对不完善的个性化推荐机制进行行政或司法干预。

五、结语

在移动互联网时代,信息隔离已然不切实际,媒介依赖问题也已经成为留守儿童的群体性问题。解决群体性问题的关键,在于形成符合大多数成员利益的群体规范和群体目标,群体内部产生一股公认的力量,对成员的言行举止形成约束,最终促成一致的行动,实现群体性自律。 与此同时,也应积极发挥外部力量的他律作用,通过政企合作、家校联系,达到相互补缺、共同教育的目的。 面对无法逆转的媒介更迭和海量生成的信息资源,把自律和他律的媒介规制相结合,在唤醒个体救赎的基础上实现群体突围,或许是摆脱媒介依赖的可行性路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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